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舞女求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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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第一舞女舞姿灵动，翩翩如蝶，一眉一眼间勾人心魄。
此为申国大将军苏源之女苏馨蒿，年芳十七，上门求娶数不胜数，却被一一婉拒，只道心有所属。
这苏源，楼谷鹤熟悉极了，这是他多年来，唯一遇着的对手，唯一能同他匹敌的对手。
此话一出，楼谷鹤倒也带着玩味望向这苏馨蒿。
只见苏馨蒿目不斜视，目光坚定的望向李辞。
李辞从来怜悯有情而不得相爱的人，倒也被她的眼神所触动，打定了，只要她开口便应下，自然，若她心属之人是自己，那只能怪这女子爱错了人。
李辞点了点头：“说来听听。”
苏馨蒿望向洛殷盏与李南谪，两人心内皆咯噔一声，无论她心悦的是这二人其中何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望，连同李辞与楼谷鹤，也都拿起了桌上的瓜来。
苏馨蒿对他二人颔了颔首，又转头望向李辞：“陛下，趁着今日家父与其父皆在，臣女便表明了心意，臣女心属的是——”
箭在弦上，众人瓜啃得更用力，更是与洛殷盏邻桌的左岚，“嗤嗤——”直直传入苏馨蒿耳中。
苏馨蒿颔了颔首，猛然转头望向左岚：“左丞相之子左岚公子。”
左岚猛然抬起头来，与苏馨蒿四目相对，眼内满是震惊。
他本来还在打量着，不知是洛殷盏，亦或者是李南谪，啃瓜啃得开心，凑热闹也凑得兴喜，却不知这人是自己。
左岚单人一桌，不为何，只因吃相太难看，无人原因与他一桌，自打宴席开始起，左岚便无顾他言，专心吃起点心来。
这左岚好吃，这才自己开了酒楼来，在外人面前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在熟人眼里，真是做作极了。
他与洛殷盏是邻桌，不过相隔一尺，有一搭无一的同洛殷盏闲言着，那日醉香楼之事李南谪仍耿耿于怀，此时更是脸黑堪比锅底。
左岚闻见苏馨蒿的一番话，幸灾乐祸的啃着瓜，笑声时不时传入李南谪与洛殷盏而人耳中。
这让手心本就沁出汗来的二人更是恼怒。
谁也不曾想这苏馨蒿望着的是身旁左岚，左丞相闻此一眼，还在口中嚼着的一口瓜，一口喷了出来：“咳咳咳——呛……呛着了。”
众人大多捂嘴偷笑，李辞更是笑意斐然：“好！馨蒿情真意切，这门亲事，朕替你二人做主——左丞相，慢点吃。”
苏馨蒿对李辞福了福身：“谢陛下赐婚。
”
李辞笑着摇了摇头：“入席吧。”
本还以为这丫头瞧上的是李南谪，已然备好了一番说辞婉拒，李辞转头望了席下的楼谷鹤一眼，楼谷鹤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苏馨蒿向左岚颔了颔首，气势汹汹的坐到了苏源身旁。
苏馨蒿所行之处，皆有左岚胶在她身上的目光。
这苏源与左昊之间的关系人尽皆知，你起奏，我弹劾，谁也不让这谁，如今这两个老对头闹了这么一出，若不是守着规矩，断然都捧腹大笑起来。
李辞也笑了笑，这以后上朝也能消停些了。
这次苏馨蒿当面提出了要李辞给她和左岚赐婚，倒也不知是真的心上有他，亦或者是苏源想出此计策来狠狠气一气左昊，他人又别有计谋。
这二人男才女貌，都是佼佼者，若是真的两情相悦，那道是一桩好姻缘。
可若是因着父辈的一些事，那倒也未必是坏事。
苏源面上倒是坦然，示威般瞥了左昊一眼，左昊险些起的将牙咬碎。
与其同桌，笑声不绝的县官徐大人，拍了拍左昊的胳膊：“左……左大人莫气，苏源都并无在意，这苏馨蒿是嫁到左府来了，吃亏的谁？噗嗤——”
徐县官自知有失体统，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只是笑难自禁。
左昊经他如此一说，倒也消沉了些怒气，向苏源颔了颔首，勾唇嗤笑，唇语道：“往后可就是苏亲家了。”
