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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   26.

      江昭并没有在魔界久留,急着要回家。

      徐景裕自然也是不留她,叫夷牙把她送回去,来时她浑身是伤,视线模糊地一路爬过来,连这魔界的模样都没来得及看。

      现在回程看看,发现魔界与千年之前的变化并不大。

      从徐景裕的寝宫出去,没两步就到了她曾经居住的寝宫,匆忙一眼看过去,竟发现那里还如她生前一样,四季如春,院落里开着满簇的绣球花。

      甚至这些年来,都没有落过灰?

      江昭好奇,随口问了夷牙:“这里是?”

      夷牙道:“江昭仙子曾经的住所,她死后,这寝宫一直空着无人住,但打理得倒是好。”

      “没人住还打理得这么好?”江昭说,“这徐景裕是留着等人回来住呢?”

      夷牙竟然没有否认,说了:“是,毕竟这千年来,魔尊大人一直都在寻找她,就想着等哪一日她回来了,就可以有回家的感觉。”

      江昭:“……”
      徐景裕,你在装什么深情男呢?!

      回家的感觉…这句话让高江昭生出一阵恶寒,忽然有点明白以前的同学说不想回家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回家就得挨打挨骂!

      江昭没有继续问下去,把着当作笑话听了。

      回到家中,江昭已经做好跪搓衣板的准备,毕竟她旧伤未愈就自己又跑了出去,但回家之后,江吟山并没有怪她。

      江昭感到奇怪,甚至自己问了:“爹爹,你不骂我吗…?”

      完了。
      江吟山是不是对她太失望了,所以干脆不想骂了!

      “徐公子已经跟我交代过,说他带你去寻一人,我这才放心下来。”江吟山说,“徐公子的确是可靠之人,我看他也的确把你当作妹妹一般对待。”

      江昭大惊。
      爹爹何时如此信任徐景裕了?仔细想来,苏槐自刎后她昏迷,醒来后就见江吟山对徐景裕态度有些变化。

      这之中难道有她什么不知道的事?

      江昭听江吟山说这话,觉得自己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若是告诉江吟山,徐景裕并不是一个好人,要小心他一些,也有些奇怪,但若是附和说徐景裕的确是个好人…

      她做不到。

      并且江昭也很担心江吟山过于信任他,之后会出什么岔子。

      于是她沉默了会儿,一副抱怨的赌气样说:“爹爹,你现在倒好,信任一个外人,都不在乎你闺女的安危啦?”

      “你这丫头!”江吟山瞪她一眼,“现在还上赶着要来爹爹这里受罚了?!”

      “我就是觉得爹爹你现在有点太相信徐景裕了。”江昭嘟囔,“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不会真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对待了吧!”

      江吟山见她这样,也只能安抚道:“好了好了,你自然是爹爹唯一的孩子,怎么会有人比你重要呢?爹爹也只是不想责罚你,你也这么大了,自己懂事,爹爹也知道,我们朝朝只是善良又勇敢。”

      她独自救出那些姑娘,让她们免受更多苦难,选择自己承担起这一切。
      她跟他太像了,不愧是他江吟山的孩子。

      …

      眼下花灯节正在逼近,徐景裕也从魔界回到随城。

      江昭身子依旧弱,近日也只能在家休养,等徐景裕来了就追问他事情的进展,他一开始也不急,整日就在院子里喝会儿酒。

      被江昭发怒赶了好几次后,徐景裕才再一次前往了冥界。
      凡人之命的记载,皆在冥界。

      距离上一次去冥界,不过也就是半月的时间,徐景裕再一次杀到冥界给明佑光气得够呛。

      “我说这位魔尊大人,我们这幻境刚修好没几日,你又想来拆家了?拆着玩也没这个速度的。”明佑光仿佛看熊孩子。

      不过也的确,要说年龄的话,他确实比徐景裕大出不少。

      “这次不拆。”徐景裕难得好心。

      “哦?那这次你前来所为何事?”明佑光稍微放心一些,松了口气,“我们冥界也没什么好玩的,别说你是来游玩的。”

      “自然不是,本尊还没那么无聊。”徐景裕垂眸道,“这次,来要一样东西。”

      明佑光:“……”
      他都这样开口了,能是要么?他那是抢!

