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尘埃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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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重匀！
莲华瞬时掠了过去，祭出骨剑挡在凤兮的身前，目光冷厉的盯着重匀。
重匀看了看莲华挑高了眉梢，目光转向凤兮：“你竟还与他纠缠在一起。”
莲华沉声道：“注意你的措辞，我们是夫妻。”
“夫妻？”重匀上下打量了他们身上穿的大红喜服一眼，嗤笑：“还没成亲吧。”
“这与你何干？”凤兮走出莲华身后，冷冷的看向重匀：“废话少说，来打一场。我赢，你死。”
重匀望着她，唇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不是我赢你死呢？”
此时徽慎与临栖也已掠了过来，徽慎沉着脸道：“你大可试试。”
重匀环望众人一眼，冷笑祭出法器。
又一场恶战即将拉响。忽然，重匀身形猛地一顿，周身浓郁的魔气骤然凌乱，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如纸片般撕裂开来。
重匀痛苦地挣扎，脸上神情扭曲可怖。
他咬牙切齿的怒吼：“竖子！竟敢欺骗本尊！本尊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惊天的怒吼宣泄重匀的愤怒，然而，他却没有机会将暗算他的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在那股强大的力量的撕扯之下，刚刚复生的重匀，没活过半盏茶的时间，重新化作了碾尘，随着莫鹿山的微风，彻底消弭。
以为是强敌卷土重来，不料强敌将自己卷走了。
在场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阵无语。
凤兮抱着莲华的胳膊，笑嘻嘻的道：“我们回去成亲吧。”顿了顿，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已经残破的嫁衣，干笑补充道：“那个，繁锦司应是还有一套备用的，我回去就换上，不耽误的。”
“不。。。。。”
莲华摇摇头才刚说一个字，立刻就被凤兮急急打断了。
她急道：“你想悔婚？我可告诉你，不可能！人你都吃了大半了，怎么还能赖账呀。”
说着说着，她皱起了脸，一副委屈的要命的样子。活像莲华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一旁的徽慎与临栖瞧着，忍不住闷笑出声。
莲华叹道：“吉时已过，况且，我们先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去哪里？”
“无神山。”莲华道：“来这里的路上，我感知到无神山的禁制有异动，我们需去看看。”
“无神山离此路途遥遥，我们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凤兮不想去，她想成亲洞房花烛。
徽慎勾唇道：“这个不难，我和临栖一起开个传送的法阵，片刻便可抵达。”
凤兮颇为咬牙启齿横了徽慎一眼。
徽慎回以凤兮极其欠扁的一笑
莲华道：“那多谢帝君了。”
徽慎画好了法阵，招呼众人过去。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来的崇渊，还不没得及舒一口气，便又匆忙朝法阵奔了过去。
徽慎与临栖相对站在阵眼的正中位置。徽慎想伸手去握临栖的手，临栖抬起双手掐诀，让徽慎伸过来的手落了空。
捻了捻指尖，徽慎什么也没说，与他一起开启了传送法阵。
片刻，众人被传送法阵直接送到了当初莲华设下禁制的无神山山神居所的废墟前。
莲华之前布下的法阵被人强行毁去，不但如此，上面重新被布下了一个画法诡异繁琐、力量更强大的阵法。这个阵法莲华从未瞧见过，只是从那一条条用鲜血画就正反交错的纹路中，嗅到了一股不祥之气。
