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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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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运气没有坏到尽头，顺平在储物柜内留下的资料完好无损。
虎杖打开那个浅黄色的牛皮袋，倒出来一个通体银白的惠普U盘。
见状，他有点为难地瞥了一眼宿傩。
“知道了，你收着，我不抢你的。”
“不是这个意思，”虎杖摇头，“现在我倒是没那么担心顺平会没命，反而怕他会受到残忍的折磨。”
宿傩无所谓地耸肩，还是那种讥诮的口吻，“□□那一套本来就这么回事，暴力、野蛮、血腥，如果我没估计错，现在那小子大概已经到‘行刑室’了吧。”
虎杖听得难过，剑眉耷拉下来，“是我害了他。”
“真人没拿到这个就肯定不会让他死，你先收着，做好备份后直接交给五条悟，不能够经其他人的手。”
“现在线索断了，人也找不到，我就不奉陪了，”宿傩拉着虎杖的手，领他走出人潮，径直往停靠在路边的私家车走去，“等他们联络你要求交易的时候，你再找我。”
“我的号码已经存入你手机里了，第一位就是。”
还没来得及说话，虎杖就被他推入车中，眼看着要关门，忙伸手抵住车门问：“这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宿傩单手压在车身上，吩咐说：“里梅，你送小鬼回去。”
里梅不假思索地接受命令，吐出短暂的一个字，“是。”
“真是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见虎杖表情怀疑，宿傩咬着烟，烦躁地挥手，“只是去个地方，不需要你，小鬼就给我回家去。”
虎杖一时语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逆人流而去，挺拔的背影逐渐淹没在来往的人群内。
坐在驾驶座的里梅松开离合器，汽车缓慢起步，滑过旁边的行人驶入主干道。
看着一道道街景掠过窗外向后飞驰，虎杖有点出神，因为心知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所以他没有尝试跟里梅搭话，只是兀自沉思，猜想宿傩要独自去处理的事情会是什么。
在前座的里梅不动声色地通过后视镜观察虎杖。
单从眼神就能看出，两个人拥有截然不同的本质，一方强悍有力、似开锋的长刀，冷且无情，与之相对的另一方却怀揣纯粹，有光的温度和坚持。
路程不远，只不过十五分钟，汽车就驶到了虎杖租住的一居室楼下。
还不待里梅躬身为自己开门，虎杖就忙不迭从车中离开，向她致谢，“辛苦你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里梅面无表情地回答：“不需要，我只不过是按宿傩大人的吩咐行事而已。”
“既然已经安全归家，请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都不要随意行动，如遇问题，及时告知宿傩大人。”
闻言，虎杖为难地皱眉，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对方。
但里梅似乎也不期待他的许诺，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嘱托，升上车窗就驶离了人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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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打开手提电脑，耐心等待桌面上的图标一个个出现，然后将U盘插入凹槽内，对里面存储的数据进行读取。
文件夹内的资料无疑是出人意料的，记录了多达两百五十几个受贿为咒灵提供庇护的警察信息，以及与之相关的收贿情况，其中不乏高级刑警，甚至还一度出现了虎杖熟悉的脸孔。
一目十行看下来，虎杖才深刻地明白了宿傩所说的，警局被咒灵渗透得像个筛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怪不得咒灵的膨胀速度比起其他组织有质的不同，行事也更为猖狂无顾虑，原来早就为自己搭建好了如此巨大的避风港。
匆匆浏览完名单，虎杖莫名产生了一种违和感，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中间缺失了一块拼图，让他怎么也无法拼接出一幅完整的图景。
思来想去，虎杖决定先放下，给五条悟打电话，告知他顺平下落不明，以及自己拿到新证据的情况。
在电话中，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更为清朗，不自觉显出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底气，跟他对话，很容易就能变得冷静下来。
“做得好，你先保存好那些证据，我明天就会搭乘新干线从大阪回来。如果能够从这份表格中梳理出一个关系网，然后再找到证据链，那上层那些指鹿为马、胡作非为的烂橘子统统要被大清洗一遍。”
“悠仁，你立下大功了。”
