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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尹州水患 ...

  •   早朝同往常一般郁闷的紧,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只是今日左昊与苏源二人眉眼交流频繁,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心怀何鬼胎。

      李辞自然不好挑明,只是看他们能耐何时。

      李辞望着这左昊与苏源二人眉来眼去,心中不禁冷笑一声,腹诽曰,这往日的死对头,如今不过是儿女成了时,竟也同污合流。

      严文严阁老站了出来,眉目严肃,李辞提起了精神望着他,瞧他要如何作言。

      “禀陛下,这南城尹州起了水患,百姓遭殃,粮食皆被水淹,有大量百姓到都城而来,如今城门紧闭,门外大量百姓聚集……”

      这水患一起,少不了要有瘟疫,百姓深知其中道理,也都到都城投奔而来。

      水患初起,且不说瘟疫一事,若是让这大量流民进了都城,人这一饿,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若是叛乱了,那事可就大了起来。

      而要解决流民问题,倒也不难,只是让这饥肠辘辘之人解决温饱问题,不仅消停下来,心中还怀有感恩,称赞这李辞不过明君一代,何来叛乱一说。

      只是这口出易,而力难行,早年先帝为了与离国大战,这国库不仅空虚,且还向凌国借了不少,想还清,绝非几日之。

      这申国虽收服了离国,只怕是要常年委身于凌国之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凌国深知其道理,论起来,这申离两国起战,最大受益者也不过凌国。

      先帝在时,身边有一极信任之爱卿,且欲封其为候,他便是扁师,这扁师心向凌国,本就是凌国安插在申国的间隙。

      这申离两国大战,除去李升自己鬼迷心窍,一心奔赴红颜,却也少不了这扁师煽风点火。

      李升死后,这扁师又对李辞摇尾乞怜,李辞已然大梦初醒,毫不犹豫,一刀将扁师致死。

      后来十五年中,申离两国固然有生意往来,这资金也渐渐发红,只不过要李辞一人还清这父债,想来也还要好些年头,离国为表诚意,大启国库,助李辞还清了这父债。

      现下债务虽已还清,只不过国库毅然空虚得紧,要想拿出钱财扶贫,那断然也是有些困难。

      李辞想此,扶额,“嗯”了声:“大开城门罢,让流民进来缓缓,若一直在外,逼急了倒要出事。”

      李辞抬眼瞥向左昊与苏源二人,想来是逮住了时机,已然蠢蠢欲动。

      左昊朝着徐县官一使眼色,徐县官支支吾吾,欲罢还休,想来是胆识还不够了。

      左昊大叹口气,对着徐县官身旁的一位朝臣挑挑眉,那位朝臣重重点了点头,“嗯”了声,将脚一伸,将徐县官踢了出去。

      徐县官踉踉跄跄站住,李辞坐直起身子来,望向他:“徐爱卿,何事上禀?”

      徐县官将笏板拿直,字正腔圆的开口:“启禀陛下,臣举荐,往日不受封七殿下为亲王,乃无功不受禄,如今这流民一事,正是殿下立功好时机。”

      日复一日,说来说去不过亲王一事,只是刚好抓住了水患一事为话柄。

      李辞叹了口气,将手撑在了扶椅之上,扶额:“南谪年纪尚幼……”

      徐县官支支吾吾,无可应答:“只是这……”

      左昊见此,叹了口气,也大迈一步站了出来,头深深低下,将笏板向前举了举:“臣附徐县官议,十五岁已然年纪不轻,且说,陛下当年上朝,便是十五岁。”

      李辞空洞的眼蓦然泛起波澜,向左昊望去,是要让李南谪走他的老路了。

      当年向李辞抛出橄榄枝的,也有左昊的份子。

      先帝留下十五个孩子,七个公主纷纷嫁为人妻,除去李辞外七个皇子,四个在外踏觅江湖,两个无心朝纲,夜夜笙歌,唯一可望的,只有李南谪。

      想来是要李南谪身涉朝纲,好成为他们明里暗里的一股势力,好拉帮结派,同他们蛇鼠一窝。

      想来这左昊与苏源,是看准了李南谪年方十五,若是此时不应下,那李辞势必会落下个君子善妒,小人心肠的名声。

      这倒是对李辞大大不利,李辞心中冷哼一声,腹诽曰,竟是有备而来。

      半晌却不见李辞出声,只是望着左昊沉思,倒将左昊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不言自威,这便是君子气度。