洛殷盏收放自如，消停了后，也朝左岚嗤笑一声：“我倒是无福享受，左公子以后家有娇妻，可喜可贺。”
左岚并无搭理他，只是呆愣着望向苏馨蒿，苏馨蒿转头望向左岚，眼中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左岚仍记得几日前，醉香楼，苏馨蒿气势汹汹的带着一个丫鬟进去，小二出来迎，而苏馨蒿却执意闹事：“将你们东家唤出来。”
小二面露难色：“姑娘，我们公子正在与人相叙，实在……”
苏馨蒿勾唇冷笑一声：“罢了，先给我开个厢房。”
小二点了点头，“诶”了声，将苏馨蒿迎上了二楼去，人坐下，小二问：“小姐，您又什么需要么？”
苏馨蒿摆了摆手，招呼身后的丫鬟上了前，那丫鬟只往贵的招呼去，且是往日无人点起的菜。
小二眼前一亮，忙应答，便下楼招呼了后厨，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菜还没上齐，苏馨蒿便起了身直然走了。
小二挡在苏馨蒿身前：“小姐，您……银钱还没交付……”
苏馨蒿笑了声，清亮声音入耳，只是这笑里藏刀：“不要了。”
话落，丫鬟上前，直然将身形瘦弱的小二推开了，主仆二人直然踏出店外。
这几道名贵之菜，用料珍贵，店里亏空不少。
店内人虽多，却奈何不了苏馨蒿主仆二人何，自知她是官家小姐，此次来是闹事来的，以往闹事的并不少，常打了人，上了当，次日朝堂上又少不了一番说辞。
小二只好告知了掌柜，让他去找了左岚。
左岚正与一众公子攀谈，厢房门被敲响，左岚喊道：“进——”
门被推开，掌柜走近了左岚，左岚问：。“何事？”
掌柜附在左岚耳边，耳语一番，将事情全盘托出。
左岚面色凝重，起了身：“诸位，今日不能再奉陪，来日再聚，诸位尽兴，我掏腰包。”
一位公子出声问道：“左兄，何事如此着急？说出来让我们替你分担分担。”
几位公子皆称：“是啊。”
左岚勾出一抹笑来，摇了摇头：“不过是店里些琐碎小事，店既是我的，我便该独自处理这么些，诸位，告辞。”
门被关上，左岚忙令人去追那主仆二人，可巧的是，这二人似是故意等着左岚一般，在门外徘徊着。
左岚见着了那张熟悉的脸，不想多待，道：“钱少了，再赚回来就是，开店的总少不了亏空。”
话落，左岚正欲转身离去，身后清亮的声音将他留住：“左公子可想好了？我可是要日日来。”
左岚全然不耐烦，紧紧蹙着眉，转身望向她：“苏馨蒿，你未免忒可耻了，父辈间的事，你竟也要掺和？”
本就是苏源一早在朝廷上吃了瘪，要苏馨蒿到左岚店里寻事，要在明早好好参左昊一本。
只是不想左岚并无出来，苏馨蒿只好在殿外徘徊，只是如今见着了左岚那么长脸，见色起意……不……一见钟情，改了主意。
苏馨蒿玩味般望向左岚：“我倒也并非执意要闹事，倒也不是并无解决方法。”
苏馨蒿瞧着她自己那纤细如柔荑的玉手，怎么瞧怎么满意。
左岚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假笑来：“苏小姐，您要如何？”
苏馨蒿伸出正在观赏的一只手来，挑起了左岚那张脸，细细端详起来，“啧啧”两声：“这事好办，我会到圣上面前，让他给我二人赐婚。”
左岚猛然拍掉那一只手，睨了她一眼：“你是来之前，喝了小酒没配菜？你休想！”
身后的丫鬟蓦然瞪大了瞳孔：“小姐，您……”
苏馨蒿伸出手来，半天不见动静，又唤道：“心儿。”
“啊？小姐，你要什么？”身后的丫鬟不明所以。
苏馨蒿转头瞪了她一眼，亲手从她衣襟处拿出了一袋银钱来，递给了掌柜的，又望向左岚：“我还会来，我说过的。”
自此之后，苏馨蒿竟真的日日前来，直然到了宴席开始的前一天，竟不见她身影，左岚竟还暗喜，想这苏馨蒿是断了念想。
不曾想，竟真搞了这么一出，想开那日，是在练舞罢了。
宴席散去，左昊与苏源是一同走的，苏源笑了笑：“小女性子颇烈，以后颇担待。”
左昊明着白了她一眼：“苏源，没曾想你在这摆我一道，断我儿子官路。”
这几日左昊早已物色好，准备让自己儿子娶了严阁老的小女，让他在朝廷之上对帮衬一二，只是如今，幻想破灭，都是苏源搞的鬼。
苏源“诶”了声：“亲家这说的什么话，左岚这孩子以后便是我的女婿了，我怎能不为着他？不为着我女儿？”
左昊冷哼一声：“哼，如今还未成亲，这亲家倒先叫上了。”
