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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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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宋明程前一天打过招呼，他八点要去学校上班，青英卡着时间，七点二十给他煮好了肉丝面。
宋明程今天穿得正式，一身黑色西服，这是他在国外时添置的，不像国内时下流行的宽大版。合身挺阔的正装，加上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教授的气势就足了。
他匆匆吃了面，跟青英道了谢，夹着公文包出去了。
乔家姐弟还没起床，面若是煮早了，会坨掉，青英只能一边看书一边耐心等着。好在今天她起得更早，已经买好了菜，还给隔壁江奶奶捎了一条鲫鱼。
词典背了十几页，乔家姐弟也没起，胡青英放下书，开始准备午饭，之前切好的肉丝，中午用来炒菜算了。
中午吃过饭，她鼓起勇气和宋明程说：“宋先生，下午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出去一趟。”
宋明程点点头，说：“以后有事你自己安排就可以了。对了，是有什么事吗？要是需要帮忙你随时开口。”
青英笑笑只说：“宋先生，我想多了解一下周边环境，后门这里卖的菜品种有限。”
昨晚的凤尾虾，他们都爱吃，上桌没多两圈就夹完了，现在天冷着，来他们这边卖虾的她就见了昨天那一个。
“那好。”宋明程自己没买过菜，他也不知道哪卖什么。
乔丹凤看他们说话一直没走，等青英出了门，她叫住准备上楼的宋明程。
“大卫，不换人可不行……”
她话还没说完，宋明程已经不耐烦地打断，“又怎么了？”
乔丹凤心里哼了声，接着说：“家里招个贼怎么行？昨天我让她给我搞卫生，这小姑娘家家的，手脚不干净，动我化妆品了，口红都让她给拧断了……”
宋明程扶额，压不住自己的火气，怒道：“乔丹凤！她搞卫生的时候我看着，她一样也没动你的，你不喜欢她可以，怎么能平白污蔑别人！”
乔丹凤火气比他还大，“她搞卫生你看着做什么！你还好意思说，是，她年轻，她漂亮，还是个雏，是吧！宋明程，你可真龌龊！”
“乔丹凤！你！胡说八道什么，简直不可理喻。”
“你吼我做什么，现在瞧我不顺眼了是吧，那我走，是我瞎了眼，我认！”
他们吵，乔丹飞很淡定地从楼上下来，抛着手里的摩托车钥匙，哼着流行歌曲出去了。
宋明程额上青筋暴起，乔丹凤还在火上浇油，“你自己说的，我不喜欢她，你心里清清楚楚的，为什么偏要留下她，你什么心思这不明摆着的吗！”
宋明程正要发火，门口却走进来一个师戴森，挑着眉看着他。
“门没关，门铃好像坏了，喊你没听到，我就自己进来了。”
两人吵架声太大，师戴森听着不像样子，所以不顾礼节走进来提醒。
宋明程长呼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
宋明程这个朋友的家底她是知道的，刚回来在宋家也见过一面。乔丹凤放下抄在胸前的手，庆幸自己从来都是起床就化妆的，放下怒气，温柔地笑笑，说：“戴森，家里保姆不懂事，明程心软不肯管，我们吵两句。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宋明程看她还在那抹黑青英，张嘴又要怼。
师戴森不喜欢这个女人的自来熟，但刚才他听了一耳朵，这事确实是那小姑娘和明程没分寸，不妥当。同情之下他就没有介意乔丹凤的称呼，只劝宋明程：“处不来就辞了吧，你们不是准备结婚了，天天在家吵也不是个事。”
青英刚才骑出去在后门找到个有电话的店打了7毛钱电话报了平安，正高兴呢，因为忘了问江奶奶要不要带虾，特意赶回来，正好听到了这一句。她抿抿嘴小声推着车走了出去。
师戴森听到院子里动静，正好看到她骑车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宋明程心里又气又懊恼，气乔丹凤的污蔑，气乔丹凤将这事闹大，弄得师戴森都知道了。
“青英没做错什么，相反，她做得很好，饭菜用心做，卫生用心搞。我在楼上看着只是想着适不适合让她帮我打扫下书房而已，哪有那龌龊心思，在我眼里，青英还只是孩子而已。”
乔丹凤听师戴森的口气是站自己这边的，乘胜追击，“你说你没那心思，为什么不辞了她？你觉得她做的好，我可不这么觉得，我跟丹飞不吃辣，她每餐都有菜放了辣椒，这不是故意的嘛！油条不健康，她买回来做什么！还不是故意害我们，你说她没动我化妆品，你从头到尾盯着了吗？”
