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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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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岁岁爬回凳子上安静地待着。
许榆林想和她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外面有人敲门，他松了口气，说：“请进。”
进来的是体检中心的肖雯晴，她带上门就说：“这女人很有心机，讨好孩子还趁机来了个公开逼迫。榆林，你可别上她的当。”
许榆林看她一眼，再看向缩在椅子里不敢往那头看的岁岁，起身走过去，抱起女儿再坐回自己那边。
“她是我交往对象，对岁岁也是真心的，请尊重她。”
肖雯晴心里一肚子怨气，还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对他示好，他冷若冰霜。女追男，隔层纱，她不信那个邪。他一说开医院，她就放弃了去公立医院的机会来跟着他干。
说真的，她都怀疑过他是同性恋，虽然是晚他两届的学妹，但同拜一个导师，这孩子什么个来历，她最清楚。
焦旖璇这个自私的女人，抛下孩子和流言蜚语跑了，肖雯晴最恨的人就是她。但是焦旖璇和孩子，也恰好印证了她对他的猜想。
她这才死了心，和追了她几年的胡舒安谈。
他天生只爱男人，这是命，她追不到，认了。但现在，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那女人是他交往对象，肖雯晴气得要炸，用力甩上门，冲了出去。
岁岁被关门声惊得一哆嗦，许榆林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安抚了一下。因为许久没有抱过这孩子，他这才发现，她说的没错，他对孩子确实不上心。岁岁瘦得有些惊人，他甚至怀疑自己稍微用点力，就会把她捏碎。
周培霖并没有刚才表现的那样轻松无所谓，实际，她正头疼怎么回家交代呢。
过去这几个月，她爸妈将她当成新生儿一样，倍加呵护，时刻注意，完全不敢提让她再找的事。
表姐提了个相亲对象，爸妈很心动，她一说不想去，他们就忍着不再提。
但周培霖知道，没有父母不盼着子女结婚生子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多方拜托，筛选出了闺蜜介绍的曾嘉俊。
她刚才冲动之下说出那番结婚的话，其实并不后悔，只是有些为难。
她再也不能经受一次那样的痛，那样的伤。所以，做个同妻有什么关系？有些人的取向是天生的，他们自己也无能为力，她从来不会歧视。而且这是他的个人感情问题，被这些人追着迫着，影响到这家对女性有爱有助的医院，周培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做牺牲。
相反，她只花了几秒的时间就下了结论：这是一件双赢的事。
反正要被轰炸的，她心一横，直接在家族群里发了条消息：我要结婚了。
最先看到的是在家休息没上班的沈美珍，原本靠着沙发刷着消息的她，惊得跳了起来，赶紧一个电话打过来。
周培霖接通电话，简单说了下结婚对象的名字、工作，就说有事匆匆挂了。
她对他知之甚少，连年龄都答不上来，再说下去，要露馅。
她想和他对一下口供，然后尴尬地发现，她没有“未婚夫”的电话。
正好还没等到出租车，她又返回侧门，坐电梯上去。
那个叫思思的女孩坐在窗口里，一直注意着她。周培霖进电梯前朝那边看了一眼，思思立刻把挂在单边耳朵上的口罩戴好。
周培霖对她笑笑，按了3楼。
她去而复返，岁岁很高兴，小脸立刻扬起来。
许榆林有些惊讶，她是反悔了吗？也对，寻常谁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周培霖重新坐到刚才那位置上，问他：“你现在有很急的工作要忙吗？”
“没有，今天预定的剖腹产都已经做完，还有别的医生在值班，除非有紧急情况。”
“那好，”周培霖咬了一下唇，然后松开，接着说，“我要和家里人交代一下，所以我们得互相了解一下。我先说说我的情况，今年27，阴历六月初六的，老一辈习惯了过农历生日。电话等下我们互相加，我是滨海理工大学毕业的，学的新闻专业。以前在保险公司上班，现在在连音百货上面的培训中心教播音主持。我没有特别的爱好，平常就听歌看剧，偶尔打打羽毛球，或者看看球赛。家里还有我妈和我爸，爷爷奶奶都过世了，老家在滨海县。外婆家是市里的，有两个姨一个舅舅，包括我妈，都只生了一个女儿。对了，我一下说这么多，你能记住吗？”
