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阿凛（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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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言涣非常清醒，他就是有点想看某位鬼先生束发的样子。
嗯……应该是很想看才对。
谪秚垂眸看着他，就在言涣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横过来，紫色发带垂下来，刚好落了半截在言涣手上。
他微怔，复又笑，把发带握在手里，叮嘱他：“坐好了，鬼先生。”
谪秚低沉的声音传过来：“绑不好，你的责任。”
言涣没忍住笑了一声，心说你也在意好不好看啊，然后没过脑子就开了口：“就你这长相，绑成什么样都好看。”
这话奉承的痕迹太严重了，又收不回来，他只好又补充道：“我说真的。”
谪秚“嗯”了一声，带了很浅的笑意。
言涣把他的头发理顺，又从两边拢了一小部分到后面，发带绕了两圈简单地绑上，其余的头发就散着和发带一起垂下来。
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他又从左边挑了几缕头发出来，编了一条长长的细辫，还在末端系了个蝴蝶结。用细线系的，很小，细线两端各自缀着一颗特别小的珠子，深黑色的。
一系列工作完成，他围着谪秚走了一圈，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完了还故作矜持：“手艺不精，鬼先生请笑纳。”
话落，他挥了一下手，谪秚前面就出现了一面水镜。
这时候谪秚已经站起来了，高挑的身影立在里面，长发垂到腰际，后面的发带被吹起来半截，细长的小辫晃来晃去，给原本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柔和。
“收着点。”谪秚有些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某奸商的目光太过炽热了。
偏偏言老板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理所当然地继续盯着看：“我不，我偏要看。”
估计谪秚也是被呛了，半天只憋出两个字来：“随你。”
“鬼先生，你这话有歧义，我会多想的。”秉承着正人君子的原则，言涣没扑上去。
但是后者垂眸始终在看他：“说了，随你。”
不得不承认，“随你”两个字，杀伤力太大了。
什么正人君子，他偏要见色起意放纵一回！
半眯着眸子，他朝谪秚走过去：“要是头发乱了，再给你绑一次，行不行？”
“随你……”谪秚话音还没落，言涣就拉住他的手臂往前一扯，唇覆了上去，是他贪恋已久的味道。
一人一鬼几乎是扯着进屋的，把桌子上的宣花吓了一大跳，缩在瓶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他们跌跌撞撞进了房间，宣花才把捂着嘴的手放开。
她发誓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猎者和鬼搞到一起，也真是件前所未有的奇闻。
唔……好像也不是前所未有，她突然想起来以前听过的一些事。
据说是百年以前，鬼城也有一位猎者和一只鬼好上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分开了。
她听那个家伙说，当时鬼城几乎都默认了这一人一鬼的关系，只是后来知道这件事的鬼和人就没有多少了。猎者和鬼都会更迭，最先知道那些事的那一批人和鬼剩下的也没有多少了，她也是听一只鬼说的这些，而且还只听说了一个大概。
宣花想，鬼和猎者好上这种事，估计除了传闻里那一对，也就只有言涣和谪秚了。
得亏隔音效果好，宣花在外面什么也没听见。但就算听不见，凭刚才看见那画面，想也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可能就是为了印证这种想法，言老板第二天起得比平时晚了很多。
这还不算什么，更令宣花惊讶的是，言涣居然在给那个高冷得要命的鬼绑头发？！
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因为言涣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给别人绑头发的人，而谪秚看起来更不想是那种愿意让别人给他绑头发的鬼。
更诡异的事，宣花看着看着居然觉得这一人一鬼好像还挺般配。
言涣嘴边的笑太明显了，而那只鬼好像也没有平时那么冷了。
这一幕看起来实在养眼。
宣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释怀了，世界上什么怪事没有，不就是一只鬼被猎者吃干抹净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按昨天她看到的情形来看，明显那只鬼是被压制的那个。以他的性格，居然退居其次，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果然鬼不能全看表面，面上那么高冷，临到头还不是一样被压。
宣花又感叹了好一会儿，等她再看的时候，一人一鬼已经不见了。
她很想出去活动，但禁制还没解，她说话也没谁听得见，只能等着言涣良心发现来管管她。
可能等了有好几个小时，宣花都没等到言涣把她放出来。
她突然觉得言涣很不是人。
跟某只鬼搞了就完全忘了她的存在，不仅见色起意，还见色忘友！
宣花还在瓶子里忿忿不平说某位奸商的坏话，突然感觉到有谁走近了，还俯身来看她，情急之下她就脱口而出：“我没说你不是人！”
言涣：“……”
他过来的时候解了禁制，这句听到了。
宣花赶紧改口：“不是，我昨天什么也没看见！”
言涣：“……”
