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没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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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的跑道是临时圈起来的，水泥路面修正的不像碰碰车场地那么凭证，小熊猫旋风般冲出来，一出来就被迫减速。
“凌~疏~，这~路~好~奇~怪~”乔叶被颠的话都说不利索，但还是灵活得操纵转向盘。
凌疏不想说话，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成一个球了，为了少受点罪，她加速板一直在最底下踩着，没松开过。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两只小老虎要在平整的场地内把对手都干掉，因为但凡开出来，大概什么也干不了，猛猛往终点跑就完了。
她们沿着道路转，过大弯的时候，远远看到了小老虎。
“叭叭——”小老虎冲他们鸣喇叭，驾驶位的小男孩探出半个身子：“你~们~给~我~等~着着着着~”
本来是在放狠话，但道路的颠簸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不仅没起到威慑作用，反而十分好笑。
给凌疏听乐了。
凌疏拍拍乔叶，二人对视一眼。
小熊猫速度瞬间慢了下来，靠着道路边缘缓慢前进，就像是在等谁一样。
后面的小老虎瞬间加速不少。
等小老虎临近，马上就要挨到小熊猫车尾的时候，两辆车上的人再次看清了彼此。小老虎上的两个小男孩冲她们笑：“你们还算有眼力......”
话没说完，小熊猫突然一个甩头，加速冲到了小老虎前面，小老虎速度根本没减，“碰！”地一声被迫追尾小熊猫，小熊猫本就在加速，借着小老虎全力冲刺的力道，竟然比原先还快，一下子窜出去一大截！
前方是个拐弯的弯路，凌疏猛踩刹车，同时，乔叶快速转动转向盘，小熊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个完美的飘移过弯，引得周围在公园游玩的人们一阵惊呼。身后的小老虎眼睛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小熊猫稳稳冲过终点。
掌声纷纷响起。
凌疏从碰碰车上站起来。她长舒一口气，胸腔里的心跳还在突突跳。在这之前，她从没想到碰碰车还能玩儿成这样，和赛车似的。
看在还坐在副驾驶上不肯起来的乔叶，那双眸子亮晶晶地盯着她，似乎带着些意犹未尽。凌疏唇角的笑根本藏不住：“走啊小车神，我们去领奖。”
“好！”乔叶握住凌疏的手，站起来，回头看向还在朝这边奔来的小老虎，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凌疏，我们第一哎！”
凌疏：“是呢。”
赵海一直关注着她们的比赛，这时匆匆赶过来：“你们刚才太帅了，和身经百战的老手似的，怎么做到的，好多人都在给你们鼓掌。”
“是呢。”工作人员也来和他们道喜，“完全不像新手，你们先去了练习区，是在熟悉车子吗？我和老板还以为你们第一次玩呢。”
乔叶不好意思地抿唇笑，凌疏比较大方，哈哈一笑，把乔叶王面前一推：“确实是第一次玩儿，主要她方向打得好，连我都震惊到了。”
在工作人员的赞叹声中，乔叶一个劲儿往凌疏身后躲：“凌疏，凌疏，快别夸我了。”
赵海哈哈一笑：“害羞了。”
