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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我哥?是个无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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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一片模糊,极力睁开眼时,似乎只有一片惨白。
不,好像还有一个人影在眼前晃荡,隐约之中,竟然还听见来自两个不同声音的对话……
方旗扬听不真切,看不真切,这让他感到莫名恐慌。
他以为那个白色的身影是米博士,对方好像动身离开了,而另一个人影与之擦身而过,正向自己逼近。
方旗扬仍有些看不清东西,努力地眨眨眼,想要坐起身去,届时被一只温柔的手按在肩头,道:“别动。”
他有些无力的躺了回去,一瞬间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但片刻之后便缓过神来。
这种虚脱无力的感觉常常出现,每次都像重生,他甚至记不清在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有人用这副身体干了些什么。
“是低血糖吗?”
方旗扬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凳子和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然后对方又说话了:“血压正常,吃颗糖吧。”
听着,他感到唇边有东西递来,方旗扬没有思考的力气,自然而然张嘴吃下了那颗荔枝口味的硬糖。
耳边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怎么会昏倒在那儿呢?”
一颗糖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眼前渐渐恢复明亮,方旗扬循声看去,才意识到原来是臧西西……
他无力打量着四周,后脑沉甸甸的,甚至有些发痛。
收回视线,方旗扬声音低沉不清地问:“我、我怎么在这儿?”
他想起来一点,印象里自己似乎是在三省交汇的别墅里,不过,醒来在另一个地方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这样的事已不是一次两次,他甚至觉得习惯。
身体轻飘飘的感觉像是发烧,方旗扬仰头时视线扫过臧西西的脸,同时瞥见高挂的输液瓶,软管里半瓶黄色液体正在流淌。
“你怎么……在这儿?”方旗扬觉得自己连说话都费力。
臧西西面露担忧,道:“我从市中心往回赶,曦子春恩街偏僻,见有人在路边躺着就下车看了看。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臧西西一直是个热心肠,只是方旗扬毫无意识,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看着精神恹恹的家伙,臧西西突然疑惑道:“你不是在部队吗?”
“恩。”
“怎么突然回来了?”
“退了。”
“退伍了?”臧西西有些诧异,按照当兵的时间算,他应该还不到退伍时候才是。不过,臧西西没多过问,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水,随后将一堆五颜六色的药丸递到了他的面前,道:“既然醒了那就吃了吧,这样好得快,医生说你肾脏指标不太好。”
“嗯。”方旗扬乖乖半撑起身,在臧西西的帮扶下吃下那些苦药丸儿。
有时候真想不通,为什么药总是苦的,就不能做成话梅口味,糖果口味的吗。
臧西西为他擦擦嘴,行为上很像一个长嫂的风范,只不过语气有些冷肃地问道:“你是去曦子春恩街找我的吗?”
其实方旗扬感觉得出来,臧西西此次对自己的态度总带着一股淡淡的敌意。这个大男孩,仿佛失去了他的热情和温度。
他知道臧西西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曦子春恩街找对方。他蹙蹙眉,吃过药后,疲惫地躺了回去。
眼前的臧西西变了。
从前他最喜欢染各色各样的发色和饰品,如今一头纯黑头发与朴实无装饰的模样,反而将他的脸衬托的更加真实,而他的发也已意外及肩,穿着一件纯白T恤,一条休闲裤子,风格还是那样随意自在,微微冒头的青色胡渣让他看起来像个潦倒不振的流浪者。
不过,西子是一个非常阳光、热情,永远如少年般活力四射的男人。
他坐在对面,削了个苹果递给方旗扬:“补充些维C吧。”
看着削成小块的苹果,方旗扬莫名有些感触。
他张口吃掉苹果,忽然想起了哥哥。
臧西西就曾这样体贴的对待自己的兄长,多年如一日。
面前人沉默地喂了他半个苹果,神思低迷,不爱笑也不怎么爱说话了,一眼就能看出他状态不佳,和从前那个话多开朗的模样大相径庭。
只是方旗扬不是很会安慰人,半晌只僵硬地问了句:“你……不太好吗?”
