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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情感骗子的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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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他闭着双眼,乖巧的在木村怀里入睡。男人为他讲完了他爱听的故事《豌豆公主》。
故事完了,木村想要离开,那双稚嫩的手却抓住了男人的衣领。
木村因此停了下来,温和地揉揉他的碎发,小声道:“Can I tell you another story?[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他点着头,竟听到了木村用流利的中文念起了一段故事……
那是时隔多年后,温丛嵘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母语。
眼泪在不知不觉间落了下来。
他慢慢睁开眼,几乎不敢相信有人会用母语为自己讲故事,就像印象中的父亲那样。
他的一呼一吸,又痛又快乐,好像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家,回到了父亲的身边,记忆里的父亲,只给他讲过寥寥几次的睡前故事。
母语让温丛嵘对眼前的男人瞬间生出了好感。
他以小手环抱着木村的身体,紧紧的,紧紧的。木村没有离开,而是抱着可怜的他相拥入睡。
早晨起床,他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早安。”
依然是中文。
就是那样普通的一天,让他放下了所有心防,和木村寻一起走出了“孤癖”的房间,融入了全新的生活那般。
早饭、午饭、晚饭,他和木村之家的孩子彼此分享着故事与零食,和分享着一切有趣的东西。
他们去游乐场,甚至是学校。
他背着书包去上学,即使每一天都有三个男人在跟着他。
那段时间里,其实他本有机会逃走的。可是他太信任木村了。
他将他当做了真正的父亲,将他当做了家人般依恋,他以为,自己的天堂来了。
— — —
然而,一月的时间转眼即去。
他站在二楼听见了‘父亲’与卖主的对话。
他知道自己要回去了。
他不敢面对,躲回了房间,不敢再开门。
任由‘家人’怎样的巧语花言,唯一做的就是一言不发。
直到那通电话后的第三天夜晚,木村敲响他的门,沉声劝导:“Dad paid for him, you don't have to worry.[爸爸已经付钱给他了,你不用担心。]”
可是不行,他还是很害怕……
他知道,今日不走,明日还是要离开,结果永远是一样。
但他宁可死在温柔乡中,也不肯开门。
他担心木村的话只是为了哄自己开门的骗局,可现在想想那想法真是充满了孩子般的幼稚。如果那些人想带走他,易如反掌。
不过,那日起,他又开始谁也不相信了。
就这样,在又几日的顽强抗拒后,饿昏在房中。
他似乎总在生病,总是会给‘父亲’带来麻烦,但木村从未抱怨过。
—— —— ——
木村寻最喜欢的就是家里的钢琴。
有一日,温丛嵘正和其他孩子在客厅玩耍,忽然听见熟悉的乐章。
钢琴曲婉转美妙,令他放下积木走入房中。
那个男人就背对着自己坐在钢琴前,指尖灵动地弹奏着。
那是法国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的《A Comme Amour[秋日私语]》。
一曲毕,木村转过头看着他,向他友好地招手微笑,用英文道:“I love you.[我爱你。]”
男人吻上他的额头,抱他坐在腿间,就像父亲一样,教他弹奏着最爱的曲子。
这首曲,是他的亲生父亲温礼士的最爱,也是父亲的爱人方春林的最爱。
他们在一个午后的教室相遇,蝉鸣声似乎也在瞬间沉淀。
再见面,各自已是青年才俊。
方春林与温礼士有那样多的话和不可思议,有那样多的共同爱好与追求。
温礼士执刀的手,弹奏出的曲,更加有力。
方春林握着笔杆的指尖,能写出最美的歌词。
那是他们的定情之曲,所以温丛嵘自幼耳濡目染,更有着不同的感情。
木村寻符合他对父亲的一切幻想和憧憬。
他激动地耸起身子,亲吻在木村的脸庞,对那个男人心生爱意。
这不是爱情,而是一个孩子对父亲的爱。
— — —
“温温?你别再想了!”
