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主角2》
内容简介:
她们的欢声笑语比烟花绚丽、朦胧、闪烁、抑或寂寞。
一、
《聆听风信子的年代》
爱情需要命运,如同命运需要爱情。
以前以为风景比爱情来的容易,方知道爱情比风景来的决绝……这是很久以后的当下,我在一位雍容典雅女子那里明白的方向。遗憾的是当下并不只是当下。
乏味的夏末,寂寥的微风经过落地窗角落风信子的方向,朦胧了暮色下落地窗内等待的人的视线、朦胧了美丽时光的优雅轮廓、搁浅了许许多多的沦陷。我在这样的沦陷里一次次回忆,温存那位雍容典雅的女子。
我是个记忆淡薄的人,尽管我不承认、尽管我一再请求,苍天知道,我是那么地记忆淡薄。因为太多的不确定,所以,如今我要将我能记住的当下抑或昨天,在以后相见可能的未知里倾注于文字,好让这感动作为感动该有的某种形式。
城市过分繁华,人们的心情过分萧条,没有一个自己眷恋抑或习惯的人,哪怕城市怎么繁华、怎么大——身在其中始终是种寂寞。如果爱情只是命运的无动于衷的风景、或玩笑。
二、
《曼舞者》
初秋的太阳在城市边缘地平线上渐渐消逝,头顶的天空开始染上朦胧的暮色。这是座多情的城市:每次秋天的早晨和暮色时分,总有着朦胧的雾气和浪漫色彩的暮色。
海滨路上,霓虹渐渐亮起。带来了散步的人们、带来了上下班的车水马龙和堵车、带来了年轻男女断断续续的迷离…
我按照约定地点在与海滨路交汇处的一家咖啡厅坐下。在“容子”没有到来的时间里点了杯咖啡,独自喝着。不知何时开始,咖啡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习惯,或者说沉沦的一部分。
手机终于响起——
“喂、容子?”
“依然?”
“是的!”
“我到咖啡厅门口了。你呢?”
“我也是。”我说着同时向门口望去,一位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干净女子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手机向周围张望着。好看的眉毛下一双美丽中略显忧郁的眼睛。乌黑发辫安静地躺在她那柔弱的身躯和侧脸温和中——
“你好,是依然吧,没错?”
“嗯。”我回过神来应着。
“以前有接触过这方面吗?”
“啊?”
“我是说基础,”容子说。“你有这方面的基础吗?”
“基础?应该算不上。根源算不算?我是说这方面的一种类似落叶归根的状态。”我说。
“就是说你把这一切看作是一种生的形态、或存在。”容子说。
“嗯、一种迫不及待,却又无可奈何的…东西。”我说。
“那为何以前…没想过要解决?”容子说。
“以前没机会,没机会去解决或发现事情会变得那么的难以想象。”我说。
“这不还能解决嘛,没必要那么担心来着!”容子说。
“嗯、但愿能早点解决。”我说。
“那么,你有或者说你家里有钢琴吗?这很重要。”容子说。
“啊!这与家里是否有钢琴有什么干系?”我说。
容子的语气严肃起来:“当然有关系,你要学习钢琴就必须持之以恒,多练习、要养成一种习惯。”
“啊!你不是一位心理辅导家吗?还是说,你同时也是位出色的钢琴师!”我惊讶道。
“没有。我不是什么心理辅导家,我只是一位钢琴师。”
“可是,可是你和我谈音乐的同时也和我谈心灵之旅。你说的关于心灵之旅这方面的字里行间是那么的透彻、入木三分。所以,我以为…”
“你的意思是…”
“我在生活上出现了问题。一些关于情感方面的。”我说。
“那么你的问题远没有得到解决喽!”容子说。
我缄默。
“那么,你对钢琴有兴趣吗。”容子道。
“当然,习惯。我是说我也习惯钢琴。”我说。
容子缄默。
“或许,我应该去喜欢她来着。”我说。
“你是说学习钢琴?”容子说。
“嗯!”我说。
“相信你能在钢琴的庄重里面发现生活的美、如同发现她的美那样。生活的本质应该是一种从容、是一种庄重。”
我们凝视着彼此,无言,却笑了。
三、
《吸烟的女人》
认识艳丽是两个月前的事。那是在臃肿的夏天最炎热的中旬——
我坐在城市边缘,临海的一家酒吧吧台前,点了兑水的威士忌独自喝着。咕噜几下喝完——我就这样一连喝了三杯。身旁一位边抽烟边喝酒的女人和我同样的肆无忌惮。她将没酒的酒杯丢到远处的台面,再次将手中烟灰老长的香烟重新放进嘴里,用力吸一口。跳动的手指将剩下的烟头使劲一弹,最后用鞋跟狠命地将冷却的烟头辗灭。随即站起准备离开,却又坐下,她将两手支在吧台台面上,没有动作、没有言语。就那样沉默着——
