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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放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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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的当天下午,也不是一个好受的时候。因为有几大摞书要搬,住校生还得拿行李。
简直让人叫苦不迭。
寝室楼上上下下无一安静。
“合适吗?!我们刚经历完艰苦的考试时光,现在又要面领这般磨人的时刻!”
“来个人杀了我!”
“我经历了太多,需要今晚通宵游戏来自我安慰。”
“东西弄完了去网吧。”
“诶--谁拿了我的牙刷--”
“老子新买的袜子呢?”
“等会等会儿!别把我鞋扫走了!”
陈恙火速跑到各个寝室串门去了。
喻晚这边格外安静地收拾着行李。
他们没打算把书带回去,喻晚压根不需要,陈恙则有“根本不需要”的喻晚。
于是两人的行李就很少了。
很快整好就回家了。
校门口都是辛苦搬书的同学,几乎都是走走停停,一大叠书这儿搁一下那儿靠一下,累得要死。
陈恙和喻晚悠闲地拖着箱子。
陈恙路过陶巧几人的时候,幸灾乐祸地笑道:“你们怎么还要亲自搬书呢?真是悲惨至极。”
“我靠你都不带书回去吗?!”秦琳抱书的姿势换了又换。
陈恙极有风度一笑:“带书干嘛?我有男朋友啊。”
“滚!”几人齐喊。
陈恙想着要不要帮帮几个女生,于是开口问道:“要不……”
“要!”
陈恙无奈一笑,把箱子甩给喻晚,在三个女生那里分别抱走了一些书。
“我靠。”唐欢如释重负长叹一口气:“夜哥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石贸早就提前把书拿回去了一些,只留了必要的书在学校,每天也都拿几本走,现在手里根本没几本书,于是也毛毛躁躁地跑过去拿走了陶巧手里剩余的书。
陈恙在一声车鸣中停了下来,他脸有烦躁:“谁特么这么没素质?”
“你大爷。”车里的人低声自语,将车停在了陈恙旁边。
“卧槽。”陈恙眼睛瞪了下,揣了一脚车:“你怎么在这儿?”
“诶!死哑巴别揣,新车。”车里的萧禹州开了车窗:“听说你们今天考完试,专程来帮你搬东西,贴心吗?”
陈恙刚想说贴心,就有位女生从车上下来,二十几的样子,很漂亮,没有那种千金小姐的贵气,却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萧禹州动了下,似乎想下车,最终没走,只是笑着招了下手。
“这是谁?”旁边的几个女生和石贸议论起来。
“不知道,看年龄应该是夜哥的哥哥吧,但也长得不像啊。”
“学霸这人你认识吗?”
喻晚摇了摇头,走到一旁接电话。
“哟,这位是?”陈恙笑说。
“关你屁事。”萧禹州低声骂完他又转头对女生说:“等会儿走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再去接你。”
女生柔和地笑了笑应他。
“还专程来帮我呢。”陈恙说着又揣了一脚车:“原来是动凡心了。”
“再揣我把你腿卸了。”萧禹州偏头看向不远处低头听电话的喻晚:“我估摸着那位就是你家的吧?”
陈恙转头看去:“眼神不错。”
“帅吧。”陈恙看向那处目光柔了下来。
“还真挺帅。”萧禹州说:“你同学等你呢,要不叫过来打个招呼。”
陈恙闻声朝那几人勾了勾手指:“你跟他们聊,我去给你请我家那位。”
“你好,我叫唐欢,是陈恙的前桌。”
“你好,我叫秦琳,是陈恙男朋友的前桌。”秦琳说完又觉得不对,万一他哥哥不知道他这回事,那不就相当于泄密了。
萧禹州看着她略带惊恐的模样,解释道:“他那档子事我早知道了。”
秦琳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你好,我叫石贸。”
“你好,我叫陶巧。”
萧禹州扶着车窗笑答:“你们好,我叫萧禹州。”
“东西放车上吧。”萧禹州见他们抱书困难:“后备箱。”
他下车去开后备箱。
陈恙最先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把书扔了上去。
萧禹州远远喊道:“你有病吧,老子新车,砸坏了你赔我一百辆!”
“老子都没心疼书呢!”陈恙满脸嬉笑:“满满的知识!”
