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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暗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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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酉时，众人结了课业。
临行前江吟提议去趟香水行，但段楼不习惯和这么多人共浴。
虽说都是男人，可泡在同一池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柳亦安却不嫌这个，大大方方的褪下衣衫，泡进池子，氤氲的水汽中，像条没骨头的水蛇一般伸了个懒腰，露出胸膛。
段楼注意到少年人胸腹处的肌肉，反观自己，肚子上一团软肉，段楼见此有些郁闷，泡在水中不再说话。
玉无错随江吟一同下来，在换衣服的时候段楼就注意到了，在江吟的两只脚腕上各有玉环，玉质清透，上头雕刻着蛟龙，他的脚掌不算太大，白皙如羊脂玉，玲珑秀美，配着脚腕处的玉环，仿佛是被禁锢的灵巧猫儿，踩着你的心一步一步走向你。
咏麟身上的小东西也太多了。段楼在心底喃喃，回头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罗霜不知何时也进了池中，编好的麻花辫早已散开，长发被浸湿，碎发紧贴着罗霜的皮肤，借着朦胧的水汽，竟有几分高雅的气质。
我一定是昏了头。段楼低下头，却瞧见了罗霜那健硕的胸肌，一道长长的刀伤从胸口延伸至腰腹，段楼可以肯定，在座的几位中，身材最好的当属罗霜，虽然罗霜外表看起来柔软似乎很好欺负，可段楼清楚，这位是能把图谋不轨的人碎尸万段的主。
谁惹得起他呢？段楼看着那条完美的人鱼线向下延伸……
还是离他远些吧。段楼沉到水里，感受着温暖。
另一边的江吟格外认真的和柳亦安争辩着什么，段楼仔细一听，才听到他们在谈论三途村。
“那地方离蜀西挺近的，上次我哥从那里回来，给我说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传闻。”柳亦安伸手比划，水珠溅在了江吟的胳膊上，江吟扯扯嘴角，耐着性子，听柳亦安继续说，“咏麟你不信鬼神，当然觉得我在说胡话。但上个月，无错家的商队确实遇到了怪事，你说对吧，无错。”
被点名的玉无错眨眨眼，开口道，“运送朱砂和雄黄的商队确实被袭击了，不过，不是妖怪，是蛇。”
“蛇？”江吟眼皮一跳，“可别吓我，我可没听说过三途村有蛇。”
柳亦安道，“你真不知道吗？”
江吟摇头，“要真有蛇的话，那我可不去了。”
“江兄这是怎么了，打起退堂鼓来了？”柳亦安嘲笑道。
“少浑说，去去。”江吟不悦。
“好了，聊点别的吧。”玉无错出声劝阻，“前几日瑶儿托我去寻仙鹤，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段楼听到玉无错的话十分疑惑，江吟忍不住出声，“四妹妹真和你说了这话，乖乖，她还真信话本里的事。”
“话本里有仙鹤吗？”江吟看到段楼懵懂的表情，解释道，“那是林先生很久之前讲过的故事，名字叫《化鹤归》，讲的是一对恩爱夫妻一方死后，为了让另一半不再孤独，选择不喝孟婆汤，顺着忘川河逆流而上，重回人间，化作一只仙鹤常伴爱人身边。”
“听起来是悲伤的故事。”段楼评价道。
“悲伤吗？他们最后还是相守一生。”柳亦安笑了笑，“这个故事可比《瑞鹤仙》好多了。”
“瑞鹤仙是什么？”段楼又问。
柳亦安讲解道，“赤燕北方有山，山上有道观，观中有仙鹤为仙人所化，有日仙人要离去，可百姓不愿失去仙人庇护，于是剪短了仙鹤的翅膀，仙鹤失了自由，郁郁而终。”
“听起来两个故事有联系。”段楼想了想，生离死别不过是人生路上的常事，生者难以忘怀，所以才会有这些故事编撰出来吧。
“说起来也是。”江吟点了点头，瞧见柳亦安眉头紧皱，一副沉思的模样，不由得问道，“亦安，想什么这么入神？”
“在想仙鹤在哪里。”柳亦安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抱怨道，“她为什么非要仙鹤呢，要是团雀，我还能给她寻来。”
“她是小孩子脾气，玩闹的话你还当真啊。”江吟扯扯嘴角，笑道，“赶明儿她不想要仙鹤，吵着要貔貅，你怎么办？”
“那我去蓬莱州？”柳亦安眨眨眼，格外认真。
“你莫不是傻了。”江吟摇头，玉无错也赞同江吟的判断，段楼想起重要的事，刚要开口，却让罗霜抢先。
罗霜说：“蓬莱州没有貔貅。”
江吟：“……”
玉无错：“……”
柳亦安：“对哦!”
柳亦安：“哪里有貔貅呢？”
“脑袋坏掉了吧，你们两个。”江吟揉揉眉心，拿这两人没办法，罗霜脸上有几分委屈，江吟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前几日史官大人遇刺，藏书阁偏殿失火，云先生风风火火的要彻查此事，为此冤枉了十几位无辜官员。”
“此事我也知晓，云先生司掌藏书阁，因失火而乱心也是可以理解的。”玉无错抬眼看向罗霜，声音平淡道。
“理解什么理解，云先生仗着白羽殿下的纵容，冤枉了多少人，连我爹都被彻查，差点进去。”提起这件事，柳亦安格外不爽，拧着眉，愤愤不平道，“他们说，在柳家发现了刺客的血迹，呜呼哀哉！我柳家何从贼耶？!”
“是误会，现在不也没事了。”江吟叹气，安慰了柳亦安几句，柳亦安摇头，不满道，“平白无故被人指着鼻子一顿骂，这委屈我可受不了，受不了!”
“消消气吧。”玉无错出声，垂眸思索着什么。
江吟也有些无奈，暂时没了交谈的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