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反常 ...
-
酝酿许久,纪青臻收起银票,淡淡道,“别太难受了,姐姐至少应当是平安的,但别的一概不知了,还是保重身体等着姐姐回来吧。”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纪云晟夫妇二人眼中瞬间燃起希望,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青臻,还有就是,我与你婶婶打算将纪家生意交给分家一个孩子经营,但咱们本家每年还是分利的,经此一事,我也知道,这么多年强撑着纪家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本就能力不够,那孩子我也看了许久,有你父亲当年身影,我是放心的,今日想问你怎么看。”
原来还真是有事“定夺”,纪青臻的真心话是全然无所谓,父亲走后,纪家对自己来说,早就毫无意义,这儿早就不是爹爹的心血了,她直截了当,“您定下就好了。”
“好,那此事,我们便着手安排了。”
“还有一事,家中可还有父亲生前常看的书,常用得物件或是什么……近来我时常梦见父亲,许是思念,想着平日看着些物件缅怀也是好的。”一切有可能有关的,她都不会放过,以前是不知道,没察觉蹊跷,才从未关注过这些,想念父亲也只是拿着父亲生前的玉佩看看。
纪云晟夫妇对视一眼。
“其实我也时常思念你父亲,偶尔会去他生前常用的书房去坐坐,这是钥匙。”说着纪云晟将随身带着的钥匙递给纪青臻。
“叔叔,我想都搬回去。”
“也好……你想就搬吧。”纪云晟有些不解,但也随纪青臻去了。
由此,陪着纪青臻会纪府的小厮护卫,都成了苦工,纪青臻也搬着东西,生怕有一点儿遗漏,又四处查看一番,确认这书房没有什么暗格一类,这才浩浩荡荡将这书房所有东西搬回了钟府,搬完,那书房只剩下几面墙壁。
搬回来这书房,整理未假手于人,纪青臻慢慢坐在钟府空书房,一件件将东西放好,父亲生前时常看的书,笔墨纸砚、桌椅板凳儿,一整日下来,这儿成了和纪府一样的一间书房。
东西太多,一样一样仔细整理下来,一天转瞬即逝,纪青臻看看门外已然天黑,自己也是腰酸背痛,肩膀那箭伤还有些隐隐作痛,原以为自己身体够好,近几日都没什么感觉,原来还是没累着……
揉着肩膀走出书房,迎面正碰上来找她的钟奉谨,聪明人之间的相知相熟太简单了,是以这些时间的相处,纪青臻一眼就看出钟奉谨神色的不对,有些……虚?像是心虚。
“臻臻。”
她随即又注意到,他看见自己后,又正常了,纪青臻伸手支开他作势正要来牵自己的手,“钟奉谨。”
钟奉谨笑笑,从容淡定,“刚知道你今日被叫回纪家,有些不放心罢了。”
看了他一会儿,确实是正常模样,纪青臻暂且信了,活动着肩膀,转身关上书房的门,“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还搬回来些东西,都放这间书房,不碍事吧。”
“自己家中乐意放哪儿就放哪儿。”
纪青臻笑笑,对这回答还满意,随手将这间书房上了锁,其实里面好多东西只是收着,未曾摆放,心中也没敢将这儿当成长久之地,若有变故,这些都好搬走。
父亲的事最为重要,纪青臻也没将当晚钟奉谨的些许不对劲儿放在心上,只纠结该不该派人找庆叔,不找担心,找了又怕影响庆叔在外行事,最后还是决定先不找,但自那以后,日日派人去蜜酥斋采买。
采买之频繁,钟奉谨也从护卫那关注到了此事……
都过去几个月了,转眼间已是初夏了,可他的护卫竟然还没深挖出当年有关纪云韧的其他事,钟奉谨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日直接等不了了,将人叫来问。
护卫欲哭无泪,几个月来他简直要掘地三尺了,这会儿已经打算择日出国看看线索了,“公子,属下办事不利,可确实不太对劲儿,纪云韧相关的,查来查去就是此前那些,艰难之下偶然有一星半点儿的异常线索,等我们追过去,又全都干干净净,似乎,有人干涉。”
果然不简单,若纪云韧是等闲之辈,怎么可能会这样,他的人都查不到,那么从中作梗的人,或许大有来头……
“你尽力吧,再多调两个人一起,这事抓紧。”眼下就遇到困难,越慢会越失利,再有则是听小英说,纪青臻平日算是栽进那书房了,自己近几日回去也一样,若不是他将人逮回房睡觉,恐怕她是要没日没夜的,这么下去,恐怕对她也不好。