臧西西有些疲态,听到关心的话,眼眶瞬间发红。在喂方旗扬吃苹果的时候,何尝不是透过他看到了那个人呢?
方旗扬知道能让西子如此难过的人是谁,但他无力改变任何。想了一想,正想再说些什么安慰对方,话未出口,臧西西先抬高声音,情绪颇为激动道:“我知道你现在也很不好,但我还是想问你那个问题!”
方旗扬抿唇,臧西西迫不及待又道:“方丛适在哪儿?他在哪儿?你哥哥到底在哪儿!”
臧西西从前从不这样喊那个人的名字,除非在情绪极度失控的时候。
而对于方丛适的事,方旗扬多少知道一些,但他没办法告诉臧西西。
也不能告诉臧西西,哥哥在冰岛的那次订婚宴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自己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方旗扬有口难言,臧西西长吸一口气,失望显而易见,不由苦笑:“那我再问你一件事吧。”
臧西西由方才瞬间的崩溃忽然严肃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拿出电话,于相册里翻找了几下,对上方旗扬的脸道:“你昏倒在路边的那天,我去了市中心,接待了瑞士远道而来的金融师。这是你哥哥名下百分之八十的财产,还有二十是属于你的,难道瑞士银行没人联系你吗?”
“没有。”方旗扬不明所以地摇摇头,神情渐渐严肃。他听得出臧西西很生气,不得不小心应对。
“他把他的财产全部分配给了你和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方旗扬看着臧西西,有些抱歉的意味。
然而,臧西西并不买账,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冰冷冷道:“我和你哥现在仍是‘夫妻’关系,他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们之间的共同财产。就算想分配,也要经过我的同意。他想留给你百分之二十我不点头,你一分也得不到!”
“我……”方旗扬知道臧西西的意思,无非是想威胁自己告诉他哥哥的下落,但他什么也不能说,垂目避开臧西西的视线,黯然道:“我一分也不会要。”
“呼——!”臧西西倒吸一口气,有些可悲地发笑。
他是负气说出那番话来,因为方旗扬一定知道自己的意思,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他想了想,又道:“你知道你哥哥财产的百分之二十有多少吗?”
“不知道。”方旗扬摇头,为了表明立场,补充道:“无论多少,那都是你们的共同财产,他没有抚养我的义务,我什么也不会要。况且,一份东西你拥有八成,我拥有两成,还不足以说明你的重要性吗?他给我的两成,不过是他的愧疚罢了。”
听了方旗扬的话,臧西西突然如鲠在喉,他知道方旗扬小时候有过被绑架的经历,方丛适的确为此一直难过。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
臧西西直勾勾盯着方旗扬,有一瞬间真的很想很想朝这张脸挥下一拳!可是,方旗扬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方丛适的弟弟而已,只是与他有几分相似罢了。
可那句‘一份东西你拥有八成,我拥有两成,还不足以说明你的重要性吗?’并不能真的安抚到臧西西。
他缓了好一阵子,才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儿道:“不说那些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需要报警吗?你最近要留院观察,发烧对你的身体影响很不好,我和丛适不在,你要认真照顾自己。”
亲近的人都知道方旗扬只有一颗完整的肾了,而且还是颗不健康的肾。不久前,又因为撞击导致肾挫伤,现在发烧,炎症令这颗肾更岌岌可危。
看着又回到温和友好状态的臧西西,方旗扬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应着:“会的,我的身体,自己有数。”
“你确定不要报警吗?”臧西西担心的重申着。
方旗扬迟迟才反应过来,疑道:“报警?”
“是。”臧西西非常严肃,盯着他又道:“你受伤了,昏倒在路边,身上有不少伤,难道不该报警吗?”
