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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人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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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遂无忧。”林明月喃喃。
心中无限惆怅,她可以永远都不见裴绰,前提是裴绰好好活着。
现在裴绰落得如此下场,她要怎么顺遂无忧,哪怕裴绰能疾言厉色的骂她两句,她心里也不至于那么难受,可裴绰不怪她。
“你是要走了吗?”她声音里有不舍。
“暖儿还没有见过你,我现在让她过来,你先等等。”
她急切的想找个理由,她知道这次之后很难再见。
裴绰已经转身,“我如今的模样,暖儿还是别见了。”
看到裴绰走的毫不留恋,林明月心中惆怅,从她与裴绰相爱开始,每次都是裴绰站在那里等着她先走,从未留过背影给她。
“我还能再见到他吗?”她问。
裴遇:“他说生生不见。”
“以后他会投胎还是?”林明月又问。
裴遇神色不明:“我不知道,事情已经办完,我该走了。”
“你在怪我对不对?”林明月追出去,“我有我的苦衷,现在我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你跟我回家吧,你也想暖儿了对吧?”
“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兄妹的。”
裴遇:“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好好保重身体。”
明明是亲近的母子,却陌生至此。
他不恨她,却也没有办法爱她,对两人都好的方式就是此后尽量少见面,当个熟人相处,亲近就很难了。
走出公司大门,一阵风吹来。
裴遇有些无语,抬眼望天,“玩够了吗?”
用手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好吧,他其实还是有些偶像包袱的。
“我儿果然聪慧,一下就猜出来了。”裴绰有些不着调的声音响起。
裴遇翻了个白眼,“哪个正经风会只吹我的头发不吹别的地方。”
刚见到时他以为自己的老爸是个高冷矜持贵公子,结果相处下来发现那都是表象。
时常就爱捉弄他。
“你竟然没要求留下来,我很意外。”裴遇淡淡道。
“啧,你说你小小年纪,”风拂过裴遇的脸面,像要掐裴遇的脸,“怎么这么喜欢装老成,一点都不可爱。”
裴遇嫌弃的擦脸,“说正事呢,你认真点。”
语气不见生气。
“我这还不认真啊,”裴绰优哉游哉,“太板正的话,大家都累。”
“谁说最后的结局就一定要留下的,若我活着,那我留下,后面有无限种可能,可是如今我这副模样,留下的意义是什么。”
“只会徒增烦恼,让她更加的难受,若不见,她就一直都是我记忆中高悬的皎皎明月,对我们都好。”
裴遇刚要沉入悲伤的情绪,忽然又是一阵风再次揉乱他的头发,难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顶着一张生无可恋脸,从包里拿出盆栽,“你还是呆在这里对我们都好。”
“你个不孝子,”裴绰骂骂咧咧,“小气鬼,不就是拍了下你的头发吗?竟然就把我给关盆栽里,生气,哄不好的那一种。”
裴遇整理枝叶,好脾气的哄道:“不是关你,是为了你休养,今天让你出来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已经传信给大师兄,他正赶过来,与你应该有很多的话说。”
吵嚷的裴绰忽然闭嘴了,裴遇笑了笑,故意问道:“现在生气能哄好吗?”
解家。
夜晚静悄悄的,只剩下零星几个守夜的佣人也靠着墙壁直打瞌睡。
一个人轻手轻脚的从大门出去。
“你怎么找过来了?”
“我要是不过来,能见到你吗?”
“想见我,你直接一个电话我肯定就出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样。”
“我让你帮忙办的事,明天就要有结果。”
“你知道这需要些时间。”
“少糊弄我,要是不做,我不介意找别人,只不过给你的东西我要收回,你别后悔。”
“我能办,让我想一想,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离开,留下一人站在那里。
“算什么东西,还敢威胁我。”
鬼鬼祟祟地走回去,听到有脚步声立马躲了起来。
没一会,浓烟飘散,睡眠中的人被呛醒。
着急忙慌的逃出去。
解勇拄着拐,“人都出来了吗?”