“不要紧?!”我打断她的沉默道。
“不要紧!我只是一时无法开车。”她看着我。
“请问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吗?”我说。
女子冷艳的脸庞转向我。没有说话。她从手提包中摸索出一支香烟,欲点燃却始终徒劳。我凑过去为她点燃香烟,同时为自己点上一支。
“谢谢!”女子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道。
我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淡然地笑笑。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沉默地抽完一支烟、我递过第二支烟给她——
“谢谢!”她狠吸了一口,沉默。“要是方便的话,能否送我回去?”她补充道,“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
“义不容辞!”我说。
“不要紧?”“不要紧!我酒量还行。”我回答。
她看着我。随后指了指吧台上的奥迪A
8钥匙。我将她轻轻扶起,拿着吧台上的钥匙走出酒吧。
夏季凌晨的夜晚,热浪消逝的大街上,一些零星游荡的人们和半醒半梦的TAXI断断续续。我们身后的景观灯和若隐若现的霓虹渐渐消逝。微凉的车厢内一片沉默。为打破这种略显荒凉的沉默——我于是打开话闸。
“还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呢。请问可以认识下你吗?我是说,我们是否可以成为朋友!”
身后的女子没有言语,片刻,她的唇动了动:
“艳丽。”
“我叫烟火。人间烟火的烟火。”我说。
“嗯。”她轻轻地哼了一声。仿佛对我的回答;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随即抽出一支香烟点上,再次沉默。她的脸庞在紧闭车厢的香烟雾霭里变得模糊。我试图为她打开车窗——“不要打开车窗。”她几乎有点不知所措地慌张道。
“不要紧?”我假装换挡,一边问道。汽车在寂寥的马路上减速下来。
“我只是有点伤感。一种尘埃落定的伤感。时常不知所措的伤感。明白?”
“嗯。我也时常这样,时常习惯驱车游荡在午夜寂寥的城市;唯一能使内心安然的,除了速度别无它法。”我说着再次不经意地换挡,汽车便在城市边缘空寂的马路上风驰电掣。
艳丽点燃一支烟递过来。我看向后视镜,她在狠狠抽烟,迷离的眼神掠过一抹忧郁和冷漠。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缄默片刻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你还单身?”她终于开口道。
“算是吧!”
“哦?”
“刚离的婚不久。”我解释道。
“可以说下?”这个狠命吸烟的女人此时表现出极大兴趣的样子。语气中带着某种我理解为沉沦的东西。
“她说我赚的钱不够她喝酒和饮咖啡。所以跟人跑了。”
“你还爱她吗?”
“爱,不爱又能怎样。”我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带着些许颤抖、哽咽。
“她真好…嗯、真幸运。”艳丽似向着我又似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自己这样很傻、很幼稚——”
“是否坏女人总是比别的女人幸运——”
“不说我了!”我说,“你呢,你结婚了吧?”
“没有。没有婚姻——”艳丽将最后一口烟用力吸完,重新点上一支后沉默片刻道:“散了。很久以前就散了。”她闭上眼睛再次吸烟。透过后视镜淡薄的烟雾,我仿佛看到她在暗笑,一种决绝中夹杂狰狞和绝望的笑容。这种笑容在她脸上转瞬即逝,随即换上冷漠。
时速仪指针向一百迈靠近。
“我们这样算不算酒醉驾驶!”艳丽半开玩笑道,“酒醉超速驾驶。哈哈!”
“瞧你说的,我可是清醒着呢!不过超速倒不假!”我说。
“尽管超好了!”艳丽冷艳的脸庞带着决绝道。
“不怕!当真?”我说。
“我可是有准备的!”艳丽调皮道。随即沉默。
“怎么说。”
“车牌。”
“你是说前面的‘百年好合’、和后面的‘永结同心’是你自己贴上去的,一直!”
