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弱冠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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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年，离国皇帝楼绯薨，旧申国血脉皇室蔡清和率领大军平复离国，群龙无首之际，离国军队溃不成军。
200年，蔡清和称帝，定都元平，玄朝建立，蔡清和自称玄清帝。
251年，玄朝发展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是青史上史无前例的富强大一统王朝。蔡清和含笑九泉，嫡太子蔡权继位，称玄武帝。丞相许连于朝中地位高涨，门生千万，为蔡权心头隐患。
许连眼线遍布天下，其嫡长子许万安却荒诞不经，成日里美酒佳人，无所世事。
262年，丞相许府
豪迈一笑响彻云霄，于偌大丞相府中余音绕梁。
“今日是小儿弱冠生辰，诸位吃好喝好——”
歌舞升平，高山流水琴声入耳，琴妓拨动琵琶，面上纱欲掩不掩，似在拨人心弦。
薄如蝉翼的纱袍，轻薄的面纱隐约瞧见倾城面孔，许万安被其夺走了目光。
杜年轻笑一声，以胳膊肘撞了撞许万安肩膀：“怎么？看上了？”
许万安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下巴，满脸狐疑，瞧得杜年寒毛直竖：“怎……怎的了？”
许万安清亮的笑声传出，一拍杜年肩膀：“瞧把你笑的，我只是觉得，本公子终日流连于仙怜楼中，怎的初次瞧见这人？”
杜年勾唇一笑：“我倒知道你喜欢，早就备好了送你为生辰礼，这人……懂事得很。”
许万安和杜年相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一曲了罢，余音绕梁，杜年向台上之人招了招手，台上之人便将琵琶递给身后婢女，频频走向二人，步步生莲，步姿妙美。
台上之人双手于腰前，微微蹲身，毕恭毕敬服了礼：“见过二位公子。”
仅被瞧得真切的一双眼波流动，许万安颇感熟悉，似是梦中瞧过佳人。
柔声入耳，虽既然动听，而许万安却震惊万分，望向杜年：“怎是个男子？”
杜年挑了挑眉：“怎的？我听得你前几日当着伯父伯母之面直言，你可有龙阳之好。”
许万安扶额叹了口气，点头如捣蒜：“确是如此，我倒以为以你我交情，你能听出此为假话，不过是要搪塞我爹娘罢了。”
杜年虽颇为震惊，却毫不失态，淡定从容的揭开琴妓面纱，之手捏起他的下颌：“我自是知晓，你何不要一瞧得较为顺眼之人，替你将这谎言得更圆些？空口无凭，你要谁人信服？”
虽说男子，那张面容却生生令许万安叹为观之，如此男子清丽中颇有几分艳色，颇为女相，眼中却浑然正气，熟悉，过于熟悉，似是瞧过，却无从解释，似是那年落水后，梦乡中那一佳人。
许万安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眼前人光滑娇嫩的面颊，往下望去，是娇俏小巧的喉结，是光嫩细腻的脖颈，是薄如蝉翼的浅蓝纱袍，如水出芙蓉，若山崖野花，引人浮想联翩。
许万安抿了抿唇线，缓缓开口，却不知为何，清亮俏皮之声俨然沉稳沙哑：“如何唤你？”
低垂眼眸的人蓦然将眼睑抬起，长而翘的睫毛，亮而丽的双眸，眼前的纯弱似是装出来般，妖精为引诱猎物上钩。
愿者上钩，许万安认为，他便是那愿者。
“奴家跟着公子姓杜，贱名谪泠。”
却是南凤不错，他倒信守诺言，于许万安弱冠生辰之日，深更半夜只堪堪为掌命仙君留下一信，人便下了凡间。
这谪泠之名倒也是他做得手脚，他深知，此人是许万安唯一妾室。
软腰处爬上一只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腰眼，引得人娇嗔，忙退开了来。