喻晚终于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表情很淡,还是礼貌了一下:“你好。”
“你好啊小帅哥。”萧禹州笑说:“我是陈恙他老板萧禹州。”
“知道。”喻晚淡声说着点了下头。
“这么酷?”萧禹州转头对陈恙说。
陈恙无奈笑了笑:“也不看谁家的。”
“箱子不放?”萧禹州问。
陈恙帮忙关了后备箱门:“既然你都说专程来的了,不能辜负了你的好意,帮忙把我同学送到家,我和他不上,我们俩要过二人世界,太闹了他嫌烦。”
“行吧,有了老公忙了老子。”萧禹州说道。
“滚。”陈恙拉着喻晚:“走了。”
“慢走不送!”萧禹州无力道。
后又转头对几位笑:“上车吧小朋友们。”
萧禹州很自来熟,所以陈恙把几位同学放他车上也不用担心他们不熟会尴尬,也比较有安全保障,顺便也省事。
“刚刚那个,就是萧禹州?”喻晚问道。
“对啊。”陈恙说:“没我帅。”
“等会儿单独一起吃个饭吧。”喻晚说。
“啊?”陈恙微愣:“你不是不喜欢跟生人来往嘛。”
喻晚咳了下,说得不太自然:“他毕竟……对你好。”
陈恙忽地笑了下,他明白喻晚的意思,因为陈恙没有父母了,所以他把以前那几年跟陈恙关系最近的,对他最好的几位列入了他的家人里,就像见家长一样想去讨好一下。
即便自己不太适应这样的相处,但还是会舍不得让陈恙缺了这一个步骤。
“要不是在街上,这会儿我该抱着你啃了。”陈恙说。
“傻逼。”
萧禹州送完人,陈恙喻晚也收拾好东西,几人挑了个副南这边最好的点包了个间。
“合着我是来给你当搬运工了。”萧禹州抱怨说。
“委屈你了。”陈恙坐到喻晚旁边去。
萧禹州自觉坐到两人对面去:“知道就好。”
坐下后很自然地给喻晚递烟。
陈恙抬手拦了一下:“他不抽。”
“哦。”萧禹州讪讪收回。
“你叫喻晚对吧?”他问。
喻晚轻点头:“嗯。”
“听说你成绩一绝?”
“嗯。”
萧禹州笑笑:“他还真不客气。”
“你考个七百多来客气客气。”陈恙道:“你高中那会儿顶天也就三两百吧。”
“往事不再提哈,我劝你住嘴。”萧禹州抱怨道:“我那会儿还不是因为学校不好。”
“市重点你跟我说学校不好。”陈恙拆台说:“你爸愣是投资了几大千万才把你塞进去。”
“闭嘴。”萧禹州指着他。
喻晚手肘搭在桌上,支愣着仰头灌了口酒,看着他们俩你吵我闹,有那么几个时候,他真的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就是陈恙的血缘之亲。
他想,幸好陈恙当时落魄的时候是遇到的他。
“我少有敬酒,这杯敬你。”喻晚抬杯说:“谢谢你了。”
萧禹州见他正式,仓皇抬杯跟他对碰:“不用谢。”
话是这样答,不过他具体也不知道他在谢什么。
自己猜测了一下说:“陈恙他是我的头牌,没有他我也做不到这么好,不用谢。”
“不是这个。”喻晚抿了口酒:“是谢谢你出现得早,不然他可能就被人贩子拐走了。”
陈恙越听越觉得扯:“我当时十二了,怎么着也不会傻傻地被拐走了啊!”
喻晚盯了他一眼。
陈恙立马弱弱接下去:“有可能是会。”
萧禹州看笑了:“陈恙这小子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难得见他动回心。”
“臭小子眼睛挺钻,挑到个这么帅的。”萧禹州问:“他在学校应该是校草吧。”
“还用你说。”陈恙嘴里嚼着肉。
“一般校园偶像剧都是校草和校花在一起,他是校草你就是校花咯。”萧禹州说:“是不是啊校花?”
“校花个屁,你才校花!”陈恙叫道。
“这位校花还挺凶。”萧禹州撇嘴道。
“滚蛋!”陈恙一字一顿说。
萧禹州不理他,回味起喻晚的成绩来:“七百多……相当于每科都能接近满分,怎么做到的呀?我当时就是及格都难,你是不是脑袋里装了个小猿搜题?”
