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牵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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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水冲洗过一遍的桑葚被放入木盘中，柳亦安伸手拿了一个，品尝之后皱眉对段楼道，“酸的。”
段楼听了眨眨眼，看着柳亦安夸张的表情，半信半疑的也拿了一个放进嘴里，甜味溢满口腔，柳亦安果然在骗自己。
“你怎么老欺负初霁，又不是小孩子了。”玉无错将手中的小篮筐放下，转身去照看未开的茶炉。
“我哪里欺负他了？无错你可不要污人清白。”柳亦安擦了擦手指上桑葚紫色的汁液，想起不在这的江吟，忍不住抱怨道，“咏麟脑袋这是被砸了吗？你家那客卿都快成了他的入幕之宾。瞧瞧，现在他都丢下咱们，眼里都是那个狐狸精了。”
“咳咳——”段楼在听到柳亦安那句狐狸精时，险些被桑葚的甜腻住嗓子，慌张的灌下一杯凉水，这才感觉好些。
玉无错轻叹一口气，看着茶炉中渐渐沸腾的水，轻声道，“其实不久前咏麟给我寄了一封信。”
“咏麟给你寄信。”柳亦安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发问道，“他同你说了什么？”
“他怀疑我父亲在下一盘大棋。”向沸腾的茶炉中丢进几片姜片，玉无错去寻茶叶罐子，柳亦安将目光落到桌角上的木盒，段楼见状，将木盒递给了玉无错。
柳亦安说：“这不是新鲜事，我父亲也知道此事。”
柳亦安将桑葚推给段楼，看着玉无错云淡风轻的表情，显然在等对方的下文。
玉无错无奈道，“长欢第一位君主被蓝灵蝶杀死后，蓝灵蝶便成了皇家的禁忌，当年梅婕妤生产之时，霞光万丈，这原本是该庆祝的日子，可那天的倚梅苑聚集了许多蝴蝶。”
段楼听到这个故事，一下子便想起了那个名为白绍的少年，嘴中的桑葚似乎没了滋味，段楼屏气凝神的听着玉无错说，“这些蝴蝶挥之不去，放火烧也无济于事，双生胎中，有一子胸口处绘有蓝灵蝶的图腾。后来的结果你也知道，箐贵妃说，梅婕妤只生下了公主，还未亲眼看到孩子便被匆匆处理了。”
“你的意思，咏麟怀疑你父亲是那个被皇家除名的孩子？”柳亦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玉无错挑眉，呵呵一声，继续道，“当然不是，他写信告诉我，在我父亲手下的客卿中，就有那位皇子。”
柳亦安一愣，连连摆手道：“这不可能，就算是真的，咏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别开玩笑了，这一点也不好笑。”
玉无错看着柳亦安抗拒的表情，低声说了三个字，“不语堂。”
柳亦安瞪大眼睛，久久不能回神，段楼看着他们的反应倒是不解，小声问道：“不语堂又怎么了？有什么联系吗？”
“当年负责给梅婕妤接生的就是不语堂的医师，你觉得，他们不会知道孩子的下落？”玉无错将茶叶放入茶壶之中，盖上了茶盖，段楼却更是不解，出声道，“但照你这么说，蓝灵蝶的皇家禁忌，出了这样的事，不应该灭口……不是吗？”
“你以为不语堂身后的东家是谁？江家的人怎么可能说动就动，再者，当年蝴蝶的异象，整个长欢可都看到了。”玉无错揉揉眉心，低声道，“咏麟告诉我，他注意到罗霜的异常，曾派坠羽暗中跟随，虽然很快就被甩掉，但还是带回一些有趣的信息。皇子未死，而且罗霜似乎和他私交甚好。”
“一个被除名的皇子，流离失所这么多年，如今却寄居在玉家成了客卿……”柳亦安看着玉无错，喃喃道，“无错，你父亲这是要做什么？”
玉无错摇头，“我不知，但我绝对不允许他做欺君罔上的错事。”
段楼皱眉看着盘中的桑葚，思绪却已经飘远。
白绍原来是皇子，他暂时栖身于玉家之下，到底在图什么？
报仇吗？
玉家是站在皇后这边的，他难道要借助皇后的党羽反杀皇上？又或者是隔山观两虎相争？
截杀商队的命令就是杨琴皇后下达的，父亲为皇帝做事，段楼此时忽然想起什么，难不成，皇后的暗骥信物就在父亲的商队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父亲因为帮了皇帝，所以被皇后杀掉。
“初霁，你在想什么？”玉无错的声音让段楼回神，段楼抬头看向玉无错，后知后觉道：“没……我在想一些事，既然咏麟知道罗霜和皇子私交甚好，为什么还留他在身边。”
柳亦安说：“这问题我也有些迷糊，无错，你以为呢？”
玉无错垂眸道：“我以为——咏麟在以身饲狼。”
“你的意思，咏麟在观望？”柳亦安不解出声。
玉无错吃下桑葚，兴致缺缺道：“这也许是江家的选择，不是不作为，也不是纵容……把狼留在身边，静候佳期。”
“什么时候是佳期？”段楼皱眉，看着玉无错道，“如果时候一直等不到，这不就是引狼入室。”
“其中折损江家一定会有考量，咱们在这里胡乱揣测也是不得要领的，世家之间的恩怨，有时牵一发而动全身。”玉无错将茶水倒入杯子，换了个话题，继续道，“就像现在，公孙是一定要咬上玉家，而杨家和柳家也有了私怨，皇上和皇后的夺权愈演愈烈，皇子未亡这个消息是不安定因素，我不知现在有几人知晓，但他的出现，绝不是好事。”
柳亦安说：“无错说的对，我们现在并不知皇子下落，既然他未现身，那我们能做的便只有等待。”
段楼看着柳亦安认真的脸庞，眼前浮现出了白绍肆意妄为的举动。
不安定因素……
“留狐狸精在侧只是暂时，不过我们确实该想想今后的对策。”柳亦安饮了一口茶，眉头紧锁，玉无错看着柳亦安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且行且看吧，等咏麟回来再商议。聊些轻松的，我购得一处园子，过些日子有空，来我这里游玩吧。”
柳亦安说：“哟，还是玉老板大气，不像鹿叔似的，背上了一屁股债，不过，你买的园子在哪儿？”
玉无错冲柳亦安笑了笑，轻声道：“蜀西。”
“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买园子干什么？”柳亦安有些嫌弃，看了看安静喝茶的段楼，打趣道，“怕不是那地方一片荒芜，玉老板想诓骗我们给你收拾园子吧。”
“严格来说，应该叫庄园，哎呀，我这也是一番好意，亦安你许久不出去，怕你闷。”玉无错笑眯眯回答，柳亦安见了没办法，将茶杯往前推了推，妥协道，“那就去吧，不过我可听说蜀西民风彪悍，你可要护着我。”
“成，我来疼你。”玉无错收回茶杯，给柳亦安换了清茶，柳亦安笑着接过，显然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