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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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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恙点进微博看了看。
系统自动发了生日动态，下面一大堆生日祝福。
他手指在手机壳上抠来抠去。
今天自己生日，16了。
他点开微信点开置顶好友。
发送了一条消息。
陈恙帅炸天：妈妈你儿子我今天16了，你连一句生日快乐都不说说吗？
他看了一遍消息，自嘲一笑，又自顾自发去消息。
陈恙帅炸天：嗯！祝福我收到了，谢谢妈妈祝我生日快乐。
他盯着消息看了好一会儿，眼眶不自觉中被卷上一层红，他扬起了头喃喃道：“老子今天生日，不能哭不能哭，陈恙你他妈有点志气行吗？！我说了你今天不能哭你就别给我哭！”
他吸了一口冷气，走到画桌前抽烟。
手机响了。
YUWAM：生日快乐，16岁的傻逼。
陈恙盯着屏幕笑了笑。
叼着烟双手打字。
陈恙帅炸天：谢谢16岁的大人。
打完拿掉嘴里的烟熄灭掉放在烟灰缸里。
yuwan：吃蛋糕了吗？
陈恙帅炸天：没有呢。
yuwan：你一个人在家？
陈恙帅炸天：嗯。
yuwan：早点去学校，我给你带蛋糕。
陈恙看着消息，眼眶猝然湿了，明明刚刚都忍住了，看到这里却怎么也忍不住，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抿了抿嘴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可能长期被上天冷落的孩子，有人给他一颗糖他就会很感动吧。
他颤抖着手指打字。
陈恙帅炸天：好。
他早早地去了学校，站在窗台抽烟。
喻晚也去得早。
买了一个小一些的蛋糕买了生日礼物去了学校。
进门的时候16岁的傻逼正撑着窗台抽烟。
背影，看起来不是那么兴奋。
他把蛋糕放在书桌上喊了声他：“傻逼。”
“嗯？”陈恙转过身去：“来啦。”
“蛋糕。”喻晚放了书包指了指桌上的蛋糕。
“谢谢大人。”陈恙冲他笑了笑掐灭了烟走过去。
他小心翼翼拆着包装，拆开就坐在了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吃起来。
“你不吃吗？”陈恙问。
“我吃了，我妈买的比这个大好多，吃不完扔了浪费，她就吃了一点儿，硬是要我和我爸吃完，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吃这个东西了。”喻晚抱怨着。
陈恙笑了笑继续吃。
喻晚从书包里摸出一个盒子扔在陈恙旁边。
陈恙闻声转过头去看，他放了勺子拿起盒子又转头去看喻晚：“生日礼物？”
喻晚点头。
陈恙笑了笑依旧是一句“谢谢”。
他小心翼翼拆开盒子，有点期待是什么，又有点紧张。
开盒就用了五秒左右。
直到盒子完全打开，他看着里面的东西愣住了。
喻晚察觉到他的反应，便开口道：“我……我不太会送别人东西。”
说到后面也急眼了，以为他不喜欢，便伸手准备拿回来：“你他妈爱要不要。”
“诶。”陈恙下意识护住了礼物：“谁说不要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不过……”
陈恙看着手里的盒子一阵狂笑：“哈哈哈哈你这也太逗了吧。”
一只绿壳乌龟，屁股后面有一个拉绳，一拉放到桌上就会自己爬的那种。
“逗个屁，你不觉得和你很般配吗？”喻晚松了口气。
陈恙拿着乌龟放到桌上玩了会儿，拉得很短，它爬的时候陈恙也会伸手护在前面，因为担心它掉到桌下去摔坏了。
他放回去的时候撇见盒子里还有一个东西，他拿起那个东西。
是一根小皮筋，纯黑色，细细的，大概是买盒子的赠品。
最近头发也在长长了，他今天刚好也扎了个小啾啾。