虽然高兴，五条悟仍不忘再三强调要虎杖保持警惕，注意周边动静，必要时候，哪怕放弃U盘，也要保存自己。
“那顺平的事，应该怎么办？”
“这件事我会联络能够信任的同僚接手，不必担心。”
“五条老师，我——”
虎杖还没说完，就被五条悟打断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悠仁，按你对咒灵的了解，如果要救吉野顺平，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要牺牲多少人？”
咒灵内武斗派林立，不怕死的流氓、嗜杀的渣滓，闻到血腥味就蠢蠢欲动的鹰犬不计其数，倘如顺平真的落入他们手中……
虎杖闭上眼，心情沉重地说出自己的判断，“一，不，可能至少三人。他们太谨慎，也太无顾忌了。”
“自你离开一线已经过了一年时间，我不否定你优秀的身体素质和应变能力，就我个人看来，你的综合能力是我带过的学生中最优秀的，这无可质疑。”
“但是救援行动以小组为单位，而小组中的团队合作要求磨合，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在面对强敌的过程中受到致命重创。”五条悟是天才绝伦的刑警，个人光辉无可比拟，也正因如此，他看过太多天才受挫，甚至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总是单独行动，避免扰乱大部队的步调，导致行动失利。
有一点理由他没有说明，之前见面时，虎杖表现出来的顾虑，令他怀疑虎杖还是没能从当初的阴影中走出来，如果放手让他参加了这次救援，结果却仍是惨淡收场，那他重新找到虎杖，委以重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虎杖拿开手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后，他平静地对五条悟说：“我明白了。”
“没事的，会参加这次任务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虽然还比不上你老师我，但也是一顶一的好手，相信他们能够毫发无伤地将吉野顺平救出。”
听见天才人物熟悉的自夸，虎杖皱起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来，淡淡笑出声，“嗯，我信你，五条老师。”
挂断电话，虎杖把玩着小巧的U盘，扫视了一圈房间，在其中寻找最佳的藏匿处。
他不打算听从五条的劝说，只留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打算将宿傩牵扯进来，而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将顺平救出来。
潜入咒灵那么多天，他深切地认识到，咒灵里面不是团结一致对外，从属真人的组长们比起忠于君王的臣子，更像诸侯，各自为营，其中不乏对真人实行的残忍手段感到不满的人。
他能够利用手上的证据，说服其中以胀相为首的改革派帮助自己放走顺平，如果顺利，将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思考片刻后，他起身打开衣柜，翻出经年不穿的旧羽绒服，将莹白的金属盘放入了衣服的内口袋中，再仔细叠好衣服，放归最高的那一格木柜上。
感觉像是跟宿傩做了一样的事情，这不禁让他有点哑然失笑。
习惯性地想把重要事物藏在衣柜中的行为模式难道也能通过基因遗传吗？
房间内安静得不可思议，只有电脑在呲呲运作，宿傩在昨晚留下的气息似乎已经随风化作粒子飞远，但是虎杖知道，最深处的悸动仍未平复，苦涩的香烟气味犹存鼻尖、耳际、后颈，划过他的眼尾。
为了避免更深入地去想他，虎杖坐回椅子上开始在网页上搜索刚刚记下的一个名字，在一众中低街警员的名单中，身为警视的加茂宪伦分外显眼。
搜索出来的个人介绍和相关报道无一不提及他是警界中炙手可热的明日之星，不过不惑之年，就凭借极其出色的业绩，力压众多实力、能力、资历均难以匹敌的大腕，成功升任警视，并成为最热门的警视正候补人选之一。
虎杖仔细观察加茂宪伦的脸，总觉得十分熟悉，无论是那一小撮突兀的“卫生胡”，还是显得刚直粗犷的眉形，不苟言笑的表情，都让他似曾相识，像在哪里见过。
直觉告诉他，如果能够想起来这一关键的信息，那宿傩对他隐瞒的一切谜团都将迎刃而解。
他继续往下翻看搜索库，点入与词条相关的链接，但如此查阅了近一个小时都收获甚微，除去加茂宪伦的个人简介，他身边人的资料、曾就读过的高校、近年行动记录等等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消干净。
虎杖无奈地叹气，要是自己还在刑事科内，或许能够更加简单地接触到有关他的资料。
没有苦恼多久，虎杖正合上电脑屏幕，就听见从门外传来数声闷沉的敲门声，然后一个粗哑如鸭子叫的男声响起。
“屋主虎杖悠仁在家吗？开门配合一下调查，我们是来自东京警察总署的刑警。”
虎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不明所以地问：“我在，有什么事吗？”
“有关犯罪嫌疑人组屋鞣造跟踪你，并有预谋地要对你造成人身伤害一案，我们有些问题需要你到署内回答并记下笔录。”
来的男人有两个，都穿着正式警服，头戴宽沿警帽，在一个人解释他们此行目的的时候，另一人对猫眼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