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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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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璃瓦买了太多东西，最后真的只能和赵珂租个车回去了。
路上，赵珂想和她聊天，问她：“小瓦，你家也是安镇的吧？”
“对，是在安镇塘院那边。你也是安镇的吗？”刘璃瓦问。
赵珂摇头，说：“我不是，我家是县城那边的，是学校分配到安镇来实习的。”
“你们学校实习还有分配呢？可真好，我们都是自己找实习工作，开实习证明，因为安镇是我老家，我就回这边来了。”
赵珂说：“原来如此，我之前还想过你在隔壁省上大学，怎么来安镇实习了。”
刘璃瓦笑了一下。
其实她回安镇还有一个原因，但那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刘璃瓦也还说不出答案。
刘璃瓦将车窗放下来一点，靠着车窗吹风。风吹得她的刘海四散凌乱，她闭起了眼睛。
见她休息了，赵珂拿出了手机发消息。过了一会儿，他关上手机，有些紧张地抠了抠手机壳，不太自然地咳了两声，问刘璃瓦：“我昨天好像看到你和你朋友出去了，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是一个学长。”刘璃瓦睁开眼睛轻轻地说，“对不起啊，我有点累了，想先睡一会儿。”
“啊，好，你睡吧。”
刘璃瓦戴上耳机，靠着窗闭上了眼睛。
赵珂的意思很明显了，刘璃瓦没法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有时候会有点疑惑，人们到底是怎么判断喜欢的，是生理欲望，还是觉得两个人恰好合适？
刘璃瓦的男性朋友不算多，陈劣是一个，现在作为同事的赵珂是一个。
陈劣有很多女朋友，换得也很快，很显然是出于生理欲望。
那赵珂呢？赵珂如果喜欢她，是因为什么？因为工作相同，家境相似？刘璃瓦从不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相反，每个女孩都总是有相似的，那如果赵珂以后碰到觉得更合适的女孩，还会向她示好吗？
刘璃瓦总是想很多，在感情上，她没有过经历，却懂得很多道理。她偶尔会觉得有点孤独，但并不打算为了排遣孤独而开始一段感情。
她在等，在等一份不将就的感情。
刘璃瓦无法回应赵珂的感情，只好在这份情意暂且不深的时候，有意识地避开他。
她还是会和他一块上班，一块工作，但尽量不再独处，也拒绝了赵珂想和她晚上一起去看电影的邀请。
星期一上午，市里考察队的人下来了。三四辆车停在社区办事处门口。
刘璃瓦当时还在办公室里整理各个分队调查的资料，听到外面闹哄哄的，抬头去看，便看到一群人进来了。
她赶忙起身走去王主任旁边，王主任对她道：“小瓦，去会议室准备一下。”
先进来的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领导，最后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下来，刘璃瓦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很快，她甚至不敢认真去看一眼，立马转身上楼去会议室。
她走得飞快，扎起的马尾顺着风扬了起来，像在飞一样。
楼下众人正在寒暄，领导走过来和王主任握手，说：“王主任，久仰大名啊。”
王主任道：“杨书记，你们下来辛苦了，我代表我们社区热烈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社区的主干，这是我们社区的李义，李副主任；这是我们社区负责老龄条线的周进。”
李副主任和周进忙伸手和杨书记握手道：“杨书记好。”
杨书记道：“你们好，我也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调研员，何放；这一位是工程师，蒋谷；这二位是我们工程师带的实习生，陈驰星，何蔓。”
王主任连着说：“你们好你们好，欢迎大家的到来。”
李副主任也赶忙道：“来，我们进去坐下来说吧。”
李副主任给考察队介绍办事处的各个部门，走到会客室时道：“这是我们的实习生，刘璃瓦，做事非常仔细能干，还在深海大学上大四，这七天大家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她提。”
刘璃瓦只敢在他们进来时往他们身上扫一眼，便匆匆地收回视线。
她有些紧张，捏着衣摆有些腼腆地笑着道：“这几天我们社区一定会努力配合各位展开工作，有任何需求我们都会尽力解决。”
杨书记很和蔼地笑道：“不用太拘束。我们是来考察社区规划情况的，不是来检查社区工作的，你们正常做你们的事情就好。”
刘璃瓦点头道：“好。”
“我们楼上是会议室，大家从这边上。”李副主任带着大家往旁边走。
刘璃瓦几乎不敢抬头，低着头将茶叶倒进水杯里。忽地，她看到了身畔落下一道影子。
