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十二章 ...
-
沉默的僵局并没有持续多久，五条悟打来电话说自己已经到楼下，虎杖挂断电话，不假思索地瞥向宿傩，发现他正事不关己地挑眉，似乎不打算干涉他们之间的谈话。
“我要带上组屋鞣造下去。”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宿傩不要跟着一起来。
宿傩无趣地摆手，“无所谓，我对五条悟没有兴趣。”
虎杖仔细端详他的表情，轻易就能读出他是真的不打算跟五条悟见面，也不在意组屋鞣造的去向。
你来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来不及思考太多，虎杖就下楼见到了好整以暇的五条悟。
身形高且修长的他穿着驼色风衣，撑一把透明伞站在车旁，虽然刘海被风吹得有些许凌乱，但瑰丽的蓝色眼睛一如既往引人注目，就那么随意站着，看上去不像常年奔赴前线的警察，反而更像游戏人生的大少。
见虎杖压着人来，五条悟挑眉，有些惊讶地发问：“就是这人？”
“你勒晕他了？”
虎杖苦笑一声，“是，没有伤到他什么地方，大概很快就会醒的了。”
“悠仁，你不需要自责，只要是任务就总有意外。”
“谢谢你，五条老师，但是我明白这不是意外，如果不是因为我疏忽大意，本来一切都会比较顺利进行下去，顺平也还能继续留在咒灵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线索彻底断了。”
五条悟抿唇，明显不赞同他所说的，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反驳下去，转而将话题引到接下来该如何安排，“我已经派人去吉野顺平的住所找他了，如果不出意外，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就会反馈报告。”
“等下我就会把这个家伙带到警局，他案底不少，就算只是跟踪，也能审他是否有故意伤害的预谋，能够拖延不少时间，防止他向咒灵通风报信。”
五条悟顿了一下，眉头深深拧起，“问题就是安全屋，如果吉野顺平不配合，警方也不能强行要求他接受保护。”
他抬头看向虎杖，“悠仁你呢？你怎么想？我建议你也一同申请保护。”
虎杖摇头，“我还是想再等等，看自己能不能在署内帮上什么忙。”
看出五条悟的迟疑，虎杖解释道：“我只不过是个刚混进去半个月的小卒，咒灵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不寻常的情况都要第一时间报告。”五条悟递给虎杖一张纸条，上面用签字笔写了一串数字，看起来像是某个人的手机号码。
五条悟补充说：“接下来我可能要出差处理几桩案子，如果联系不上我，你就打这个电话，这是我一个很值得信任的后辈的号码，相信他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虎杖收下了，目送着五条悟的银色梅赛德斯如一尾梭鱼，闪着白色的亮光游入街角拐弯。
呆站片刻后，他仰首，正对上侧靠在阳台扶手旁望着自己的宿傩，他似乎一直在看着两个人的互动，面对虎杖的视线，宿傩没有表现出被发现的慌张，反而淡然自若地朝他挥了挥手。
虎杖无声叹息，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宿傩，在他的游刃有余面前，愤怒和感伤似乎都显得无力且苍白。
虎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双腿交叉，姿势张扬地坐在沙发上的宿傩。
见到虎杖回来，宿傩露出笑容，尖锐的虎牙让人联想到吸血鬼君主，向猎物索求血液和迫切的欲望。
他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示意虎杖走过来。
“我觉得很累。”
“知道。”
无谓的叹息，无谓的挣扎，抵死交缠，耳鬓厮磨。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糟糕的和更糟糕的。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驱使虎杖把掌心贴上宿傩的胸膛，跳动的质感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实的，温度是真的、血的气味是真的、要沉沦的渴望也是真的，宿傩的一切都在面前，无关理智和冷静，跟宿傩一样，虎杖知道自己也正希冀拥抱面前的人。
墨色刺青在宿傩的身前伸展出邪异的花纹，一路生入衣料底下，有如墨蛇蜷起尾巴，盘住虎杖的手指，一点点拉他深入。
受蛊惑般，虎杖俯身，与宿傩唇齿交接，甚至无暇去管伤口的血液又重新涌出，渗入白色纱布，两人深深拥吻，直到牵连出混乱的气息。
-------------------------------------
电话刺耳的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虎杖，他从麻痹的感官中苏醒过来，大脑昏沉得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