许万安挑了挑那娇俏白嫩的下巴：“何必故作贞烈？”
杜年睨了许万安一眼：“你若愿意，我替你将谎圆了，此时，丞相夫人可是紧紧攥着樱衡公主的手，想来明日便要请圣赐婚的。”
许万安冷哼一声，他要娶为正妻的，定然只能是心仪之人，他并不想如同历代官家子女，为权势而草草一生。
“那便谢过杜大公子了。”
娇人顿感不妙，焦灼的眼神望向杜年：“公子，你要干何？”
杜年挑了挑他的下颌：“此后……你便是许公子的人了，将来势必享尽荣华富贵。”
南凤迈开腿正欲跑开，却被一手刀重重劈下脖颈，昏睡过去，任人鱼肉。
南凤再缓缓睁开眼时，只睡眼朦胧间听得一句：“谪泠，我会为你负责。”
纱袍被掉落，许万安正欲动作，却听得“砰——”厢房门被直然踢开。
许万安早料如此，颇为细心的将被子盖紧了南凤，南凤咬了咬牙，这许万安虽是洛殷盏转世，身法却远远不如他。
许万安长得英俊清秀，且为丞相嫡子位高权重，元平中心悦许万安的女子数不胜数，樱衡公主被丞相夫人撩动了心弦，却也对许万安颇为满意。
本便想着一回宫便求着皇兄为自己赐婚，听得宫女汇报本不信，如今眼见为实，令她大跌眼界。
先皇在位时便极疼这个嫡女，为他赐名蔡月樱，有寓意要众星拱月，一出生便此公主封号樱衡。
她是宫中年龄最小的公主，连继位的玄武帝是蔡月樱的嫡长兄。
蔡权对蔡月樱疼爱万分，此前虽有龙嗣，却只是皇子，并无一公主。
如今许万安有了断袖之癖，蔡权本就忌惮许连，许万安成了驸马又怎能一心一意爱着蔡月樱。
一旁的宫女急忙捂住了蔡月樱双眸：“公主莫看，切莫脏了眼。”
蔡月樱恼羞成怒，红着眼眶跑开，方才她于众人眼前，聊起许万安时频频脸红，是已然将心意摆明于众人眼前，如今许万安如此行径，想来是在羞辱她，失她樱衡公主颜面。
渐渐着，人愈引愈多了，直到许连铁青着脸站在了房前，直然将长袖一摆，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对外道：“今日，我许家定会为这位……公子负责，大家且散去。”
人是散去，不过议论声不绝于耳，许连老脸一红，他许连英明了半辈子，脸却在自己捧着长大的嫡长子手上丢尽了。
宴席散去，歌舞听绝，杜年于许万安使了使眼色，许万安颔了颔首，以唇形到了声谢。
一日之间，元平城内论声不绝，许丞相许连之嫡长子许万安有龙阳之好，于弱冠生辰当天同一美男行床笫之欢，传开了来。
厅堂之上，许连坐于位上，抿了口茶，却将秀气一吐，一旁的袁大娘子接过茶，递给了身后的妾室吴氏。
袁大娘子虽已年过三十，不过却丝毫不见老态，雍容富贵，是一美妇人。
袁大娘子瞧得许万安满脸不羁放纵模样，秀气一吐：“老爷，我想……安儿定然不是有意而为，定是中了奸人之计。”
见许连沉默不语，袁大娘子频频踱步于南凤面前：“好孩子，告诉我，是谁要你……勾引安儿？”
此言一出，南凤颇为震惊，倒是许万安强行与他，倒怎的成了是自己要勾引许万安？
许连重重一拍木桌，怒发冲冠：“受何奸人？前几日方自称有断袖之癖，隔了日老夫以为，若是将樱衡公主娶进门，世人倒也以那不过谣言一则，不攻自破，谁曾想，今日竟当着无数官人贵族之面，行如此不轨之事！勾引？我倒看来是你儿子强加于人！”
听得此言，一旁的庶次子许元方暗暗勾唇，添火加油：“兄长，你倒是同爹爹道个错便是了，爹爹身体本就不堪，你倒是雪上加霜来了。”
袁大娘子跪于许连脚下，扯动衣袍：“老爷，安儿绝无此意啊。”
瞧得美人落泪，如此憔悴，许连弯了腰将袁大娘子搀扶起来，只手为她抹了抹泪：“娘子，你为这孽子求情做甚，孰是孰非熟黑熟白，我心内自有定义。”
袁大娘子坐落于座，以一方绣着芙蓉的手帕轻轻抹了抹泪，吴氏悄然捏紧了拳头，将尖锐指尖嵌入肉中，而一旁的妾室尹氏却瞧得心疼，为袁大娘子捏了捏肩，劝慰道：“姐姐，莫要再落泪了，似你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若是再落泪，可是要丑的。”