喻晚回道:“没。”
陈恙接道:“人家那是靠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满脑子water。”
萧禹州暴起:“你才满脑子water!”
陈恙贱兮兮地笑说:“不好意思我六百多,自然是跟你这个三百多的比不了。”
“我特么……”萧禹州无力反驳,愤恨地端起杯子打算喝一口。
一看是一杯water,又放了回去,渴死也不喝了!
“喻晚。”萧禹州说:“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他喜欢学习和我。”陈恙抢先说。
喻晚张了下嘴又闭回去了。
萧禹州狠狠瞪了他一眼:“三分钟之内老子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切。”陈恙低头吃菜。
转脸看向喻晚的时候又是满脸笑:“有什么爱吃的吗?多点一些来。”
“都可以。”喻晚夹起一片青菜塞进嘴里:“能吃就行。”
“好吧。”萧禹州无奈去吃自己的。
陈恙给喻晚夹去一块自己挑了好久刺的鱼肉,又给他夹了自己嘴动咬出来的爱心青菜,反正他挨个尝了一遍,觉得好吃的都往喻晚碗里放,不好吃的就会往萧禹州那边推。
喻晚闷头吃着,也不管陈恙如何精心,一口就吞。
萧禹州却无端吃了把狗粮。
……
吃了顿饭就恭送萧总走了。
“暑假想去哪里玩儿吗?”陈恙问道。
“想。”喻晚说:“早就想好了。”
“去哪儿?”
喻晚轻声说:“等成绩出来了再告诉你。”
“还保密啊。”陈恙笑了笑牵住他的手。
喻晚掐了下他手心:“管老子。”
“男朋友。”陈恙说:“我有个礼物给你。”
喻晚侧头看他。
“东西在家里,所以你不用送我回去了,你先回家吧,我等会儿拿了去你家找你。”陈恙停了下来。
“正好,我妈让我叫你来。”喻晚松开他:“那我先走了。”
陈恙从衣柜里翻出精心准备好久的壁画。
体积太大,他不由得将其侧抱而起,坎坷地走到了喻晚家。
他是用脚尖敲的门。
喻晚叼着个苹果,抢先他爸爸一步跑过去开门。
喻晚不见其人,只见一块被布料包裹的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大?”喻晚寻找着陈恙的脑袋。
陈恙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喻晚,低头换鞋。
他笑着跟喻早袁梅打了个招呼。
喻早正看电视起劲,袁梅坐在沙发一角昏昏欲睡,见陈恙来了才清醒过来:“小夜来啦。”
“阿姨下午好。”陈恙笑说:“看电视都睡着了,工作太累了吧。”
“你别管她,她就是这样,片子一挑好,过不了三分钟,就不是她看电视了。”喻早无奈说:“就是电视看她了,上辈子没睡过觉一样。”
“闭嘴!”袁梅踹了喻早一脚。
陈恙笑了笑退到一边去。
“打开看看。”陈恙笑说:“要是不喜欢别说出来。”
喻晚就在客房拆开了包装,袁梅喻早陈恙几人纷纷投去目光。
“画?”喻晚见到一点色彩,又继续撕扯。
最后包装完全脱落,只剩下铺满色彩的画,画里是一张全家福,有袁善臣,袁梅,成玉,于琴,喻隋良,喻早,喻晚,还有角落里紧挨着喻晚的陈恙,每个人都穿着鲜红色的卫衣。
陈恙低头小声说:“我有点私心,把我画了上去。”
喻晚有点说不出来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去仔细端详起画来,眼里有浅浅的笑意。
“哇塞好好看啊!”袁梅一眼看到:“这画的是我们吗?”
她说着飞快起身来看,后面紧跟着喻早。
“哪个是我啊?”喻早弯腰来看:“画得也太传神了吧!”
陈恙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没那么好,就是看喻晚房间太空了,床上那么大一面墙都没什么东西,就想着给他添一点。”
“可是我记得他那面墙是他自己要求的不要弄东西上去啊。”喻早看着画,漫不经心说:“以前给他贴过一张照片,他看见就撕了,说是看着睡不着觉。”
“啊……”陈恙有点失落地转头看向喻晚。
喻晚看了他一眼,无奈笑了笑对他老爸说:“青少年不需要那么多睡眠,帮我挂上去。”
“哟。”喻早弯着眼睛一笑:“转性了?”
