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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鸳鸯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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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你们真的认识啊。”顾子皓没忍住说了一句,正抓着水鬼的刺猬动作一顿,抬头恶狠狠瞪了顾子皓一眼,顾子皓识趣地连忙捂住嘴。
水鬼在池塘里不知呆了多久,它早就没了神智,要不是祁砚压制着它的动作,让水鬼只能在原地一个小圈内挣扎,刺猬一下子靠近水鬼瞬间盯住了它,张嘴就要咬下刺猬一块肉,但这超出了祁砚给水鬼划定的圈子,水鬼伸脖子到一定距离就再前进不了了。
刺猬能看出现在的小少爷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一个了,初见的惊与喜满满归于平静,刺猬一下就发现了小少爷身上有被精怪下法术的痕迹,当即站起来手握成拳。
“竟然真的是渊栾。你们上山也是为了他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前提是我要他。”刺猬指了指水鬼。
“不行。”祁砚没有说话,傅飞绮果断拒绝,她挪低手机,镜头从刺猬转向了地上的水鬼,“这东西......我们特殊安全管理局会安排它的去向,你带走它我们无法保证整个城市人的安全。”
刺猬十分不满,“山山丘那么多精怪,你看哪个出来伤过人,老子一个山头都管得来,多一个小少爷不多。”
文子实嘴欠插了一句,伸手指指自己身边的顾子皓,“这位不就是的么......”
刺猬面色不善,冲文子实呲牙。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傅飞绮深吸一口气,随及又转向一直没表态的祁砚,她深知这家伙也是个危险分子,心里不会有什么人命关天城市安全,“祁砚先生,我这不是威胁,就算你单方面同意了让这只精怪带走它,后面我们部门还是会进行围捕的,这整个山头的精怪都会遭殃。我本人是觉得部门和本土的精怪完全可以在达成一些协议的前提下,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但是人是很复杂的,我一个人这样想不代表所有人都会这样想,而我也不是领导,我本人的意愿并不重要。”
祁砚:“所以,我不该你来这是吧。”
刺猬也听明白了傅飞绮,叽哇叫了一声,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张开双臂对着傅飞绮,“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带不带走小少爷,你都会带人来铲平山山丘是吧?”
“不不不,”傅飞绮连连摆手,“当然不会铲平这么血腥,安全局对温和的精怪还是很好的,但是你们带着它就问题了,它是绝对危险不可定的因素。”
傅飞绮指了指水鬼。
“小少爷是被渊栾害成这样的!”刺猬握紧了拳头,他的豆豆眼里写满了对渊栾的愤恨。
祁砚摸了摸下巴,“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就算你解开了法术,帮他消解身前的执念也没有用了,他再没有成为亡灵的可能,永远都只能像这样,直到身上的全部消散,然后呼——”,祁砚双手合在一起,向两边张开摆动,轻轻吹了口气,“什么都不留存于事。”
刺猬捏紧拳,他知道祁砚的厉害,祁砚没太可能危言耸听。
“我是觉得,像他这种情况,已完全没了从前的记忆,连成鬼的执念都完全忘记了,你觉得他还是从前的那个人?”
“当然就是!”刺猬回答地斩钉截铁。
“我也觉得就是。”烛檀抿抿唇,在祁砚闻声回头看的时候,挪到了文子实身后。
“小少爷会消散就消散吧,这之前我会好好照顾他,人本来就会死的,但是我决不能接受小少爷那么小,他还没能一点一点长大就被渊栾那个白眼狼给断了生路!渊栾欠了小少爷两条命,我不会饶了他的”刺猬看着还在挣扎的水鬼说着。
祁砚安慰了一句,“没关系,他做人的时候你没看着他寿终正寝,可以看他做鬼的时候。”
文子实、傅飞绮、顾子皓齐齐一哆嗦:“淦,好冷!”
傅飞绮还伸手拍了拍郁香的肩,希望小姑娘别被祁砚的话吓到。
“所以你想让我干什么呢?”刺猬整理好心情问道。
祁砚侧过身,让刺猬看到乖巧没吭过声的郁香,三个小孩之前都被渊栾带来过山山丘,刺猬对郁香当然也很熟悉,祁砚让他看她刺猬就迷惑了,他没看出来郁香有什么问题......
