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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海风徐徐,裴少晋把事情的经过说完:“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如果你还有疑问,上岸后可以去问屈柏语,你的舅舅。”

      裴屈两家是世交,他和屈柏语关系不错,知道屈家最近翻遍了S城在找白家抱错的假少爷,说来也巧合,屈柏语给他看过照片,这才能一眼认出白南,把白南救上来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屈柏语。

      白南整个人如遭雷劈,愣愣地怔在原地,长睫轻轻颤动,一时间无法接受如此大的信息量。

      裴少晋叹气,他实在不适合做这样的事,屈柏语担心白南一时间接受不了,请他帮忙提前透露些口风,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你需要时间慢慢消化,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白南一晚上没有睡好,做了好几个梦,梦里一会是陈建要钱的嘴脸,一会是白夫人充满恨意的眼神,搅得他根本睡不安稳。

      连续几天魂不守舍,突然有一天,他找到裴少晋:“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没骗我?”

      裴少晋正视他的眼睛:“我不会拿这种事乱说。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屈柏语,也就是你舅舅在今天靠岸的地方等你。”

      白南脑子仍是懵的,他不是陈建和李芳芳的儿子,他甚至有一个舅舅,是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屈柏语。

      他的脑子像被猫挠乱的冒险团,直到靠岸,仍是不敢相信。

      白南走下舷梯,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岸上,从他上岸就一直看着他,那人面容俊美,眼精致,看过来时,原本淡淡不带情绪的眼睛忽然迸发出灼热的情感,仔细地打量他,目光紧紧锁着他,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白南沉寂许久的心猛地一跳,他看着男人走到他面前,语气是竭力控制下的沉稳:“白南,你好,我是屈柏语。”

      白南看着他,拘谨地说:“你好。”

      屈柏语眼里眸光晃动,他看到白南拘谨的神态,自然地收回手:“你都知道了?”

      白南还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应该是他亲人的屈柏语,在过去,屈柏语对他来说是太遥远的人,连白启槐都想要巴结的对象。

      他点点头:“嗯。”

      屈柏语自从接手屈家以后很少有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候,他说:“爸妈,也就是你的外公外婆在家里等着想见一见你,他们——很想你。”

      白南心里蓦然一动:“屈先生,我觉得还是先做个DNA鉴定比较好。”

      “我怕你们弄错了,万一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呢。”

      屈柏语有十足的把握确定白南的身份,但为了打消白南的顾虑,他答应下来:“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白南跟着屈柏语上了车,因为屈家提前打过招呼,取样,做检测,一切都很顺利,结束后白南站在医院门口,婉拒了屈柏语的邀请:“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他还记得当年白蘅和他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时,白夫人看他的眼神,震惊,厌恶,恨意,像一颗颗炮弹把他砸的体无完肤,他不想让别人再经历一次失望。

      裴少晋说站在一旁:“你现在去哪儿?”

      这句话把白南问住了,他该去哪儿?能去哪儿?

      他想了一圈最后发现竟然无处可去,他不能去找陈阮,他怕莫岐还没死心,他前脚进门,后脚就被抓住。

      屈柏语想说什么,但顾忌到白南的想法,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时裴少晋开口:“先去我那儿吧。”

      白南想拒绝,这些天受了裴少晋不少照顾,他不想再麻烦他。

      屈柏语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住在裴少晋那,一来白南的安全不用担心,二来他可以随时去看他,在白南开口拒绝之前,裴少晋先开口:“我一个人住,平时不怎么回去,你安心住着。”

      屈柏语也说:“我们俩家很熟,这样你外公外婆也能放心。”

      白南听他这么说,只好点头。

      两人回到裴少晋住处,房间灯亮起,装修是灰白黑色调,空荡简约,简直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裴少晋带白南去了次卧:“这间房没人住,我让阿姨来打扫一下,书房里有电脑,你随便用。”

      裴少晋说完就回到主卧,换了身家居服:“你可以去洗个澡,一会吃饭。”

      白南有些拘谨:“好。”

      半个小时后,白南擦着头发走出来,发现厨房灯火通明,裴少晋在里面忙碌,见到他说:“准备吃饭吧。”

      白南以为他会叫阿姨过来做,或者直接点外卖,没想到他竟然会做饭。他走过去坐下,面前摆着一碗面,最上面卧着一颗荷包蛋和翠绿的葱花,裴少晋解释说:“我不常回来,冰箱里只有鸡蛋和葱。”

