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故弄玄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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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白曌和段楼，杨照歌将粽叶收好，清理桌面，白绍并未离去，留在她身旁帮她整理。
杨照歌起身去整理桌上的竹简时，白绍就很熟练的从柜子中取出茶叶，不紧不慢的丢进瓷壶。
看到他熟练的动作，杨照歌在心中料定，他一定熟识这间屋子，想到刚刚他的话，杨照歌垂眸，低声道，“玉家小友，为何还不离去？”
白绍说：“我打扰到你了吗？不要在意，我在给你泡茶。”
被点名的白绍并非没听懂逐客令，将滚烫的热水注入瓷壶，白绍的心情似乎极好，杨照歌眯起眼睛，看着竹简上繁杂的文字，有了想法。
杨照歌说：“我似乎从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小客卿吗？”
白绍想了想，抬眼看向杨照歌，“对啊，姐姐没见过我也很正常。”
杨照歌问：“那你认识你的那些同僚吗？”
白绍说：“当然。”
杨照歌说：“那玉家那两个得力干将你应该也认识，罗刹鸟和血铃铛。”
杨照歌拿起毛笔，在竹简上勾画两笔后，又去拿朱笔，在竹简上画下长长的一条竖线后，才将竹简收起，白绍看着她轻松的举动，将瓷杯取出，热茶注入瓷杯，清香肆意。
白绍说：“姐姐也知道他们，他们是很厉害，但都不太听话。”
杨照歌笑了，抬头看向白绍，正对上他的眸子，“怎么个不听话法？”
白绍说：“罗刹鸟撂挑子不干了，血铃铛嘛，不知道去了哪里。”
杨照歌说：“如此看来，玉家管理客卿的方式属实有点鸡肋。”
杨照歌来到檀木桌前坐下，白绍将茶杯放在她手边，淡淡道：“客卿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玩意儿，腿长在自己身上，想走还不是就走了，玉家就算派人来又怎样，谁杀的了呢。”
杨照歌说：“你想的好容易，玉家怎么会放任得力干将轻轻松松的离开呢，如果知道太多脏东西，说不准哪天就会被清理。”
白绍说：“是姐姐想的太多，我们不过一柄快刀，哪里有心，又怎么可能去留意脏东西。”
白绍微笑着看向杨照歌，杨照歌看着面前的少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堵在心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眼道，“是老君眉。”
“姐姐不喜欢？”白绍眨眨眼，杨照歌放下茶杯淡淡道，“你没醒茶。”
白绍脸上闪过短暂的错愕，但很快恢复常态，对杨照歌道，“那姐姐教我。”
“公子绍应该有专门的礼仪教导，还轮不到我。”杨照歌双手合十，笑眯眯看着白绍，白绍后退一步，又听她道，“我是不是打断了你们兄妹玩闹？”
“你又不是故意的……”白绍皱眉，本能的有些畏惧杨照歌的眼神，但想起他的身份，又不得不高傲起来，在原地挺直脊梁，仰着下巴道，“怎么，你要治我的罪吗？”
“当然不会，你们总是约在长阳宫，想必也是琴姑姑默许。”杨照歌垂眸，看着一摞摞竹简，轻叹道，“你想去找妹妹就去藏书阁吧，留在这里也没意思。”
白绍说：“这里有意思，我陪着你。”
白绍双手环胸，死死盯着杨照歌，杨照歌松开手，将竹简展开，鬓边的碎发垂落，白玉簪子上的流苏晃动，白绍的注意力被分散，看着白玉簪子上的花纹，在心中辨认着花朵的名字。
杨照歌说：“我以为你会是另一种模样，毕竟坊间传言，你是因为丑陋才被皇家丢出来的。”
听到杨照歌谈起旧事，白绍显然有些紧张，听到坊间传言时，他紧攥的拳头又松开，“我是不招人喜欢，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杨照歌问：“你现在还算玉家客卿吗，玉叔没为难你？”
在江南二字上划上红圈，又在写有李大人的名字旁注上已阅，杨照歌不紧不慢的批着竹简，没抬头去看白绍，白绍就站在原地，看着杨照歌的侧脸，皱眉回应，“在玉家呆着又没有坏处，你的问题未免太多。”
杨照歌听了无奈的笑了笑，淡淡回一句，“我只是替琴姑姑关心你，那些问题你不高兴也可以不答。”
白绍哼了哼，来到窗边，望着窗外茂密的树林，小声道：“我会报仇的，老东西跑不掉。”
这声音杨照歌刚好能听见，她垂眸看着竹简，并未说话，白绍却大步来到她面前，沉声道，“你为何回来了？我记得你嫁去了柳家。”
杨照歌说：“这……与你何干？”
“好吧，确实与我无关。”白绍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杨照歌，阴郁道，“不要告诉琴娘娘今日我回来了。”
杨照歌问：“你不说姑姑也会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
白绍说：“……让她小心被老东西抓住把柄，那老东西最近和李安烛走的近，想借着妖女风波咬琴娘娘一口。”
杨照歌微笑着目送他远去，朱笔在竹简上划下好长一段痕迹。
是夜，凉风吹过。
烛火被吹灭，蝉鸣声并不刺耳，手中的长刀被擦拭，泛着寒光。
白绍冷冷注视着远方，夜色厚重，吞没了光亮，悬挂在房檐下的风铃作响，白绍刚闭上眼睛，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睁开眼睛，望着远处高高的琉璃塔，“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罗霜垂眸看着白绍的背影，淡淡道，“那是你以为。”
白绍问：“你有没有想过换种生活，舍弃这讨厌的客卿身份，自己独自闯荡？”
白绍的双腿晃了晃，蓝灵蝶落在他的肩膀，罗霜来到他身边坐下，未等白绍再开口，抢先一步道，“确实想过，但这没有可能。”
“你不是很擅长欺骗，苦海无涯的话多说些自己不就相信了。”白绍笑了，偏头看向罗霜，“则美，我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了，或者说，我想停下……停下脚步去……”
罗霜问：“去做什么？”
白绍说：“做什么？哎……日暮昭昭，我心有歌……”
罗霜看着白绍怅然若失的样子，蓝灵蝶发着微弱的荧光，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心绪。
白绍说：“不去做什么……反正也没有回头路。”
白绍的睫毛抖动，显然有些情绪没有释放，罗霜不明白今日的他究竟是怎么了，正想开口询问，白绍的声音却传来，“走吧，今晚陪我去玩游戏，不要怕弄脏衣服。”
白绍伸了个懒腰，将刚刚的低落一扫而空，起身向下走去，罗霜远远看向琉璃塔，也起身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