睡在旁边的宿傩一把搂住他的腰腹，不满道：“把铃声掐了，它吵到耳朵疼。”
虎杖没有理会他的钳制，一边帮他把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上掖，一边划亮屏幕去看是谁的来电。
出乎意料的名字让他呼吸都停滞了一秒，他有点不确定地接通了电话，“顺平？你现在在哪？”
五条悟派去的人没能找到他的踪迹，虎杖还以为他已经躲起来，在等待时机要给真人致命一击。
“我去了公司，在真人的办公室里找到了点东西。”顺平应该是位于室外，因为呼啸的风声模糊了他的话语，让虎杖觉得他很遥远，存在淡薄得像是要融入空气中。
“你们应该会用上。”
听见他居然一个人去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虎杖觉得自己情绪有点绷不住，“你把位置告诉我，我现在就来找你，尽量去室内，总之，在我到之前你要找安全一点的地方呆着。”
顺平没有接话，自顾自地往下讲：“我把东西放在新宿的高岛屋的一楼置物柜中，你知道的吧？就是位于JR新宿站新南口旁边的那一家分店。”
“我记下了，你的位置呢？做出这种事，咒灵一众不会放过你的，你只有一个人，要怎么逃？”
不知不觉中，宿傩已经从床上坐起，自然地拿过虎杖手中的电话，同时挨靠在他身上，漫不经心地问对面的人：“是几号柜？”
听见对面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顺平疑惑地问：“你是谁？”
“姑且算是咒灵的仇家。”宿傩显然心情不错，甚至还笑了一声，“你现在在去往新宿站的地铁上。”
“今天凌晨两点，你买了一张去札幌的机票，明天出发。”
虎杖听不清顺平说了什么，但是很明显他的心情不会太好，因为宿傩的语气明显越来越有把握，强硬地切中了他的弱点，告诉他，他插翅难逃。
虎杖正想说些什么，宿傩扔给他一个手机，那上面的屏幕显示出一个不停跳跃的红点，红点周围的背景图赫然就是新宿区的地图。
还不等他惊讶多久，宿傩已经挂了电话，转手收起自己的手机，“行了，那小子会在那里等我们。”
“等等。”虎杖拉住他的手腕，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宿傩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似乎觉得他的提问很是有趣。
“别问不该问的，穿好衣服，我们要走了。”
-------------------------------------
虎杖看着眼前的里梅有些发愣，在听见她特殊的无机质的声调后，才将她和之前那个叩响自己家门的女性联系起来，也因此莫名感到尴尬。
她肯定注意到那时他留在宿傩身上的红痕和抓伤了。
宿傩抚上虎杖的后颈，状似无意地问道：“小鬼你怎么了？这里红了一片。”
虎杖避开他的手，“别动，脖子那里很痒。”
“宿傩大人，新宿站到了。”里梅踩下刹车，然后离开驾驶座为他们开车门。
“请问需要我跟随您一同前往吗？”
宿傩扫视过她弯下的脊背，恭敬低下的头颅，挥手拒绝了这个提议，“不用，小鬼跟着我去就行。”
“如此，我了解了，我将会在这里等候您回来。”
虎杖觉得这个气氛着实有点怪异，不免多看了里梅两眼，这个穿着传统和服的短发美人冷得就像块冰，五官精致动人却缺乏生气，不似活人，更接近写实的人偶。
但就是这个看起来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女性，却对宿傩恭敬有加。
“别看了，小鬼。”宿傩提醒虎杖跟上，戏谑地看着他说：“喜欢那张脸？”
“你扯哪里去了，没有的事。”
虎杖压低了声音小声喊道：“她是那时候来的人啊，拜托你有点自觉。”
“嗯？就这个？真无聊。”宿傩叹了气，揉虎杖的短发，“胆子最好再大点，不然一辈子都是只能是个小鬼了。”
“只有你会这么觉得罢了。”
-------------------------------------
走到约定好的地点，但是吉野顺平却不见踪影，在拿出手机查看了一番后，宿傩的脸色首次阴沉下来。
“是屏蔽器。”他低声说。
虎杖探身去看，本应在屏幕上闪烁不停的小红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有人带走了他，很可能是咒灵那一伙的家伙，”宿傩拧紧眉心，说出自己的推断，“或许就在我们到来不久前动手的。”
“他们应该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精通绑人这一套，不仅能够在人来人往的地铁中带走一个大活人而不引人注目，甚至还带了屏蔽器用以屏蔽定位器信号。”
虎杖努力回想自己从地铁口下来一路上有没有遇见行为可疑的人。
正冥思苦想中，宿傩适时敲了敲他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丢了再找就是，想不到就不要想。”
“去看看那小子说的储物柜，或许他人还算是比较聪明，懂得重要物品要分开放。”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