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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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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是一个长相严肃的中年男性，穿着成熟又内敛的蓝色衬衫，他有一头浅金色头发，一丝不苟地往两侧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前额，身上有种冷峻不言的肃杀气质，令人望之生畏。
看见七海建人的警官证后，虎杖点了点头，但是他没有立刻把U盘交给他，而是谨慎道：“这里太显眼了点，我们沿河堤往前走几步可以吗？”
七海建人低头瞥了一眼腕表，淡淡道：“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欣赏加班这种行为，但是虎杖君既然认为有这样做的需要，那就这样做。”
虎杖悠仁一脸严肃道：“是重要的事情，如果我的猜想没有出错，那么五条老师就可以更早脱身。”
“而且，咒灵或许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组织，”想到那张不同寻常的老照片，虎杖悠仁的表情更加阴沉了下来：“这份资料不是他们的要挟工具，而是最后的自保手段。”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真人执意要把我和顺平找出来，不是单纯出于被背叛的怨恨，可能他完全不在意我们会将证据提呈司法，但是却有绝对不能让这个U盘被曝光的理由。”
“七海先生，这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虎杖抬手指向百米开外的一个往水面方向突出的亲水平台，“只要走到那里就足够了。”
七海建人不动声色地扫视虎杖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沿着堤岸慢慢地走了起来，风吹过黑色的水面，带着些许的潮意从他们的侧面卷来。
“你的兄长是两面宿傩。”七海建人平静地陈述。
“是的，这是事实。”
“从我得到的记录看来，你跟他的关系并不寻常，这让你在我这里的可信度变得极低。”
“我不否认，所有人都会有这种怀疑。”虎杖悠仁诚恳地点点头，对方说的完全是合乎情理，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他笑笑，“不光是其他人，就连我自身也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的鹰犬，这是无法避免的，我能理解你的顾忌。”
七海建人放缓了脚步，他们已经走进了堤岸上最漆黑的一截路段。
他语调冷静道：“现在，虎杖君你可以开始跟我讲讲你所掌握的事情了。”
“所以，你得出的推论是什么？”
虎杖悠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露出些笑容：“这大概涉及了一段比较久远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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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在十分钟之前已经指向了七点。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两面宿傩听见玄关外传来钥匙叩击门锁的脆响，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推门声。
他头也不抬，表情平淡道：“该拿的东西都拿好了吗？”
“嗯，原件交给了值得信任的人，备份在衣服口袋里。”虎杖换好室内鞋，走向宿傩，但是并没有在他身边落座，而是轻巧地跨入他两腿之间的空间，坐在了地板上。
宿傩不明所以地俯身看他，“小鬼，发生什么了？”
虎杖沉默地抱上他的腰腹，埋入他的气息和温度中轻轻呼吸着，隔着衣料，宿傩能够摸到他身体起伏的幅度。
冷风发出尖啸声，敲打着玻璃窗，阴沉的乌云压在最东边的天空，在一声尖锐却短促的惊雷过后，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淅淅沥沥的水声划过耳际，宿傩瞟了一眼流淌着晶莹水痕的落地窗，抚上虎杖的后颈，摩挲指腹下的颈骨。
“是伏黑惠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
虎杖抬起头看宿傩的赤瞳：“……宿傩，你还记得爸妈的样子吗？”眼睛是他们两个人身上最大的不同，宿傩的眼睛里面总流露出冷酷的情感。
“为什么问这个？”宿傩漫不经心地绞起虎杖的一缕短发，在指尖卷绕着，“人都死这么多年了，我不认为还有什么谈起的必要。”
