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悸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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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奉谨这才作罢，洗漱一番，用了早饭就去找纪青臻，看她在正厅桌边坐着，美滋滋拆盒子呢。
“怎么不叫我一起起来。”话是这么说，可这也实则是近来睡过最好的一觉，长姐回来好一番巡视城内宅子，还不时突击，又连轴转处理许多公事，昨夜当真算得上最好了。
纪青臻白了他一眼，“正月里不能催促人，尤其是早起，不然一年做事都要被催促。”是嫌弃他这都不知道的。
她也没发觉，经过昨夜，两人相处自然许多，甚至是有些亲近的，好似没了隔阂。
“明日同你回纪府如何？”钟奉谨说这话是带着试探的，不确定她高不高兴，也不知这么提起这话，她会不会心有不快。
“明日算了，待我想回你能让我出门就好。”纪青臻说这话时，不经意又自然，手上依旧忙着拆盒子。
若是还有回纪家的心思，也全然在母亲身上，即使母亲冷淡漠然，可只要有母亲在，仿佛自己在嘈杂世间就是有归宿，而今儿才十五，母亲每月见自己一次，过年也不例外，算算日子，大概在二月，现在回去也是没用。
“想出门就出门，我自不会拦着你，但我也会担心你安全。”
三言两语，明里暗里，算是达成共识，可以出门，但担心什么狗屁安全，无疑就是出门还有身边儿有人监视着就是，不过对纪青臻而言，也够了。
“这是什么？”
钟奉谨注意到拆开的糕点小盒子，还附着张纸，密密麻麻写着太多花样。
“能是什么，你不识字不成，店里糕点样式啊，府上派人拿货店家都贴上一份的。”
“旧样式皆已售罄……”钟奉谨是不知道哪家店会写的这么细。
纪青臻像是烦了，拿起拆了的别的也都递给他，也不急，甚至还笑着，“乐意看这儿还这么多呢，您就一样儿一样儿看吧啊，慢慢看。”说完起身要走，不打算奉陪。
钟奉谨忙按住她，“诶诶诶，别走呀，跟你一块，看这些显得可不是太没意思了么。”
“不是说给我看你画像，唬我的？”纪青臻恰逢时宜岔开话，她觉着他定是自大无比，这种绕着他转的话题，必定合他心意。
“我以为你忘了。”
“小英，给这儿乱糟糟的收拾了。”“走吧。”
钟奉谨乐呵呵牵着人就朝着京郊另一间书房走去。
纪青臻是怕他再仔细翻看那些单子的，看画这事虽是他提起的，但她也确实感兴趣，不为别的，一个外姓，儿时有关却也都在融国，更诡异的是他执掌融安票号，融安票号，顾名思义，不仅仅是简单的民间通兑，一定程度和融国朝堂是密不可分的，而朝廷又不是小孩过家家，这样重要的影响一国钱袋子的票号，融国会安心让一个外姓人稳稳抓牢？而显然钟奉谨又不是任人操控之辈，所以如此简直天方夜谭。
城区钟宅的书房纪青臻也见过，可和眼前京郊这个相比，可谓小巫见大巫。
钟奉谨来这儿还揣着钥匙，显然他也不常来，且这儿对他还挺重要。
堪比几间屋子大的书房，钟奉谨走了一圈，在四处点上灯，他站在最里面，灯光微弱，衬得他笑意也不似往常，今日满是柔和，向纪青臻招招手，“来这儿看。”
走近一看，纪青臻看眼前放了少说二十个青花罐子，每个罐子里满满都是画轴……
纪青臻觉得头大，这也太多了，“全是你的？都卷着堆着？我以为你会给满屋子都挂上自己画像，以便你自己时时欣赏。”
钟奉谨皱眉，被这奇怪想法逗笑了，纪青臻这是想什么呢，手上拿起画像递给她，“我还在这儿呢，上什么墙啊，照你说的谁来看还得点上蜡烛上根儿香。”
“钟奉谨，你小时候有画像这么胖？！”纪青臻拿到的大概是两三岁的，胖的没脖子，身上一截一截的，项圈什么的全的很。
钟奉谨在一众画轴里挑来挑去，找着自己喜欢的，转手递给她看，“八成你小时候也得这般吧，你见过几个娃娃不胖的。”
接过他挨个儿递过来的，画像上的样子也随着年纪递增而渐渐玉树临风，贵气十足，但无一例外，这些画像右下画者都是“何珀”，不巧纪青臻还真就知晓此画师，姐姐和自己及笄时，叔叔托了好多读书时的友人才请来的画师，这画师，是曾任职朝堂的，只是不画御画，所以尚能为别人作画，但精湛画技还是在京城广为人知，而钟奉谨这么多，不说每一幅，但也有大半，皆出自此画师之手，许多事，不单单是钱财能办到的。