      明佑光无奈:“要什么?”

      “命簿。”
      “…………”

      等明佑光还在沉默的时候,徐景裕已经伸手了。

      “拿来做什么?”明佑光问。

      “自然是替人逆天改命。”徐景裕这话说得极为轻巧。

      明佑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也不是不愿意给,毕竟也不想跟徐景裕打一架,又把他家给拆了,徐景裕若是要,他是可以给的,只是…

      “替人逆天改命,受的天谴可是你一个人承担的,改一个人的命是一个人的天谴,改一群人,是一群人的。”明佑光提醒道。

      “本尊自然知晓。”徐景裕眯了眯眼,一副没当回事的高傲模样,“从仙道坠入魔道本尊都做了,还怕这区区天谴?”

      从仙入魔,并不是那么轻易的事。

      仙道之人就算走火入魔,他们也不会变成真正的魔,不会拥有魔体,仙就是仙,魔就是魔,这是出生无法选择和改变的部分。

      只有三界之中地位最低的人类才有选择的资格,在修道途中,可以选择自己要入魔体还是仙体。

      创世以来,在徐景裕之前,从来没有过魔修成仙体,仙修成魔体的事情,那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痛苦,不仅要重塑精神,还要重塑肉身。

      在整个过程中,像是被蚂蚁蚕食,一点点地被吞噬,还会被拔除七情六欲,看着自己一点点变成怪物,在拥有七情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会有犹豫和恐惧。

      但徐景裕却没有停止修魔体。

      都说他拥有七情时都如此恐怖,根本无法想象,他在无情之后又会如何,不过后来也印证了他的残忍,毕竟,徐景裕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

      明佑光对他的事情一向不爱多插手,或许还有些侥幸,若是徐景裕被天道惩罚,那他们冥界也能稍微安生一些。

      他拿来命簿,给徐景裕翻开了那一页。
      命簿记载的故事幻影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是明佑光忽然好奇,就问了句:“是何人能让魔尊做到这种地步?江昭仙子么?”

      “没有谁。”徐景裕冷漠道,“本尊只是自己想做,就做了。”

      明佑光摇了摇扇子,微微点头。

      想来也是,若是徐景裕不愿意做的事,又有谁能请得动他呢,他所做的事情,其实都是因为他自己愿意,而不是为了谁。

      …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头事情还没有定向和结果,江昭又接收到系统提示,提醒她要抓紧一些和男主沈渊的感情戏进度。

      本以为已经走了交换定情信物的剧情,跟他之间就没有什么事了,结果系统说他们俩亲密度不够,叫江昭去跟他培养感情。

      可以什么都不干,但必须呆在一起谈情说爱。

      江昭又不得不跑去找沈游,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医馆帮忙,但也收到让他回信,让他可以回上京了的调令。

      两人一见面,自然也就说起了此事。

      沈游皱着眉,无奈道:“我总归还是要回到上京的,现在调令下来,最多能等到花灯节…我与你说这些,也是想问…阿朝你可愿同我一道回上京去?”

      自从二人定了情,沈游对她的称呼自然就亲密起来了。

      沈游其实是知道她应该不会这样随自己去的,她在随城出生在随城长大,还有家人朋友在此,但沈游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这…父亲独自在随城无人照顾,我也放心不下。”江昭说。

      “若是你们同我一起去上京呢?如何可好?”沈游又说,“回去上京后,我们再重新开一个更大的医馆,你们在那边也能好好生活,互相又个照应。”

      沈游那家中条件,别说给他们盘一个医馆了,想要多少个都可以。

      但江吟山是不愿意离开随城的,若是可以离开,江吟山早就离开了,当年江家世代为医,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中被牺牲。

      旁系有些亲属早就逃亡了别处,但江家一脉,江吟山死死地守护着这个地方,他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的坚持。

      江昭没有说话,只是舔了舔唇。

      按照小说的逻辑,这的确是一个死局,要给江朝一个离开随城的理由,那就是灭了随城,她也时常想,自己若是答应沈游,直接去往随城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个结局。

