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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番外--初次恋爱的大笨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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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薯条刚进嘴，Johnny几乎难以置信他还能再感受到这种味道。太久以来他都没真正“尝”过什么，除了那些延迟加热的微波卷饼，或者Vik在他刚回归现实世界时强迫他吃的营养糊。Tom's Diner的油腻食物刚好能满足他久违的味蕾——即使吃完会有点恶心，但依旧他妈的值。
像以往一样，他的动作很懒散，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抓一大把炸薯条往嘴里塞，直到嘴巴塞满为止。但他现在并不孤单，感觉好像已经有一辈子那么久了。而V坐在他对面，她肯定会盯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评价一番。
操，她现在就在这么看着。
“作为自由人吃的第一顿饭你就选了家快餐馆。我倒没什么意见啦，但就没想去吃点高档点的？”她一边说，一边咬着一大口披萨。上面甚至还有蘑菇。真他妈恶心。
“那你觉得我应该吃什么？不会是想带我去吃点p——”
“你要是敢说‘pussy’，我现在就把你踹回数据网里去。”V的威胁空洞无力，Johnny却笑了笑，又丢了一根薯条进嘴里。他们在Vik的诊所被观察那段时间都虚得不行，但现在？他们都稳定下来了。
他第一次真正看她。
当然，他在数据网里也“看”过她，但那时的她是由数据构成的一团模糊红光。他在她脑子里看过她的世界，但那感觉总是不对劲——像是透过她的眼睛看自己，看她以为的自己。而现在，她是完整的，有血有肉。他能看到她皮肤上色调不太均匀的地方，也能真正用自己的眼睛看她的双眸。他轻轻笑了起来，回忆起她跟River那次“约会”时提到的搭讪台词——“你吞咽的样子真迷人”——现在他就坐在这儿，盯着她吃饭看，只因为他吃不出披萨的味道，这感觉太他妈诡异了。他们不再是两个吊着命走在死亡边缘的躯壳了。他们活着。
V活着，妈的。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回响，勾起他无数疑问。
记得那时候他像脖子上系着绞索，面对着自己过去那位已成记忆的情人，V坐在对面，他几乎百分百确定自己会死。和Alt一起穿越黑墙，消散成无数比特和字节。然后听说V也撑不了多久？可能根本没法救她？妈的，说不定这件事到现在都没变。Vik从来没直接反驳过Alt，但Johnny也从来不听话。他那颗愚蠢的脑子，在看着那个为了自己而拼命活下来的女人那张失落的脸时，告诉自己——如果他们能再次相遇，拯救彼此，就必须聊聊一些重要的事。
“你太安静了，Johnny。忘了你现在不能直接把想法传给我了吗？”
不，这才是问题所在。他现在确实不能再“传念”给她了，但他清楚地记得他以前一直在这么做。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把自己一点一点地给了她，根本停不下来。而正是这种不断融合的过程，让他对他们之间曾经许下的那个约定感到莫名的不安。V让他正视了一个事实——他这一生里操纵了每一个愿意接纳他的人。每个让他走进内心的人最后都被他玩弄殆尽，直到再也受不了他的操蛋。
而这一次，他影响的对象，是一个和他思想同步、心意相通、如江河入海般融合为一的女人。他们共享的意识混沌不清，咸淡交织，再也无法分清哪里是她的思想，哪里是他的起点。
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她，急切地想要倾诉时，他开始怀疑——这真的是“爱”吗？还是仅仅是他将自己的情感转移到了她身上？他感受到她心脏深处那道锋利的情绪时，也许那根本就是他自己的痛。他渴望，却无法拥有。那时他无法问她：你爱我，是真心的吗？因为他即将消失，留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对她来说太残忍。他以为自己在数据网中许下的小小诺言会被时间吞没，再无重逢之日。
可他没有被遗忘。
“我他妈正在吃饭呢。你要是想我边嚼边聊，我也行。”
她笑了。妈的，那笑容又搅动了他心里某处柔软。他知道，她只是说让他吃完再聊。但他无法再探入她的思绪，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他在Net里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是否她心中仍有那道熟悉的痛，如今正一边把蘑菇挑出来吃掉，一边坐在他面前，而他只想把那盘子扔出去大喊一句：够了！
她脚也搁在了沙发座上，就靠在他旁边，伸展着腿——真正自由的人，不再被束缚于任何事物。谁知道她现在还想不想和他扯上关系？V可能只是太善良了，总把那些她可怜的人留在身边。Johnny，就是她最可怜的那一个。也许她只是好心，在他找回自己人生方向之前陪着他走一段。
“行吧，你别他妈骗我说你在吃饭了。快告诉我你脑子里在转什么。其实我也想说点事，但你看上去魂游天外。”她语气没有一丝责怪，他知道，但他的本能还是想要防御、闭嘴、逃避——而不是面对。
“我就是在想……现在有了新的生命，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用它。我不想成为那个拖你后腿的人。以前你所有的痛苦都跟我脱不了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想你会回到你自己的目标上，继续往前走。”
他早已丢下那份食物，脚搁上桌子，身体往后靠着，等待她的回应。
“你最好知道你不是个负担。要是你真是，我早就把你扔在Net里不管了。所以我根本不介意帮你。说实话，这正好让我也有点事做，我也不打算真的回头继续干之前那套。毕竟最后混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不是说我要放弃工作，只是我也不想再去追求那种模糊的‘大人物’目标，或者什么‘夜之城传奇’！”
她挥舞着手里的披萨边，动作夸张得让Johnny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那种劲儿……像是她从他身上学来的。
“别他妈自欺欺人了——你还是想成为传奇，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可那不适合我。我已经成过传奇了，现在不能再是那种人。你干嘛还想让我留下来，打扰你变成你自己？”
她的眉头紧紧皱着，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他。“你真的觉得你会打扰我？拜托，你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吧？你那时候都快把我搞死了也没拦住我，现在又怎么会？”
她看他就像在读一本大字版本的书。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他从来就拦不住她。现在这事说到底，是因为他心里打结——他可能把唯一真心爱的人变成了爱他的人，只是因为他强行把那些情感投射给了她。
她现在正敲着桌子，像是在等节奏点。他认得这个动作。她的脚贴着他伸展着，坐在那里，等他开口。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