      白南道过谢,吃了口面,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没想到世家少爷竟然会做饭,厨艺还不错。

      吃过饭白南主动去洗碗。

      过了一会,裴少晋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出去了,主人不在,他不好意思随意走动,回到房间早早躺下了。

      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白南隐隐约约听到客厅有说话声,揉着眼睛坐起身,洗漱完打开房门,客厅里的说话声立刻静了下来,他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屈柏语,和茶几上放着的报告,见到他,屈柏语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小南······”话音里几乎藏不住颤音。

      他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报告,比对成功,白南看着那几个字突然不认识了一样,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终于抬头,眼眶有些干涩:“你真是我舅舅?”

      屈柏语一直紧张地观察他的反应,听到这一句忍不住鼻子一酸,他们家找孩子找了二十几年,他从不敢想如果最后都找不到姐姐的儿子该怎么办,午夜梦回总是做着重复的噩梦。

      他从来不敢让自己那么去想,再也找不到孩子的可能,会把他们一家人击溃。

      向来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眶有些发湿:“嗯,我是。”他想伸手抱抱白南,手刚伸出去又怕惊到他,或者让他觉得不舒服,很快又收回去了。

      白南还没缓过神,几天前,裴少晋和他提起的时候,他其实没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不可能,这样巧合得几乎有些可笑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原本以为十五岁时那场抱错闹剧就够荒唐了,没想到他连陈建的孩子都不是。

      活了二十几年就像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建夫妇对他态度冷漠,有时候陈阮都可以两人身上得到一点父爱母爱,只有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陌生人。

      他脑子很乱,屈柏语知道他需要时间慢慢适应:“小南,你别着急,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慢慢来,如果你现在不想见外公外婆也没关系,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冲击很大,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今早得知报告结果后,他爸妈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催他,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南南,如果不是怕吓到白南,老两口估计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南的感受和情绪。如果他能接受,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没关系,他们可以慢慢等,等到白南接受他们的存在,二十几年都等过来了,还差一年半载么。

      过了一会,白南渐渐冷静下来,和屈柏语十分相似的琥珀色瞳仁看过来:“可以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吗?”

      父母两个字对他而言非常遥,陈建和李芳芳没有爱过他,他的人生再往前,在白家的确感受到过白启槐夫妇对他的爱,然而在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拿到DNA报告那天,白夫人看的眼神瞬间从充满慈爱到恨意嫌弃,那个眼神烙印在他脑海里,午夜梦回还会惊出一身冷汗。他没做错什么,但白家所有人嫌弃憎恶的眼神仿佛看下水道垃圾,把他牢牢架在耻辱柱上。

      屈柏语声音发颤,他掩饰性地垂眸,屈柏昭夫妇的死是屈家血淋淋的致命伤,他无数次后悔那天为什么没陪在他们的身边。

      “他们是很好的人,很爱你。”

      白南的心脏被那个“爱”字烫了一下。

      爱他?

      会有人爱他吗?

      屈柏语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姐姐她跟你外婆一样是一名珠宝设计师,和姐夫是青梅竹马,两人毕业后结婚,然后有了你。”

      屈柏语抬眸看向白南:“我们全家都很高兴,为了给你起名字,差点吵起来,都觉得自己的名字最好。”

      说到这里,屈柏语眼底浮现几丝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骄傲恣意的少年:“最后,姐姐用了我取的名字,纪昀。”

      白南睫毛颤了颤,纪昀是他原本的名字吗?

      唇间辗转念着这两个字:“很好听。”

      屈柏语:“你想见见外公外婆吗?他们都很想你。”

      车内。

      白南有点紧张不安地捏着安全带,看着道路两边飞速掠过的树。

      屈柏语看出他的紧张:“小南,如果你没准备好,我们可以改天再去。”

      裴少晋开车很稳,从后视镜中看了眼瘦削的青年。

      白南摇摇头:“我没事。”

      他想看看他母亲生活过的地方,他想知道他父母的事,屈柏语,纪凛,他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从陌生到熟悉,朦胧的说不清的联系。

