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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说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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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与他掌心贴在她脸颊上的温热交织,冷冽而陌生。沙漠的夜总是比她喜欢的温度还要再冷一点,让她不禁庆幸出门前从Misty那里顺手拿了那件Samurai夹克。只是现在,她却觉得热得要命。
V望着Johnny说话,听着他的每一个字,像吞下一整颗植物那样,把它们全部咽下、在心底扎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这些话是对她说的——尤其还是出自Johnny之口。但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她就得回应,可她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
“我还以为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情绪早就上来了,她的嘴唇又开始发颤,努力压住快要溢出的泪水,不想因为自己乱说话再把这一刻搞砸。但让她意外的是,Johnny竟然笑了。
“得了吧,这种话现在还有意义吗?”他用拇指拭去她脸上的一滴泪,而她蹭着他的手,脸颊贴得更近。她也笑出了声,笑声混着鼻音,努力将情绪压回去。
“不知道,可能吧?操,Johnny,我真的不知道。”她分明在拖延,因为她害怕一旦把心里话说出口,这一切就会变成一个玩笑,是她所有的chooms和Johnny联手开的一场戏。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就像是个梦,她下一秒就会在一场噩梦里惊醒。操,搞不好Arasaka真的抓住了他们,这就是Mikoshi里的幻觉——
“V,你是打算让我像Granny Weatherall一样坐在这儿等你发呆,还是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她仍然不懂他那些古怪的比喻,但她并不在意,她总能从中找到一丝荒诞的幽默。她再次笑出声,那笑听起来怪怪的,可在这一刻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现在乱成一团,但他见过她更糟的样子。
情绪彻底压倒理智,她一下扑了过去,将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让他仰倒在地。她双手托住他的后脑,缓冲他倒地的冲击,然后轻柔地捧起他的脸,手指在他那常年不剃的短胡茬上摩挲。“我爱你,Johnny。”她轻声说,然后亲吻了他,趁她还没从这个梦里惊醒,抓住这仅有的一刻。
他的吻回了过来,杂乱而又美好,他们之间积累的所有情感都在这一吻中爆发。就整体来说,这吻并不算完美——V的泪水让它变得湿润而咸涩,Johnny的嘴唇几秒就带笑一下——但那是他们的吻。他们可以慢慢练习,慢慢改善,因为他们有的是时间。
唇分之后,她俯视着他,手指仍在他脸颊上,他的双手则搂着她的腰。蓝调时刻已然过去,黑暗正缓缓将他们吞没。他的五官逐渐隐没在夜色中,但他脸上那温柔的微笑,却是她见过最耀眼的光。
额头贴着额头,V在他怀里叹息着调整姿势,让双腿更自然地夹在Johnny身体两侧。“好了,秘密已经抖出来了。感觉怎么样?”
他冷哼一声,把她搂得更紧,把她整个裹进了Samurai夹克里。“操,你知道我说出这几个字有多难吗?从来他妈没一次像现在这么紧张。所以现在说出来感觉确实轻松多了,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小心说漏嘴把天大的秘密抖出去。”
她摇头,他们鼻尖相碰。“唉,不想打击你,但你确实不擅长保密。我们干嘛把自己搞成这样?”
“谁知道呢,V。我们要怪谁?你的心理包袱,还是我的?”
V从他身上翻下去,躺在他身旁。星空终于清晰了,月亮接替了落日,撒下银辉。“行吧,你说得对。操,这事不会轻松的,对吧?”
“爱从来就不容易。人生也不容易。从原始汤那时候开始,这破世界就没正常过。但就像那小小恶臭池塘一样,时间还是会往前走,继续制造一堆破事。我们命中注定就是两颗被星辰拉扯的烂情人,注定——”
“打住,你别像讲Pepe老婆的委托那样给我们的爱情故事加旁白。我可会收回告白的。”她转头看他,看见他的笑容更大了,而她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
“真搞笑。我还以为我们互相告白的时候会有……我不知道……烟火?或者炸弹?毕竟是我们两个。可并没有那些。就是一种……温暖的感觉吧,但更多的是安宁。和释然。知道以后不再孤单一个人了。”V侧身,用左臂垫着脑袋,右臂搭在Johnny胸口。他用金属手举起她的胳膊,两人一起看着她前臂上的纹身,那是他们之间永远的印记。
“你知道吗,V,当初让我给你纹这东西的时候,我已经醉得连自己是不是在你身体里都快忘了。那时候我心想:‘操,要是我要爱这个蠢货,那就让她知道好了。’结果你他妈一点都没看出来。”V笑了一声,摇头打断那笑意。她那天早上并没立刻发现纹身,因为她太生气Johnny再次背叛了她,又宿醉得头快炸了。直到快一天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胳膊又痒又烧,起初还以为是普通的不适。看到纹身那一刻,她确实火冒三丈,恼怒他擅自对她身体动手,立誓等有时间一定去洗掉。可等她真的攒够时间和钱时,Johnny已经不在了,只留下这些痛苦的回忆。
“这个举动确实又傻又土,我知道。但那时候我脑子完全不清醒。对我来说,那就像是个承诺,承诺你以后不用一个人扛一切了。就像我现在的告白一样。哦对了,我还想着这样能吓退那些舔靴子的小瘪三。结果那蠢货也看不懂。”
他皱起脸,V翻了个白眼,她知道Johnny永远忘不了那段记忆。
“拜托,Johnny。我现在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它洗掉呢。真的,太他妈土了。”两人都没接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她大概只是嘴硬而已。她坐起身,手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你不会的。我把你调教得死死的。”
“哦?我是被调教的那个?哈——好啊,你就这么以为吧。”他们之间的沉默早已不再令人不安。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赖在这座桥上,更别说是躺在马路中央。流浪者们可不是出了名的好司机。
“你说得对。我们得花很多时间来修复这一切。但好歹我们现在是一起了。问题是,我们该从哪儿开始?这次不一样,不像以前有个明确的目标。这次,”V左右摇头思索,“只是个模糊的方向吧。如果我们真打算痊愈,就得决定先做哪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