许榆林点了下头。
听不太懂，但照样听得津津有味的岁岁，也看着她，认真点头。
“还需要知道些什么？”
周培霖感觉这比找工作面试还麻烦，好像还有好多东西需要告知，但具体要说什么，一时又不知道还要补充什么。
许榆林掏出手机，说：“想到什么再说什么，不急着这一会，先加联系方式吧。等下我发份简历给你，你慢慢看。”
他不是院长吗，随时备着简历做什么？
两人互相存了电话，备注联系人名称时，周培霖想了一下，把姓去了，榆林总比连名带姓看着亲密些。
两人又互相扫了二维码添加好友，周培霖一边备注一边说：“要不弄个情侣头？”
许榆林的头像大概是网上随便找的，或者手机里自带的图片，就是一丛兰草。
听她这么说，他无所谓地说：“可以。”
他看着埋头找图片的周培霖，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说：“我身体……”
周培霖抬头打断他，“现在不要说这些。总之，我觉得不管是什么样，你又没伤害到谁，别人没权利来管。”
她看着岁岁，许榆林懂了，点点头，转而说起别的。
“结婚这事，帮了我和我朋友的大忙，对你来说，却是件不公平的事，请允许我给你一点补偿，否则我心里难安。”
补偿？
周培霖本想拒绝，但看到他脸上的坚持，她就没开口。
许榆林继续说：“等结了婚我先给你五百万，然后每个月给你两万，直到婚姻结束。我们现在住在这后面的铜铃街，我在彩虹新区和环球国际各有一套房子闲置，离婚的时候，你可以挑选一套。”
……
“我自己买了房的，并不需要。那个五百万，也没有必要，两万做家庭开支，这个可以有。”
许榆林摇摇头，说：“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们之前说的作废，我自己再想办法解决。”
周培霖皱了一下眉，她愿意跟他结婚，不是为了挣钱挣房子。
他要是能想到办法解决，估计也不会答应她的荒唐提议了，周培霖思索了一会，叹了口气，说：“好。”
钱以后还给他或者花在岁岁身上就是了。
许榆林松了口气，说：“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挑一下房子。”
周培霖连忙摇头，说：“不用不用，房子不是要到离婚那会给我嘛，现在去挑干嘛。”
“嗯，那以后有空的，卡我明天给你，你家住哪，我上门来拜访。”
岁岁举手，说：“我知道，在丽丽花园。”
其实是迤逦花园，岁岁听沈茉莉对出租车司机说迤逦花园，她听成了丽丽花园。
周培霖尴尬地解释：“迤逦花园4栋402。明天周六，我上午有课，下午和晚上在家，如果你要来，最好是7点以后。那个，我今天看岁岁一个人在医院外面，就把她带回去吃饭了。我跟导诊的护士说了一声的，对了，我身份证还压在那呢。”
这事都差点忘记跟人家做父亲的交代了。
“谢谢你，走吧，我陪你下去拿。”
周培霖刚起身，岁岁就朝她伸了手。
周培霖抱起她，想到她说的丽丽花园，认认真真嘱咐她：“岁岁，姐姐和爸爸说的话，不可以告诉别人哦，岁岁帮我们保守秘密好不好？”
岁岁捂着小嘴，认真点头。
三人一起出来，周培霖心里有些困惑，不是说他是院长吗？怎么办公室在这不高不低的楼层，而且看起来不大也不上档次，更像一个普通的医生问诊室。
不过两人虽然谈到了婚事，但实际上并不熟，以后再说吧。
岁岁的小胳膊圈着周培霖，头搁在她肩窝，大眼睛看着爸爸，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哦！有爸爸，还有……姐姐。
许榆林一直跟在她们俩后面，陪她走到导诊，路过之处，医院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偷瞄两眼。
医院有规定，除有事之外，工作人员在医院不要互相打招呼，那样浪费时间，也影响别人。
所以大家既不敢喊停也不敢问。
许榆林走到值班的肖霄面前，弓起手指敲了敲导诊台，小声说：“我女朋友的身份证，中午放在这了，你帮忙找找。”
肖霄一边低头找，一边抽空瞄了眼抱着岁岁的周培霖，翻到身份证立刻抓紧时间睃了一眼，欲盖弥彰地说：“应该是这个，照片和人相像。”
岁岁帮忙接过来，周培霖道了谢，然后把岁岁往许榆林怀里递，说：“我该回去了。明天你来我家之前给我发个信息，呃，带上岁岁。”
许榆林知道她说这话的目的，稍微提高了音量，说：“好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家里还有一场暴风雨呢，周培霖连忙说：“不用，你工作要紧。”
她朝两人笑笑，然后出门离去。
许榆林抱着岁岁，看着她走到马路边拦出租，心里暗自记下：还得送她个（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