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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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九点五十分。
乐莎刚将一盆盛开的洋甘菊移到窗边，风铃清脆一响。
沈砚辞推门而入，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手里拿着个牛皮纸文件袋，目光在店内扫过，最终落在乐莎身上。
“乐老板，早。”他心情似乎不错，嘴角难得牵出一抹浅笑。
“沈先生，请坐。”乐莎示意窗边的位置，端了杯水，在他对面坐下。
晨光正好，将小圆桌照得明亮。
沈砚辞没有寒暄，直接将文件袋推到她面前：“三家不同机构的检测报告，交叉对比过，结论一致：未检出任何违禁添加物、药物成分或已知致眠物质，薰衣草活性物质含量未超标，均属天然植物提取范畴。”
乐莎抽出报告快速浏览，那些复杂的成分表她未必全懂，但最后的“符合标准”“未检出”等字样清晰无误。
她放下报告，抬眼看他：“谢谢，这份报告对我非常有用。”
“客观事实而已，”沈砚辞端起水杯，目光透过镜片落在她脸上，“你的玛芬，我连续吃了两天，不可否认，确实能助眠。”
他顿了顿：“我查过文献，高纯度天然薰衣草提取物确实有辅助镇静作用，却也做不到如此显著快速的助眠效果，况且你的甜品里也并没有那么高的含量，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乐莎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是我母亲留下的方法，抱歉，这是秘方，我不能告诉你，”她不想节外生枝，找了个牵强，但勉强说得过去的借口。
沈砚辞静静地看了她几秒，似乎在权衡她话里的可信度。
“你这个甜品只具有短期功效，长期吃，会让人有依赖性或者上瘾吗？”这是沈砚辞最关心的问题。
昨天晚上，他原本不想吃玛芬，可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失眠并没有痊愈，不得已，他吃了那个玛芬，倒头一觉到天亮。
“甜品本身没有依赖性，也不会让人上瘾，有需要可以长期吃。”
沈砚辞犹豫片刻，又问道：“长期吃，会对身体有伤害吗？”
“沈先生，”乐莎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我做的只是甜品，即便有特殊效用，也是甜品。”
她怕沈砚辞不明白，索性说的更直白：“身体健康的人，适当吃甜品是没有问题的，但一次性吃多了，大概会消化不良，又或者，身体有问题，比如糖尿病患者，血糖高的人群，还有本身对奶制品，蛋类，糖等食物过敏，自然都不能吃。”
沈砚辞听明白了，指尖在玻璃杯壁上轻敲了一下。
乐莎不想再被他牵着走，身体微微前倾，转移了话题：“冒昧问一句，沈先生是失眠的吗？如果长时间失眠，可以考虑长期订购助眠类功效型甜品，价格可以优惠。”
沈砚辞：“好。”
他没有虚伪推辞，原本他就有此意，她制作的甜品能解决困扰他多年的失眠，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况且，在他看来，甜品的价格虽然高，但也并非支付不起。
“我每天都需要助眠甜品。”
“没问题。”
沈砚辞放下水杯，指尖无意识地轻按太阳穴，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乐莎的眼睛。
“玛芬的效果很显著，”她试探道，“不过仅仅两晚上的优质睡眠，是无法抵消长期失眠对精神状态的影响，沈先生稍等。”她站起身，走回操作区。
沈砚辞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乐莎从冷藏柜中取出两颗色泽金黄，表皮紧绷的尤力克柠檬，剪了窗台上花盆里栽种的薄荷叶和罗勒叶，又拿出一小罐晶莹剔透的蜂蜜。
她洗净手，取了一个小锅，倒入少量蜂蜜和清水，用最小火慢慢加热。
同时，将柠檬用细盐轻轻揉搓表皮，洗净后，用锋利的削皮器，只取最外层明亮的黄色皮屑，小心避开白色的苦涩内膜。
黄色皮屑像细雪般落入一个小玻璃碗，散发出强烈而清新的柠檬精油香气。
蜂蜜在锅中融化，变成清澈的浅琥珀色。
乐莎关火，立刻将热蜂蜜水倒入盛有柠檬皮屑的碗中，“滋啦”一声轻响，热气激发下，柠檬的香气瞬间被放大。
她轻轻搅拌，让蜂蜜水与皮屑充分融合，形成柠檬糖浆基底。
等待糖浆冷却的间隙，她将柠檬对半切开，用一根细长的叉子，沿着柠檬果肉的纹理轻轻旋转、挑拨，让汁水顺着纤维自然流出，落入另一个玻璃壶中。这样取出的柠檬汁清澈，几乎没有苦涩的白色筋膜碎屑。
接着，她将薄荷和罗勒叶放在掌心，双手合十轻轻一拍——“啪”的一声轻响，叶片微微碎裂，草本香气被瞬间唤醒。
把拍过的香草投入玻璃壶。
此时柠檬糖浆已冷却至室温，乐莎将其过滤，只留下晶莹浓稠的蜂蜜糖浆注入壶中，与柠檬汁、香草混合。