这话有点过分了，师戴森是知道宋明程跟他们一样喜欢吃辣的，而且听她的意思是“有菜放了辣”，那肯定还有没放辣的。想到那个匆匆离去的身影，他有些后悔自己掺和了这事。
“明程，这事你们再慢慢商量，下午有会，一起去明德楼吧。”
虽然他们两个专业不同，但同属金融系。
宋明程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乔丹凤，垂眸喘了几息，跟着师戴森出去了，文件都没带。
两人边走边聊，宋明程跟他诉苦：“现在想想，当初的想法是对的，结婚就是跨进练狱。从前珍妮不是这样的，从开始说婚事就变得好俗气，事事计较！青英处处退让，她就步步紧逼。”
“我说的那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家和万事兴。”
两个女人已经水火不容了，明程还在试图说服已经嫉妒上的乔丹凤屈服，这怎么可能？
宋明程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阿森，青英没有做错什么，我开不了这个口。明明是乔丹凤搅事，却让青英来承担后果，这不公平！”
师戴森皱了下眉，宋明程自己没觉得，三句话却不离青英青英的，这个女孩果然是祸水。
“她长那张脸就是错，爱慕虚荣好打扮就更是错。女孩子家，在家安安分分读书多好。”
宋明程停下脚步，反正中午休息时间还没过，他们并不急。
“阿森，你也觉得青英有错吗？青英是没再继续上学，但我瞧见很多次，她一有空就在自学，所以我想她辍学出来做工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爱慕虚荣打扮就更不可能了，那是乔丹凤瞎说。我们还没回来，青英吃的是馒头。她买的每一样东西都列了账单，日期数量价钱，记得清清楚楚的，但她连个该吃的饭，都是自己掏的钱，馒头完全没记在里面。若不是我坚持，她压根没打算上桌吃饭。她先进的门，家里房间多，她就挑了个最小的工具房住。打扮就更说不上了，这孩子穿着你也看到了。阿森，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不应该被乔丹凤误导，对青英有误解。青英真的是个好孩子！”
师戴森没有说话，宋明程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接着说：“我怎么可能因为她年轻漂亮就喜欢，我要是那样的宋明程，会拖到现在才谈恋爱结婚？我在X大第一次见到珍妮，她优雅大方，言之有物，真的，我很心动，我要的就是这样能有共同语言不谈俗事的灵魂伴侣，可是，阿森，到了今天，说实在话，我后悔了。是我把她理想化了！”
师戴森看得出他的痛苦，但是不理解他的优柔寡断，问他：“既然已经失望了，为什么不分手？”
宋明程是眼里不容沙子又执拗的人，继续交往只怕矛盾会更深。
宋明程摇摇头，他是君子，两人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他再失望再后悔也说不出分手两个字。
宋明程是个成年人，师戴森只能给建议，不能干涉，看他这个样子，摇摇头道：“走吧，你刚回来，工作上还有很多事。”
胡青英骑着自行车在街头巷口茫然地转着，除了留意买卖的商品她还意识地打听招工的消息——才打了电话报平安，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她不认这个命。
一个乔丹凤，一个师戴森，还有乔丹飞和宋母，她能明显感觉出他们对自己的不喜。是，她来自乡下，学历太低，但她又没做错什么！她也想挺直了腰板，痛痛快快辞了走人。可是现实是，她没有那样的条件傲气，转悠了一大圈，没有单位愿意招个初中毕业的外地人，即使没有学历要求的餐馆或小店服务员，也要求是不用管吃住会说标准蓝津话的本地人。
她记着自己的职责，逛了一大圈，买了些冰冻鱿鱼，活虾只买到一斤多，还要匀一点给江奶奶，她又买了只活鸭，仔细打听了一下鸭子的本地做法。
回了五号楼，乔丹凤和宋明程都不在，她烧上水，先给江奶奶送了虾，回来在院子里垫了两张旧报纸，捉着鸭子准备杀了。
乔丹飞从外头回来，把摩托车停到胡青英旁边，撇着嘴盯着她看。
胡青英不自在，挪动了小板凳离他远一点。
乔丹飞跟过来，蹲在她跟前，出言调戏：“都是男人，你跟宋明程还不如跟了我，我可比他年轻多了，床上也厉害些。晚上我骑摩托车带你去玩。”
说着，他伸手来撩她掉下来的碎发。
胡青英心里有气，一撇头躲开，左手拎着鸭子抬高隔在两人中间，右手拿起脚边的菜刀对着乔丹飞。
“我要杀鸭子了，你还是进屋去吧，等下血溅你一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