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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独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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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安看着剩下的几人,有点失落,人数不够,游戏是没办法再玩了,阿瑞娜见他们眉头紧锁,提议跳舞助兴。
江吟自然是十分支持,鹿黎起身,将琴师请了进来。
看着她头上的梨花簪子,段楼后退一步,看向了和自己一样诧异的罗霜。
这个异装癖怎么又在这里。
段楼看着她,哦不,应该是他。
李安烛也瞧见了罗霜,端着虚伪的笑容,抚琴助兴。
阿瑞娜伸手,坠下的金片随她的动作发出细微响动,抬碗低眉,转而又双手合十,段楼只觉的她的身形似游龙般轻盈,典雅矫健,火红的衣裙随她的舞步旋转起来,花朵绽放。
淡金的长发散落,像是揉碎的黄金,乐声逐渐变调,段楼看到阿瑞娜的舞姿变换,自己没欣赏过舞蹈,所以评不出好坏,但段楼听到鹿黎低声念了句词。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怎么,看阿瑞娜缺把扇子?”柳亦安故意不解风情的开口,鹿黎听了,皱眉让柳亦安滚蛋,柳亦安倒是笑着,继续道,“别啊,今天是你生辰,我们是来为你祝寿的,怎么还恼了呢?”
“我不差你这份祝福,离我远点。”鹿黎正襟危坐,柳亦安见了偏要闹鹿黎。
江吟看着阿瑞娜的舞步,不由得开口道,“这舞好熟悉,但不是阿瑞娜经常跳的。”
“这是羌戚的入阵曲,舞步潇洒轻快,一般是用来庆祝的。”罗霜解释完,江吟点点头,看向罗霜又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母亲就是羌戚人。”罗霜低声回答。
“那你一定也会跳,对不对?”江吟说着拉起罗霜,罗霜有些奇怪,见这位公子非要拉着自己去跳舞,只得扯谎道 “我不会。”
“那真是太可惜了。”江吟叹了口气。
段楼咬下桃花酥看着李安烛抚琴,直到乐声停止,李安烛停下弹奏。
阿瑞娜来到江吟身边,接了江吟递给她的酒,想起旧事,皱眉道,“自从上次胡玉楼失火后,就再没见过羽奴了。”
“失火了?阿瑞娜你没被伤到吧。”鹿黎听了这话一惊,起身要去看阿瑞娜,可酒喝多了脚下发软,栽倒在地,这一举动引得屋内人发笑,段楼抬眼就看到了李安烛满眼嫌弃的表情。
“哈哈,李寿星莫急啊,咏麟,你查到是谁放的火没有?”柳亦安一把扶起鹿黎,将问题抛给江吟,江吟饮酒的手停下,疑惑的说,“我?我哪有闲心去查这玩意儿。”
“好歹是件大事。”柳亦安拍拍手,格外认真的让众人坐好,说要讲正事。
段楼坐在原位,看向江吟,江吟耸耸肩,便招段楼过来坐到自己身边,杨照歌来到阿瑞娜旁边,李安烛则自顾自离开了这里。
“咳咳,我暗地里让人去查过了,你们猜猜,是谁放的火?”柳亦安清清喉咙,在得到江吟不耐烦的催促后,才缓缓开口说了一个字“玉”。
“玉老爷放火干什么?”杨照歌垂眸,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道,“铲除异己?”
“没错,玉家最近开始和公孙家走得近。”柳亦安叹了一声,鹿黎见状,撇撇嘴道,“你们世家的争端有什么意思,整日打打杀杀,算计来算计去,你们看多了,麻木了,不在意这些东西,但我在意。今天是我生辰,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嗳,鹿公子语气怎么这么冲啊,什么叫不在意,我们也是人,一颗心也是肉长的,怎么在你嘴里成了个麻木的人偶呢。”柳亦安上前,用扇子戳了戳鹿黎,继续道,“鹿叔你也别恼,有本事你题诗比过我啊。”
“你可别惹我,今日可魁首可不一定是你。”鹿黎说着去取纸笔,柳亦安一点也不怕,叉腰放话道,“凭他是谁,论文才谁也要让我三分。”
“你的文才怎样心里没点数吗?”江吟出声拆台,段楼也默默补充道,“编桃花故事倒是有两套。”
“你们可真是。”柳亦安本想骂,可自己先一步笑出声来。
江吟本想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可见桌上的瓷盘都空了,正纳闷,瞧见还在嚼酥饼的段楼,笑着说,“初霁原来爱吃甜的。”
“吃甜的容易长胖,咏麟你快让他多吃点。”拿起毛笔的柳亦安还不忘插嘴,段楼听了撇撇嘴,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
江吟看着段楼那馋猫表情,忽然想起自己身后这人,偏头看去,却见罗霜盯着墙壁上的九九寒霜图出神。
江吟问,“干什么呢?”
罗霜答,“算还有多久入春。”
江吟听了不由得笑了,递给罗霜最后一块龙须酥,小声说,“傻小孩,这才刚入冬你就盼春来啊。”
“我不小了。”罗霜将粘在手上的糖粉拍散,把龙须酥放回去,江吟看着这人别扭的举动,倒来了兴致,托腮问,“你今年及冠了?你看着可比初霁还小。”
罗霜回头看江吟,乌黑的眼睛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黑葡萄,江吟眨了眨眼,听到罗霜轻飘飘的语气,“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那就和我一起过可好?正月十五,我送你一份大礼。”江吟说完听到柳亦安在喊自己,起身来到柳亦安身边,便听柳亦安贴着耳朵对自己道,“前阵子下了场雪,我大哥临走前冬猎,射中一只鹿,等一会回去,你叫上无错和玉燕姐姐,咱们去芙蓉园接着聊。”
“这个好,我可最爱吃烤鹿肉了。”江吟低头看到柳亦安写了一半的诗,不由得笑道,“怎么还没写完,看来亦安也有才尽之时啊。”
“只听说过江郎才尽,可从没听过柳郎才尽,你也别笑我,你不也没写完。”柳亦安收了毛笔,起身向外走去,江吟笑着跟上,段楼见他们离开连忙跟上。
三人回了正厅看到门侧处贴有众多文人的诗句,江吟看了一会,忽然拉着段楼的手,指着榜首兴奋道:“初霁,你是魁首!”
“我是魁首?”段楼一愣,抬眼看去,果然瞧见诗挂在榜首,段楼又高兴又无措,最终还是柳亦安拍醒了段楼,让这小孩回神。
“高兴坏了?初霁表兄啊,人都说喜怒不形于色,你倒好,心里想什么脸上都写出来了。”
柳亦安那一巴掌力道可不轻,段楼还没喊痛,江吟紧跟其后,大力的拍了段楼一下。
江吟说,“初霁心里想什么了?”
柳亦安说,“还能想什么,他脸上就写着‘我该高兴吗?’”
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段楼哭笑不得,江吟拉着段楼,欢快道,“初霁要多笑笑,最好话再多些,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还有许多好玩的事呢。”
听到江吟普普通通的话,段楼却觉得鼻子发酸,这日子太好,来的太快,尽管努力不让自己落泪,可段楼还是哭了起来。
江吟见段楼一哭,忙去安慰,柳亦安倒是看的明白,对江吟道,“让他哭吧,他这是高兴。”
“你确定?初霁鼻涕泡都哭出来了。”江吟偏头看向柳亦安,柳亦安摇摇扇子,高深莫测道,“我当然确定,看初霁哭的多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