      很快到达屈宅。

      屈宅并不奢华,有种古朴厚重的味道,一草一木,摆设都是精心挑选布置的,稍微动一动就失了味道,这是累世积累下的世家底蕴。

      白南下了车,抬头看见一对夫妇焦急地站在门口,沈韫一见到他,眼眶瞬间红了,屈安山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慈爱地望向他,温情又克制,他说:“小南回来了。”

      这句话穿透了二十年的时光,终于如约而至,白南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击中了,好像漂泊了二十几年的心终于落了地,有了着落。

      屈柏语转头擦了一下脸:“进屋说吧。”

      沈韫端来饮料放在白南的手边,白南道了谢。她准备了好几款饮料,白南拿起一杯梅子柠檬茶,抬头见沈韫怔怔地看着他,白南:“怎么了?”

      沈韫已经不年轻了,头发全白,眼角爬上细细的纹路,中年痛失爱女,几乎带走她半条命,要不是还牵挂着外孙,她恐怕撑不到现在。

      她擦了擦眼角:“没什么,你妈妈也喜欢梅子柠檬茶。”

      小小的一个人,一到季节就缠着她去摘梅子给她腌上满满一罐,她可以喝很久都不腻。

      白南垂下睫毛,听着沈韫讲着过去的事,她声音很温柔,很奇异的,听过那些事,他好像更了解他的父母一点,跟他们建立了一点点联系,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机会见面。

      时间在沈韫柔婉的声音中缓缓流淌,白南像是拼图一样一点点完整了父母的轮廓。

      沈韫停下来:“小南,你要不要看看你爸妈的照片?”

      几人走进二楼一个朝南的房间,阳光充足视野好,布置温馨舒适,桌上还有一叠散落的手稿,沈韫说:“这是你妈妈的房间,她是珠宝设计师,这间房我一直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除了年轻许多的沈韫和屈安山,以及少年屈柏语以外,还有一对年轻夫妇,女人眸色偏浅,笑容明媚,男人英俊帅气,眼神温和,温柔地揽着女人的肩,二人交握的手轻放在腹部,眼神温柔期待,满溢着幸福感。

      白南指尖抚摸着相框里女人隆起的肚子:“这里,是我吗?”

      沈韫声音细微的哽咽:“是你,那个时候你才六个月,一家人都在期盼你的到来。”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这一分别,就是二十几年。

      白南能感受到照片里他的爸妈怀着温柔的希冀祈祷他的降生,心脏某一处传来细小的暖流,烫得他眼圈发红。

      原来他没有对不起谁,他不是累赘,不是没人要的可怜虫,真的有人曾经那么温柔的期盼过他。

      白南婉拒了在屈家住下的邀请,外公外婆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明白二十几年的空白摆在那里,总要给南南时间适应,他们要慢慢来,适应南南的节奏,不能给他压力。

      虽然他们迫不及待把二十年的亏欠和爱统统补给他。

      裴少晋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屈柏语扶着两位老人进屋:“事情没确定下来以前,我怕你们担心所以一直没说,爸妈,这些年小南过得很不好。”

      屈安山蹙眉:“什么意思?”

      屈柏语把他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包括白家是怎么对待小南的,以及这些年在陈建手底下,小南过的是什么日子。

      屈安山听完,拍桌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他们居然敢这么对待小南!”

      不但动辄打骂,还要反过来管还在上学的小南要钱,简直是流氓无赖!

      沈韫温和的眼里流露出犀利的光:“你别急,陈建虽然可恶,但罪魁祸首是白家那对夫妇。”

      屈柏语说:“妈说的没错,他们找回亲儿子冷落养子是人之常情,但是他们不该明知有诈的情况下,问都不问就把小南推向火坑。”

      说到底,当时基因检测报告显示白南可能是B级omega,他们这才迫不及待地把小南赶出去,白启槐不愧是商人,没有利益和好处的事他才不会做。

      至于小南是陈建的儿子还是李建的儿子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差别。

      凉薄冷漠,唯利是图,这才是白家人的底色。

      屈柏语说:“还有一件事,爸妈,我给小南安排了手术。”

      沈韫和屈安山有些着急:“什么手术?”

      屈柏语语气有些干涩:“标记清除手术。”

      沈韫急着追问:“小南有对象了?那为什么要清除掉?”

      屈柏语摇摇头:“小南不想说。”

      屈安山脸色冷沉,冷怒道:“立刻去查!我屈安山的外孙,不能被这样欺负!”