“谢谢你了快去。”喻晚说道。
陈恙压着笑意,嘴角轻轻上扬:“我这算是你的例外吗?”
喻晚又咬起没吃完的苹果:“别得意,我哪天要是不高兴了,就对着画里的你打。”
“不用对着画了,你要是不高兴了,直接来打我也行,我还挺抗揍的。”陈恙悄悄摸了下他手。
喻晚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在他眼前晃了晃,刀身射出明晃晃的光:“你猜我一刀下去你是几半?”
“家暴是不对的。”陈恙笑说。
喻晚把自己嘴里的苹果扯出来塞进陈恙嘴里:“闭嘴吧你。”
陈恙笑了笑咬下一块果肉嚼着。
喻晚房间里袁梅和喻早捣鼓着画。
而喻晚始终盯着欢喜地咬苹果的陈恙,陈恙侧头看着电视。
“这男的是个坏人吧?”陈恙指着电视,口齿不清:“笑得好猥琐,还是我男朋友笑起来好看。”
他说着转头来看喻晚,于是与他目光相撞,两人对视良久。
陈恙最先败下阵来,求饶说道:“饶过我吧,你这样看我,我都已经想入非非了。”
喻晚叹了口气,别过脸去,淡淡说了句:“你本来就应该在那上面。”
“什么?”陈恙一时间没有听懂。
喻晚无奈重复道:“我说,我的全家福里本来就应该有你,听懂了吗傻逼。”
这倒是换陈恙移不开眼了,看着他笑了笑:“懂了。”
本来就应该有你,不只是你的私心,也是我们所有人的。
“我可不可以……”陈恙夹着笑悄悄牵住他的手:“亲你一下。”
喻晚对他这种连亲一口都来问一下的行为深感无语:“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批个条子?”
陈恙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弯腰正要碰到他的脸,喻晚房间里的人就出来了。
“那个锤子去那儿了?”
“我放茶几下面的。”
“好久没用了,不知道……”
说话声戛然而止。
场面一度尴尬起来,袁梅、喻早顿在原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来亲的喻晚死死憋笑;陈恙僵着身子,犹豫着要不要亲下去,要是亲下去,那就十分不得体,要是不亲……又想亲。
重点是这个时候他应该如何自然地站起来,并且找到一个缓解尴尬的苗头。
要不说我帮他吹吹眼睛里的灰?不行太傻逼了!
要不就我看看他脸部结构?更智障!
或者是一不小心摔过来了?鬼信!
最后陈恙无可奈何地低着头,心里的“操”乘了个万次方。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之时,喻晚突然抬手勾着陈恙的腰,把他拉坐下来,陈恙半懵着被迫坐到了他腿上,然后就被拉过去亲在了一起。
陈恙:“!!!”
袁梅简直没眼看,居然第二次目睹了自己家的猪去拱好白菜。
喻早无奈笑了笑。
两人纷纷走开,自觉给他们腾空间。
陈恙隐约能感觉到这人嘴角带笑,像是匿笑,明明自己看不到那一抹风光,却觉得抵在唇边的那弯弧度格外诱人,再是柔软的触感,让他一瞬间忘了尴尬与不得体。
“好了。”喻晚让开唇:“亲够了吗?”
“说实话,没有。”陈恙很诚恳回答,这也才想起刚刚的事来,于是低头埋在喻晚胸口,无奈又好笑:“我脸没了。”
喻晚含笑说道:“还好,不算特别不得体。”
“你还笑?”陈恙抬头焦虑地看他。
“快从我腿上滚下去吧。”喻晚仰头无奈:“不然等会儿更失脸面了。”
以防喻晚说的那种可能再次发生,陈恙飞快滚下去了。
喻晚很快抛了刚刚那件事,聊起其它的来:“你快生日了。”
“哪儿就快了,还有挺久的。”陈恙道。
“还有不到三个月。”喻晚说。
陈恙被逗笑了:“一年总共十二个月,你就取了四分之一来跟我说快了?”
“你意见挺大?”喻晚一记眼刀子甩过去。
陈恙龙卷风式摇头:“没有没有。”
“那就闭嘴。”喻晚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