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如此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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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玥比王一星大两岁。
说来也是受农村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王父王母在生下她后，便迫不及待地要了二胎。
她还未被领养之前，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爸妈对她与弟弟的差别。
比如，碗里的肉总是弟弟的，比如即便是同一天生日，蛋糕也是弟弟一个人的，比如她穿的衣服，都是隔壁小姑娘不要的。
一来是因为穷，二来，是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在了王一星的身上。
秦玥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会偏心成这样，长大后就会慢慢意识到，亲缘这种事情不可强求。
人与人之间，也还要是讲缘分的。
或许，她生来本就父母亲缘淡薄，即便强求，也会像养父母这般被老天抢走。
今天的道路还算通畅，司机可能也意识到去医院不是件小事，所以车子开得也快，二十分钟后，就开到医院门口。
秦玥付钱下车。
她本不是一个喜欢来医院的人，因为每次医院带给她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她小时是在医院被抛弃的，后来，她又是在医院认领养父母尸体的。
自从秦默出院后，她还是第一次踏足医院。
她先去护士台打听了透析的科室，小护士告诉她是在三楼。
她到电梯的时候，正好电梯门关上，她便脚步一转，去了楼梯间。
反正三楼，爬楼梯也快。
刚踏上最后一层台阶，一行三人在她面前走过，少年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中年妇女。
中年男人佝偻着背，头发白了大半，比之她小时候顶天立地的样子，简直快要认不出。中年女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鬓边的黑发中也夹杂着几缕白发，眼角有几条清晰的细纹。
少年身形颀长，上面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下面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球鞋看着也不脏，只不过边缘被磨损得厉害。
秦玥有些庆幸自己脸上戴了口罩，没有被他们认出，否则就这么突然打个照面，两方都会很尴尬。
她脚步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旁边，有一个年轻女人扶着她妈妈走过，她手里拎着袋子，里面装满了药盒，女人边走边看病历本，还唠叨着血压又升高了之类的话。
这时，王母突然叹一声：“要是你姐姐在的话，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至少她还可以帮衬着你。”
王父有些严肃地说：“好端端地，你提她做什么，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这么多年不联系，她哪里还认我们？”
“怎么不认？别以为跟着养父母去享清福，就可以不要亲爹亲妈，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等我得空了，我可得好好打听打听，她再怎么样，都不能不管你这个亲爹吧？”
王母的话，让秦玥跟着的脚步一顿。
她捏了捏五指。
王一星突然出声：“妈，其实我...”
“你怎么了？”
“没，”他低下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姐姐她已经有了她的生活，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他们一行三人停下步伐，等着排队进去。
秦玥身子往旁边走廊一闪，他们的交谈声不算小，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她也能听到。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其实，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不是吗？
她身子靠在墙上。
那边，王母声音提高了一度：“你这是什么话？你也不是不知道秦家多么有钱！我们给她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归宿，她应该要感谢我们才是，她跟着我们才是吃苦！”
随后，她语气柔软地说：“一星哪，都是爸妈拖累了你，否则你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王父突然出声：“你妈说的对，你还要多留意你姐的动向，你是她亲弟弟，她多少能帮衬你一把。对了，上次我说那个叫什么秦玥的女明星，长得像你姐，你觉得像吗？”
少年无奈地说：“不是，她根本就不是我姐，姓秦的那么多，总不能因为她姓秦，你就觉得那是我姐吧？”
“我这不是觉得有些像吗？如果你姐真成了大明星，你可就要享福喽！”
王母插了一句：“什么女明星？”
少年含糊地说：“妈，没事，是爸认错人了。”
王母：“改明儿把她照片给我看看，妈妈认女儿总不能认错吧？现在就算你姐站在我面前，我也一眼能把她认出！”
秦玥听着这句洋洋得意的话，心口起伏了一下，直直地走了过去。
她来到王母的身后，陡然出声：“让开。”
王母被吓了一跳，骤然回头，撞进了一双冷冽至极的眼睛，同时王一星也回了头。
秦玥声音很低：“堵在路中间做什么？”
不是说一眼就能把她给认出来吗？
怎么样，认出她来了吗？
王母上下打量了眼前女子一眼，只觉得她身上寒气逼人，偏她身子生得又高，就这么直直盯着你，隐隐有股压迫感。
王母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身子，给她让了道。
王一星揽着王母的胳膊，又往旁边退了退。
秦玥向前走的时候，还听到王母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这路是她家的啊？走廊这么大，偏偏从我这里过...”