阵法之中，有两个匍匐卧地的身影，看着像是此阵的祭品。
崇渊定睛专注瞧着那两个身影，忽然，他神情大变，一个箭步冲向阵中。
众人神情一变，站在他身旁的莲华，反应极快一步掠了出去，赶在他踏入阵中前一尺的地方，将他按住。
凤兮松了一口气，对被莲华强拉回来的崇渊，道：“你跑过去做什么啊？！知不知道此阵极其危险，幸好莲华及时拉住了你。否则，只要再上前半步，你就会被阵法卷进去，成为第三个祭品了！”
崇渊眼眶红了，他回头看向阵中小一点的身影，“我女儿嬛萝在里面。”
凤兮等人一怔。
阵中的祭品都面朝下趴在地上，加之阵法已启动，两个人影身上的鲜血与生气被阵法逐渐吸食呈现干枯之象，已经看不出原本样貌了。但作为父亲的崇渊，却还是一下子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崇渊祈求的看着凤兮，张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嬛萝为了取代凤兮成为莲华上神的妻子，不惜与魔勾结不择手段地坑害凤兮，差点害死了她。眼下，嬛萝性命垂危，崇渊又想请求凤兮冒着危险帮忙救她，着实是厚颜无耻了。
顿了顿，他将目光转向在场的另外两人。他撩袍膝弯下跪，徽慎拂出一道神力，将他托了起来。
“此阵已启动多时，就算本座能进去，带出来的也只是她的尸体。”
言下之意，他也无能为力。
崇渊又红着眼看向临栖，临栖亦是摇了摇头。
凤兮道：“此阵出自为太虚归元阵。太虚归元法阵是上古五大奇阵之一，具有逆转天道万物归始之效。”
崇渊闻言身形一震。上古阵法威力极强，他怕被不轨之徒窃去扰乱天道秩序，便将包括太虚归元阵在内所有他认为有危险的阵法，都藏进了自己的御书房中，并设置了重重禁制。
而今，这个法阵为何出现在此？他又是如何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避开了重重禁制，将法阵窃了出来的？
“出自？”莲华微微蹙眉，“你是说，太虚归元法阵被改了？”
凤兮点点头。“正常的太虚归元阵是沿着一定的方向画下的，但此阵，画法正反交错，这就使得太虚归元阵除了拥有万物归始的效力外，增加掠夺的功能。”
一直没有说话的临栖，思忖着道，“设下此阵之人必定所求甚大，所以需要祭品来增加归元阵的力量。”
“会是谁？”崇渊凝着阵中的女儿，神情痛苦，恨不能将设下此阵的人千刀万剐！
莲华看向阵中，顿了会儿又看向凤兮，道：“我有个猜测。”
两人对视一眼便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凤兮道：“我也有此怀疑。”
“啧。”徽慎不满的看向两人“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崇渊紧紧看着两人。
凤兮不答话，绕过崇渊走上前去。
“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紫苏尊主。”
她话音落地，便听到一声轻若飘絮的笑声，一条身影从残垣里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紫苏。
崇渊见到罪魁祸首出现，登时目光含恨，沉声怒道：“真的是你！快将我女儿放了，否则，本君踏平你们魔域！”
紫苏闻言，嗤笑一声，淡定自若的回道：“魔域，天君想踏那便去踏吧，反正与我没什么关系。”
“你！。。。”崇渊被气噎，祭出法器就要找他算账。
临栖扯住他，示意他不要被他激怒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凤兮看向紫苏，道：“所以，你费尽心机设计我与魔族相斗，又在此处布下这么个法阵，究竟是为了什么？”
紫苏望着她，静默了片刻，唇角扬起一点笑：“我想把这里一切恢复到它原本的模样。”
众人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
紫苏环望四周苍凉荒芜，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生机勃勃热闹喧嚣的景象。
它与这里的生灵们诚挚的信奉于他，而他却陷他们带于万劫不复之地。
“我是拂阡，是这座山的神。”