此一言，却令袁大娘子破涕为笑，抚了抚尹氏的手，抬眼瞧她：“你也是有心了。”
许连抬起眼来睨了许元方一眼，谁人满心纯粹，盼着自己长命百岁；谁人心怀鬼胎，巴不得自己此时便含笑九泉，他自然瞧得真切。
许万安是一孝子，自幼被自己捧于手心长大，却也满心童真纯粹，可今日之事却极可能是受贱人蒙蔽，只是许万安此时尚未瞧出来，若是直然同他说他倒也不会信服，自然是要待他自己慢慢擦亮眼看清楚。
只是许万安此时默默无言的模样，倒属实是令许连恼怒不已。
许连拿起白玉盘中的桂花糕向许万安砸去：“逆子！你怎的不为自己辩解？！”
许万安抿了抿唇，正欲开口，许府嫡次女许言欢直然跪下：“父亲，三哥他如何性情，想来您是知晓的，我想三哥无得辩解，亦无需辩解。”
许言欢淡淡望了许万安一眼，如今候府已然送来聘礼，她从未见过候府的孙单华孙嫡子，她也不会听信传闻般的凶神恶煞，但她自心底为自己打抱不平，始终成为了权益牺牲品。
倒是许万安，虽以不堪手段，却活出了自己艳羡的模样。
许万安搀扶起许言欢，直然瞪着许连：“妹妹，不必多言了，想来爹爹已然走火入魔了，都言虎毒不食子，爹爹却要将自己的子女推进火坑。”
许连面色阴沉，眼中怒气涛涛，凝视着许万安，眼中分明是怜惜与不得已，以及那不容忽略的怒意，他高声吼道：“你兄妹二人真真胡闹！你们懂些什么？官家子女若是不谈的一门好婚事，不寻得庇佑，浑于这趟浑水之中，就是要任人宰割的鱼肉！”
许万安冷哼一声，满眼悲凉的望着许连：“爹爹，您莫不是认为这便是您于我们的爱？莫要再自作多情了！本就生于深渊，这一举哪里是要为我们寻得庇佑，分明是要将我们推入更深的崖底！这庇佑，我宁可不要！我愿求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后院只要她一人足矣，我们隐形埋名，不趟浑水，要几间铺面，过平常百姓日子，得以日常温饱足矣，我不要荣华富贵。”
许连走近了许万安，摸了摸他的脸，苦笑一声：“你倒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见法，呵呵……呵呵呵……可你是我许府嫡长子，你势必要承我衣钵，我许府百年门楣，若是在你手中毁于一旦，祖上十八辈如何瞑目？”
许连环视四周，睨了睨许元方，许玲兄妹二人，又凝望吴氏一眼，冷哼一声：“哼，这许府交于他人之手，又要我如何放心？”
虽是父子，却胜似仇人，虽是夫妻，却并无真心。
妾室吴氏吴琳，是吴阁老之庶女，吴阁老是当今圣上蔡权的左右手，早已视他许连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吴氏同她膝下一儿一女，心却早已跑回严府去了。
她吴琳大概忘记，当年若不是许连见她于严府，于水深火热之中，一心要将她拉出火坑，又怎会放着好端端的严府千金不娶，却娶她一轻贱庶女。
她莫不是真当自己姿色过人？她再如何耀眼，于袁大娘子面前却黯淡无光。
为吴氏求情，将她收为妾室的是袁大娘子，给许连下了药，一朝生得一儿一女，引得袁大娘子心殇，险些一悬白绫了决自己的，却也是她吴琳。
许连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却也无法挽救，扫视南凤一眼，若是许万安不将这个叫谪泠的收入后院，想必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许连摇了摇头：“罢了，许万安明日便上了祖祠，为你身旁这位上了名，收他入后院为个妾室罢。”
南凤眼内暗了暗，不过是求得个名分罢了，到底身份低贱的，能力弱小者，只能任刀刃鱼肉……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弱冠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