      沈韫眼睛发红,怪他:“你小点声!现在发这么大的火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了,往后我们加倍疼爱加倍补偿小南,”说到最后,语气忍不住哽咽:“小南这二十几年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屈柏语心里也酸涩成一片,他拍了拍沈韫的手,眼神狠厉:“妈你放心,欺辱苛待小南的账我一定会跟他们算清楚。”

      裴少晋有事,白南自己先回去了,他在书房坐了一下午,慢慢消化今天听到的消息,他的前半生由巨大的谎言编织的,他的难堪愧疚掺杂在那些人的算计下,显得十分可笑。

      静坐了一个下午,快到晚饭的点,白南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沉溺下去,他需要抽离自己,他去楼下小超市买了点食材,炒了油焖大虾和蒜蓉西兰花,刚关火就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白南穿着简单的白T,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头出来:“回来了?菜马上就好。”

      裴少晋愣了愣,亮黄色的厨房,油烟机嗡嗡作响,热气蒸腾,清瘦的青年忙碌的背影,眸光微闪,他放下钥匙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白南举起杯子:“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这几天我在找房子,一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

      裴少晋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深灰色眼眸淡淡的,捕捉不到情绪:“你没有身份证件,只能租到不需要身份证明的黑店,不安全,你外公外婆会担心。”

      “我不常回来,你如果介意,我可以先搬回老宅住。”

      哪有把主人赶走,自己住下来的道理,白南连忙说:“不是,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裴少晋放下筷子,抬眸看向他:“不麻烦。”他起身收拾碗筷,干脆利落。

      白南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

      果然如他所说,裴少晋每天都很忙碌,基本不回来,偶尔回来也经常开视频会议到深夜。

      白南暂时在这里住了下去,两人相当于室友搭子,他主动承担起家务,其余时间都在看文献改论文,时间过得很快。

      这天裴少晋回来的晚了,他推开房门,温暖昏黄色的光流泻而出,阳台拉门敞开,漫天星子,夜风徐徐带起窗帘轻轻拂动,青年腿上窝着只猫咪,面前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挺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反射蓝光,漂亮清冷。

      裴少晋指腹捻了捻,冷眸垂下,关门的声音惊动了沙发上的人,白南转头看向他:“回来了。厨房有菜,我帮你热一下。”

      裴少晋:“不—”

      话还没说完,青年已经一头钻进了厨房忙活起来,饭菜热好端上来,裴少晋:“这么晚了还不睡?”

      白南说:“在修改文章,一不小心忘了时间。”白南心性简单,没有杂事分心的情况下,他能呆在家里一整天不出门。

      长毛白色猫咪走过来,抻了个懒腰,跳上白南的腿,白南一把抱起来,猫咪眯起眼睛,很快打起小呼噜。

      裴少晋点头:“准备往哪投?”

      白南说了几个名字,都是相关领域不错的期刊,裴少晋:“没有考虑《BM》吗?”

      《BM》是这个领域的核心期刊,投稿难度很大,相对的含金量极高,裴少晋大三时曾发表了几篇《BM》,被大家奉为学神顶礼膜拜,白南吓了一跳:“录不上的······”

      裴少晋眸色淡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很简单的事:“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的文章我看过,从架构逻辑到创新点,都没问题。”

      白南睁大眼睛,心脏跳快几拍,在他的成长环境中,很少有人对他表示认可,他也习惯了被人看不起,突然被裴少晋这样的人说你没问题,心脏仿佛过电一样手脚发麻,他看向裴少晋,琥珀色瞳仁升起期待,声音很轻:“你觉得我可以?”

      裴少晋迎着他的目光,点头:“嗯,相信自己。”

      在裴少晋的指导下,白南反复修改几次,最终定稿,即将发送的那一刻,指尖轻颤,整个人仿佛被抛上了高空又落下,如此反复。

      裴少晋站在旁边:“相信你自己。”

      白南点击邮箱的发送按钮。

      一周后。屈柏语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为白南做标记清洗手术。

      在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最终向他确认:“你确定要洗掉标记吗?这项手术已经很完善,仍然存在一些风险,希望你考虑清楚。”

      白南声音轻而坚定:“嗯,我要洗掉标记。”

      医生点头:“好,这份同意书需要你的配偶签字同意。”

      白南说:“我没有配偶,我们已经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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