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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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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下午
因为1月中旬就是期末考试,李叔说,下次就不用再去单位找他了,主要还是以她现在的学习为主,平时需要的一些的资料他都已经做了成了一本厚厚的笔记,交给了覃要,覃要拿到笔记本特别动容,不知道到是场景的原因还是环境的影响,她觉得对自己好像有了一种使命,虽然现在学习的知识还不足以让她去实现,但是总给自己立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每次去李叔单位找他,经常能看见里面的叔叔阿姨忙碌的身影,交付资料的,派发任务的,静坐翻看卷宗的,咬着笔帽做会议纪要的,都稀松平常了些,他们在为保护人民而努力,在为这个县城的安全而尽力,覃要觉得,或许当初的做的那个决定是真的没有错,那既然这样,那就坚持下去......
覃要从在李叔那里又帮他整理一些不是涉密的资料,才从队里出来,四个台阶下去便是平地,干干净净的水泥地,左边有一颗挺大的黄果树,需要两个人才能围住,枝丫上的叶子还是葱葱绿绿的 ,像一把大油纸伞,跟这个冬季的其他树木形成鲜明的对比,枝叶繁茂罩了半个大队的院子,显得队里的院子不是那么明亮,右边靠墙堆砌的花坛,没有种花,倒是种了一排嫩悠悠的小葱,跟左边的“大油纸伞”交相呼应。
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李姐说,‘可算把这花坛给利用起来了,这小葱一插上,我们的就是夜里吃泡面都觉得特别香,可比那公园里新开的德克士强了百倍。’当时她并没有在意,而此时此刻,却印证了李姐的说法,确实很方便。
大队离小姨家其实不远,就在去上学的半路上,靠近栎县的老公园,一栋老旧得不能再老的老楼,就像一位退役的老士兵,布满了沧桑,却还依然坚强挺立,脊梁笔直笔直的,听门卫大叔说,这栋楼约莫九几年的建的,那在当时,也算栎县的地标性建筑,气派的不行,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城的建造,越发显得他的陈旧,外面通道狭窄,等各商家的摊位一摆,就连出警的车都没有办法停进去。
覃要顺着出去,和门卫大叔打了招呼,就沿着公园一条小路回去,很近,回去还能经过顾淼小区。
上楼,回家,进门就听见小姨夫妻两的声音,小姨夫很少回来,因为在乡镇上教书,平时基本是放五一,国庆这种大假的时候才会回家,这会在家倒还挺稀奇。
“早儿回来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小姨围着围裙,手里端着一盘菜往餐桌上一放。
覃要洗手,打算去厨房给小姨帮忙,被小姨的手往外一推,“坐着去,厨房里没有要忙的了,等着吃饭哈。”
其实小姨对她也挺好,就跟自己亲生的没多大区别,到是小姨夫不怎么和她说话,平时就礼貌性的问候,都显得特别客气。覃要也就自然不跟他亲。
小姨夫妻两人结婚多年,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前两年去做了检查,说是小姨输暖管堵塞,做了疏通,结果还是没有怀上,小姨为此难过了好久,一度被小姨父家里人逼着离婚,小姨父力排他家纵难,说以后就给同学们做辛勤的园丁,没有孩子正好有时间发挥,小姨这才心里好受些,离婚的事才慢慢淡化出去。
席间,“早儿,姨妈期末结束后要去省里学习一周,你要不要姨妈给你带些什么回来?”
覃要说不用,小姨笑笑又说;“那行,到时候给你带些好吃的回来。”
覃要回了个‘嗯’。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学习的问题,期间小姨父都是默默的吃着饭,从头到尾没有插过一句话。
晚上,家里的电话响起,覃要越过沙发去接,是顾淼,“早儿啊,我跟你说哦,李东聿是因为认识徐特才和付悦一起玩的,听陆垚说付悦是徐特的表妹,陆垚说他们之间很纯洁的,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开心?”
覃要只回了一个“哦”,然后又跟顾淼闲聊了几句就挂了,心里的那点不耐烦不开心也被抚平了,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周一
早上六点,覃要准时起床,等收拾好,下楼已经是六点二十。
冬天的清晨,总是笼罩着一层薄雾,灰蒙蒙的,覃要在出楼洞的时候往外看了一眼,好像有一个人影,在大门口晃动,偶尔还跳跳,就像投篮的姿势一样,覃要没有太在意,径直向外面走去。
“早早。”
“啊?”
“是我。”
覃要这才定睛一看,是李东聿,“你怎么在这里?”
“来接你一起上学啊?”
说完右手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啊?”覃要看了看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的山地车,后车轮还装上了与山地车特别不搭的坐垫。
“可是我要去接淼淼啊 ,你难道推着车跟我们一起?”
“顾淼那里你放心吧,陆垚去了,说在前面等我们。”
“走吧,我载你!”
李东聿说完拍了拍车后座。
覃要有些惊喜又有些为难,惊喜她能坐上李东聿的车,为难的是顾淼家外面是一段斜坡,载着她能上得去吗?