宣花急了，胡乱摆了好几下手，又接连说了好几个不是，但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简直快被自己蠢哭了。
言涣直起身来，说了一句让宣花想立刻爬出去揍人的话。
“好好的一只鬼，怎么连人话也不会说了。”
宣花想都没想就怼回去：“我本来就不是人，说什么人话！”
言涣：“那你说句鬼话我听听？”
不得不承认，言老板噎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宣花“我”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话，突然瞥到门口的身影，她双手往胸前一环，底气十足：“想听鬼话，怎么不让你家那位说给你听，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一只鬼。”
完了还哼了一声，眼睛偷瞄着走得越来越近的某只鬼。
“都说是我家那位了，你让说就说？”言涣唇边还带着笑，全然没注意到正主就在后面。
“我说的是鬼话？”谪秚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宣花刚想嘲笑言涣，谪秚却用食指指背在瓶子上弹了一下，她眼前瞬间被一片黑覆盖了。
她看不见外面了，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不用说，她说话外面肯定也听不到了。
一丘之貉！
搞到一起不是没有原因的！宣花现在觉得他俩真是太配了。
往死里配！
言涣双手投降：“她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你没反驳。”谪秚看着他，意思很明显：没反驳等于变相承认。
言涣无奈笑道：“鬼先生，你不讲道理。”
“昨晚，”谪秚有意停了一下，“你讲道理了？”
言涣败下阵来，手掌后撑着桌子勉强站稳，声音比平时还软了一点：“阿秚~”
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宣花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下巴都要惊掉了。
谪秚眸子一暗，俯身，距离瞬间接近零。
言涣后腰抵到了桌子边缘，硌得他有点疼，轻微地闷嗯了一声。
谪秚手环上他的腰往前一带，嗯，更近了。
“再叫一次。”这次声音完完全全是贴着他的耳朵传进来的，虽然清冷，但低沉，非常蛊惑人心。
言涣趁机往他唇上亲了一下，得逞了才笑着问：“你喜欢这个称呼吗？”
“嗯。”谪秚头搭在他的肩上，“很喜欢。”
后半句有强调的意思，言涣没忍住低笑出声。
鬼先生都这么说了，不满足一下怎么行？
过了几秒，他浅笑道：“阿秚。”
这一次不是撒娇，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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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逢上百鬼夜行，鬼城的大多数鬼都踏入了人间，是人间鬼气最盛的时候，鬼气太乱太杂，言涣想要找阿凛，几乎等同于大海捞针。
即便有谪秚在，他都不确定能不能找到阿凛。
“鬼……”他本来习惯性想叫鬼先生，但想到谪秚之前说的话，又改了称呼，“阿秚，别太勉强，找不到我们就再多等几天，等百鬼夜行过去。”
谪秚问道：“对我这么没信心？”
言涣笑说：“哪里是对你没信心，阿秚这么厉害，什么不行，但我担心你，怕你逞强，我舍不得。”
宣花在瓶子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她是做了什么孽才要在这里看一人一鬼秀恩爱，此刻一点也不感激那个猎者给她解了禁制。
“看着我。”这是谪秚阖眼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言涣依言看过去，侧脸轮廓线分明，鼻梁也高，嘴唇不算很薄，亲测很凉很软，肩线平直，穿黑衣也很好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只鬼现在是他的。
这次搜查的时间明显比上次久了很多，但谪秚看起来并没有太吃力，睁眼时声线平稳：“南。”
言涣眼也不眨地看他：“鬼先生，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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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阿凛的时候，他跟在一大群鬼的后面，亦步亦趋地往前走，比别的鬼矮了大半截，从上往下看去就非常显眼。
宣花贴着瓶壁看了半天，才疑惑地问：“居然没有别人跟着，就他一个？”
言涣笑了一下：“信不信，秦琛一会儿就来了？”
宣花：“你不是说不是他吗？”
“花瓣都留了，不出面怎么行，做戏起码也要做全套。”
言涣始终笑着，但他提到秦琛的时候，宣花总觉得那笑一点也不真实，就好像是在生气一样。
“你觉得他背叛你了？”这是宣花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言涣：“谈不上。”
背叛不背叛的，这种字眼太严重了，猎者之间虽然也不怎么看得对眼，但彼此无父无母的，难免会产生同类就是家人的错觉，言涣自认没那么看重这些，但简单一点来说，鬼城确实相当于他们的半个家。
半个家里混进了别人，换谁也高兴不起来。
“走吧。”言涣转了个身，打算下去了。
宣花问：“不等秦琛出现吗？”
言涣像听了什么好笑的问题一样，他反问：“一个偷了别人身份的小偷，我等他，他配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阿凛（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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