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固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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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被点燃，处理好的鹿肉用银勾吊起，被热量熏烤，靠近炉子那一侧滋滋向下滴油，段楼搓了搓手，进了屋才觉得暖和一点。
江吟也捂着耳朵，鼻头被冻的发红。
柳亦安倒是不紧不慢的跟了进来，看着被冻得发抖的两人，显摆道，“你们也真是的，都入冬了，还穿这么薄的衣衫。”
“你小子怎么就不冷呢？”江吟说着上前一步，柳亦安脸上的笑容僵住，还没等反应过来，江吟已经从柳亦安胸口处摸出了暖炉，“乖乖，怨不得你不冷，原来这是原因。”
柳亦安伸手去抢，江吟却将暖炉丢给段楼，揽着柳亦安脖子道，“我有事问你。”
“说话就好好说，把暖炉还我，冷死了!”柳亦安嚷着，刚刚进屋的鹿黎见这场景，默默退了出去。
“唉，鹿叔你干什么去。”江吟扶额，段楼却疑惑的问，“为什么管他叫叔？”
“鹿黎他辈分大呗。”柳亦安撇撇嘴，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江吟道，“我让你叫玉燕姐姐来，你干嘛带上鹿叔？”
“今天是他生辰，哪有舍下寿星的道理。”江吟松开柳亦安，耸耸肩道，“我刚才回了趟家，听坠羽说，我二哥急匆匆和母亲走了。”
柳亦安疑惑道，“走？去哪里，你二哥不是去找父亲求情了吗？”
江吟叹了口气，“皇帝一纸诏书，调他们去平定战乱。”
“又是哪里打仗？”柳亦安拿起小刀，小心翼翼的割下一片鹿肉，放在铁丝网上烤制，江吟叹了口气，心烦道，“雪城。”
“听说那里是挺乱的，戚蛮子盯了好久。”柳亦安看到鹿黎带着玉燕进来，忙将刀递给段楼，上前问道，“玉燕姐姐，有解法了吗？”
“无解。”玉无错将斗篷脱下，呵了口气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李大人。”
“李大人现下在江南平复瘟疫，于情于理，都不是去找他的好时候。”鹿黎关上门，出声提醒道，“微哥儿现下也抽不开身，我看不如让玉燕出去避避风头。”
“去哪里避风头，说着容易，玉叔肯定会在暗地里盯紧玉燕姐姐，这么想来，还不如去找公孙文。”柳亦安的话让众人沉默，段楼眨眨眼，在心底猜测，在座的几人肯定和公孙文有过节。
“听我一句劝，玉燕，你不可能真的和亲生父亲断绝关系的。”玉无错叹了口气，诚心诚意劝道 ，“你们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也好。”
江吟在烤制的鹿肉上撒了些粗盐，段楼见了有些馋，捏了一块放入嘴中却被烫着，江吟看他的囧样摇头。
玉燕低下头，低声道，“不，我不会去找他的，他和我没有关系，我不认——他是我的父亲。”
柳亦安给玉无错使了个眼色，江吟见了，主动开口道，“好啦，先不想这些事了，玉燕姐姐来吃块鹿肉吧。”
“大冷天吃生肉，你也不怕玉燕害了病。”鹿黎说着来到江吟身边，江吟听了，戳着鹿黎的脑门不满道，“要你多嘴，这里就你娇贵，你怕生病就别吃。”
“我就随便说说，又不是林先生那样仙风道骨，不吃荤腥的修道者。”鹿黎拍开江吟的手，要去割肉，段楼见状，把刀递给了鹿黎。
鹿黎冲段楼笑了笑，继续说：“咏麟，我记得你是林先生的徒弟对吧，怎么还吃肉？”
“该死该死，我忘记了。”江吟说完这话又耸耸肩，想到什么无所谓道，“反正林先生也不知道，再者，初霁也吃了。”
突然被提及的段楼一愣，瞪大眼睛说：“我不知道。”
“林先生新收的徒弟是初霁？”鹿黎抬眼看向段楼，笑道，“别听咏麟吓你，不妨事的。”
“是不妨事，只是千万别叫林先生知道，我可记得上回咏麟犯禁，林先生真的打了他好几板子。”听到柳亦安的话，江吟呵呵冷笑，回道，“那也比柳二公子看闲书被打强些。”
“你们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咏麟你也不占理啊。”玉无错也笑了，将一片烤好的鹿肉递给玉燕，江吟撇撇嘴，不由得皱眉抱怨道，“林先生平时不讲俗礼随心所欲，可在这些戒律清规上却格外上心。”
段楼听了，开口问道：“林先生修的什么道，为什么这么特立独行？”
“我们也不知，但我猜是无情道。”柳亦安的话引得江吟共鸣，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口道，“是，林先生总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咳咳，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俱。”
“这是什么意思？”段楼眨眨眼，开口问。
柳亦安解释，“大意是让你学会妥善处理自己的情感，七情六欲嘛，高兴叫作喜，生气叫作怒，悲伤叫作哀，害怕叫作惧，心里喜欢便是爱，讨厌则是恶，放不下心内的执念叫作欲，合起来叫七情。”
段楼看着柳亦安，默默点头，江吟摊开手，继续道，“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稍微停一停，今日咱们可不是论道的。”柳亦安咬了一口鹿肉，含糊不清道，“等过几日再冷些，湖水结了冰，咱们去滑冰才好玩呢。”
“还想着玩，虽说学堂放了假，家里的事还一大堆呢。”玉无错叹了口气，看样子十分心烦，“父亲让我管理商队，又去江南又去蜀西的。”
柳亦安调侃，“出去玩还不好，你看鹿叔，一个人出门采风，去了多少地方。”
鹿黎听了这话摇摇头，低声道，“我还是觉得在长欢呆着更好，等有了闲钱，定要置间房子。”
“置房子不如置块地。”江吟拿起筷子，给罗霜夹了块鹿肉。
玉无错点点头，深以为然道，“这倒是在理，买个农庄才是正事。”
“瞧你们聊得这么明白，但诸位哥哥们，你们有闲钱吗？”柳亦安的话让众人低下头，玉燕见了，忍不住笑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们这些公子哥儿若真想赚钱，不如好好读书。”
“好了玉燕姐姐，咱们今天不聊这个。”柳亦安笑着让玉燕坐下，为她倒了杯酒道，“鹿叔今日生辰，咱们不该敬他一杯吗？”
众人见状端起酒杯，鹿黎见了一愣，只觉得右眼皮直跳，果不其然，柳亦安看着玉无错，坏心眼道，“鹿叔可要喝了我们的敬酒啊，一杯也不能少。”
鹿黎扯扯嘴角，无奈道，“是。”
鹿黎一一饮下酒后显然有些醉了，玉无错笑着劝鹿黎再喝一杯，柳亦安这时却招呼江吟和段楼来自己身边。
柳亦安问，“玉燕姐姐的事，你们怎么想的？”
段楼抬头，看了一眼正和鹿黎说话的玉燕，听到江吟道，“无错正好要去江南，我跟着一块，到时就像你说的，咱们去寻李大人。”
柳亦安点头，“这就是了，初霁你也跟着去，别犯懒。”
“我为什么要去？”段楼问。
他们去解决玉燕姐姐的事，自己去凑什么热闹。
“笨啊，去见见李大人，他和你父亲也是旧相识，你或许能问到点东西呢。”柳亦安敲了几下段楼的脑袋，低声道，“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是谁截杀的商队吗，李大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段楼抬眼看向江吟，见江吟也点头，段楼低着头，有些沮丧的说了声是。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