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喝醉的千晨 ...
-
徐路苏刚走出巷子，就看到了不远处还坐在长椅上的韩千晨。
没想到人还没走，他走过去，站在人身后，看对方正在目视前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似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千晨。”
韩千晨回过头：“徐路苏？”
徐路苏走过去坐在了旁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韩千晨眉间的川字：“怎么啦？我的好同桌又不高兴了？”
韩千晨收回目光，看着地上的草地。
“不要不开心嘛，和我说一下？”
“我刚才……”
“你刚才帮了一个小女孩。”
韩千晨意外地看过去：“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徐路苏笑着挠挠脸，“我也一直都有在帮她，她挺可怜的，去年妈妈去世了，今年奶奶也走了。”
“嗯。”韩千晨手里握着手机，指甲不自然地上下划弄着，“我想给她一个家。”
徐路苏：？不是？？
“刚才我已经让千夜看附近的房源了。”
“原……原来是这个啊……”徐路苏尴尬笑笑，他差点就把他亲爱的同桌想成奇奇怪怪的人了。
“嗯，不然？”
“我同桌人真好～”徐路苏凑过去搂住韩千晨的肩膀笑着拍拍，嘴里哈出来的气时不时挑.弄着韩千晨的耳廓，红了一个度。
“别离我这么近。”韩千晨微微偏过头。
“你这么好，我肯定要贴贴你嘛。”徐路苏将脸埋到徐路苏的脖子窝处，轻轻地蹭了一下。
“你说你认识那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他还有什么亲人吗？”韩千晨将人推开。
徐路苏抬起头来：“她没有名字，嗯……也没有亲人了。我给她起了一个，叫小奂。”说着他自豪的扬起下巴，像一只想要被表扬的乖乖小狗。
韩千晨看着少年一副骄傲的样子，口是心非地说：“难听。”
“你就不能夸夸我嘛。”徐路苏委屈。
韩千晨无奈：“去不去吃饭？”
“去！”
两人走进餐馆的同时，韩千夜电话就打过来了：“哥，你在哪啊？我饿了。”
“让保姆做。”
“不要嘛不要嘛！我想出去吃，你在哪里给我发个定位呗，我想你了，要和你一起吃。”
“没钱了？”
电话对面沉默了，心事被戳穿，匆匆留下一句“发定位就行”就挂断了。
韩千晨订了一间包间，点好菜才给人发去定位。
“千晨。”徐路苏托着腮帮子，他坐在韩千晨旁边看着对方。
韩千晨的视线从手机转到徐路苏：“怎么了？”
徐路苏微微一笑：“没什么，就叫叫你，我同桌真帅。”
“……”
“喝点酒吗？同桌？”
“不会喝。”韩千晨确实不会喝，从小李丽兰就不让他们碰酒。
徐路苏脑子转了转，他想看一下他的好同桌醉酒的样子，会不会变得软软的，会不会变得很粘人，就像小说里说的一样：“不会喝？那要不要试试？”
韩千晨微微挑眉，他搞不懂徐路苏又要干什么，但是还是答应下来，他确实想要尝尝味道。
他打开手机的点单页面，正想和人说在这里下单就好，人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徐路苏看着一点都不像会喝酒的，别到时候让他折腾，他可不懂怎么照顾喝醉的大孩子。
韩千晨的手放在唇前，陷入了思考，他看过电视剧里的人都是喝醉了变得奇奇怪怪的，有点期待徐路苏喝醉是什么样子。
“哥！”韩千夜从门口冲进来，在韩千晨反应过来之前跑到韩千晨旁边一把搂住了还在想.入.非.非的某人，“想死你啦！点了什么好吃的呀？”
说着韩千夜拿过韩千晨的手机点开菜单和她带过来一起蹭饭的冯沨铃看起菜品来。
“鸳鸯锦鲤菠萝咕噜糖醋排骨鲜虾莲花盏鲜椰乌鸡汤……点点点都点！”韩千夜跟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的，冯沨铃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韩千晨：“……别浪费了。”
“不会的！”
点完单之后，手机给回去，韩千夜就跑去后边的沙发趴着了。
冯沨铃看看韩千夜，又看看韩千晨，想到韩千夜说的到了的时候好好感谢一下千晨哥，一把搂了下去，笑着说：“谢谢千晨哥哥请我们吃饭！最喜欢千晨哥啦！”
巧了，韩千夜没关门，徐路苏回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此刻就看着两人搂搂抱抱，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
“千晨……哥哥？”徐路苏手里拿着袋子的手紧了紧，韩千晨不是只有韩千夜一个妹妹吗？
冯沨铃感觉氛围不太对，急忙站的笔直：“你，你好。”
徐路苏看了一眼冯沨铃，然后黑着脸走了过去，将酒放在地上：“千晨，酒买回来了。”
