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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布家被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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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鹿咬牙,从皇后身边窜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柄长剑不去理会周围的喊杀,她担心自己在看见周围的尸体后会丧失前进的勇气。布琴嫣察觉安鹿的移动,虽不解她的举动,身形移动间仍旧掩护着安鹿,也因此被其中一人找到机会,手臂上被刺伤。
与布琴嫣无暇他顾不同,两个夹击的刺客此刻有更加多的时间观察并且琢磨安鹿的行动,很快也发现了远处的长剑。她们从来没有低估布琴嫣的实力,不管怎么说她的父亲是布威,布家是将军世家,布琴嫣在嫁入皇室前也算小有名气。与京城中别家的贵女不同,布琴嫣是实打实被布威手下武将夸赞过。若是被她得了合适的武器,难说局势会不会被逆转。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人选择暂时放弃布琴嫣,转而向安鹿发起进攻。她们能看出安鹿并不会武功,解决她还是简简单单的,因此那人的目的毫不掩饰,脱身后立刻举剑刺去。
安鹿以最快的速度往长剑的方向奔去,身后的破空声正在逼近,安鹿知道自己的目的被发现了。压力暂缓的布琴嫣分心看向安鹿的方向,很快就明白她的意图,自然也看见她身后的长剑;就在安鹿身后的长剑要刺中安鹿的档口,布琴嫣索性将手上没有枪头的那一截枪杆掷出。
刺客的剑尖被枪杆打中,剑锋自然而然的偏移,此时,安鹿也拾起地上长剑。刺客一击不中,反手又要刺出一剑,安鹿抱着长剑,往布琴嫣的方向滚去,刚刚好和此刻的长剑擦过,手臂上的布料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布琴嫣见状,果断连续刺出三枪,将身前敌人逼退。随即来到安鹿身边,安鹿将剑柄递给布琴嫣,手忙脚乱间,锋利的剑锋再次将她的衣服划开。拿了趁手的兵器,布琴嫣可以说是如虎添翼,一边保护安鹿,一边和再次围攻上来的两名刺客搏斗也能不落下风。
安鹿从地上起身,小心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力求不要给布琴嫣拖后腿。好在刺客的人数始终有限,在源源不断进入的龙城卫的加入下,很快就全军覆灭。那两个围攻布琴嫣的刺客也被捅成了马蜂窝,不过布琴嫣的身影始终像是一道屏风为安鹿挡去一切血腥的场景。
见皇后脱离危险,安鹿松下一口气,差点就要跌坐在地上。布琴嫣回眸,用眼神让安鹿重新站起来,以免成为郭绍军发泄的对象。而她的身形依旧有意无意的挡住安鹿,除非安鹿自己作死,要不然她是不会受到视觉上的冲击的。而有了孙华的教训,安鹿对看尸体是半点兴趣也无。光是之前搏斗的声音和此刻萦绕在鼻尖淡淡的血腥气就足够让安鹿感到不适,只是这空气中的血腥气很快被来自皇后身上的幽香所取代,安鹿不自觉的靠近。
“臣,齐浩救驾来迟,向圣上请罪。”此时,姗姗来迟的龙城卫都统跪地请罪。
经过这场刺杀,郭绍军的酒早就醒了,眼中积蓄着怒火,毫不留情的烧向这只出头鸟。
“呵,若非东福拉了朕一把,朕就不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了。刚刚交战中,你龙城卫不但不是来救驾的,反而与贼人狼狈为奸。齐浩!朕看你这龙城卫都统也是当到头了!”郭绍军指着齐浩的鼻子痛骂。
齐浩只能不停请罪,头磕得砰砰作响,却不敢停下。坐在上首的齐贤妃也是脸色灰白,刚刚的场景她看得分明,此刻根本不敢求情。
“布启!今日的刺客就是你献给朕的贺礼?”郭绍军很快将矛头转向一旁静静跪着的布启。
“臣不敢,臣有罪。”布启同样磕了一个头。
“朕看你们布家狼子野心,是藏也藏不住了!”郭绍军震怒。
“臣不敢!”布威和布琴嫣一同起身跪下。
发了一通火,面对跪成一排的大臣,郭绍军冷笑道:
“不敢,你布家还有什么不敢的?”
当皇后的身影突然矮下,安鹿下意识的也跟着跪下。听着那皇帝的呵斥,安鹿感到心中一股无名火生起,这么好的一个人怎能被你如此猜忌。她没有忘记当时皇后以一敌二的场面,她是皇后,怎身边一个护卫也没有?
“圣上,对于舞姬之事臣毫不知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圣上明查。”布启虽然照例说了一句,但是他很清楚毫无作用。不说如今的皇帝正在气头上,就算是平时皇帝也是仔细寻找布家的小辫子,想要除之后快。今日的大好机会他又怎会放弃,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只求不要连累了整个布家。
“狡辩!布启你想仗着布家势力就将这场刺杀一笔勾销?你未免将你们布家看得太重!以朕看,你这兵部尚书也做到头了!”