工作人员说：“几位可以先去那边的椅子上等一会儿，时间到了就可以颁奖了。”
凌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不得不说，商家很有心机的在等候区的椅子那边，放了个卖冰棍的冰箱。
“走，吃冰棍去。”凌疏拉着乔叶就走。
乔叶对冰棍的印象，是一个方形的白色半透明的冰块，她没吃过，见过别人说，据说是甜的，炎炎夏日吃着特别舒服，她只在冬天自己做过，用凉白开放到外面冻，她没有糖，只单纯冻冰水，凉凉的也很好吃，但是很冷。
碰碰车老板掀开冰柜，问她们：“小闺女，要什么的？”
凌疏询问乔叶的意见：“小叶子，想吃什么种类？”
乔叶不知道，但乔叶会问：“有不同的种类吗？”她垫着脚，扒着冰柜边缘使劲儿往里探头。
凌疏怕她被冰箱里的寒气冰着手，就说：“要不你跟我吃一样的吧。”
“好啊。”乔叶点头，乖乖收回手，站好。
凌疏转头：“赵叔，吃冰棍吗？”
凌疏买了三个大冰桶。
赵海去把车开到临近游乐区的门，好让他们一会儿领完奖，往车上放的时候少走点路，凌疏拉着乔叶，在等候区的长椅上坐着吃冰棍。
大冰桶是由橘子冰做成的水桶似的外皮，和里面装满的香草牛奶雪糕做成的，一种雪糕能吃出两种口感，有种既要还要的感觉，凌疏打小喜欢。
乔叶安安静静待着一旁看着手里的冰棍，冰棍对她这种孩子来说，是绝对的奢侈品，就连村里那些小孩，也不是能经常吃到冰棍的，而且就算是吃，也只吃过那种一毛钱一根的，这种带颜色还带花样的看都没看过。
乔叶把雪糕凑近，甜丝丝的凉意直冲面颊，她舒服地眯起眼睛，用舌尖小心翼翼舔了一口，顿时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冰凉的触感席上味蕾，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凉，有橘子的味道。乔叶垂下眼，又舔了口白色的奶油雪糕，顷刻间绵密醇香的奶味儿在嘴里散开，是和外面的冰皮全然不一样的味觉体验，乔叶眼睛都眯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丫头！”在乔叶全身心享受冷饮带来的兴奋和愉悦时，四个半大的男孩来到他们面前。
是那两辆小老虎，他们此刻也到达了终点，包揽第二名和第三名。
“刚才那把不算，我们再来一场！”为首的男孩十分不服气。
凌疏说：“不比，我们要回去了。”说着，她看向乔叶，担心乔叶会害怕。
乔叶正非常珍惜的，一下一下舔着手里的雪糕，眼皮都没抬，专注到好像全世界只剩了她和雪糕。
就是嘴巴被冰的有点红，手痒，想掐。
可爱，有被萌到。
另一个男孩说：“你们不会害怕了吧。”
凌疏觉得和小孩吵架丢脸，但考虑到她们这边也有个小孩，不能输：“第二名和第三名在问第一名是不是怕了他们？”
说话的小孩被她呛到，涨红了脸：“你！”
未说完的话被另一个小孩制止，他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你们什么时候还来，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漂移的。”
有点出乎意料，凌疏说：“多配合？”
“这算什么回答，你们就是不想教！”
眼瞅着开始无理取闹，凌疏有点厌烦的皱了皱眉。
乔叶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凌疏身侧响起，“真的，我们第一次玩呢。”
说完，她看向凌疏：“颁奖好像开始了。”
“嗯，走吧。”凌疏站起来，朝乔叶伸出手。
乔叶把手覆盖上凌疏的手上，十分自然地紧紧握住。
......