“嗯，饿了去自助厅弄点东西先垫垫肚子。”韩千晨一直想着怎么照顾醉酒的徐路苏，全然不知此时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韩千夜坐的老远，听到自助厅三个字直接蹦了起来，拉起还尴尬不知所措的冯沨铃就飞了出去：“你早说定的是自助包厢啊哥！饿死老妹了。”
“哎？！等等，他们……”话未说完，人已无影。
徐路苏站了一会，见韩千晨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坐到了离韩千晨最远的地方。
正在搜解酒和照顾人的相关知识的韩千晨才意识到不对。
他抬头看着独自一人坐着的徐路苏，昏黄的灯光为他描写出了凄凉两个字，收起手机起身走过去，光打在他身上，徐路苏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怎么了？”
徐路苏没有说话。
“不开心了？”
徐路苏还是没有说话。
韩千晨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了徐路苏边上，拨开徐路苏挡住情绪的刘海，徐路苏阴沉着脸。
“千晨，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啊？你也没有和我说过你还有妹妹啊。”
“她是我姑姑收养的女儿。”
“收养的？”徐路苏声音小起来，喃喃自语，“那就没有血缘关系……”
“嗯，小我七岁，你不喜欢下次就不带。”
徐路苏眼里的失落在听到岁数的时候散去。
“不是，就是，我以为她是你的童养媳呢哈哈……”徐路苏抬头看向韩千晨，目光有点心虚到处扫，觉得说得太无厘头了又补充了一些，“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嘛，每个有钱人身边都有一个童养媳的。”
“没有童.养.媳。”韩千晨不知道徐路苏什么样的脑回路会想到童.养.媳这个词上，但还是解释了，他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也没有未婚妻。”
徐路苏听到韩千晨的回答刚尴尬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好奇，你知道的我好奇心太重了。千晨，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上菜。
“嗯，菜来了，先吃饭吧。”
韩千夜此时也和冯沨铃推着个小餐车带着大碗小碗回来了。
“好香啊哥！”一屁股坐下去就吃。
冯沨铃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她坐在韩千夜旁边，时不时抬眼看一下徐路苏。
“千，千晨哥。”冯沨铃将椅子挪了一下下，稍微凑近了一些韩千晨，轻轻拉了一下对方的衣角，“他是谁啊？”
韩千晨看了眼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的徐路苏：“朋友。”
“他，他好凶……我有点怕……”冯沨铃瞄了一眼徐路苏。
韩千晨疑惑地看向吃东西吃到眼睛发亮呆毛立起的徐路苏，一脸傻样，刚才还在闹情绪现在就像个被哄好的小孩一样吃起来了。
他只是微微一笑：“没事，吃吧。”
徐路苏能有多凶？韩千晨不禁想象了一下，一只炸毛的小猫，摸一下就顺毛。
想着想着就笑出来了，这算哪门子凶。
徐路苏还不知道韩千晨笑什么呢，一转眼就捕捉到刚好收回视线的冯沨铃。
“千晨。”徐路苏挪着椅子贴上韩千晨坐着，小声问，“她们什么时候走啊？”他想想觉得这样问好像不太礼貌，又补充，“我就是想喝酒了，我怕发酒疯被韩千夜看到了，对我的名声有影响的！”
韩千晨看了看狂吃狂吃的韩千夜，到底是谁先有影响？再看看细嚼慢咽的冯沨铃，她都佩服韩千夜，这放出去谁信她是个大小姐。
“慢点吃。”
“哥，过了这顿就没下顿了！”韩千夜咽下嘴里的东西，“放心吧不会浪费的，我你还不信吗！”
“付过钱了。”韩千晨拎起袋子，拉着徐路苏起来，“先走了。”
“好好，哥，走好啊！”
徐路苏就这样被韩千晨拉着手，一直走到了已经关了店门的小摊桌前。
韩千晨将酒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将酒瓶打开看向徐路苏：“喝酒？”
“喝！”徐路苏坐在韩千晨对面，给对方倒上酒，背课文一样说着，“你第一次喝酒，要小口小口地……”
而韩千晨已经拿着他开的那瓶酒闷了一大口了，他听到了什么，没听清，微微抬头：“什么？”
韩千晨的表情有点呆滞，看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你真的……没喝过？”徐路苏还以为韩千晨开玩笑呢，怎么会有人没喝过酒，这酒的度数不大，但是对于没喝过酒的人来说也是够够的了，他都没想到他这亲爱的同桌会一口闷掉半瓶，不刺鼻吗？不苦吗？
韩千晨就这么看着徐路苏，看到徐路苏心里发慌时，才从嘴里轻轻地飘出来一个字，有点软软的，闷闷的：“嗯。”
“千晨？”徐路苏试探地问了一句，“醉了？”
“没醉。”韩千晨微微垂眸，盯着手里的酒瓶，突然一饮而尽，打个嗝。