      苏源摇了摇头,大步流星走到殿中,头一低,笏板一举,一声“臣附议”入耳。

      底下门生皆纷纷站了出来,一句又一句的“臣附议”,令李辞不得不承认,这朝廷之上的冷酷无情。

      他们这些龙嗣,在外人眼底光鲜亮丽,一辈子衣食无忧,却不曾想过,都是朝臣眼中相争势力的颗颗棋子罢了。

      人言可畏,一旦被抓住了把柄,君主也翻不了身,李辞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李南谪被他们拆食入腹。

      若是可行,李辞倒想让这君主之位拱手让人,带着亲人友人过悠闲自在的江湖生活。

      若是这龙位真似万人瞻仰的那般,那望古穿今,又为何君主皆于英年早逝。

      倒也不是他李辞自私博利,只是他若不应下,这善妒罪名即刻扣下,百姓万人血书上告,说他李辞不配为一代君主,要废了他。

      那时,李南谪又该如何,他又该如何护着他,他无以,只能瞧着他被虎狼吞没。

      斟来酌去,倒还是乖乖中他们的计谋可好。

      “哈哈哈哈哈——”冷笑声萦绕整个殿间。

      “那么,如爱卿们所愿,让李南谪治水患问题,质子楼绯协助在旁。”

      这江山,早已不是我李辞的江山。

      亦或许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让李南谪早日上朝,他尚且能协助在侧,若待他李辞再无势力在朝,那时让李南谪上朝,才是险中大险。

      李辞望了望底下站出来的一个个朝臣,纷纷于心于表大叹口气,他们便是一派,李辞又望望站在原地默默无言的那几位,想来他们,才是唯一有着一片赤胆忠心的大臣,他李辞的爱卿。

      李辞冷哼一声,自嘲的笑了笑,重重一拍扶椅,站直起身来,未宣下朝,便直直往殿外走去。

      张公公对朝臣也并无好脸色向迎,只是冷着面孔的喊了声:“退朝——”

      朝臣一哄作鸟兽散。

      不多时,张公公拿着圣旨到了怜谪宫,李南谪与洛殷盏正在后院,梨花树下,花酒美人。

      张公公笑眯眯的拿着拂尘与圣旨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四个宫女。

      洛殷盏眼尖,率先瞧见张公公拿着的圣旨:“哟,张公公拿着圣旨来了,是什么好事儿?”

      李南谪一听,倒也对身后两个侍女使使眼色,碧儿与小翠也纷纷跪下,深深低着头。

      李南谪与洛殷盏跪作一行,皆深深低落下头去。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南城尹州起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派七殿下李南谪与质子楼绯治水。”

      李南谪蓦然瞪大了眼,望向张公公:“这……”

      张公公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接旨罢。”

      李南谪闭起眼眸,深吸一口气,在睁开眼时满是释怀,声音有些沙哑:“臣弟,接旨。”

      李南谪伸出纤纤玉手,借过圣旨。

      张公公走开后,李南谪与洛殷盏众人才起了身。

      李南谪拿着圣旨坐在了石椅上,将圣旨放置于石桌。

      洛殷盏笑了笑,站在一旁笑嘻嘻的对着李南谪福了福身:“如此,我便提前恭祝殿下受封亲王了。”

      李南谪抬眼睨了洛殷盏一眼:“倒也不怕落人口舌。”

      身后的小翠和碧儿自幼都在深宫中长大,自然知晓这其中道理。

      小翠叹了口气,坐落到李南谪旁边:“殿下,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洛殷盏也拉着碧儿坐了下去,摆摆手示意无所谓:“南谪,这亲王受封,是早晚之事,与其等陛下势力淡化,那时在朝中难以护你,倒不如让你此时上朝,滋养你势力。且说,陛下也是十五那年被立储君。”

      李南谪摇了摇头:“我自然深知其中道理,我忧心的,只是这水患一事。”

