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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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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抱着自己的包站在一块广告牌下面。
这块广告牌是什么不正规小旅馆的招牌，霓虹光一样的红色和绿色在雨幕中闪烁着，像是什么吃人的精怪。
小旅馆的老板娘端着个粉色的盆出来，将盆里的水“哗啦”一声泼在顾一脚边，不偏不倚地溅了他满腿。
顾一被那盆水泼得一哆嗦，慢慢蹭着墙离那女人远了些。
女人看着他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稀奇，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小孩，你哪来的？”
顾一仔细听着她带着重口音的话，分辨半晌后才小声道：“我迷路了。”
“迷路了？”
那女人将嘴里叼着的牙签“呸”地往地上一吐，伸手拽了他一下：“进来坐坐？”
顾一看着那扇四处透风磨砂玻璃后闪烁的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当然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
“怎么了？”
老板娘叉着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让你进去还不想进啊？”
顾一咽了口唾沫，慢慢敛起脸上的怯懦和惊惧，眸中掠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他轻声道：“不麻烦姐了。”
“不麻烦我？”
老板娘挠了挠耳朵：“什么麻不麻烦的，这里晚上乱得很，比里头吓人多了。你在这儿站着，一是影响我拉客，二是容易被人拐走，你别不识好人心啊。”
顾一怔了一下：“你，你不是......”
“老娘不招未成年。”
那女人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和不屑：“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样子，还指望着我招徕你？想得美，进不进来？”
顾一深吸了一口气，将怀中抱着的包紧了紧。雨势越来越大，地上甚至已经开始有了积水，尤其是这间旅店前面的地方更是多了一条“小溪”似的沟渠，冲刷咆哮着溅起白色的飞沫，估摸过一会儿这块地方就要沦陷了。
可他刚刚给唐临川发了位置，现在不好动地方。前面又没有路灯，一眼望去全世界都是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哪条路是通向哪的。
更何况这一路来他注意到这个村子里路况也不是很好，坑坑洼洼的全是洞，一脚踩空了估计能把脚崴瘸了。
顾一不怕死，但是他不想死得这么离谱。
他看了眼越来越大的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那老板娘进了旅馆里。
旅馆那扇磨砂玻璃门年久失修，轴承一碰就发出“吱嘎”一声刺耳的响。顾一眉心微蹙，在那香脂味扑面而来的时候便轻轻抬手掩住了鼻子。
那屋中的灯不算亮，前台像是随便搭起来的一样，后面坐着个女孩正翘着腿玩手机，眼睛上的眼线画得又长又粗，听见门上挂着的门铃响后倏地抬起头，露出一个甜到发腻的笑。
可看到顾一时，那笑容就瞬间消失了。
“王姐，这......”
那姑娘迟疑着开口：“怎么带回来个这么小的？”
“外头站着可怜，我给带回来了。”
被叫做“王姐”的女人囫囵擦了下自己湿透的头发，看着缩在门口的顾一，那种嘲笑的表情再次露了出来：“哟哟，看给人家怕的。”
顾一脸上发红，动了动唇，小声道：“谢谢。”
“咱可当不起这一句谢。”
王姐拽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
那手机是早几年市场流行的款式，放在当下早就已经被淘汰了。屏幕上满是裂纹，也不知道碎的是内屏还是外面的钢化膜。
她翘着兰花指将手机解了锁，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是有人来接你的哦？”
顾一点了点头：“嗯，我哥......我哥一会儿来接我。”
“看你就不像村里的人。”
王姐从口袋里拿了包烟，毫不忌讳地点了根：“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家里娇生惯养，以后让你哥好好看着你。”
顾一“嗯”了一声，觉得头有些发晕，低头给唐临川慢慢敲字：“我进旅馆了，在一楼等你。”
这小旅馆的一层不过只有十来平方米，再多两个人估计转身都困难。
他被那股子充斥了整间屋子的香气熏得昏沉沉的，向后一仰便跌坐在了沙发上，不知抹了一手什么东西，黏腻得他直犯恶心。
打闹和嬉笑声隐隐传来，顾一撩起眼皮，正好和对面楼梯上下来的两个人对上了眼。
那是个大肚便便的男人，身上的衣服还没穿好，搂着个女人在身侧，两人一边下楼一边拥吻，显得十分如胶似漆的样子。
顾一一双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男人，直到看得他不好意思起来，凶神恶煞地将目光投向顾一：“看什么看？”
他瞪得顾一将目光移开，可唇角却牵起一个有些嘲讽的笑。
男人看见了他唇边的那抹笑，赤红着脸将裤子的腰带系好，三两步走到柜台前将账结了，而后伸手揪过顾一的衣领，操/着那口不地道的普通话恨恨道：“你他妈看老子干什么？”
顾一被衣领箍得呛咳了几声，伸手去掰他的手，却被男人不依不饶地攥着衣领：“问你话呢，他妈的看什么看？”
这男人平日在外头唯唯诺诺惯了，今晚喝了点酒，又在床上释放了一通，正是最不长脑子的时候，看着顾一人瘦小觉得好欺负，死皮赖脸地闹起事来。
旁边坐着的王姐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刷短视频，压根就没想管这事。DJ歌曲的声音缭绕在耳畔，让人心中又平添两三分火气。
顾一不说话，抿着唇看向眼前的男人。那男人似乎被他瞪得更怒火中烧，抬起拳头道：“你再看？你再看信不信老子给你眼睛挖出来？”
“你要把谁眼睛挖出来？”
一道有些冰冷的声音倏地响起，混杂着外面雨夜的潮湿和燥闷。
“砰”地一声，磨砂玻璃撞在门框上，溅起一捧水花。
顾一面色微动，近乎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便看见唐临川站在门口，身上被雨淋湿了一半，上衣湿漉漉地贴着，模糊地勾勒出其下遮盖着的肌肉线条。
唐临川挑眉，看着那肥胖男人，带着冷意轻声道：“说啊，想挖谁眼睛？怎么不说话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