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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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鬼街找了酒店住下，言涣坐在窗台上，手里拎着那个关阿凛的瓶子，盯着看了很久，他忽然问：“鬼先生，你也觉得我这么做没有意义么？”
“有没有意义，你自己说了才算，跟别人没关系。”
虽然还是冷调的嗓音，但难得说了一回长句。
言涣偏头看向他：“但我想问问你，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谪秚没有立即回答，他迎着言涣的视线，和他对视了估计得有十几秒，然后才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得话：“我见过很多生死。”
言涣轻微眨了下眼，等着他的下文。
在言涣的注视下，谪秚说：“遗憾无法弥补，如果你想，就去做。”
生死都很短暂，有些事情当时想了没去做，以后就会留下遗憾，怎么也没办法弥补。
言涣想帮阿凛，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念头，否则不会让他有混迹百鬼夜行的机会。
他没告诉洛弈关于秦琛的事，也没说自己猜测阿凛背后还有人搞鬼，前者是因为不想管，后者是担心洛弈会查阿凛的记忆。
鬼城有回溯记忆的方法，但轻易不会使用，言涣属于抗拒的那一类。窥伺别人的记忆，有违人道。
“鬼先生，你有过遗憾吗？”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看到了刚才谪秚眼里一闪而过的某种情绪，有点像难过。
上古将军，存在几千年，见过了那么多生死，会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他有了那种难过的情绪？
言涣很好奇。
“有过。”本来按谪秚的性子，说了有就不会再说了，但言涣听见他继续说，“漫长的千万个日夜里，那是我唯一的遗憾。”
没有赶上……
千万个日夜，唯一的遗憾……
是什么样的遗憾，值得记这么久……
言涣没再问，因为他想，那个遗憾大概和他牵挂的人有关，这个答案他不想听。
房间恢复寂静，双方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谪秚转了身，不知道是要去哪里，言涣出声唤他：“鬼先生。”
谪秚停了脚步，但没转身看他。
言涣接着说：“认真问你一个问题，我们是什么关系？”
谪秚：“客人。”
上次言涣向林千秋介绍他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个。
“拿我说过的话来搪塞我，你记得还挺清楚。”言涣抬了下手臂，把瓶子放在桌上，然后从窗台上跳下来，往谪秚这边走。
快要走近时，他嘴角扬起笑来：“可是鬼先生，我希望……”
“你只做我一个人的客人。”
谪秚瞥了一眼腰上环过来的手，抬眼时是某奸商近距离放大的脸。
眼尾微微上翘，像只精明的狐狸。
他问：“你答不答应？”
默了几秒，谪秚说：“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次可能会有点久。”
“鬼先生，”言涣蹙着眉道：“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谪秚没说话，就这样又僵持了一会儿，言涣先妥协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问：“和之前去的同一个地方么？”
谪秚：“嗯。”
“知道了。”言涣松了手，退开，垂着眼不知道在看哪里。
上次他问过谪秚，打算忘了那个牵挂的人还是留在他身边，谪秚回答的是“忘不了”，他当时就该知道，既然忘不了，那就是后者了。
说到底，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现在走么？”言涣问。
谪秚似乎怔了一下，但随即他应：“嗯。”
一直到谪秚离开，缩在瓶子里见证了全过程的宣花才敢小声问：“你怎么不留他？”
言涣看着窗外静默了半晌才说：“留不住。”
“也是，”宣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那么厉害，你也打不过。”
言涣估计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了，转头看了一眼瓶子：“谁说我要跟他打了？他走他的，我拦他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他吗……”宣花一时口快就说出来了，赶紧捂住嘴，看言涣没有反驳的意思，又接着说，“我看你们两个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的，你要是舍不得他，直接跟他说不行吗？”
言涣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又把目光移到窗外。
他不希望谪秚走，是因为他知道谪秚是去找他牵挂的那个人，但他不能拦，因为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确定谪秚的心意。
先前是他让谪秚无论怎样都该去见一见那个人，现在他后悔了，却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毕竟从始至终，他们谁都没有挑明过和对方的关系。而且他感觉得到，谪秚对那个人非常珍重。
想到谪秚此前说的“唯一”，言涣就一阵烦躁。
再想到这次谪秚可能不会再回来，就更心烦意乱了。
刚好一只乌鸦飞过来，稳稳当当停在窗台上。
言涣手往外挥了一下，渡宵就振着翅膀飞走了。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休漠，语气很不友好：“管好你的鸟！”
休漠抬起手肘让渡宵停在上面，道：“吃什么了，这么大火气？”
“关你屁事！”言涣一脸“你赶紧滚”的表情，“唰——”地一下直接把窗帘拉了。
休漠茫然地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渡宵，最后问：“你惹他了？”
渡宵叫了两声，休漠又自言自语道：“那奇怪了，凶成这样，我都要以为他失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客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