      碧儿开了口:“殿下,这有何可畏,便是我也知计谋,如今只需建好堤坝,阻拦洪水四起,再将尹州流民房屋修葺好,在这都城,设几个粥棚,施粥于逃难的流民,待房屋修葺齐整,再让他们回去,岂不妙哉。”

      李南谪冷笑一声:“我倒也不知他们是何目的了,连个侍女都知解决之计的事又如何得以落在我的头上,便是要我入朝,使得他们得以依附势力,那大可不必,方才碧姨说的这些,可皆需要白花花的银子,而如今正是国库虚空之际。”

      李南谪转头望向洛殷盏,洛殷盏蓦然抬头:“他们竟是要害你。”

      李南谪点点头:“不错,圣旨以下,君无戏言,若是我无力解决问题,我已然接了旨,我便是欺君。”

      好大一出戏,这竟不是要让李南谪身涉朝纲,而是要让他此生与朝政无缘。

      李南谪断然不会痴傻至,以为这群人是要帮他而感天动地。

      这群人的目的无非是,在李辞陷入困境之际,无人得以相助。

      谋反意图,显露于人,只是却让李辞无以应对。

      贴身暗卫风谷走了过来,深深望了碧儿一眼,惹得她面颊通红,便又俯下身对正面露难色的洛殷盏耳语:“殿下,本次带头此事的,是左昊与苏源而人。”

      洛殷盏蓦然抬起了头,望向风谷,他倒也是真真没想到,不过是子女联姻,这二人竟就将党派浑然一体。

      风谷对他点点头,洛殷盏脑子灵光一闪,蓦然想起什么来,眼里也跟着冒光,对着风谷点点头:“下去罢。”

      身形一闪,风谷已然消失在了洛殷盏面前。

      瞧着洛殷盏一副兴悦模样,李南谪便深知,洛殷盏已然有了应对之际,顾问道:“如何?听了什么消息?想起什么鬼点子来了?”

      洛殷盏向李南谪招了招手,示意他附在自己耳边,李南谪将信将疑的附了过去,洛殷盏猛然在他腰上掐起一把,李南谪险些惊呼出声,忙起了身子,愤愤的望着洛殷盏:“你若是想不出来便罢了,我也不指望你了。”

      洛殷盏瞧着他这副恼怒模样笑了笑:“诶,莫恼莫恼,我自是知道的,风谷同我道,此次在早朝上煽风点火的是左昊与苏源二人。”

      李南谪倒也正了颜色,问道:“哦?”

      洛殷盏笑了笑道:“不错,这人呐,翻脸是比翻书还要快上些许。”

      李南谪冷哼一声:“虽说人性如此,可你便是应此而兴喜?解决对策呢?”

      洛殷盏“诶呀”一声,微微蹙了蹙眉:“殿下怎么点不醒呢,我都袒露如此明白你倒还没懂,这从古至今,哪一朝哪一代没有贪官,这俸禄才多少,这左夫人与张夫人日日穿金戴银的,左岚还有钱开那么一家醉香楼……”

      李南谪蓦然出声紧紧捂住了洛殷盏的嘴,洛殷盏还在呜呜乱叫,欲言不休:“罢了罢了,楼绯,隔墙有耳,我懂你意思了,莫在言。”

      话罢,李南谪扫视一眼桌上,还有洛殷盏从醉香楼带给他的一盘梨花酥,李南谪手疾眼快的拿起梨花酥,塞进了洛殷盏嘴里。

      洛殷盏这才得以罢休,专心嚼着梨花酥,末了还不忘称赞道:“不愧是我带来的梨花酥,真真的好吃极了,说起这醉香楼,这左岚能开如此大一家酒楼,想来是——”

      洛殷盏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滔滔不绝不肯罢休,李南谪睨了他一眼,喝道:“楼绯!隔墙有耳,切莫口无遮拦,你是离国来的质子,他们自然不敢做你怎何,遭殃起来也是我。”

      这话可把洛殷盏给噎住了,只好把剩下的话化作一口唾沫咽下。

      身后的碧儿与小翠压根听不下他们争论的何,只见你一言我一语,便都清楚了,只剩下她两个侍女在发愣。

      自觉无趣,也早早的走了,这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洛殷盏瞧着李南谪,不禁喃喃出口:

      “我来护着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尹州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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