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曾许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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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佑安沉思之时，杨照歌习惯性的为他添茶，柳佑安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回神看向杨照歌，动动嘴唇刚要说话，柳亦安的脑袋倒是冒了出来。
自家弟弟眨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他和杨照歌，柳佑安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
柳佑安按住自家弟弟的肩膀，将自家弟弟向后推了推，让自家弟弟带着玉燕和江吟去寻江微。
柳亦安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走了。
亭内只剩下两人，柳佑安捏捏手指，鼓足勇气道：“照歌，你收到信了，对吗。”
杨照歌抬眸，想起了江南的那个夜晚，看到柳佑安脸上带着愧疚，心中绞痛，但她还是露出笑容，柔声道，“你把信寄给李大人做什么，现在李大人仍在江南治理疾病，怎么还要劳烦他给你传信。”
她说这话时眼神诚恳，谎话张口就来，甚至连她自己都信了，杨照歌看到柳佑安有些疑惑，出声询问。
柳佑安见状瞪大眼睛，摆摆手道，“没收到就好……就这样，那信不好，我昏了头，喝醉后写的……”
“佑安信上写了什么？你若不说，我可会猜的。”杨照歌托腮，笑着说，“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画了许多圈圈，胡乱写了打油诗？”
“不……”柳佑安声音有些颤抖，看着杨照歌期待的表情，有些不是滋味，垂眸看着茶杯，低声道，“我写了……写了好多咱们以前的事。”
“是啊，佑安当年剑舞极佳，箭术了得，我一见到你，就觉得这一定是命中注定。”杨照歌的笑容有些僵硬，伸手揉揉脸颊，却发现有泪滴落下，吸了吸鼻子，装作感动道，“傻死了……你为了让我爹同意我嫁给你，一连好几个月都陪着我爹弹琴下棋，明明你不喜欢这些，还要装作懂行……没少闹笑话。”
“……照歌，我还有急事，先去找辰卿了。”柳佑安猛的起身，快步离开，杨照歌看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这一次，她没能再强作开心，心中的酸涩撕扯着她，让她任凭眼泪落下。
面前的茶水已经凉了，杨照歌也起身，走出亭外，看着初晴后的湖面，一个人走上了木桥。
兰因絮果，少年深情真的会化为乌有吗？
乱臣贼子……我杨家何从贼耶？
怪不得姑姑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皇帝娶姑姑时，也是像佑安这般真心实意吗，呵，真心实意又如何，恐怕皇帝也同佑安一般，真心实意被尔虞我诈的名利场消磨殆尽，真心早就不知丢在何处。
假如开头美好而结局潦倒，她宁可不要。
可现在说这些又如何？
到底……没了退路。
从前那些青青子衿的旧梦，终究是错过了。
杨照歌站在木桥中央，看着湖面上随风泛起的波纹，眼底的悲伤久久不能散去。
箭羽被大力丢出，可偏偏挂在了铜壶的铜耳上，周围人都在叹息江微，差一支箭就是全壶，江微却毫不在意，因为江微看到玉燕正向这边走来。
“微哥儿，我来了。”玉燕来到江微身边，将他歪斜的抹额扶正，江微半弯着腰，让玉燕好够到额前的抹额，柳亦安见此场景有些怅然，低声和江吟道，“你二哥和玉燕感情真好。”
“那可不是，只有玉燕姐姐能降服这个二木头。”江吟叉腰，有些疑惑的撞了一下柳亦安肩膀问，“看到我大哥和四妹妹了没有？”
“谁知道，也许去别处玩了。”柳亦安说着去取箭羽，也要投壶，江吟见柳亦安去了，也来了兴致，段楼本想离开，可江吟拉着段楼也去参赛。
手中的箭羽有些重量，段楼看着十几步之外的铜壶，深吸一口气，身子放松，将箭羽向前丢去，箭羽向前，正中铜耳，段楼有些可惜，偏头却瞧见江吟眯起眼睛，箭羽稳稳落入铜壶。