“是他们的躯体,”祁砚提示了一句,后面又忍不住吐槽,“你活了这么还看不出来,实在是太差劲了,竟然从他们的灵体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刺猬当然不服气,“我看小少爷不就一眼看出了问题。”
“那是他很不一样。”或许是人与精怪的混血,又可能渊栾对他做了什么,正常人死后不管成什么都会脱离躯体的,但他确实被牢牢困在了躯壳里。
祁砚越是说上一分小少爷的惨状,刺猬对渊栾的愤恨就深上一分,他当即答应了与他们去安全局帮三个孩子解除法术,不过离开前他需要跟山头的精怪交代好,还要告诉山山丘的所有精怪,以后哪个看到渊栾都必须不留余地地把渊栾捉住带回来。
“所以它还是要把水鬼留在这座山?”镜头看着刺猬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中,猛地转向祁砚。
祁砚耸耸肩摊开两只手,“不知道,其他事你们和他谈。”
鬼不管人和精怪的事。
*
下山之后,郁香还是要和傅飞绮离开,毕竟那个刺猬学艺不精,不触碰到被下法术的实体就解不了,在离开前祁砚把郁香的鬼气尽数抽走,他没打算要跟着傅飞绮去安全局。
但在傅飞绮离开前,祁砚还是提醒了一句:“记得把报酬转给我。”
祁砚收到了安全局办好的各种证件后没搞明白怎么用,也就没动,不过前天他抽空看手机的时候发现可以办银行卡这种东西,现在银票没有手机上的余额数字好用。
“知道了。”傅飞绮抽了抽嘴角,她就不明白祁砚这只鬼为什么总能成两种形象中反复横跳。
一个是高深莫测的高岭之花神棍,一个则是沉迷网络沉迷金钱的固执老鬼。
不过钱这东西谁不爱,傅飞绮也只是吐槽一句,关上车门后,就决定这次的事一定要上报申请最高档的奖金。
“结,结束了?”顾子皓看着属于安全局的车消失在微微泛起余光的远处,他突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他突然猛拍了下文子实的肩,却忘了前车之鉴,他的手又一次穿过了文子实的肩,重重拍到自己的大腿上,顾子皓呲牙咧嘴地捂着腿,嘴里念叨着:“不对啊,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又好像没哪里有问题,到底是哪里......”
就这么念叨了好久,他的唰地抬起头,面如白纸,视线在左右疯狂游移,从烛檀再到文子实,再到祁砚,嘴唇哆嗦着问:“我还在做梦吗?大佬就算了,为什么文子实你的身子也能跟凭空消失一样,我的胳膊能穿过去?”
文子实要被气死了,“什么叫大佬就算了,我可以就有问题?”
顾子皓解释还点了点头,“那当然,大佬连精怪鬼神都那么了解,御剑飞行肯定都不在话下,更别说这么小小一点的法术了。”
“怎么大佬会然后教给我不行吗,顾子皓你个狗东西少瞧不起人。”文子实差点气得跳起来。
顾子皓也不甘示弱,立马跟文子实吵了起来,“我怎么瞧不起人了,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要不是你还在光屁股的时候就跟我成天逗猫遛狗的,我可能还会相信你在没见过我之前练过童子功啥的,你二十几岁能练成跟大佬一样,嘁。”
“但我现在就可以,你嘁个屁嘁!”
“我......”
烛檀一脸懵逼地盯着跟公鸡互啄似的两人,他一直在这里站着呢,也没有神游天外,刚才不是都要揭穿文子实的身份也么,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变的?
烛檀脑袋空空,抬头求助于祁砚,哪知祁砚看都没看,没开灯的客厅里手机光打在他脸上,颇有种见鬼的感觉。
祁砚察觉到烛檀的视线,抽空扫了眼还在斗嘴的文子实顾子皓,淡淡评价道:“无知也是种天赋,无知是福。”
顾子皓这时候再知道面前的没一个活人,恐怕能一口气过去直接加入他们了。
...
......
“这个玉佩到了安全局才能给你,”傅飞绮手里捏着祁砚给她的香盒,里面就是被暂时装在里面的水鬼,她拿着这个坐车里被刺猬虎视眈眈盯了半路,“你放心一些,有大佬的嘱托,我们不会对它做些什么。”
毕竟他们很弱还很怂,傅飞绮在心里吐槽。
“最好是这样,”刺猬还是没有把视线收回,傅飞绮也不想侧脸两两回望大眼对绿豆眼尴尬对视,她僵硬地小学生似地坐着。过了一会,刺猬娓娓说了起来,“你们人不是说,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吗,小少爷和他的家人修了那么多善行,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好结果?你们人的规矩,只能对纯粹的人才有效吗?”
“小少爷不是一个完全的人,他救的是我和渊栾这般的精怪,所以不会记成好报?”刺猬不像是一定要傅飞绮有个回答,但傅飞绮还是说了。
“因为不只有好人有好报这句话,还有农夫与蛇的故事。”傅飞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