这可给徐路苏吓得够呛，刚喝下嘴的酒差点就喷出来了，他急忙走过去抢下酒瓶：“你疯啦？哪有这么喝酒的！”
韩千晨不明所以地看着徐路苏，眉头拧成一块，然后就自顾自地开了一瓶新的。
被抢，又开，又被抢，继续开。
徐路苏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来：“好了千晨，不喝了，早知道你喝酒这样的，我就不带你喝了。”
“不要！”韩千晨将酒抢过来，又是一饮而尽，“好喝咳咳……”
徐路苏有点生气了，他夺过来酒瓶就往地上砸：“别喝了！”
这一吼，将人吼住了，韩千晨低着头，许久都不吭声，徐路苏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伸出手要拉住人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就被对面反手拉住。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我不行……”韩千晨扶住徐路苏的手臂看着对方，眼神里透露着隐隐哀伤，为什么他不行，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他不行。
回忆涌上，心涩随其后，他低下头，眼眶湿润。
——“学！不行也得学！千晨啊，那也是为了你好，你看啊，他们有谁会像你这样呢？你这让妈怎么做才能让你发光发亮呢？”
——“你怎么还是考这点分呢！文科理科不行，琴棋书画音乐美术样样不行！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再学不好你就给我转学！”
——“走！必须走！你就是被这样的人给带坏了，明天让人给你办理转学！”
徐路苏的手背被一滴液体打落，他没有穿着手套，冷风吹过风干了泪水将人僵在了原地。
“你……哭了？”
“你也觉得我不行吗？”韩千晨的声音过于低沉，听不出来哭了，如果不是手背还冷着一片的话。
“不是，我没有。”徐路苏用双手捧起韩千晨的脸，“我只是怕你这么喝会出事。”
眼眸被路灯的灯光映着一闪一闪的，左眼的下眼睫毛挂着泪花，此刻也化作了一小块雪点。
雪忽然飘起来了，风有些大，眼前人的睫毛微颤，呼出来的气带着浓浓的白雾，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
徐路苏后悔自己那么大声了，一开始不带着他来喝酒就不会有这么多屁事。
“你骗我……”韩千晨抓上徐路苏捧着他脸的手，视线咬住徐路苏不放，要从人的眼里找到证据。
“我没有骗你！”徐路苏嗖一下缩回手，躲开视线，“我只是担心你，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
“担心……我？”韩千晨手还在半空中，听到担心他的话，微微往下垂，眼里的光在摇曳着，连带着倒影里的徐路苏忽闪忽闪的，像一道光一般。
“对，你这么喝，对胃不好的。”
徐路苏久久听不到答复，迟疑着将视线拉回人的身上，发现韩千晨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看了好久好久。
他正要说话就听到了一阵笑声。
或许是酒精的原因，此刻韩千晨的脸已经有些红了，他的手掌握拳放在了嘴前笑了起来，虎牙若隐若现，眼似弯月亮堂着，雪儿落在了韩千晨的头发上，随着风掉到了肩膀。
“谢谢你。”
风变大了，将韩千晨往徐路苏的方向吹着，这一句谢谢从他的耳畔划走，刚才还在笑魇的人已经在他的怀里，他浑身血液逆流而上，脸上一直烫到心脏充血而扑通直跳。
“徐，路，苏。”韩千晨脸埋在了厚厚的衣服里，声音闷闷的，随后就没了动静，剩下徐路苏在风中温热。
韩千晨搂着徐路苏睡过去了，徐路苏脚麻差点站不稳了才自己做决定将人带回了自己家。
他和韩千夜说了。
韩千晨喝醉了是这样的吗？徐路苏看着躺在自己床上搂着被子安安静静的人，心里的小鹿还在乱撞。
“奇怪……”他悄悄地爬上床，将韩千晨压在身下看着。
韩千晨的脸还红红的，被被子挤着突出来一块粉粉的小脸蛋，看起来软软的，让人忍不住去捏了一下。
徐路苏微微叹气，给韩千晨擦了一下身子。
关灯后，他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去别的房睡，最后还是从过道徘徊回了房里，他怕韩千晨半夜难受没人照顾他。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侧过脸看着韩千晨的背影，安安静静的，乖乖的。
“千晨……”
他回过头盯着吊顶的灯，被窗外的月光照了一闪一灭。
“千晨……”
嘴里念叨着韩千晨的名字。
身旁的人好像听到了，翻了一个身，向着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夜里很安静，徐路苏侧躺着看着安稳睡着的人，忍俊不禁：“真好看。”他抬手撩了撩韩千晨的头发，“我同桌真好看。”
“晚安，千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