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离心离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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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吟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意识还未回笼，便察觉身边有东西。
那东西湿漉漉的压在江吟身上，体温低的吓人，江吟抬手推了推他，不耐烦道：“起来。”
罗霜抬起头来，沾湿的头发蹭到江吟的脸颊，引得后者抱怨。
罗霜翻身睡在江吟旁边，没了重物压抑，江吟总算松了口气。
这几日都没看见他的踪影，心里一直挂念，现在他好端端出现在自己身边，江吟反倒觉得烦。
这算什么？江吟侧过身去看罗霜紧闭的双眸，惊讶的发现，他脸颊两侧生出些鳞片，在昏暗的房间里，被窗外的月光照射，发出微弱的反光。
伸手触碰，是冰凉的感觉，江吟琥珀色的眸子有些黯淡，看来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说不定哪天就真的变成蛇。
这样想着，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嘴唇，江吟的心思被撩动，看着他健康红润的嘴唇，一个奇怪的想法生成。
他的嘴唇看着轻薄，如果……
江吟闭上眼睛，有些气恼收回手，屏气凝神在心底念了好几遍清静经也难以平静内心。
江吟翻身看他，看着他秀挺的鼻梁，低低说了一句：“罗霜，你睡着没有？”
念他的名，江吟声音有些不自然，在长久的沉默中，意料之中的无人应答。
江吟看着他脸颊上的鳞片，好奇一时占据大脑。
自己怕蛇人尽皆知，原因无非是被蛇咬过，这东西于阴暗潮湿处生长，缓慢爬行到身边露出獠牙。
江吟从未仔细观察过被蛇咬后的罗霜，他性格本就阴郁，化为半蛇后，更给他加上了些许冷傲，江吟不敢触碰，他却因畏寒紧紧缠住江吟。
反正已经睡着，总不会突然跳起来咬自己。江吟起身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到床上有一条青色的蛇尾从锦被中钻出，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江吟又躺了回去，裹紧被子不住的发抖。
这简直是折磨自己，谁说大丈夫无所畏惧的，自己就是怕这蛇难道还有错不成？
江吟皱眉看向罗霜，他的双眸仍然紧闭，额间的碎发遮挡住他的半张脸，江吟的视线向下移去，忽然清晰意识到自己与他的差距。
不论是健硕的胸肌还是身体的柔韧，自己都是不如他的，他身体的线条柔美，虽然生的一张好欺负的脸庞，但绝对不是挨欺负的主。
顺着他胸口向下移动，江吟看到他腰腹处的鳞片，柔软的皮肤渐渐被鳞片取代，江吟头皮发麻，攥紧被子吓出一身冷汗。
从前林先生讲的诡怪故事自己从不相信，如今真见了，反倒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用心谨记林先生的话。
林先生……江吟伸手将罗霜额前的碎发拂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他沉静的面容。
一粒种子埋入心中，迅速生根，江吟觉得呼吸有些不畅，于情于理自己不该这么做，但自己还是尝试了。
贴上他冰冷的嘴唇，江吟能感觉到自己呼吸的灼热，浅尝辄止的感觉，勾起江吟内心深处的执念，离开他的嘴唇，耳边忽然想起来林先生的话语。
万千情景如真相，万相皆空灵台通，身具般若万邪避……
心脏跳动的声音让江吟心烦意乱，不想被这种感觉束缚，孤注一掷的，再次吻上他的唇。
试探的撬开唇齿，情迷意乱之时，江吟忽然觉得手腕一痛，紧接着便被人狠狠按在上床，蛇尾缠住腰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暗色的眸子里有藏不住的感情。
那是什么感情？
江吟痴痴看着他，在心底得出了答案。
是与自己相同的感情。
他附身，江吟吃痛的皱眉，唇齿间的血腥味提醒这位公子，现在显然不是亲热的好时间，因为能明显感觉到，蛇尾在不断的收紧，仿佛真的要捕杀自己。
江吟及时叫停，“停——则美，咱们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罗霜眯起眼睛，趴在江吟胸口，压低声音对江吟说，“刚才还有什么没说吗？”
“当然……”江吟底气不足，看着罗霜格外清醒的神态，不由得在心底暗骂：这只妖精!刚才根本没睡着!
“公子的话，我一直在听。”罗霜的脸近在咫尺，江吟听了他的语气，差点舌头打结，愈发后悔刚才自己莽撞的行为。
“别闹了，正经一些。”江吟扯扯嘴角，推开罗霜，有些不自在道，“仔细算来，上次一别过了好久。”
“公子是在抱怨则美没有陪伴你吗？”罗霜看着江吟的背影，上前从后抱住江吟，贴着耳朵低声说，“我不回来，你会为我神伤吗？或者我换个问题，你不怕我现在的模样吗？”
“牙尖嘴利的，说不过你。”江吟摸了摸耳朵，轻咳一声，坐在床边低声抱怨道，“总感觉你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松手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江吟低落的神情，罗霜心头一绞，低声说出了心底的话，“您为何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位客卿，所有人都拿我当玩意儿看，您也可以这样看我。”
“我不愿意……我知道客卿大都身世凄惨，你们寄人篱下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像是困于笼中的鸟雀。”江吟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罗霜奇怪的看着江吟，这种感情让他琢磨不透。
“您可怜我们，您的心真善。”罗霜脸上都是冷漠，却说出这句恭维的话，江吟低着头，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那次初见，我看到你流了好多血，母亲征战沙场，也受过这么重的伤，她痛的一直在流眼泪……则美，你不痛吗？”
罗霜听到江吟的话一愣，他有点震惊的看着江吟，嘴唇有些颤抖，“不能喊痛，一定要站起来，不然……会被人当成没有价值的废物，丢进乱葬岗。从前有人和我说过一句话，‘活下去就好，不管如何狼狈，活下来就好’。”
“你从前的事我都不知，我只看现在和将来，有时候，身世悲惨并不是作恶的本钱。”江吟抬起头，看着罗霜强作镇静的脸庞，忧虑溢满心头，罗霜的话有些动摇江吟的心，但江吟还是垂眸，低声道，“罗霜，我看得真切，你是一把锋利的快刀。”
“东家便是执刀者，东家要刺向哪里，我便刺向哪里。”罗霜垂眸，低声回应。
“执刀者是谁重要吗？”江吟笑了，琥珀色的眸子满是失落。
罗霜的神情恍惚，看着江吟，心中的天平有些倾斜，他凑近江吟，没回答对他的问题，只低声说：“咏麟爱我。”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离心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