父母两人的骨灰盒被共同埋葬在一个只镌刻了姓名的墓碑下，祭奠的时候，虎杖只看见黑白灰三色，孤零零的石碑寥落得像在世界边缘失落的岛屿，他焚香、他叩拜、扫去碑面上的浮尘，但是对父母的记忆却像是蒙在了薄布后，只剩下一些模糊不清的残像。
“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宿傩不言语，虎杖的眸光黯淡了下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他没有说实话，还在犹豫些什么。
片刻的沉默过后，虎杖改了口，“不，其实不是出于这个原因，我说谎了。”
“我知道了你离开的原因，也知道了你回来的目的。”
酝酿许久的大雨终于倾盆，紫色的闪电在天边炸响，白光映入室内，宿傩的脸部被黑白色调割裂，眉眼冷硬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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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折再三，七海建人再次见到了伊地知洁高，他知道对方一向以编外助手的角色跟随在五条悟身边，深得五条家的信任，在五条悟身陷囹圄的当下，五条家派出跟警界纠葛无关的他从中周旋，争取到了面见五条悟的许可。
虽然是五条悟的传话人，但是他却看起来丝毫不起眼，带一副朴素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有些黯淡，黑色的西服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瘦弱，一如随处可见的普通上班族。
“七海警官，抱歉让你久等了，雨下得有点大，然后过高架桥的时候又正好碰上晚高峰堵车了。”伊地知洁高的声音细弱，呐呐地向其问好。
七海建人的视线下移到他的肩膀，西服上沾染一大块的暗色水渍证明他所言非虚。
“无妨，先坐下再说。”
他淡淡道，“之前答应五条的事情我已经做到，我给了虎杖君不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情报和帮助。”
“U盘也正式递交给了夜蛾局长。”
伊地知洁高连声应道：“是是，真是辛苦七海警官了。”
“别放松得太早，虎杖君说的一些事情让我很介意，所以我稍微做了一点调查，”七海建人话锋一转，缓缓道：“五条悟在这个单独扣押期间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从接下来开始你得牢牢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然后告诉他。”
伊地知洁高正襟危坐，回答道：“我会如实转达给那位的。”
“虎杖君应该曾拜托过五条调查收养了两面宿傩的家庭。”
“是的，是由我去实地调查的，那户人家在九州岛的福冈市，是当地的豪门，在建筑业界内的成就尤为突出，开设了近十家子公司，涉及的领域范围十分广泛。”
“你查到了为什么他们会选择收养两面宿傩的理由了吗？”
伊地知高洁摇摇头，这不在他的调查范围里，他接到的任务只是查明这庞大的家族是否藏匿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但调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富埒王侯的清白世家。
“他们是家族企业，并且极其注重保护隐私，能找到的只有简单记录了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的公开资料，1985年d大毕业，30岁的时候跟另一个名门联姻，生下一个儿子，但儿子在六岁的时候就不幸夭折了，此后的第三年他和妻子就收养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正是宿傩，尽管我深入去查，但他的经历几乎无可挑剔，没有任何的不和谐，最终实在查不出东西，五条先生就让我停下来了。”
“发生在宿傩身上的，我只能理解为是一场正常的收养事件，失去了儿子，于是就选择了领养。”
无论怎么想，这应该都是最符合实际的结论。
“或许还有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解释，”七海建人按住自己的眼镜，另一只手把虎杖交给自己的照片推给伊地知洁高，“在来之前我查过一下里面出现的家徽。”
伊地知洁高顺着他指尖点到的位置望去，入目是一条一圈圈盘叠起来、露出尖利毒牙的黑蛇，除去夺目的赤色竖瞳，它身上的花纹犹为奇异，由不同规格的菱形、圆形、长方形等几何图案不规则地拼接而来，呈现出一种邪异的美。
如果他见过宿傩身上的刺青，那他肯定能够立即认出，那刺青延展出来的纹路与黑蛇身上的别无二致。
未等伊地知洁高说什么，七海建人表情沉着，讲出来的话语如同巨石轰然落在他心间。
“从来就没有什么遭遇不幸的儿子，也没有什么白璧无瑕的富商大贾，他们失去的是一个女儿，而她将继承伫立于黑暗世界里的帝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