真厉害，百发百中。段楼羡慕江吟轻松的姿态，柳亦安不信邪，仍在尝试，段楼看着柳亦安急红的脸，倒不知说些什么了。
不擅长就不要再勉强了。双手环胸看着他们投壶，段楼注意到身边走来一人，不由得出声道：“好巧。”
罗霜站在段楼旁边，只是点了点头，段楼看到这人腰间的玉佩精致，用料雕工都不像是寻常玩意儿，仔细观察，才想起，之前好像看到江吟腰间也有一个。
不，这好像就是那枚玉佩。段楼被这结论吓了一跳，心中知道有些冒昧，但还是开口道：“你和咏麟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罗霜说：“亲密有何不好？”
罗霜垂眸看向段楼，段楼一时语塞，心里知道这人又在装傻，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恶徒，是杀人不眨眼的罗刹鸟，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段楼的话音刚落，罗霜便淡淡回应，“是，我们没有好结果。”
看到罗霜云淡风轻的表情，段楼反倒疑惑，心中忐忑不安，追问道：“你这是什么反应？”
“你期望我有什么反应呢？”罗霜露出笑容，皮笑肉不笑看着段楼，低声道，“我留在咏麟身边自然是他默许，与你又有何干。”
段楼一愣，闷闷回，“我总觉得你要做坏事。”
罗霜闻言笑了，看着段楼碧绿的眸子，格外认真道，“我且问你，你现在还想报仇吗？”
段楼说：“当然……”
罗霜说：“所以我也是你的仇人，你大可对咏麟说出我的旧事。”
段楼看到罗霜脸上并没有慌张，坦荡荡的样子反倒让段楼害怕，但很快段楼的心又纠结起来。
是啊，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咏麟呢？
告诉咏麟，罗霜是自己的仇人，咏麟没理由不帮自己的。
也许是猜透段楼的心理活动，罗霜眯起眼睛淡淡道，“你没有说过，因为你不信任别人，只信任自己，究其本质，你是自私的。”
段楼后退一步，罗霜则继续道，“自私的人若想办成一件事，总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你这是扯开话题!”段楼慌张的说出这句话，罗霜微笑着看着段楼，段楼手心冒汗，心思被戳中，仍旧嘴硬。
罗霜说：“你我之间虽有血海深仇，但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段楼，我们仍然算是朋友。”
罗霜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江吟招手，段楼皱眉看着罗霜，眼中仍有警惕。
段楼说：“我们不是朋友，你是救了我，但我不会因此就对你感恩戴德，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恶徒，手上沾染的血总有一天会成为你的业障，你的结局一定会很悲惨。”
罗霜说：“许久不见，你的嘴皮子功夫有长进，但是段楼，你说的这些东西，对我是没有用的，几句话不痛不痒，你不如来些实际的，用你那把莹尘剑刺我，报你的仇。”
段楼说：“你一定要和我争吵吗？你们这些客卿都是没有原则的混蛋，你现在留在咏麟身边就是祸患。”
罗霜说：“我自然是有原则的，我不杀任务之外的人，至于你说的祸患，呵，是又如何呢？”
段楼说：“你就不怕咏麟知晓？”
罗霜说：“他不会知道，再过些日子，我就可以把一切都办好，到那时，我就可以……”
段楼说：“可以什么，你又在盘算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江吟疑惑的走上前来，段楼见状立马收声，随口编了个谎话，“我在和罗霜讲故事，柳亦安之前讲过的那个鹿妖的故事。”
江吟挑眉看着段楼，段楼吞咽一下，露出勉强的笑容。
江吟不由得将目光落到罗霜身上，“则美，你不会欺负他了吧？”
罗霜摸了摸耳朵，微笑着说：“怎么会，我很喜欢听段楼讲故事。”
江吟说：“你就骗我吧，傻罗霜，你根本不会撒谎。”
罗霜垂眸，低声说了什么，段楼没有听清楚，但江吟嬉笑着，上前握住了罗霜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曾许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