李东聿看着覃要那变幻莫测的表情,“你放心,我技术还可以,保证不把你甩出去。”
覃要这才恢复一些正常表情,带着为难的复杂心理坐上后座,李东聿将书包背在胸前,留出一个清瘦的背部给覃要,抓住了,我们出发。
李东聿完全没有给覃要反冲的机会,一脚踩下踏板,飞奔了出去,覃要心被吓得漏了一拍,赶紧抓好了李东聿的校服。
李东聿微微一笑,继续前行。
一小段疾驰,左转,向顾淼家的方向骑去,开始进入上坡路段,覃要很明显感觉了李东聿有些许吃力,她在后面轻轻的说:“李东聿,要不我下来走吧。”
“开什么玩笑呢 ,你是信不过我啊?”
“可是你......”
“那是我没吃早饭,要不你一会请我吃个早饭?我保证90度的坡我都能带着你上去。”
覃要心道不行,可能是自己太重了,看来还是得减肥,这是她第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她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前面半坡上,顾淼挥着手,“早儿,早儿,我们在这里。”一个劲儿的冲着覃要喊。
李东聿干脆一鼓作气,直接冲了上去,薄雾中飘着一句给陆垚的话“你们自己跟着来,我们先走了。”
李东聿一鼓作气带着覃要冲上去以后,在坡上面的黄果树停下。黄果树特别大,一个人肯定是抱不住的,沟壑般的躯干,撑起整个枝丫,枝丫上的叶子,因为下雾而染上的薄薄的水汽,看上去更绿了。低矮的树干上还挂着一些许愿条,与绿色的树篷形成鲜明的对比。
下面顾淼和陆垚还在为什么扯着,覃要听不清,但表情反正是不怎么好。
“我听陆垚说了,其实我跟付悦那真的误会,我只是跟他表哥玩得好,他表哥高三又忙,所以我那天就当了个跑腿。”
覃要面带着微笑没说话,昨晚顾淼就打电话把始末告诉了她。
冬天的夜不像夏天鸟叫虫鸣,而是特别寂静,浓稠如墨的黑夜,一盏微弱的黄色暖灯,特别适合思考。
覃要躺在床上,把和李东聿的点点滴滴都梳理了个表,肯定了心里的答案......
她突然转身,面对黄果树,抬头仰望树上的许愿条,“李东聿,你知道这颗树的传说吗?”
李东聿转身看她,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听院里的老人说,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喜欢一个男孩,在那个特乱的年代,男生基本上都去参军了,包括这个男孩也不例外,男孩这一走就是10年,女孩年龄也大了,家里人特别着急,劝说她与镇上的一户地主家儿子成婚,女孩不同意,显得特别着急,当晚便跑到他们曾经常一起来过的这颗树下许愿,请它把她的物语带给爱人,请求它让他听到心声,带个回应,哪怕是一封遗书。
后来女孩又等了三个月,家里实在看不下去,越了她直接答应了地主,就在快与地主儿子成婚的头天夜里,那男孩回来了,却和走的时候不一样了,他断了一条胳膊,也不再年轻,他说他怕她看见这样的自己,后悔当初给她许的诺言,可是自己又不甘心,所以最终还是回来了。女孩哭得上起不接下气,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只心悦你。”
说完她面带微笑回眸,“李东聿,高三毕业后你想去哪里?
李东聿虽然语文不好,但是那句暗示性明显的,“我心悦你,”一直在她的脑海的回荡,以至于都没听到覃要现在说什么。
他有点懵的看着覃要。
“嗯?”
“什么?”
“高三毕业后,你想去哪里?”
覃要清亮的嗓音又一次响起,他很喜欢她的声音,轻轻地,柔柔的,软软的,每一次都能直接戳中他内心的那片柔软。
他没有去想覃要说的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但好像那些也并不重要,她相信覃要也是这个想法,不用去探讨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只是想用这个故事来表达她的想法,心声而已,仅此而已!
轰!
李东聿脑子里炸开了烟花,又惊讶,又欢喜,愣愣的回说“我愿意”。
他这会特别想感谢陆垚和顾淼这两个不靠谱的损友,不然他家覃早早也不会这么快跟他表明心迹。
顾淼还在和陆垚争吵,覃要从刚才的表白里回神,对着下面的顾淼大声的喊到“淼淼,你们快点...!”
只见顾淼直接从陆垚的车上下来,直接用跑的,向覃要跑去,高高的马尾漾在空中,都带着火气,陆垚这下后座一轻,踩的单车踏板就跟单车滑链了一样,他直接起身加速,向黄果树飞去,气得顾淼连连骂他是个弱鸡。
四人相聚,李东聿拍拍后座,让覃要上车,覃要也不跟他客气……陆垚有样学样,让顾淼也上车,顾淼翻着白眼说,“你行吗你?”
覃要看见下面打闹的两人,只觉得好笑,这就是一对冤家。
在陆垚登上黄果树平台后,覃要再次坐上了李东聿的车,四人一起向坡下滑去。
这次她没有像刚开始那样,不好意思,事情说开了好像有的事情也就默认了,她很自然的抓住李东聿的衣服,一起与他冲下去。
微风轻拂脸庞,风声从耳朵边缘度去,身前的少年,就这样走进了她的心里。
半坡上,李东聿喊她,“早儿,你......可以像我家人一样,喊我‘阿聿。’”
覃要在他背后点点头,记在了心里,“好的......阿聿。”
高三毕业,我们一起去北京好不好?
覃要回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