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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对流层 ...
刺涼的空氣在他的胸腔里翻滾。大口喘著氣,不肯放慢腳程,綱吉穿過了橫七豎八的鋼筋碎石,奔跑著攀上搖搖欲墜的銹蝕的樓梯。
無限擴大的腳步聲在他身后回蕩不停。他盯緊了前方,不回頭也不敢回頭。
“第二次見面了呢,沢田綱吉。”
“……如你們所愿。”
推開樓梯盡頭的門時,最后一線陽光消失了。
Chapter5. 對流層
長髮男人在他身后合上鐵門。
“貝爾你小子鬧得有點過火了。”
“嘻嘻,抱歉~”
“為什么要讓無辜的人卷進來!!”綱吉攥緊了雙拳。
“啊啊。和想的一樣呢。”斯贝尔比•斯夸罗斜靠在斑駁不堪的墻上攏起雙臂。“‘只要是為了不傷及同伴,就會挺身而出’,傳說中的彭哥列十代候補。”
綱吉站在倉庫正中的空地上,身子在凌亂晦暗的環境中顯得更加瘦小。雖然看見那些真正的黑手黨殺手們就在周圍伺机而动,但他還是努力讓腳跟穩固在地面上。
“就算你們不這么做我也會來的。”他大聲說。銀髮男人不知是贊許還是諷刺,低低嗤笑一聲。
“在笹川家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對嗎?”
看著無言以對的褐髮青年他露出玩笑似的表情。“闖禍的時候逃跑總是第一反應,不需要覺得丟人現眼哦沢田綱吉。”
對方沉靜地回敬:
“我才不會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掉——在確保大家的未來之前。”
“喔?難怪笹川了平那時拼命地保護你。不過在我們已經確定他就是晴之守護者的情況下,你以為把他們藏起來就能長遠嗎?”
“所以我現在在這里。”
綱吉朝前踏了一步,視線轉向一直坐在黑暗里的那個人。
“Xanxas,這是交易——作為你們永遠不再襲擾並盛的條件,我會,永久性放棄彭哥列繼承權。”
——『任務』—→
“老天,總算知道恭彌為什么討厭群聚了……”
視野在擁擠和混亂中搖晃不止,骸盡力保持著和白蘭兩人的距離,但急于逃向安全地帶的人流使他幾乎無法在保持隱蔽的狀態下控制好間隔。喧囂聲中那頭銀髮倏地一閃便消失在了通道拐角。
糟糕……
他暗暗喊一聲不好,顧不得周圍的抱怨和尖叫,用力橫穿過人潮隨后沖了過去,卻在轉角處被誰猛地一絆,險些從樓梯上掉下去。
“六、六道骸君?!”
“誒——?”穩住了重心,骸低頭去看,入江正一正貼在墻邊按著小腿一臉痛苦,濃綠的眼睛同樣吃驚而睜大。
“怎么回事?”
“那個……我和白蘭大人被沖散了然后不小心摔倒……可能脫臼了也說不定……”入江呻吟著。
中計了。
他心里一沉。
拋開入江,這家伙大概會被瘋狂逃生的人群踩扁,以他尚未揭破的監視者身份,不可能放著受傷者不管。白蘭恐怕也是知道這點才故意讓入江正一拖住他的。換句話講,他們雙方對彼此的意圖都一清二楚。
夠手段。不出聲地罵了一句,骸彎了腰朝入江伸過手去。
“能站起來嗎?……總之先離開這里。”
——『臨時集中收治』—→
“真過分啊你家那位,我看他是扔下你自己先跑掉了吧。”
替對方簡單固定了一下,六道骸松了手,意興闌珊地長出一口氣,轉向其他逃出來的傷者。雲雀還沒聯絡他,現在除了看住入江之外似乎也沒辦法了。
受傷的青年不太靈活地挪動了一下,有些難為情地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啊哈哈,白蘭大人玩心超級嚴重的啦……來了勁就不管不顧了……”
“是嗎。”
“從以前就是這樣了……那個,我們是在大學里認識的。”
入江正一講起白蘭的事情時含著淡淡的笑,這使他一貫的憂心忡忡模樣有所改變。并不像是真心抱怨——雖然他的上司似乎為了計謀而將受傷的部下棄之不顧。就算被驅遣著也仍然甘愿充當棋子,若不是盲目的崇拜,那只有一種可能吧?
因為早就把那個人放在心里了。
骸冷眼旁觀,卻也不由得露出些許感同身受的微妙表情。
體育場聳立在離他們不遠的前方,像一口燒壞了的巨大的鍋,消防署的車子繞著它魚貫而行,旋轉閃爍的紅色警示燈正在匆忙地排開陣勢。骸大略朝那邊掃了一眼,并沒有看見沢田綱吉的影子。
隨后在喧沸的鳴笛聲中又有新的成分加入。警車像蟬一樣迅速棲附上來,當然那里面也沒有發現雲雀恭彌。接著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甲殼蟲似的跟在后面的NK醫院急救車。
嗚嗚叫著,尾隨那些來勢洶洶的公務員們,白色面包車拐來拐去地尋找著臨時救護場地。站直身子朝它揮揮手,骸不知為何涌起一陣奇特的歸屬感。缺乏干勁也缺乏氣派,卻靈活而暗含著人情味——某種意義上和自己倒是很搭調呢,他想。
消防署、警署和醫院,全都是追逐著災難的部門。迎著危險,在死亡的浪頭之下穿梭,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成為將他們連接的紐帶。
不能說這是幸運,但未必,不是幸福。
車子在面前停下,門上的紅十字隨著劇烈的開門動作而猛地向后滑開,夏馬爾瞄準了骸的衣領一把朝他伸過手來,不過仍以抓了個空告終。
“約個會還燒了體育館助興?”