闻言，莲华与崇渊神情震惊，而凤兮徽慎与临栖三人却好似没那么惊讶。
紫苏瞧着凤兮，笑了笑道：“看到你早知道了。”
凤兮摇头，道：“不，我只猜到了当年之事有人徇私，没料到，你会是拂阡。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一旁的莲华开口道：“是荼靡。”
凤兮微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日从他们手中夺走荼靡残魂的黑影，竟是紫苏。
“呵，那个蠢女人。”紫苏轻笑，神情中有轻蔑、鄙夷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于舍弃所有吃尽了苦头只为复生他的女子，他竟只给出了如此评价。凤兮心里为荼靡不值。
“至今她都没有认出我是谁，又怎会是她。。。。不过其实也是与她有点关系的”紫苏道。
“禁地里的老东西请我帮他们从你们手中夺回荼靡的魂魄，为此不惜将他们看的比眼珠还要重要的魔息借给我。我觉得有点意思，就查了荼靡的来历。查了才知道，她原来不是普通的妖物，而是始魔的嫡亲血脉。她的魂魄里蕴含着始魔的力量。我原本以为，那些老东西要她的魂魄是想复生她，结果不是。是有人想要抽取她魂魄里残余始魔的力量，来复生自己。”
顿了顿，他一挥手将阵法中另一个大的祭品翻了过来。
“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总惦记着别人的魂魄想着复活自己。是不是有点玩不起了？”紫苏冷冷道：“重匀尊主。”
看到阵中的嬛萝时，除了没有见过重匀乍然出现又诡异消失的崇渊外，凤兮等人大约都猜到了另一个祭品可能是重匀。进而，也猜到了魔契的真相——与嬛萝签订契约的魔族，不是紫苏，是重匀寄生的魔域五圣。
原来纵横在嬛萝脸上的那些印记并非紫苏刻意恶心她，其实是因为与她订下契约的魔人数众多而已。
“卑鄙无耻的是你！竟敢假借复仇暗算本尊，卑鄙！”重匀气怒难当，试图挣开法阵的束缚。
“我只不过是帮你们从中牵了牵线罢了，哪里能算得上是卑鄙呢？又不是我强按着你们签契约的。”紫苏微微一笑：“既然签了契约，你就得认命不是？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可是加强版的太虚归元阵，你不可能挣脱开的。”
“我要杀了你！！！”重匀怒吼。他处心积虑，忍辱负重着数十万年，竟都毁在了这个卑鄙小人的身上。
紫苏回以嗤笑，没有再理会狂怒的的重匀。顿了顿他又道：“扯远了。我接着方才的说。”
“知道荼靡的身份之后，我本打算用她敲那些老东西们一竹杠的。谁知她倒是有能耐，竟从我手中溜了。知道她与此山山主的过往，我便来此处碰运气，没料想，除了重新抓到荼靡之外，还意外发现，我与此山的有着千丝万缕、难以割舍的干系。”
顿了顿，紫苏拂手化出一簇有些打蔫的草叶。
“只要我停留过的地方，总有像它这样的小草出现。而后有很多声音在我耳边轻语，或欢快或低沉，或喜或悲。他们都唤我‘山主大人’。他们向我诉说过往，倾诉数十万年的思念与痛苦，却绝口不说怨恨愤懑之词。我当时震惊极了，我不敢相信自己就是我曾嗤笑过的‘鼎禹山主拂阡’，那个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与全族带入不复之地的蠢货！”
“我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可脑子里却见鬼似的浮现出段段我从未经历过的画面，以及我难以忽略的来到此地之后的感觉——那是一种离家许多年漂泊无所依的游子，终于归家的感觉。”
“我待在这里过了两日。这两日是我此生从未感觉过的心安与轻松。我听着他们围绕在我身旁，细语温声的向我讲述过往的趣事，就像是与家人闲谈。什么那家刚化形的小兔子，因为不想被布料束缚，整日里满山林地裸奔；这家的虎儿子的屁股被山里狸猫家的女儿给摸了，虎儿子依照规矩被送去了狸猫家当女婿；长老们表面上反对他与荼靡在一起，私底下为了他能够顺利迎娶荼靡，已开了不知多少小会议。为此长老们的头发都愁掉了一把一把的。。。。。。这些叙述大多都是断断续续的，前一个说着说着便化成了碾尘消散了，后一个便接过他留下的话头补充续上。”