      但系统告诉她,这是一个必死的结局。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剧情逻辑,而是“江朝”此次在凡间的劫难,是不可改变的部分,但她就偏要改变。

      两人在这里谈着话,沈游无奈叹息间握住了她的手。

      他还说:“你的手很凉,多暖暖,以后家中我叫下人多备些火炉,上京也没有随城这般冷,天气要好一些。”

      殊不知,这对话早就被人听了去。

      徐景裕靠在墙后,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上的小挂坠,过了会儿轻轻嗤来一道。

      这人,麻烦事儿让他去做,自己倒是来谈情说爱来了。

      不过也不知是否因为见了别人谈情说爱的这番画面,他就会想起江昭,于是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屋子里的人在谈笑,偶尔会有一些温情暧昧的对话传入耳中,徐景裕听着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依旧把这一切归结于还没找到江昭。

      她似乎在忙,徐景裕没有打算进去,转身离开之时,却在另外一边看到一道身影。

      那少女与江朝的年纪相仿,趴在门缝前面鬼鬼祟祟的,但表情十分不自然,面红耳赤不说,她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恨意。

      徐景裕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又觉得这带着仇恨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些意思,于是幻化出一块小石头丢在那人脚边。

      少女趴门口偷听忽然被吓到,往后踉跄退了几步后非常警觉,本以为她就会这样离开,没想到——

      徐景裕看到她抬手之间,有很淡的灵力散了出来,她似乎是想查看周围是否有人。

      不过以她这灵力,要能感觉到徐景裕的存在差了还不止一点。

      仙门的人,怎会在此出现?

      不过此人还算得上的比较谨慎,查探后发现四周无人,又听了两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随后听到江朝准备离开的动静才悄声离开。

      江昭回家的时候,徐景裕已经在那儿等她了,一副吊儿郎当轻松的模样。

      “过来。”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江昭觉得徐景裕像是在招呼下人。

      她伤还没完全好,虽然从魔界回来后夷牙有再帮她疗伤,不过走起来,还是有些疼。

      江昭咬着牙慢慢过去。

      徐景裕等她过来就直接开口,“此事的确不是那么简单,有家国和个人恩怨,不是一个可以轻松糊弄过去之事,你的推测没错。”

      江昭攥紧了自己的手。

      “但你答应了我要救人。”她听他那不情愿的语气,有些担心徐景裕忽然又打算反悔了。

      “本尊没说不救。”徐景裕点了点石桌,“有人用毒,你查不出来也正常。”

      “用毒?”

      “是,前面你所看到的事情和所谓的真相不过都只是一个障眼法,真正影响大的是有人用毒和一些安眠的药物,毒物都在这批货里,布料染色过程中就已经添入。”

      让人神志不清,让人陷入沉睡,那自然就更好去发动一场战争。

      徐景裕往后仰了一下,故意笑着说:“救人改命格是要遭天谴的,你要改这么多的人命,就要受多少。”

      他不认为一个凡人可以受得了这些。

      “无妨。”她敛下眸,丝毫不在意,“只要大家可以活下去就好,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徐景裕这样说,江昭觉得大概率就是,要保下所有人,自然是不可能的。

      江昭想着,没想到徐景裕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那你能分得清自己救的人么。”他忽然笑了,“你分得清,自己救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只是觉得无辜的人不应该遭受这种无端来的灾难。

      她没有回答,徐景裕倏然凑近,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是唯一能感觉到这个人还是有些“温度”的时刻。

      至少,他的呼吸是温暖的。

      徐景裕笑得更为肆意了,告诉她:“小姑娘,做人不要太圣母了,你想要的未必是好的,你要阻止这个战争不是很简单么?把北翼人全部杀了,以绝后患。”

      江昭撇开脸,说:“不需要你来教育我。”

      若真是这么简单,她就不会在看到那张永川人的脸的时候如此震惊了,若是真的那么简单,也用不上他徐景裕。

      并且,北翼人也不都是坏人,她做不到滥杀无辜。

      她需要徐景裕,是因为她要让徐景裕造一场幻境,制造有战争的假象,但让无辜的人都活下来,也就只有徐景裕可以在短时间里做到这些了。

      江昭越想越觉得生气,又补上了两句。

      “像你这样无情的魔神,自然不了解人类的感情,不会知道爱恨,毕竟在你看来,我们所有人都是浮萍、蝼蚁,是不值得留恋的生命。”

      “你甚至都没有自己珍视的存在,没有看到自己的朋友和亲人都要死去的结局,又如何能理解我?”