“圣上,布家忠心耿耿,兵部尚书布启也是忠心不二,请圣上三思啊!”布威求情道。
“朕只看见了狼子野心,来人拟旨。”郭绍军快速道,分明是不想给布威反驳的机会。
“罪臣布启,即刻贬至荣城参谋,限三日内搬离京城不得延误!新的兵部尚书就让兵部左侍郎接任。”
“臣遵旨。”虽然布启极其不情愿,但是皇帝现在就在气头上,为了避免拖累到本家,布启立刻应下。
“罪臣齐浩,因管理不当,使贼人有机可趁,撤去龙城卫都统一职,贬至城防军。至于新的龙城卫都统就让副都统接上,以此类推。”
“臣领旨。”
“皇后!”郭绍军看了布琴嫣一眼,顿了顿道:“几次三番,宫中事故连连,朕令你禁足半年,凤印暂由德妃看管。”
“妾身遵旨。”
这场宴会中明面上布家受到了最大的波及:布启从京城高官被贬成边陲小官,布琴嫣更加是有被废的危险。而皇帝虽然受了一场惊吓,却是有惊无险,反而将其中一颗眼中钉拔去。这让底下的大臣浮想连翩,思考这是不是皇帝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真正的真凶对于这样的结果也很满意,皇帝和布家的关系越危险,他们能成功的机会就越大。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空下来的两个重要官职没有落在他们的人身上,却是让皇帝牢牢把控。
安鹿跟着皇后上车往凤栖宫赶,心中对今日的横祸心有余悸。感情远离,理性回归,人性的多疑让安鹿不得不思考今日皇后保护她的举动是否别有用心。如果皇后不是对自己的性命安全有十乘十的把握,那就是因为自己有足够的价值让皇后能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依旧保护自己。
而安鹿对自己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光是皇后前几日威胁自己的模样,她就倾向于前者。
上车后,布琴嫣则是观察了一下安鹿,发现她只是被剑刃划破衣服,并未受伤内心松下一口气。对于今天的威胁她有些预料,只是没有想到那些人如此胆大包天,公然刺杀皇帝。
“今日你可吓着?”布琴嫣突然开口。
安鹿眼中的疑惑还没有来得及收起就对上了皇后的目光,实话实说道:
“自然是吓着了,如果不是皇后娘娘相护,奴婢怕已经身死了。”
“你是在疑惑本宫为何救你?”布琴嫣主动道,刚刚安鹿眼中的疑虑可没有逃出她的眼睛。
“是。”安鹿咽了咽口水,对上皇后的眼睛。
“本宫想救就救,拿来这么多的原因。”布琴嫣的理由极其霸道,而内心深处也对自己今日的举动有些莫名。原本是下意识的举动,后来快要不敌的时候想要放弃这人,最后因为安鹿送剑的举动又让布琴嫣打消了这个念头。
“哦。”
“那娘娘可曾受伤?”安鹿询问,虽然她几乎全程都盯着皇后,却也有疏忽的时候。若是皇后因为她而受伤,安鹿的内心也是过意不去的。
“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太过晚了。”布琴嫣语气轻快,倒没有责怪的意思。
之前的那一刺,因为衣服的阻挡,加上布琴嫣也不是全无分寸,因此伤得并不深,兴许此时已经止血。比起练武时穿的衣服,今日的朝服的确让布琴嫣赶到笨重;不过,因为朝服比较厚,好几次被自己卸力后的长剑根本就刺不穿衣服。加上这些剑虽然被开过刃却不是十分的锋利,否则就太容易露出马脚,得不偿失。
“刚刚殿上气氛太过严肃,上车后奴婢又胡思乱想,娘娘莫怪。”安鹿听她的语气并无不妥,也就放下心。
“那两人的功夫平平,若是早些有趁手的兵器,不用龙城卫,本宫也能杀之。”
车厢陷入了沉默,安鹿有些懊悔自己的犹豫。生死面前,她还无法做到将皇后的生命摆在自己的前面。如果是夏霜,应该毫不犹豫的以身护主而不是反过来。而且,夏霜会武,也能帮到皇后。
“娘娘。”
“嗯?”许是今日的打斗过于疲惫,在一晃一晃的车厢中,布琴嫣的嗓音带上了几分的困倦,哼出来的鼻音让安鹿觉得耳朵痒痒的。
“奴婢想学武。”安鹿试探道,但凡今天自己不那么无用也能帮上一二。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日日发生,你无需紧张。”布琴嫣坐起身。
“奴婢不求能和娘娘一样厉害,但起码有些微自保的能力也好过今日完完全全是个累赘。”
“练武可是苦差事,本宫未入宫前也因此吃了不少的苦头。”
安鹿见皇后没有立刻驳回,反而是要让她仔细思考再决定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现在吃苦,好过出事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到时候可别让本宫收回成命,正好这半年的禁足本宫也将闲得发慌。”布琴嫣笑道。
“奴婢多谢娘娘,一定不负娘娘所望。”
布琴嫣看着安鹿眼中的期待,欲假手于人的想法收回。就当是自己温习一下爹爹当时如何教学好了。
“现在别急着谢,本宫还给你留了个惊喜。”布琴嫣神秘道,随后再次闭目养神,一副什么也不愿意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