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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绘卷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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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西瓜被白刃斩开,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段楼看到红壤西瓜的本来面目,柳亦安切分西瓜,递给段楼一块。
段楼一口咬下,冰凉甜蜜的果肉清脆,汁水顺着指尖划过手腕,段楼长叹一声,夏日的闷热被一扫而空。
坐在庭下扇着蒲扇,段楼此刻只想祈求一场雨。
柳亦安抬眼,看向一直不语的自家哥哥,给柳佑安使了个眼色,柳佑安才低声说,“照歌,吃瓜消暑。”
杨照歌手中的团扇被放下,静悄悄来到了段楼身边,柳亦安见他们两人又不说话,只好轻咳一声,暗示段楼道,“初霁,你说现在,咏麟他大哥在家吗?”
“我不知……”段楼的话截住,强笑着开口,“我想起来了,咏麟他大哥邀佑安哥哥出去赛马,照歌姐姐你也去吧,很好玩。”
柳佑安听到段楼的话,小心翼翼看向杨照歌,见杨照歌抬头,连忙移开目光,装作不在意。
杨照歌摇摇头,“我就不去了,近来总有风言风语,还是不要给佑安招黑。”
杨照歌的话让柳佑安脸色一变,看着木桌上切好的西瓜,有些烦躁的离去,杨照歌看着柳亦安翻飞的衣袍,垂眸不在意的转了转手中的手帕。
柳亦安说:“照歌,你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你做了好事,不应该被骂。”
段楼手中的瓜突然不甜了,抬头看着柳亦安纠结的样子,段楼也有些沮丧。
近来不知是谁放出风言风语,说江南之前的疫病是因为有妖怪作祟,杨照歌只身入江南平息的疫病,可在那帮人嘴里,杨照歌却成了妖女。
他们说杨照歌用妖术害死了很多人,和蛇妖脱不开关系。
这么简陋的谎言,竟真的有人相信,前段时间闹到柳家门口,柳亦安红着眼睛吼为什么污蔑,可那些人只是说着,之前没人治愈络荇,偏偏杨照歌去了,江南才平安,说她没用妖术,谁会相信?
只有傻瓜会相信!
段楼看向杨照歌,却在她脸上找不到悲伤,她神色淡淡的转着手帕,没把那些言论放在心里。
柳亦安说:“我哥会教训他们的,这谣言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照歌,你千万不要被影响。”
“好了,亦安,我知道你的心意,现在你该和初霁去找咏麟了,不然鹿叔该等急了。”杨照歌说着起身,柳亦安想起正事,和杨照歌告别后,忙拉着段楼去江家。
进院门时,正巧撞上了江瑶,小丫头手中提着小竹篮,段楼闻到栀子花浓郁的香气,不由得问道:“瑶妹妹,你带着栀子花要去哪里?”
江瑶说:“我娘因为林先生失踪的事,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我给她送些栀子花,说不定能安神。”
柳亦安问:“瑶妹妹你可真有心,你三哥在哪里?”
江瑶晃了晃竹篮,栀子花浓郁的香气缭绕,“他和罗霜在竹园说悄悄话呢,鹿叔也在,你们快去吧。”
柳亦安大步向前走,江瑶看着柳亦安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独自一人离开。
段楼跟上柳亦安,走上一座长长的木桥,桥底的荷花已经盛开,淡粉的花朵和碧绿的荷叶相互映衬,踏过青石砖,地面上却忽然多出一张宣纸。
段楼疑惑的往前望去,看到长长的卷轴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竹林前的石桌上。
鹿黎手中握着两支毛笔,正让旁边的江吟研墨,江吟有些犯懒,让罗霜去做,自己则坐在鹿黎旁边,看着鹿黎这幅长长的画卷。
江吟说:“你真要画,感觉费心费力的。”
鹿黎说:“我只要在死之前画完就好,这是我要花一辈子时间润色的作品。”
鹿黎见江吟没有动作,瞥了一眼罗霜,柳亦安此时上前,看着未完成的画作,开口道,“鹿叔在画什么,乖乖,这人头比我的手指头都小,你看的清吗?”
“当然,不该问的就不要再问,我要画画了。”鹿黎揉揉太阳穴,显然有些不待见柳亦安,柳亦安见状有些委屈,拍着鹿黎的肩膀说,“鹿叔你这是做什么,你约我们出来难不成就是来看你画画的,那多无聊啊。”
鹿黎说:“别凑我那么近。”
鹿黎拍开柳亦安的手,江吟见状笑了,对柳亦安道,“鹿叔这次召咱们来,是想商量一下端午的安排,他想约阿瑞娜出来。”
柳亦安听了挑眉,坏笑道:“不得了啊,鹿叔居然不怂了。”
鹿黎说:“我才不怂,我是约阿瑞娜出来吃粽子,你想到哪里去了。”
“吃粽子?不是我想的那样吗?”柳亦安眨眨眼,随后道,“我知道了,你是想等到七夕对不对?”
鹿黎抬眸看着柳亦安,有些无语,江吟摇摇头,随手拿起鹿黎的一支毛笔道,“柳亦安,你还是少看些话本吧。”
鹿黎说:“别碰我毛笔。”
鹿黎伸手拍开江吟的爪子,江吟哼了哼,招呼柳亦安坐下,柳亦安坐下后,看着鹿黎认真勾线的侧脸,依旧执着道,“鹿叔,你就真不着急吗,好白菜不拱就让别人强先了。”
段楼被柳亦安这比喻笑到,鹿黎瞥了一眼憋笑的江吟,淡淡道,“您什么时候当上红娘了,我又不是崔莺莺,你就这么着急把张生送来?”
“你要愿意也成啊,我也将阿瑞娜藏在棋盘之下。”柳亦安笑了,用胳膊肘戳了戳江吟道,“端午有打算没,带着瑶妹妹出来,咱们去芙蓉园。”
“这估计是不行了,四妹妹吵着要去看龙舟。”江吟看了看石桌上白瓷小碟,淡淡道,“怎么最近都瞧不见无错?”
“忙着生意哪能抽身啊。”柳亦安看到坠羽奉茶,接过茶杯,刚饮一口,便想起什么,放下茶杯对江吟道,“过些日子,是不是要到长公主生辰了?”
江吟一愣,思索半天才点头,“怎么,你有兴致去赴宴?”
柳亦安说:“倒也不是,就是不知这次长公主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鹿黎说:“上次不是放火烧了长阳宫,这次估计也要继续祸害,我真可怜长阳宫里面的字画。”
鹿黎放下毛笔,十分痛惜,柳亦安见状摆摆手,笑道,“可怜又怎样,谁能治得了长公主呢。”
段楼没来由想起放风筝的白曌,自己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心中是打定主意,远离长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