“嗯。”
罗承恩知道他又陷入过去悲惨的回忆中,总想将他拉回来。但这个男孩总是这般软绵绵的应和着,看似听话,其实根本心不在焉。
“你究竟在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事情过去多少年了……”罗承恩话没讲完,却听温丛嵘轻轻一叹息,淡淡道:“十一年。”
他语气轻柔,认真不已,遗憾与伤心亦丝毫不减。
罗承恩倒吸一口气,心存怨气,转过头瞪向他,愠怒道:“他是父亲吗?一位父亲会向自己的孩子索要报酬吗?如果是!那他不是一位好父亲。”
“不……”温丛嵘淡漠地看着前方,念道:“是我……太昂贵。”
木村寻负担那样高昂的购买费用,自己给他一些报酬是理所应当的。温丛嵘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这不是理由!他既然想要成为你的父亲!就算问你要报酬,可他要的是什么?啊?”罗承恩似乎有些抓狂,温丛嵘朝着门旁移了移,试图避开对方。
可罗承恩却执意扳过他的脑袋,厉声道:“没有一个父亲会q/j自己的儿子!”
“不是的!”
“那就是事实!你记住!无论你是谁,什么身份,任何违背你意愿的生都是错误的,都是犯罪!”罗承恩苦口婆心,愤怒相告,好言相劝已经对温丛嵘毫无用处了。这孩子总会践踏别人的善意,可骂他也不一定有用。
“哼。”果不其然,温丛嵘忽然放松姿态向后靠去,指尖轻轻贴上唇片,发出一声轻笑。
他斜眸盯着罗承恩,看得对方一愣。随即轻挑地伸出手去,触向罗承恩的下巴,意有所指道:“所以,我在你心里其实一直是罪人咯?”
话落,温丛嵘倏地动身,一个炙热滚烫的吻便落在了男人的唇边……
罗承恩呼吸一阻,唇齿一颤,浑身一僵,惊讶地睁大眼,整个人都懵了,脸色骤然难堪起来。
温丛嵘在发烧,舌头与呼吸一样滚烫,但指尖冰凉,捧着罗承恩下巴的指与炙热的唇如同冰火的夹击,含着对方的嘴唇动了动。
唇间传来重重的压迫感,罗承恩瞬间回过神来,震惊之余羞愤不已,一双手推上男孩的肩头,仰身向后,脑袋一晃,挣扎着欲躲开这种纠缠,却被冰凉的十指桎梏脑后,伴随着对方的用力,只感觉他的舌头突然塞了进来……
这一刻,罗承恩真的吓了一跳!
他猛然抓上温丛嵘的肩头,却不敢擅自妄动,因为这家伙反应极快,洞察一切般先一步咬住了他的舌头。
舌尖传来短暂的疼意,罗承恩脸颊发烫发麻,温丛嵘的吻的确有着超出年纪的成熟与技巧,他被对方狠狠纠缠住舌根,心脏猛然跳动几下,浑身不安。
嘴巴被堵住,鼻腔的呼吸也变得艰难,脑子也越发晕眩,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朦胧的视线中,他看到温丛嵘光洁的额头、浓密的睫毛和小巧英挺的鼻梁以及鼻翼侧那颗小小可人的痣……一种莫名勾魂摄魄的感觉从他身体里的每一处散发着……
罗承恩也不知这一刻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他发愣的下一瞬,温丛嵘松开了手,没有再进一步。
他倒回座椅间,发烧令他大汗淋淋,软绵绵的左摇右晃,哈哈大笑。
罗承恩被他的笑弄得很不舒服,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似的。
他愤然抹去唇间的口水,嘴唇被吮吸过头,仍旧阵阵发麻。
温丛嵘微眯双眼,一副迷离不舍之态,过分的带着清色的意味,舔过嘴角。
那唾液也涵盖了罗承恩的……被温丛嵘轻轻勾在舌尖,卷入了他那柔软滚烫的口腔中。
罗承恩看着他,眉心轻跳,这一跳,好像撞到了他心底的某个点。那一勾,好像也一并勾走了所有的理智,罗承恩觉得自己像温丛嵘唇边的液体,被对方一起卷入口中,吞了下去……
那家伙,脸腮绯红,明明是自己被他强吻,可温丛嵘的唇又红又肿,微微张开,一张脸也是,汗津津的,倒像个受害者那般。
车子里很安静,温丛嵘侧眸看向身边木讷的男人,勾唇怪笑,提点他道:“快带我回家吧,罗先生。”
罗承恩回神,深吸一口气,无奈的重启车辆,慢慢驶向了市中心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