      徐景裕眯了眯眼,竟然被她惹得有些不耐烦,他感觉自己忽然头疼欲裂。

      某些过往的记忆钻进来。
      没有他珍视的存在么?

      江昭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忽然又被徐景裕掐住了脖子,让她抬头看着他。

      “那你又知道什么。”他的语气冷漠,“你这个低劣的凡人,知道关于我什么事?”

      气得徐景裕甚至忘了要自称本尊。

      江昭完全不挣扎,只是看着他,徐景裕过了会儿才松开手,她的脖颈上全是被他掐出来的红痕。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徐景裕转身离开。

      …

      门外的身影再次飞速往旁边躲,展开灵力结界尝试躲过徐景裕,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徐景裕离开这里。

      他没有留意,清寻漪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江昭的方向。
      真是个小贱.人!又勾搭上徐景裕了?!

      以前是仙子的时候就跟着一个堕魔去了魔界,沈渊战神去寻她,她还在魔界不愿意走不说,还拖累沈渊被徐景裕打伤了。

      后来也不知为何,她的魂魄又回到了仙界神灯之中,本来应该惩罚她永世不得复生的,却不知为何天帝心软。

      说把江昭也送到凡间跟沈渊一起渡劫,两人还要在这凡间有一段佳话。

      清寻漪这些年来每日煎熬,虽然渡劫的事情不能放在心上,变成凡人的这一世,是他又不是他。

      但她还是不能接受沈渊竟然要跟江昭在凡间成亲!

      这一世的命簿记载,她也都看过了,眼看着这剧情马上就要过了,但这江昭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想改变命运,这上天写好的命格,是说改就能改的,不能让江昭的计谋得逞,不然她一定影响沈渊的渡劫。

      到时候沈渊渡劫不顺利无法归位,对仙界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那她是…
      还是跟徐景裕串通好的要害沈渊吧。

      清寻漪定了定神,随后幻化成了赵见月的模样,在门口踌躇一会儿后才进去。

      “朝朝!”她亲密地唤着。

      江昭回头就看到赵见月,她赶紧换上轻松的笑脸:“今日怎么来了?你爹竟然肯放你出来了?”

      “那不是因为我担心你嘛。”清寻漪往她那边靠,“我这次可也是求了爹爹好久才跑出来的,好啦,你伤怎么样了?”

      “还行,死不了。”江昭笑笑,“只要不死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也是要听你爹的话,若是有什么危险,跑快一些知道吗?”

      赵见月…作为一个可爱的娇纵小公主,在那本书中的结局竟然是被凌辱后活活被烧死的。

      因为她自己放弃了生的希望,根本就没有逃。
      江昭对这剧情根本不敢想。

      清寻漪表面上点了点头,却想着,她果然…想改变剧情,此事应该要早点报告回仙门。

      她得自己先做点手脚牵制江昭。

      “知道啦。”清寻漪一脸心疼地看着江昭的腿,“朝朝,以后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我爹爹说外面乱着呢,你还是安心地…”

      她停顿了一下。

      “还是安心跟沈公子过好日子吧。”清寻漪说这话的时候自然心中不悦,但又不得不说。

      江昭应着:“我与沈公子感情是好的。”

      清寻漪气得牙痒痒,却又没办法说什么,又跟她寒暄了一会儿,更加确定江昭的确想在这事上做手脚。

      奇怪,难道她什么都知道了?她难道知道自己是江昭仙子下凡来历劫,所以才会找到徐景裕…

      清寻漪带着这样的疑惑离开。

      但走之前她约了江昭在花灯节前两日一同出游,说是买些花灯节用得上的东西,江昭自然也是应了下来。

      她从江昭家离开后就回了赵府,跟家人说自己累了要休息,陷入睡梦后,她神魂游离,马上回了仙门。

      清寻漪是一点没闲着,直接就嚷着要去见天帝,不过天帝又哪儿是她能相见就能随便见的。

      她最后只能拜托别人传话。

      “就说,江昭又跟那位魔神有了联络,此事定会造成我们仙门的重创!”