纪青臻还想再看看别的，正巧抬眼就看见钟奉谨别扭的将一个罐子朝后面放，似乎是不喜欢。
“那里是什么？不能看吗？”
“不能看，这罐子甭看了。”钟奉谨直接拒绝，不留余地。
纪青臻短暂思索，摆出不好说话的架势来，“怎么，有旧人，还藏着。”
殊不知，情绪真假掺杂。
一定程度上，钟奉谨对自己有用，凭借他自己能尽快着手做要做的，但当然这其中砝码就是自己，相较之下，她认为日后自由更重要，是以可以劝说自己，有了这某种意义上的交易。但也竟，有几分计较，不甘愿，做任何人的替身。
钟奉谨站在一边看着她脸色显然变得不好，“真有旧人，你当如何。”他只是好奇了。
纪青臻一瞬间真的以为如此，“有些话，是不必说出来，但是你我心知肚明的。”甚至打算好了怎么最快离开这儿，以及无论如何凑足黄金……短暂的片刻，脑袋里想到了接下来的所有。
“看吧，看了就知道了。”钟奉谨见不得她瞬间全身都是刺的模样，明明不是冷硬的石头，甚至他切实感受到纪青臻对自己不是全然没心意，可就那么一个想法，仅仅是想法，就能让她满是防备，将自己全然保护。
其实钟奉谨一直都知道，虽说自己像是用金子折辱了纪家折辱了她一般将人要来，可实际上，他们并无悬殊，即使身体亲密全然占有，他们之间也没强弱，只有势均力敌。
纪青臻不是别扭的人，能看了自然不推脱，打开来，却是一家画像罢了，“你家人？”不知道他还有家人，更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抵触的。
钟奉谨算是为自己这不值钱的妥协感到头疼，“没家人，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怕了她活跃的思维，先挥手打住她接下来能问的出的话，自己先补充道，“家人尚都健在。”
纪青臻看了看画上的人，一对中年夫妻，穿着不俗，想来是他父母，母亲面容和蔼可亲，父亲则严肃更多，还有位少女，想来就是他说的姐姐，纪青臻能猜到大概，“和家人吵架是什么样儿的？你被赶出来了？”
钟奉谨找了个椅子放松坐下，他是真回想了一下，其实都好些年了，“同家人吵架，能什么样儿，祠堂前一跪，我爹拿着藤条下雨似的招呼，母亲劝和不了，但也劝着，劝说父亲，之后再给我上药，我长姐调的药膏，甚好，你没发现我背上都没疤呢。”说完还笑笑，彼时觉得气愤至极，可现如今，说起来还有些轻松。
“我没被训斥过，父亲在时候也没有，更没忤逆过谁，也没见过用家法的藤条，最多在祠堂跪着，可听你说，我还觉得……”羡慕，纪青臻说的是实话，哪个家族没些什么奇怪家法呢，只是在纪家，谁都有可能挨罚，但是她就不会，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只要存在就好，存在感什么的不重要，只要她在，就足以达到体现叔叔婶婶是多么慈爱的家人的效果，众人就都会称赞。
“来。”
钟奉谨看着她说不下去，向她伸出双手，手心朝上，而非勾勾手指或是手背在上的招手，仿佛有什么魔力，两人离得也近，纪青臻向前走了一小步，随即钟奉谨又向前，如此正好双手握上她的。
她的手又软又暖，掌心肉肉的，钟奉谨笑着握着，“一直向前走就好了臻臻，旧时少的，来时都会慢慢补回你手中。”
钟奉谨目光对上她，“你信我。”
这信字，似乎包含太多……
太过聪慧也有烦恼，恰如此时，她能准确辨别，钟奉谨的真情实意，却也为他的真挚感到困惑，“钟奉谨，究竟，为什么是我。”
“臻臻，我们那夜初见，仿佛就有声音在耳边告诉我，快看，这就是你命中注定之人，对的人，不就是一眼就认定么。”说这话时，笑意发自内心，眼睛都弯起来。
“哦，那我怎么没听到啊。”纪青臻觉得他胡诌。
“必定是你看我看得入神，没注意听呗。”纪青臻也难得就这么由得他握着自己的手，身心都不讨厌，可不讨厌之外，多了些让她脸庞渐渐发热心跳过快的情绪，干咳两声缩回手，“你快收一收，乱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悸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