臧西西一度认为方旗扬被人袭击了,他脖子上甚至隐隐可见勒痕,好像有人试图谋杀他般。
方旗扬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身体,着实被那些细碎的伤情吓到了。
“没什么问题吧?”臧西西蹙眉。
“应该、应该没有。”方旗扬的语气也不太确定,只觉得脖子后最是痒得钻心。他下意识去摸,被臧西西及时制止:“挺严重的,别乱摸。脖子后面都是指甲留下的抓痕,有人……”臧西西犹豫一瞬,有些不确定道:“有人在你脖子后刻了些东西,虽然看不太清楚,但隐隐约约能看出些字母的轮廓。”
“字母?”方旗扬一脸错愕,仿佛对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概不知。
臧西西的担忧却越来越深,点头肯定道:“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应为字母‘G、Z’,还有一个看不太清了。”
“GZ?”方旗扬蹙眉,奇怪之余不停地琢磨着。
为什么是‘GZ’,偏偏是‘GZ’?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他绞尽脑汁地回忆,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但方旗扬知道,那是自己身体里另一个人的经历。
“你在想什么?”臧西西关心道,方旗扬回神,摇头一笑间解释:“你知道我记性有些差。”
这些年,他都是用这个理由来搪塞那些他不认识的人,或者‘遗忘’的事。
臧西西也一直知道他记性不好,可除此之外,他总觉得方旗扬隐瞒了什么。
臧西西心里憋着一句话,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审视着他严肃道:“你身上的伤倒也还好,可最重要的是……”话到嘴边,他似乎有些难以启口。虽然都是成年人,但把那种事情放在台面上说总有些尴尬,可是,毕竟和性命息息相关,臧西西始终觉得要注意些。
见他似有难言之隐,方旗扬唇角翘了一瞬,主动问道:“重要的是什么?不妨直说。”
“你身下……有轻微撕裂性创伤……”臧西西的声音分明已经很小了,可是方旗扬还是觉得刺耳。他本来没觉得有任何不适,被对方忽然这样一讲,似乎开始感觉到隐隐的痛感?
这个话题还真是有些尴尬。
方旗扬的脸瞬间发烫,为了消除臧西西的担忧,不得不吞吞吐吐接下这一切,道:“我……嗯……我只是……那个……约错了人。”
“约错了人?”
“恩,下次会谨慎的,这种事情不好报警。”
“可你有些伤不像是新的?”
“啊……”方旗扬绞尽脑汁,终于想了个理由:“最近刚退伍有些无聊,就……就……”
“就什么?”臧西西蹙眉,将信将疑地盯着他。
“接触了一下那个。”
“那个?”
“恩。”
“哪个?”
“就……”
“嗯?”
“S/爱木!”
“啊?”臧西西忽然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似乎很难幻想出方旗扬被人……不由好奇:“那你是……”
“S!”
“S?”有一说一,方旗扬的确给臧西西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他既想不出这个男孩被人鞭笞训导的样子,也想不出他蹂躏践踏别人的模样。虽然,这家伙多数时候是个bottom。
“你那是什么表情?”方旗扬柔软心虚的声音截断了臧西西的遐想,那人连连摇头,错愕地搭话:“挺好的,挺好的,至少没什么危险。不过,不要和不熟悉的人玩,真的会死人的。”
“你很清楚啊?”方旗扬忽然一笑,语气调侃。
臧西西白他一眼,心却莫名被戳到了痛处,他知道方旗扬并不清楚自己与方丛适之间的相处,可这个话题,的确让他心乱如麻。
他的爱人只能依托痛的刺激才能正常,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臧西西的心情无以言表,那个被他毁掉的爱人,却再也不肯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就连补偿的机会也没有,他很难过,脸上不能表露。
不过,想着这个,他就越想不明白关于方丛适会和女人结婚这件事……
他的未婚妻,如果知道他是那样一个男人,会不会离婚呢?
老天,我都在想些什么!
臧西西拼命地晃晃脑袋,他竟然想,等那个女人发现方丛适不是个正常男人,两人指不定会离婚,那自己就能跟他重修于好了?
这想法未免太卑微了!
“你哥真不是个东西!”想着,他豁然骂出一句。方旗扬一怔,还未问话,臧西西便气冲冲又道:“他一个无能竟然跟女人结婚!这是诈骗!难道那个女人不知道吗?那就说明他俩没有那种关系!如果有,知道了,还跟他结婚,她丫的图啥?”
方旗扬目瞪口呆,震惊于自己的哥哥竟然是个y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