“我喝白开水就好，不用麻烦。”青年清朗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落在她的头顶，拿着茶罐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她声音温吞细小得像猫叫一样回答：“好。”
她以为再见面，她能坦然地说出那一句“好久不见”，可现实是，她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她害怕一抬头看到的是他感慨而又疏离的眼神。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足够发生很多的物是人非了。
可她是个特别特别恋旧的人，还是个……特别特别爱哭的人。
脚步声从她身后离开了。
刘璃瓦抿着嘴，一杯杯地倒满茶水，最后倒下一杯白开水。
将茶水逐个分发下去的时候，刘璃瓦这才能正大光明地看他一眼。
只那一眼，刘璃瓦的眼眶就酸了。她低下头，把水杯放在他手边，从他身后走开，只听到他又一声清越的“谢谢”。
社区工作人员和考察队一起开了个漫长的会议，刘璃瓦坐在一旁负责做会议记录。其中发言部分最长的是主工程师，念了长长的、满是建筑专业术语的稿子，王主任和李副主任听得连连点头，刘璃瓦没接触过城建，听得一知半解，费力地记录一些词句，心想着等结束了得去要一份复印件。
在一些专业部分，陈驰星开口做了补充。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一件事一件事地娓娓道来，极有条理。
所有人都看着他，刘璃瓦自然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看他气定神闲，当众发言也没有丝毫紧张的模样，刘璃瓦忽然想起了曾经在国旗下讲话的小陈驰星，她不自觉地微笑起来。陈驰星身上自带的这种学霸气场她太过熟悉，从小被碾压到大，她竟然还被碾压出一点自豪感来了。
刘璃瓦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看着陈驰星的视线却没有再挪开。别人或许会觉得他光芒刺眼，但对刘璃瓦而言，陈驰星这个名字本身就会发光。
从小优秀到大的陈驰星，只有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受过一点点挫折，不过没关系，现在他已经变得非常优秀了。作为朋友，刘璃瓦很为他高兴。她想，她可以和他好好地说出那一句“好久不见”了。
陈驰星和刘璃瓦好久不见了。
陈驰星的目光在掠过所有人后，对上了刘璃瓦全神贯注的眼神。
许多年不见，她还是这样，认真起来心无旁骛，像一个小古板。
这一点熟悉感令他走了神，他话语一顿，险些忘词。
高考完的那个暑假他去小院找过她，发现小院的人都搬走了，包括刘璃瓦和刘奶奶。
他又去了诊所，诊所也关门了。
后来家人带他去欧洲旅行，站在法国的阿尔卑斯山上，看见白茫茫的大雪覆盖整个山林，他想起有一年安镇大雪，积雪深至小腿，他走在前面，先在雪地上踩出两个足印，刘璃瓦再依着他的两个足印往前走，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学校，回头一看，雪地里只留下了他们两道蜿蜒的足迹。
那是独属于他们俩人的回忆。
后来他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想，如果刘璃瓦在这儿，她会说什么，又会做出什么可爱的动作。
在阿尔卑斯山，刘璃瓦会不会问他：“阿尔卑斯糖是从这里卖出去的吗？”
在首都，刘璃瓦会不会问他：“这里的几环几环是怎么看的呀？”
在燕湖大学，刘璃瓦会不会问他：“你上课要走那么远，不会迟到吗？”
她不在的这些年，却又好像一直在他身边。
在安镇看到刘璃瓦，陈驰星只是惊讶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了。刘璃瓦会回到安镇，这件事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兜兜转转，陈驰星也还是回到了这儿。他开车来，一路看到了不少变化，可街角每一家熟悉的小卖部、书店，轻易就能把他拉回过去那些安逸的、宁静的日子。
散了会，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刘璃瓦还皱着眉头在笔记本上涂涂改改。陈驰星和领导说了一声，慢走一步，缓步朝着刘璃瓦走了过去。
他伸手在她桌前轻叩了两下，用温和的语气率先道：“好久不见啊，刘璃瓦。”
她似乎吓了一大跳，肩胛骨往后一缩，捞起本子放在胸前，顿了一顿才愣愣道：“好久不见……陈驰星。”
陈驰星与她对视，徐声问她：“晚上有时间吗？”
刘璃瓦点了点头，有点儿不明所以地说：“有。”
陈驰星便道：“那晚上八点门口见。”
刘璃瓦继续点头，说：“好。”
陈驰星笑了一下，正要走，刘璃瓦“嚯”地起身，道：“那个，我加一下你微信吧。”
“我们加过了。”陈驰星颔首道。
加过了，什么时候的事？
刘璃瓦呆住了，一直到陈驰星走出去了才回过神来，急急跟出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