“他们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我都听到了，听到了他们压抑的哭泣，以及消失之前痛苦的哀吟。”
“前世鼎禹山被抽走生机之时，我已经身陨了，所以对于失去生机的他们死前遭受了怎么痛苦，我一点也不了解。生前没去想，是不敢。但终究没有逃过。听着他们的声音，我脑海里便会浮现出他们的脸庞。然而，在想起的那瞬间，又听着他们哀吟着的身死在我身边，我仿佛都能听见他们身体被撕扯的四分五裂的声音。”
“太痛苦了。”
紫苏长叹一息。他望着手里的那蔟打蔫的草叶：“我不想再听那声音了。我想让这里的一切变回原本的模样。即使他们再也回不来，即使改变不了已定的结局，最起码，它能够活下来。”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筹谋。”
“你们察觉鼎禹山异动的那次，我发现九重天天君之女嬛萝倾心于莲华，并妒恨凤兮。于是我只稍稍暗示了下，嬛萝果然就迫不及待的上钩了。”
顿了顿，紫苏笑吟吟的扫了眼阵中快被吸干的嬛萝，将目光转向崇渊，续道：“天君可知，我是如何得到着太虚归元阵的？”
崇渊脸色极是难看。他大约猜到了。九重天天君的御书房乃是机要重地，魔族怎可能轻易就进去，定是有人协助他。
紫苏道：“没错，是嬛萝。她为了除掉凤兮抢走莲华，签下魔契，并将你御书房的禁制法阵的图献了上来。后来在我狮子大张口索要玄黄心石之时，她又毫不犹豫的给我了。足可见，她想置凤兮上神之死地的心有多坚决。”又顿了下，他看向凤兮。“我以为我真心爱慕过你，但最近我才发现，那不过是前世残留的一丝求而不得的执念罢了。我不爱你，也不恨你。那我何苦为了一个让我恶心的人得罪你和你们呢。”
“所以，我将主意打在了禁地里的那些老东西身上。毕竟，当年我就是受了他们魔族的欺骗和引诱才入了歧途，致使整个鼎禹山落入眼下之境况的。现在我要将一切复原，那他们自是要‘鼎力’相助的。我用嬛萝说的凤皇就是现在的凤兮上神的说辞，将那些老东西引了出来，并让他们与嬛萝签了契约。他们都以为那是普通的魔契，其实不然，那魔契里有我事先埋下的斗转星移法咒。只要他们签了魔契，就默认将自己供给太虚归元阵为祭品了。”
“等他们都成了我所设的法阵的祭品，他们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便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眼前。就是这样，我知道了他们要荼靡魂魄的真实用意和魔族五圣是重匀影子的秘密。”
末了，紫苏微微一笑，环视了众人一眼：“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提前帮诸位清理了麻烦。”
崇渊眼底发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若紫苏所言为真，泄露九重天机密、骗取至宝、勾结魔族谋害神界上神，这些罪名加起来，嬛萝确实难逃一死。
但，她终归是自己疼爱的女儿啊。。。。。
凤兮看着紫苏，道：“鬼域的浮屠往生道离开门还有些时日，昨日却突然提前开了，是你做的罢？”
她之所以在紫苏一身是血的找到她说凝魂阵有异之时，她没有怀疑，正是因为，他那一身的伤不是伪装的。而今，知道他故意引她去莫鹿山，他身上的伤不是因凝魂阵，又是因为什么呢？
只能是因为，他强行撕开了浮屠往生道的洞门结印，被结印所伤。
紫苏很是痛快的点头承认了。
凤兮又道：“那理由总归不是为了白泽罢？”
紫苏轻笑了一声，“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忽然太虚归元阵光芒大盛，阵中正反交错线条骤然极速动了起来。作为祭品的嬛萝和重匀只抽搐了一下，便瞬间化作了血水。
“萝儿！”崇渊目眦欲裂。
徽慎与临栖一把按住了他，防止他再妄动。
太虚归元阵将祭品残余的血水吸食干净，却仍没有停下来，反而变动的更快了。阵法释放出来的强大能量，搅动天地，不一会儿这座山的上空便聚集了浓重的风云——太虚归元阵不满足于祭品身上的那点生机，它想要汲取更多。
它不止将手伸向了天地，还伸向了站在它不远的凤兮等人。