      没能见到天帝,清寻漪转身就去了一趟灵药堂,灵药堂的一位仙医是她的朋友。

      她去拿了一枚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幻想的药丸。
      只要蒙蔽江昭的双眼,骗她所有人都活着,那不就好了?

      …

      这几日,徐景裕都没有再来找过她,江昭才后知后觉想了想自己那日说的话,大抵是哪一句把他惹恼了。

      还没多想,赵见月就来找她了,因为今日是她们约好的,要一起出游的日子。

      自从赵见月之前被关禁闭,她们就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难得好友相聚,江昭絮絮叨叨跟她聊了很多。

      也聊起来了苏槐的死。

      江昭看着那卖花的货郎,说:“若是苏槐不选择永川,而是嫁给他,现在还会是这个结果吗?”

      本以为赵见月一定也会可惜地连连叹气,没想到她没有,反而是劝导起她。

      “朝朝,人死不能复生,而且天命在天,我们只要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就好了,命运是早就写好的东西,除了去接受,我们别无他法。”

      要说的话,赵见月这话说得没什么问题,但这又不是她说话的风格,江昭觉得有些奇怪。

      “阿月怎么忽然说起这些道理来了?”江昭笑着问她。

      “我…”清寻漪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是前些日子被爹爹关禁闭,想通了很多事情吧!”

      江昭也没有怀疑。

      清寻漪附到赵见月身上后,也有她的记忆,不然肯定早就露馅儿了,她此次下凡来,本就有任务在身。

      听说徐景裕和他的随从夷牙出现在随城,仙门不敢打草惊蛇,现在是渡劫的关键时刻,这才派了她下来查看情况。

      没想到这一看,发现了江昭的不轨行径,还发现原来徐景裕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江昭!

      两人买了些东西后,清寻漪便说自己走得累了,要找个地方歇歇脚,她们便去了的茶肆。

      江昭跟店小二交代好后,转头看到赵见月从她的荷包里拿出一块糕点递过来。

      “我前些日子在家无聊,也学着做了些糕点,阿朝你快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赵见月一副不好意思地递过来,还说,“你是第一个吃到的,别人还没这福气呢!”

      江昭笑着应答:“好。”

      她对赵见月不设防,明明自己提醒别人要小心,提醒别人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但轮到自己,就什么都忘了。

      她毫无戒备心地将这块糕点吃下去。

      “加了些什么,竟有些酸?”江昭笑她,“不难吃,是阿月自己的风格,或许可以尝试做些山楂条。”

      她本就喜吃酸食。

      “你别骗我啊,真的好吃吗?”赵见月一副要确定她吃下去了的样子,“好好吃了吗?”

      “当然吃了。”江昭轻哼一道。

      随后江昭喝了一口茶,又张了张嘴,说:“我吃掉啦!”

      赵见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吧,那我考虑考虑!”

      本应该是好好游玩的一天,但江昭时不时出神,她本就越临近花灯节越觉得心慌,到现在更是心中不安。

      跟赵见月分开之前,江昭还拉着她的手又说:“阿月,我近来总是做噩梦,梦到你出事了,近来一定要多小心,遇到危险记得跑,本来很犹豫这些事情要不要跟你说的,但我还是觉得心中不安。”

      赵见月拍了一下她的背,说:“都是梦而已,梦都是反的啦!一定是有好事要发生了哦。”

      “但愿吧。”江昭敛眸。
      但愿徐景裕能把这一场噩梦变成美梦。

      “好啦,再等两日就是花灯节了,别再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赵见月又说。

      赵见月安抚了她几句,江昭念着自己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知道后面的事情,于是也只能作罢。

      没想到,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还必须把希望寄托在徐景裕身上。

      江昭不由地怨起自己了。
      为何她现在就是个毫无能力的凡人呢?