在医院被裴遇吓了一场后,他现在草木皆兵,一点动静都能让他惊惧。
“二哥跟二嫂好像还没出来,”解惟飞道,“还有子宴。”
“快救人,”解勇颤颤巍巍要往里冲,被人拦下,“你挡着我干什么,快救人啊。”
他最看重的继承人,好不容易有醒过来的迹象,不能就这样没了。
他不甘心,大师曾经跟他说,解家还会再出一位能人可保解家兴盛百年。
解惟飞为难道:“浓烟太大了,您现在进去只会白白搭上一条命,我已经安排其他人去救了。”
“相信二哥他们吉人自有天命,不会有事的,您别着急。”薛澜也跟着劝。
其他几房也不愿意动,平时看着兄弟情深,面上关系罢了。
演戏可以,但真的搏命就要考量了。
火势扑灭,终于有人被从里面抬了出来。
薛澜擦着眼泪,扑过去,大哭道:“嫂子你明明白天还好好的。”
她心里开心坏了,刘美凤终于死了,终于不用再被压着了。
从见到刘美凤开始她就嫉妒,凭什么刘美凤就是那么好命,小的时候她会因为学习被骂,只要不是满分就会被数落,长辈压根看不到她的努力。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以为所有的家长都是这样的,可是刘美凤没有及格也没挨骂,能学多少是多少。
原来真的有公平的长辈,不会要求大的要让着小的,也不会偏袒某一方,原来兄弟姐妹之间打闹着也会真心的担心对方,这些都是她没有经历过的。
嫉妒跟怨恨盖过了羡慕。
她想自己的家人选不了,那老公一定要选一个好的,刘美凤嫁到了解家,过的那么幸福,那她也要嫁到解家。
可明明是兄弟,为什么人品相差那么多,人品比不上,能力也比不上,刘美凤能有那么体贴的老公,而自己的老公像个大爷一样,废物不说,还花心。
她恨,怎么好事都是刘美凤的,凭什么刘美凤的老公那么专一,明明她比刘美凤好看,怎么就不能被宠着呢。
她努力的保持身材,生怕胖了被嫌弃,连素颜都不敢在解惟飞面前出现,怕他看腻了,可是刘美凤身材都走形了,解惟继还是那么爱。
为什么,为什么。
这些几乎要把她给逼疯了,甚至听到刘美凤三个字她都呼吸急促。
她的日子好不容易好一些,解惟飞现在也会关心她了,终于要不一样了,可是刘美凤的儿子要醒了,要跟她儿子抢继承权。
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现在刘美凤要死了,可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她掩藏心里的兴奋,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听到了刘美凤那令人讨厌的声音。
“咳咳咳,”刘美凤睁开眼睛,声音虚弱,“你们都跑出来了,真的太好了,事情发生的突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还怕你们不知道呢。”
“你没事就好,”薛澜握着刘美凤的手,流着泪,“一直没看到你们出来,真的把大家担心坏了。”
她心里咒骂着,“人活着就好,受伤总比死了好,就是可惜了子宴他们……”
“可惜什么?”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薛澜不可置信地看着被担架抬出来的人,这次的眼泪是真的流下来,哭的情真意切,被气的,为什么一点伤都没受,人还醒了。
“你们没事?”她脱口而出。
刘美凤心中冷笑,不就是演戏吗?以前她不屑于,但也不是不会,只是觉得没必要。
“你看着好像不想我们没事。”刘美凤声音虚弱。
她装的。
“怎么会,”薛澜表情有些僵,她知道自己失态了,偷偷看了眼解勇,找补道,“我是为你们开心,这么大的火,你们一点事都没有,说你们睡的熟。”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故意等到这个时候出来的呢。”
解勇向来多疑,也没有当众责问,只是看过去,“那么多人喊着救命,你们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能做解家的家主这么多年,他不是没脑子。
“可能是睡得熟,”解惟继道,“我也觉得奇怪呢,往日我们因为子宴的事很难入眠,今夜却这么好睡。”
解惟飞扶着解勇,“可能是得知子宴能醒过来,哥跟嫂子心里放松,所以就睡着了。”
解勇点了点头,“没事就好,先查查起火原因。”
刘美凤皱眉,这是想轻拿轻放,也是,毕竟也是他的儿孙,指望解勇做主是不可能了。
平日对子宴的所谓的疼爱,也不过如此。
“谁说着火了?”解子宴披着衣服从黑暗中走出。
“这么大的浓烟不是着火是什么?”有人嘀咕。
忽然发现不对,声音颤抖,“大哥,你醒啦?”
解子宴作为解家长孙,对每一个弟妹都关爱,是真的当自己人,所以在发现对方有不当行为时,该管管该罚罚。
他们对这个大哥,是从心里的恐惧,因为打是真的打。
仰慕也是真的仰慕,没有解子宴时他们都想争一争,解子宴在时,他们不是不想争,是完全没有争的能力。
况且他们受委屈时解子宴是真的护他们。
与其自找死路被收拾,不如老实的享受现在的生活,反正解子宴又不会亏待他们。
主要是叛逆的大多被收拾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