感觉到有双无形的手正在拉扯他们往太虚归元阵方向走，莲华挥出一道厚重的冰墙，趁着冰墙阻隔吸力的间隙，一把抱起凤兮，带着她退离更远的位置。
徽慎瞧了，也一把将临栖抱在怀里，单手拎着崇渊撤退。
紫苏镇定自若的看着他们，唇角的笑意渐浓。他蹲下身，将手里的草叶安放在碎石之上，而后面容平静的走进了太虚归元阵，在嬛萝与重匀被吞噬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坐下来的瞬间，疯狂搜寻生机的太虚归元阵安静了下来。
众人看着他，目光复杂。
紫苏道：“方才我说，要将这里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引诱我入魔的魔族要付出代价，那么，受他们引诱致使鼎禹山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的我，自然也应当要付出代价。所以，我将自己献祭给太虚归元阵，成为它的第三个祭品。”
“我罪有应得，也死得其所。只是尚有一事放不下。看在我帮你们除了重匀的份上，我想请你们帮个忙。当然，崇渊天君就不麻烦。”
莲华道：“你想让我们帮你什么？”
紫苏看向凤兮，“我死之后，希望你将荼靡送进浮屠往生道，让她能够轮回重生。如此，我欠她的，也算是两清了。”
凤兮一愣，荼靡的魂魄竟然还在！所以，紫苏强行打开浮屠往生道，是为了将荼靡送入轮回。
凤兮的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她道：“好，我答应你。”
愧疚也好，人死之前突如其来的那点善心也罢，总归，他为荼靡谋划一件事。
紫苏见她应承下来，脸上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谢谢。”
像是了了心思，他闭上眼，喃喃：“回家了。”
过了半晌，吸食了设阵之人的生机之后，太虚归元阵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令在场众人一时都无法睁开眼。他们只得暂时离开了无神山，站在云顶之上等待光芒褪去。
又大约过了半日，光芒终于散去，一场大雨落了下来。
这场大雨像是彻底洗涤了整座无神山，将笼罩在其周围的死气一扫而光，空气中流动着清新新鲜的气味，石缝里，地面上，一簇簇嫩绿的芽儿冒出了头，很快，蔓延了整个山，荒凉数十万年的山终于焕发了生机。
凤兮在碎石上，寻到了被紫苏拢在手里的那蔟。打蔫的嫩叶已重新舒卷，变得鲜艳嫩绿。
凤兮轻触叶子，一团浅碧色的光晕从嫩绿中升腾了上来。光晕离开，它寄生的草丛便化作了一颗碎石。
凤兮看着那碎石，神情默然。
莲华在一旁为她撑伞，看见那团光晕：“是荼靡？”
凤兮点点头。她在地上画阵，打算开一个传送法阵。
莲华按住她的手，道：“我来吧。”
凤兮与魔族五圣战了一场，损耗不小，听到莲华如此说，她便没有坚持，主动接过他手里的伞。
莲华画完之后，又开了一个镜天之术，凤兮将荼靡的魂魄送上传送法阵，而后通过镜天之术看着她进入浮屠往生道，才算放心下来。
玄黄心石灵气极强，用了心石的话，紫苏根本用不着把自己献祭成为太虚归元阵的祭品。可他却将心石留给了荼靡。
也许，他对她，是有情意在的。只是眼下，一切都成了枉然。
将荼靡送走之后，两人就回到了云顶之上，与徽慎临栖他们会合。
众人慢慢的往九重莲境方向走，凤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拉住莲华。
“今日婚典没有举行成，我们明日重新办吧。”
莲华闻言掐算了一番，而后摇摇头。“不行，明日日子不吉利。”
“那要等到何时啊？”凤兮闻言垮了脸。
莲华叹了口气，神情也是无奈道：“一个月之后。”
凤兮：“。。。。。。。。”
闻言，徽慎尽力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唇角，不甚走心的安慰她：“一个月而已，很快的，别急。”顿了顿，他又对临栖咧了咧嘴，道：“接下来的一个月，还是得麻烦你了。”
一时间，凤兮与临栖都黑了脸。
凤兮无语望天，心想，她只是想成个亲，咋就这么难呢？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