“kufufu。的確轟轟烈烈可惜那是言情小說。”他看著指導醫師貓著腰從車子里鉆出來,另一側跳下的短髮少年背著兩人份的設備箱,正在繞過車尾。
“開溜倒是夠快。”接過箱子時骸壓低聲音向弗蘭說道。“我以為你準是在哪里發生了踐踏事故。”
“真遺憾,讓你失望了。”
弗蘭的語調向下滑了滑,沒再未多做解釋,只是默默地幫忙把電筒插到他的口袋里。分頭開展的救治意味著骸不得不離開入江周圍,既然對方已經察覺他的意圖,再呆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被醫院扣掉薪水和被雲雀一頓痛拐,要選的話,后者至少還能飽一下眼福。
在骸失意地朝入江點頭告別時,聽見沖進集中治療區的人群里傳出了另外的聲音。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覆水』—→
他在流血。
手被山本死死地拉著。那家伙球衣也來不及換下,翻過護欄網沖進看臺把他硬生生拉到了安全地帶。身上沾染了不知是自己還是對方的血跡,山本武淺棕色的瞳孔帶著隱隱的怒氣,壓制著他的悲慟和狂亂。
“你……放開……”
他在流淚。
比賽被駭人的火事中斷時,獄寺看見沢田綱吉痛苦地搖了搖頭,然后隨波逐流地離開他們的視線。茍且偷安的生涯在那一刻被強迫著畫上了句號,他知道無論如何也想要避免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雖然,已經推遲了好些年。
他不再顧忌是否會有人聽見什么懷疑什么,“十代目”三個字沖口而出,朝向壓頂而來的茫茫人海他第一次、最后一次光明正大地用這稱呼,喊到聲嘶力竭。
沒有回答。
『就算是狱寺君跟去了,你觉得我们有万分之一的胜算吗?』
即使是那樣。
即使是那樣,看著自己寶貴的人去自投羅網,這種事……誰能做得到呢?
“獄寺!!冷靜點!!!”
“放手啊混蛋……!!我叫你放手!!”
幾乎是絕望地,他朝拉著他的黑髮青年大吼。
“既然自己都不愿意放手,卻讓我這么做嗎?”對方一反常態語調冷峻,掐得他手腕刺痛,心里絞成一團亂麻。用力把掙扎的獄寺朝后一甩,山本武轉身面對著他,十指牢牢扣上他的顫抖的肩膀。
“你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什么都……”
瞞下了黑手黨的往事,留在并盛,一路吵吵鬧鬧地畢業升學,再到不情愿卻駕輕就熟地幫忙照看壽司店的經營……要讓自己和周圍的人遠離風波、走進正常的軌道,對獄寺而言,眼前這個正生氣又著急地盯著自己的家伙,就在約定的內容里面。
『山本能一直好好地把棒球打下去,不要被任何東西干擾和阻礙。』
——每一年,在求簽許愿的火樹銀花之下,那是他從未變更過的隱秘祈禱。
低下頭去,獄寺模糊地看見自己的眼淚砸在地面上,突然間全身都抽脫了力氣。
“我也許的確是什么都不知道。”
山本看著他無聲哭泣,半晌無言,然后輕緩地開口。
“不管獄寺你們做了什么,都一定有你們自己的道理……但我總是覺得,如果是獄寺的所作所為,我一定不會有怨言;只要獄寺告訴我,我就一定能理解……”
“理解又怎樣?”
“啊?”
獄寺抬起手臂在眼角用力抹了一下,嗓音發堵。“反正一直在闖禍犯傻,繞無意義的圈子而已。”
山本笑了。
“闖禍犯傻之類的,我們不都是從小干到大嗎。而且,還不能肯定努力都是無意義的吧?”
“知道之后,你就再也不能……不能安穩地活下去了。”
近距離地,他看見獄寺隼人視線逐漸上移,掃過他的胸口、喉嚨,直到鼻翼正中。那汪翡翠里面隱藏的經年的思緒,正在蔓延向這個銀髮青年所能承受的極限。
山本明白自己需要作出怎樣的回答和選擇。
“一直以來這么擔心著我,謝謝。如果那是獄寺的愿望,無論多久我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但你和阿綱給我們的十年和平時光……已經,足夠了。”
“!!你——”
獄寺愕然,接著又是一陣鼻酸。他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真相,聽到“十年”,他就知道山本武其實早就察覺了一切,卻和他與沢田一樣沉默至今。朦朧中山本抬手摸摸獄寺的頭頂,他無以回應,只得把掌心輕輕落在那個人的胸膛。針線穿過他們的心房,帶著痛楚連接了彼此,打成死結,不復解開。
隔著車子,站在另一側的骸躊躇了一下,換了方向走開。
“已經十年了啊。”
也許人類都差不多,想把別人蒙在鼓里,卻不知自己也被對方蒙在鼓里,真真假假,善意的欺詐戲碼層層相套,不厭其煩一遍遍上演。骸不清楚自己希望成為前一種還是后一種,也許兼而有之——如果沒有意外的干擾,或許,有些事一輩子都永遠緘口不談。
“所以說黑手黨真是……”
他想笑,卻驀地發不出聲音。
注:
對流層-大氣的最低層。眾多天候們糾纏不清的模糊地帶,很糾結。
次回:猎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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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对流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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