王一星轻声说：“妈，可能她不是故意的。”
王母看着秦玥离开的背影，语气还是不满：“怎么就不是故意的，现在的小姑娘啊，就是这么的目中无人...等等，我觉得她像一个人！”
说着，便搁下父子俩，追了出去。
王一星眉间一凛，对王父说：“爸，你先在这，我去把妈给找回来。”
撂下一句话后，就追了上去。
秦玥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她：“阿月，是你吗？阿月？”
她脚步不停，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王母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捂着胸口不停喘息。
王一星追上来，连忙扶着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妈，你怎么了，你心脏不好，怎么跑这么快？”
王母指着秦玥消失的方向说：“快！她就是你姐，你快点去追她！”
王一星没听：“妈，你在胡说些什么？姐姐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你不会出幻觉了吧？”
“不，我没有出现幻觉，就是她，她那双眼睛，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王母握紧了手指。
当年，她被人领养的时候，不哭不闹，就是睁着眼睛看着她，没有一丝温度。
就如同刚刚一样。
王一星还是觉得她在异想天开：“妈，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她如果是我姐，我能认不出吗？再说了，爸爸一个人还在楼上，我们得上去陪着他。”
王母皱眉：“你真的认不出？难不成真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了？”
“是的。妈，你也看到了，她脾气不好，你如果追上了，她估计能骂你一顿，”王一星十分懂王母的心理，随后松了口气地说，“幸亏你刚刚没有追上。”
王母没有说话，心中的疑虑还是没有解开。
*
秦玥一路冲出了医院，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没报地址，就让他赶紧开走。
她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十五年前，他们为了钱抛弃她，十五年后，居然又是为了钱想要找回她。
真的是太可笑了。
当她是什么？摇钱树，还是提款机？拍一下就能吐钱的那种？
还真是，不枉此行。
让她清楚了他们心里的想法，遇见亲人的喜悦，在这一刻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司机问她去哪。
她捏了把眉心，靠在椅背上，有些疲累地说：“酒吧。”
她想喝酒了。
司机都笑了：“小姐，现在是白天。”
大白天的，哪家酒吧营业？
秦玥也笑了：“那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她这个人没有什么朋友，如果说找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女性朋友，也只有她了。
“喂，伊人。”
“玥玥，是你吗？你好久没有打电话给我了。”
“你有空吗？我想喝酒。”
“我在家，你可以过来，我家里有82年的拉菲。”
“好。”
秦玥挂了电话后，报了伊人所在的高档公寓的地址。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宋伊人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人，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洒脱恣意惯了，她父母也由着她，还知道她只喜欢薄西山，特地拉下两张老脸去薄家提亲。
只不过，被薄西山给拒绝了。
秦玥常常在想，以前江迟总说她不识好歹，她就觉得这四个字用在他兄弟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
当年，看着宋伊人追薄西山那架势，她都感觉汗颜。
一掷千金，性命相博，可最终都没能引得美男回眸一瞥。
嗯...
薄西山是个浪子，江迟则是个情种。
浪子回头不可能，情种及时醒悟，还是能够回头是岸的。
她按了按门铃，门一开，突然扑过来一个赤着脚的女人，她手脚并用地抱在她身上，语气亲昵：“玥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秦玥一边说着，一边托着她的腰走进了屋。
幸亏宋伊人不重，也幸亏她的腰结实，否则还真经不住她这一折腾。
秦玥的腰力是从实践里练出来的。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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