话落，左昊甩甩袖直然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洛殷盏跟着李南谪到了怜谪宫，坐落在了后院的梨花树下，洛殷盏一路直笑，如今李南谪的耳边仍充盈这笑声。
许是听得烦了，李南谪出手往洛殷盏脑门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楼绯，你若再笑出一声，可仔细你的皮。”
洛殷盏毛骨悚然，竟真摸了摸自己的皮。
小翠和碧儿站与两人身后攀谈，也笑得开心。
洛殷盏作势望了望四周，李南谪见他这动作深感不妙，轻轻将手搭在了他嘴上：“作何？人多着呢。”
洛殷盏愣了愣，想起什么来，嘿嘿贱笑两声：“李南谪，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想问你个问题。”
李南谪恼羞成怒，出手往洛殷盏胳膊上重重扇了一巴掌：“你这成不了角儿，可真真是可惜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了，翠姨碧姨并非外人。”
洛殷盏心下咯噔一声，这李南谪倒是越来越说话了，竟将话柄引到他这儿来，使得他成了坏人。
洛殷盏心底里那疑问越是肯定了，李南谪就是这么个睚眦必报，锱铢必较之人，心眼之小，难以穿线。
洛殷盏蓦然望向碧儿和小翠，话语声听落，正直直瞧着他，见他瞧过来，竟还异身同举的点了点头。
碧儿喃喃开口：“殿下，我们走便是了……”
话落，拉起小翠的手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就要走，这点倒是像极了洛殷盏，这都城中最有名的角儿，极有可能逊色这主仆二人。
洛殷盏忙开口道：“哎呀，你们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李南谪勾唇笑了笑，面向她二人：“罢了，也都别贫嘴了，去拿两壶梨花白来。”
二人走去，李南谪又玩味的望向洛殷盏：“这下可能说了？”
洛殷盏头未转过，轻哼一声：“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二人再次，也能说的出口。”
李南谪猛然向前仰了仰，将洛殷盏的头轻轻掰过，洛殷盏猛然瞧见这张毫无瑕疵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心中一触。
李南谪伸出手，向洛殷盏头上伸去，掌心多了一抹干净的白来。
是一朵梨花。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可能问了？你足足长了我三岁，竟像小孩子般怄起气起。”李南谪问道。
洛殷盏被说的有些别扭：“我说十八岁就不能有小孩心性了？我不过是想问——”
洛殷盏故意拉长了音，是要吊李南谪胃口，看他恼怒。
李南谪瞧了出来，只是坦然道：“你若是不说，我便走了？”
李南谪反客为主，竟真的站起身来。
李南谪在心中默数，三，二，一……
果不其然，默念到“一”时，胳膊上多出了一只手，其主嘟囔道：“我不过是想问你，你将醉香楼的事记了那么久，左岚的事八成是你做的手脚。”
李南谪坐下身子来，掐住了洛殷盏的下巴：“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锱铢必较之人？”
洛殷盏喃喃道：“不一定呢。”
……
两壶梨花白下肚，洛殷盏不禁腹诽，这人天上地下都爱喝这酒，想来是爱进了骨子里。
那……他呢？
“楼绯，这梨花如此美丽无邪，如此掉落，沾了淤泥实在可惜？”
“怎的，要将她捡起，葬起来？”
李南谪摇了摇头，微醺的他眼波流动：“将他拣起来，酿酒喝，哈哈哈哈——”
梨花飘然而落，你一袭白衣，与这皎皎梨花般纯洁无暇。
李南谪不似黛玉那般多愁善感，心疼梨花，却没有将她葬起，而是将她酿成酒喝，别有一番风味。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舞女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