艳丽看着我。再次点燃一支香烟的动作里,淡然一笑来表示回答。
四、
《茶微凉》
我想我该说说我们的故事,因为人生短暂;因为现在不说,或许以后我就再也不知道如何言语——尽管身旁很多人的离去恍如昨天,尽管我不愿承认……可我清楚自己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幻灭,抱歉的是我却毫无办法挽留自己消逝和退化的记忆。
曾经,我一直纠结于某个问题:人,为何来到这冷漠又多情的世界;又为何非要留下和感受些什么才会甘心离去?这个看似哲学又无比白痴的问题,最后还是没有答案,或者说无法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毕竟,不是任何问题都会有其本质甚至基本的答案。就像不存在现实还是梦幻逻辑的超现实主义电影。
人生远比电影来的真实,这是他的好处;也是他的坏处。
茫茫人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愿意倾听你的故事;也愿意你倾听我的故事。如果可以。
我是个感情丰富和敏感的人,有着迷恋故事和执著于故事的可怕性格,因为除了写作我几乎不能将身心投入其他工作中去,这是一种喜悦又是一种沮丧——因为这样,才有了大概一年前那段极端而该死的无奈:
在那醉生梦死的很长一段灰暗岁月里,颠覆千百个日夜,却未能将我的感受表达千百万之一。我在写作的道路一路走来,快乐并痛苦着……那些格外敏感和思绪万千的黑夜与头痛欲裂和醉生梦死的白天——我曾经怀疑坚持以严肃、还是通俗态度的文学创作是否如身边一些人说的只是幻想。因为当下网络盛行和被大众所接受的多是仙幻、网游,之类连三级通俗文学都算不上的低俗文化,这是中国人的阅读品味和不够重视文化这一方面的悲哀。生活很多时候就是现实而冷酷的,几年沉寂的文学创作生涯使我感受到很多美好的同时,时常一贫如洗的生活走到穷途末路和恋人的漠然离去……我也开始懂得,除了写作再不能别的我要在当下生活下去就得暂时低头生活。不管自己是否愿意。于是,厌倦游戏和虚无缥缈玩意的我开始写一些地摊里卖的低俗情色杂志。在当下社会这类情色杂志往往畅销异常火爆。这么过了一两个月,我的一贫如洗的生活又变得繁华起来。只是,繁华中的落寞只有自己懂得。每次繁华时候,我就要花上半年时间去旅行,让大自然和陌生的城市冲刷那繁华的污秽不堪。或许,我们都活在了一个缺乏伟人的年代。
昨晚上,刚从外地回来就遇见大学时候的几个同学。两年多的时间不见彼此倒似乎比之前更多的亲密和热情,每个人脸上的青春痕迹都毫无留情褪去,染上沧海桑田,却都像一群大孩子似的欢天喜地嚷着一起去喝酒。
酒的沉溺与麻醉世界里每个人都是生活的洒脱者和短暂放纵的陶醉者。喝到大半醉的时候,不知道谁突然跳上桌子:
“来!朋友们,为我们死去的青春干杯。”
“为我们婊子养的生活干杯。”
“为我们一醉方休的黑夜干杯。”
“为我们的醉生梦死干杯。”
“为我们的欢聚一堂干杯。”
接着是几只酒瓶碎地上的声音,和“真他妈的生活,老子弄死你。操!”的泪眼朦胧咒骂。紧接着许久的沉默。此刻已醉得认不清方向的我掏出香烟点燃。独自吸着空虚的香烟,恍惚的眼睛凝视她的燃烧和消逝,烟波朦胧而虚无缥缈。宛如自己那被颠沛流离黑夜和白天透支的身体,尽管潜意识依旧清醒,却只是醉生梦死。
“嘿、我们去放烟花吧!”a君道。“哈哈…”b君应着,跌跌撞撞走过来。c君脸色平静地蜷缩在原位,纹丝不动。d女仿佛睡着了静待在椅子中,疲惫的眼睛因潸然泪下而冰凉困顿。我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鼻子一酸,镜框后眼里的泪水迅速汇集变得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