钟奉谨甚至在想要不要回去帮纪青臻翻看翻看,若真是有什么线索,她看不见呢,转念一想眼下还有件别的重要事情,“出去吧,去总票号,将顾公子找回来。”
顾柏宁满脸写着状态不对,整个人沉稳许多,只是这沉稳之中,有失意,钟奉谨知道他心中难受,接过托他办的自己另一件大事放在一边儿,“将手头事务收个尾,去歇歇,也好好想想,和自己拧劲儿,犯不上。”
听了这话,顾柏宁长呼一口气,“也成,那你辛苦了,一个月吧,我就回来,或许得回盛国瞧瞧。”有的人走了,仿佛将自己魂儿也带走了,失魂落魄又离开。
钟奉谨摇摇头,只希望顾柏宁清醒一些,又拿过方才顾柏宁拿来的,大概看了一遍,没有岔子,如此他才放心。
笑着将这些田产地契宅子一类的文书放在精致小小木箱里,再将这小小木箱放在大木箱的一堆小首饰箱的正中央,只见大木箱内,不下数十个盒子,想了想,又放了自己前几日调来的户籍手抄件,面对心上人,坦诚有必要。
钟奉谨这几日似乎是特别忙,纪青臻都难得的发现了,毕竟近来快端午,想着绣了两个香囊,都绣完了想起来要送出去,才恍然,钟奉谨似乎晚上回来的很晚,每每自己都睡下了,才恍惚知道他回来睡觉,以及早上临出门不忘捉弄她一番……
拿着香囊,纪青臻思索起来,“钟奉谨近来很是繁忙吗?”原来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唔,听小庄说是,近来顾公子回家歇息,这会儿又是忙着整饬孔家票号归并到融安票号,说是公子近来回府都是挤出来的时间……”
纪青臻这一听,大抵明白他近来得是如何疲倦,“去票号看看吧,把今日到的栗子糕带上,总归在家他也没空吃。”
今日蜜酥斋又送点心来了,单子上密语写了近来庆叔就要回来,她心情也好了不少,带好了香囊、糕点不一会儿就到了票号。
这回她是长记性了,没想着吓吓钟奉谨,可不知怎么的今日一来,倒是将门边儿看着的小庄吓着了,看见她像是大白天活见鬼一样,慌忙往屋子里跑。
纪青臻看看小英,看看自己,“没什么不妥吧?”
小英也看来看去,“夫人当然好,小庄怕是疯了。”
小庄跑进去,纪青臻就默认他去通禀了,直接推门进去,小庄端正站在一边,从容淡定,“夫人好。”就像方才慌里慌张那人不是他一样。
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钟奉谨也走过来,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小英,小庄出去等会儿。”纪青臻将人支出去,这才开始锤人,“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吓着我了!”
钟奉谨忙不迭将人拥在怀里,“这不你来高兴,赶紧出来了。”
不管他的,纪青臻走进书房,将东西放在桌上,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懒得计较,将香囊拿出来,转过身看了眼钟奉谨,“你过来。”
纵使不计较,却也不是那么高兴的,见钟奉谨乖乖走过来,用了些力气,拽腰带,钟奉谨哪里会白白吃痛,戏很足的向前栽,将她挤在书案和自己之间,看着她生气,他也觉得好看又可爱,静谧暧昧,四目相对,转而目光游离,轻轻吻在她嘴角……
纪青臻知道钟奉谨是个疯的,推着他脸,一边连忙将香囊系在他腰带上,脸色绯红,许是因着方才的心动,亦或是送出香囊直面自己感情的些许羞怯,重推他一下,“我走了。”
明明方才是生气的,可这会儿都不敢回头看。
钟奉谨倚在书案旁,看着自己腰间香囊,顿觉心情开阔,近期疲倦一扫而空,如同拿到个宝贝,愣是拿着看了半晌,怎么看,怎么喜欢!
朝着外面喊小庄,“小庄,今晚都准备好,不容有失!”
“是!公子,全府上下全都安排妥当,且保密!”
夜幕初垂。
小英看了看书房内的纪青臻,虽说近来这般是常态,可也准时吃饭的,不知今天是怎么,夫人待在书房和那书僵持起来一般,可半天也没翻了呀,“夫人,用晚饭吧?”
纪青臻看看夜色,知道很晚了,将书放回去,“吃晚饭。”说不失落是假的,她以为今日或许他会早些回来,自己也莫名陷入了怪圈,思索他为何反常,并且今日都那般,他竟然没早回来,又想着或许是因为着实太忙,自己不该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