回去的车上，乔叶揽着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奖品，借着车里的灯光，细细查看。
凌疏一只手撑着头，侧过脸，半垂着眼皮，眼睛藏在睫毛的阴影里，不知道是在看乔叶，还是看乔叶腿上的碰碰车模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乔叶，还没有吃雪糕时候高兴。
赵海在滔滔不绝夸奖她们今天的碰碰车比赛，凌疏时不时回应一两声，完全没在听。
车子行驶到少年宫前面的路口时，凌疏突然直起身：“赵叔，靠边听一下。”
“吱——”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
“凌疏？”
“等我一下。”凌疏说着，打开车门走下去。
赵海摇车窗的胳膊轮出残影，大喊：“凌疏，大晚上的你干什么？”
凌疏并没有走远，她踩上路缘石，在路灯映照的光底下，捡起片孤零零的法桐叶子。
见凌疏捏着个叶子回来，乔叶好奇地问：“这是？”
凌疏神秘兮兮地朝她笑：“好看吗？”
乔叶看看凌疏，又看看叶子，一时分不清凌疏问的是哪个，干脆点头：“好看。”
凌疏：“我也这么觉得。”
今晚凌家没人，她们回到家，凌疏打开灯，回头就看到乔叶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有什么事就说啊。”凌疏要在凌弘扬的博古架上空出一个地方，摆这个碰碰车模型，从乔叶身边路过，顺手摸了把她的脑壳，头发丝软软，脑袋圆润地恰到好处，手感不错。
“我是不是不应该......”乔叶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没声儿了。
凌疏不得不转过身面对乔叶：“不应该什么？”
乔叶低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就是碰碰车比赛......我错了。”
她在车里反省了一路，她犯错了。她是被凌家收养的孩子，收养的原因，是凌疏看她软弱可怜，出于同情，多亏了凌疏的同情，她才能住在楼房里，有柔软的床睡，有肉和雪糕吃，还能上少年宫，她每一刻都在珍惜当下的生活，不想失去它。
可是凌疏对她太好了，好到她不自觉暴露本性，甚至得意忘形，更何况傍晚放学，她对同班那个小胖子说狠话，这种完全打翻凌疏对她印象的事，她都不知道凌疏知不知道。
凌疏十分懵逼：“哪错了，错哪了？”
很平常的，在乔叶听起来全完变了个意思，她下意识以为凌疏在质问她。
“对不起！”乔叶咬着唇，急得泪眼汪汪：“我不应该和那两辆车争名次，我当时太急了，我平时不这样的，只是，只是......”
“别哭啊，”凌疏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帮乔叶擦眼泪：“我还以为你在说没把他们撞出跑道，因为让他们提前出局而感到懊恼。”
乔叶愣住，一时间分不出凌疏是真心实意还是说反话。
凌疏接着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比赛嘛，想拿第一不很正常，而且不是他们先嘲笑我们的吗？我们只是反击回去，哪里不对了。”
乔叶垂眸，过了几秒，又抬眼看向凌疏，泪珠子终于吧嗒一下掉了出来。
可把凌疏心疼坏了：“不要哭了，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明天你放学我们还去，天天去，再去教训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
乔叶点头，带着鼻音嗯了声。
“好，我们明天再去！”
乔叶摇摇头：“不去了，明天没有比赛。”
“没有比赛也可以去啊，你看你，第一次玩儿就拿了奖，多棒啊！这么好的天赋不利用多可惜，喜欢玩就多玩。”
乔叶咬咬下唇，还是有些迟疑：“你真的不介意吗？”
凌疏拿纸巾帮乔叶擦脸，眼里满满当当映着乔叶的模样：“乖，你没错，你要是忍气吞声，我才会生气。”
凌疏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示意乔叶看博古架，正中间的位置空出了一大块，那里原本摆着一个清代镂空转心瓶：“我们把模型摆在这里，一进门就能看到，你觉得怎么样？”
“我们把花瓶移走了，叔叔不会生气吗？”
“他那瓶子除了贵一点意义都没有，摆了多少年了，都看腻了，我们的模型好看还有纪念意义，市价还便宜，样样都比花瓶强好吧。”
乔叶：“可是......”
“那这样。”凌疏把下面格子的一个花瓶往旁边挪了挪，将清代镂空转心瓶放上，“这样就好了，充分利用空间。”
乔叶看着可怜巴巴挤在一个格子的两个花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好歹还在博古架上，又想到这是凌疏的家，迟疑地点点头。
“走啦走啦，累了一天了，洗澡睡觉。”凌疏推着乔叶回房间：“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
赶紧转移话题，不然一会儿乔叶又要哭了。
第二天清晨，和老婆一起回来的凌弘扬，一进门就被博古架上的碰碰车模型吸引了视线，无他，太显眼了。
然后找了半天，终于在下方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珍藏的古董花瓶。
凌弘扬：......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你没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