      这一天,回家之后,江昭总觉有些不舒服,头晕得很,迷糊睡去的梦里反复看到了那战火四起的结局。

      她一整夜没能睡好,从梦魇中醒来之后甚至呼吸不上来。

      那种心悸感让她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抬眸看向窗外,窗外那乌云密布的天实在让她放心不下。

      犹豫后,江昭还是决定去一次赵见月那里,只是打算出去就落了一场大雨,她取了一把浅灰色的伞出门去了。

      去的路程不远,江昭却走了很久。

      …

      雨落在青石板路上,生起一股潮湿的味道。

      徐景裕看着跌在地上的“赵见月”,眼神冷漠:“尔等小仙,也敢来坏本尊之事?”

      清寻漪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她本来等着一切的发生,没想到徐景裕忽然杀进来。

      随便的运力一掌,她直接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堂堂魔尊,竟然被一个无名小仙利用,你自己都不觉得丢人吗!”清寻漪也跟他赌命,“等她完成历劫,回归仙位,难道魔尊真的觉得她还会回到你身边吗?她此番,就是为了沈渊而来的!”

      徐景裕眯了眯眼:“什么?”

      清寻漪又继续说:“江昭不过是一个最劣等的仙,你当成要为了她违抗这天命?魔尊可要好好想想,想清楚了!”

      她口中的江昭,一定就是…

      清寻漪忽然感觉周围变冷了些,随后听到徐景裕问:“谁是江昭?”

      “她不就是江昭吗?你应当知道我说的是谁吧。”清寻漪觉得他在装傻,笑了笑,“你现在找到了她了,然后呢,跟以前一样,杀了她啊,难不成魔尊还要等江昭归仙门,再回去找你报仇吗?她现在是个凡人,最好杀了呢。”

      清寻漪被徐景裕一巴掌打得怒火中烧,觉得干脆就让江昭去死好了,如果没有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沉默片刻。

      “倒也没错,只是个凡人,最好杀了。”徐景裕轻笑了一声,在清寻漪毫无反应的时刻,忽然抬手运力。

      他甚至没有用什么武器,而是幻出一道道冰锥,直接刺入了她的这具身体,把清寻漪扎出了一个个血窟窿。

      那血从她身体里慢慢流出来,徐景裕这次难得没有皱眉。

      从清寻漪下毒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就应该马上死了,本来不想这样杀她的,可奇怪的是,只要自己想到——

      她害的是江昭,是江昭。
      那种厌恶和憎恶就翻涌而来,他要让她以最悲惨的死法死去。

      不用刀剑,不会一招毙命。

      那冰锥刺入她的身体,冰冷、尖锐,足够让她遭受一场酷刑,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死去,也足够痛苦。

      血慢慢流干,再彻底死去。

      清寻漪看着他,没有反抗,反而是嘴角一勾。
      很好。

      徐景裕为了江昭,杀了她在凡间的一魄,那她可以带着这个证据去向天地告发他们之间的奸情!

      只是在这寂静的雨夜,忽然有一把伞哐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徐景裕淡淡回眸,看到的却是江昭那张写满了难过的震惊和愤怒、恨意的脸。

      她的伞掉在脚边,站在这瓢泼大雨之中,泥泞溅起在她的裙角。

      是她。
      她没有死,她真的是江昭。

      徐景裕抬眼,正欲朝她走过去,刚刚转身,却看到江昭忽然捡起了手边掉落的伞。

      她摁了一下旁边的机关,那伞端变成一把尖锐的剑。

      在他还没跟她说什么的时候,江昭忽然发疯似地从那雨幕中冲过来,毫不犹豫地将那尖端刺入了他的心口。

      雨水冲刷不掉血迹,更冲刷不掉江昭那疯狂的恨意。

      她的声音颤抖着,语气却坚定地问:“徐景裕,你怎么还没死?”

      心脏忽然有一种要碎裂之感。

      以凡人之躯的刀剑,根本无法伤到他,可徐景裕却觉得心口疼得厉害,第一次有一种…

      啊,他好像快要死掉了的错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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