她打开一罐冒着细微气泡的苏打水，沿着壶壁缓缓注入，同时在心中默念：让喝了这杯柠檬水的人一整天都神清气爽。
霎时，细密的气泡欢腾而起，托举着翠绿的香草叶片在淡琥珀色的液体中上下翻飞旋转
乐莎没有加冰，而是从冰箱里拿出两个提前冷藏的玻璃杯，将壶中的液体缓缓注入杯中，气泡依然活跃。
最后，她在每杯的边缘嵌上一片极薄的柠檬圆片作为装饰。
“试试这个柠檬水，”她将其中一杯放到沈砚辞面前，“能让你一整天神清气爽。”
沈砚辞将信将疑，有了薰衣草助眠玛芬的前车之鉴，他没有贸然拒绝，接过杯子，没有立刻喝，先凑近闻了闻。
一股富有层次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先是柠檬特有的酸香，瞬间激活嗅觉，紧接着是薄荷的凉爽和罗勒独特的辛甜草本味，两者交织，中和了柠檬的刺激，带来一种雨后森林般的通透感，这其中还有蜂蜜的温润的甜味儿，若有似无，将所有香气温柔地包裹融合。
他喝了一口。
气泡在舌尖轻盈炸开，带来轻微的刺痛感，随即是极其干净纯粹的柠檬酸味汹涌而来。
这酸被蜜甜稳稳托住，并不尖锐霸道，薄荷的清凉感从口腔蔓延到喉咙，罗勒那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料气息则增添了回甘。
更奇妙的是口感。
低温的杯子让饮品保持恰到好处的沁凉，苏打水的气泡持续带来轻微的刺激，而过滤得极为干净的液体没有丝毫渣滓，顺滑无比。
柠檬皮屑在糖浆中浸泡后，只剩下柔和的柑橘芬芳，毫无苦涩。
咽下之后，口腔里留下的不是甜腻，而是一种清爽的回甘，混合着薄荷的凉意和柠檬的余香，像一阵清凉的风，吹散了盘踞在头脑中的沉闷与滞涩。
沈砚辞不自觉地又喝了一大口。
一股清晰提振的感觉，顺着喉咙向下，又似乎向上冲散了眉宇间那层看不见的疲惫。
长年累月的失眠，连日熬夜处理工作的昏沉感，像是被这杯透亮的液体洗涤了一遍，整儿一下子变得精力充沛。
他放下杯子，杯中液体已下去小半。
“这也是……你母亲留下的方子？”他看向乐莎，眼神里探究的意味更浓，。
乐莎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很有效，”沈砚辞斟酌着用词，“比我喝过的任何咖啡，茶，或功能饮料都舒服。”他没有提价格，但这杯显然不普通的柠檬水，其价值已不言而喻。
“你喜欢就好。”乐莎笑了笑，“以后如果精神不济，我也可以帮你准备这个，68一杯。”
沈砚辞麻利扫码付款，开始说今天过来的另一个目的：“昨天开始，网络上关于天价甜品的讨论热度不低，虽然没有点名是哪家店，但我认为，曝光是迟早的，或许，背后指使者，就是冲着你。”
乐莎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指节微微发白：“我看到了。”
“需要我介入吗？”沈砚辞目光清明地看着她，“以亲身体验者和第三方检测报告为基础，做一期澄清内容，至少对于玛芬的功效，我是有发言权的，我的粉丝不少，公信力尚可，比你自己发声更有效。”
乐莎有些讶异地抬眼，他们不过才刚认识，根本谈不上有交情，这份主动援手超出了店主和顾客关系。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
沈砚辞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不认同通过恶意抹杀来竞争的手段，你的产品，无论原理如何，效果经过我亲身验证，对特定人群有价值，值得推广。”
这个理由，朴实却有力。
乐莎心中触动，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谢谢沈先生的好意，不过，暂时不用。”
“哦？”沈砚辞有些意外。
“现在对方躲在暗处，节奏带得正好，贸然强势澄清，可能会刺激对方采取更激烈的手段，或者转向其他方式攻击，”乐莎分析道，“我想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等等后续动作，收集更充分的证据，等到合适的时机，到时候，或许真的需要借助沈先生的力量。”
沈砚辞眼中掠过一丝赞赏，沉得住气，有策略，不是一味防御或莽撞反击，这个姑娘，比他预想的更成熟。
“明白了。”他站起身，“尊重你的计划，报告留给你，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
“我会的，再次感谢。”
沈砚辞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一瞬，回头道：“另外，你自己多注意安全，有些手段，未必只在网上。”
乐莎一怔，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风铃轻响，门开了又合。
乐莎走到窗边，看着沈砚辞那辆黑色的轿车平稳驶离街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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