他看着皮筋笑了笑，然后一把扯掉头发上的皮筋用这根重新扎了起来。
“好看吗？”陈恙冲喻晚一笑。
“你重新扎了一次头发就好看了？”喻晚不解道。
“谢谢你的小皮筋。”陈恙道。
“哦。”喻晚这才意识过来。
说完陈恙又扯掉了头发上的皮筋。
“你怎么又摘了？”喻晚蹙眉道。
陈恙理着皮筋上黏着的金发徐徐开口道：“因为呢，如果经常拿皮筋扎头发，皮筋会变形，过久了还会断掉，如果断了就没了。”
喻晚滞住了。
他看着陈恙把皮筋整理好放进盒子里，又放进衣柜里。
金发散落在脖颈后，还挡住了半只眼。
他做完这些又用旧的那根重新扎起了头发然后继续吃蛋糕，任由小乌龟静静地坐在一旁。
“好吃吗？”喻晚问道。
“还行。”陈恙道。
陈恙吃几口就看一眼乌龟，他特别喜欢。
喻晚坐在桌子上看着他吃。
“给这乌龟取个名字吧。”陈恙抬头去看他。
“你自己取吧。”喻晚道。
陈恙低头去看乌龟想了想：“就叫小绿吧。”
喻晚一脸嫌弃：“你取得还挺形象。”
说完掏出纸巾丢给他：“擦擦嘴。”
陈恙拿起纸巾擦了擦：“你这纸还带味儿呢，挺香。”
“我妈买的。”喻晚道。
陈恙继续去吃蛋糕，这种感觉挺不一样的，离开家以后过生日都是一个人闷在家里画画抽烟睡觉，或者看着开心宝贝莫名其妙地哭一顿，这个生日，虽然过得平平淡淡，没什么小时候轰轰烈烈的party，也没什么昂贵的生日礼物，但却让他心里暖了起来，像一盘冒着热气的小菜，虽不至如何美味，却暖乎乎的很舒服。
他并不是很喜欢过生日，但这个生日他却过得很开心，莫名其妙的开心，是收到小乌龟的开心，是收到黑色头绳的开心，是吃着小蛋糕的开心，而这所有的所有都是旁边这个人给的开心。
心里的暖气腾升到了眼眶，蔓延过泪腺，热气雾湿了眼睛，他低头大口吃着蛋糕，强忍着眼眶的湿气，视线一点点地也模糊起来。
不断在心里默念：陈恙别哭陈恙别哭。
喻晚眼神一直在他身上，他头埋得很低，让喻晚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你去帮我买瓶水吧，有点噎。”陈恙的声音低低的。
“有水。”喻晚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我要喝雪碧。”陈恙道。
“麻烦。”喻晚嘴硬着，腿却已经往外跨去。
喻晚一走出去陈恙就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一颗又一颗，他依旧大口吃着蛋糕，眼泪滴到蛋糕上他便和着眼泪吃进肚子里。
也没哭多久，他抹了一把眼泪，把刚刚那张喻晚递来的纸巾对折了一下擦了擦眼睛。
然后对着乌龟笑了一下又继续吃蛋糕了。
不一会儿喻晚便买着雪碧回来了，他把雪碧放在他旁边：“喝吧，别他妈呛死了。”
“谢谢大人。”陈恙拧开瓶盖灌了一口。
“碳酸饮料少喝，对胃不好。”喻晚低着头翻看着手机。
“好的呢。”陈恙道。
刚刚那阵雨下得很快，不拖泥带水。
吃完后陈恙腾开了书桌喻晚才拿出书过去看。
陈恙就趴在桌上玩手机。
翻了翻微博，还蛮多祝福的。
他翻到一条微博，图片上一张蛋糕，旁边一只手比着一个心。
陈恙心说：这个蛋糕怎么这么眼熟呢？
于是就点开那张图片来看，跟喻晚给他发来的一样。
这只手。
他放大看了看手又看了一眼喻晚的手。
他举起手机给喻晚看：“这是你的手？”
喻晚惊了惊道：“是。”
陈恙把手机侧回来继续看了看：“哈哈哈，小心心。”
喻晚：“……”
说着保存了那张图，在那条微博点了个赞。
两人待过了这个下午吃了饭就去教室了。
“卷子已经改完了，大家准备好挨骂了吗！”石贸对着班级大喊着。
“石贸你他妈去死啊！”
“你他妈别提醒我啊！”
“我去欠抽把你！”
于是乎他就被一群人追着打去了。
直到上课。
王奉贤拿着一张单子和一叠英语试卷走进教室，脸色喜里透怒。
他把试卷放到讲桌上，班上的人见势大气不敢出，一个个得都紧张得要命。
“说一下这次考试啊，你们一个个都是在写字母玩儿吧。”他语气不好：“答的都是什么，有个是谁我不记得了，全答的c，填空题也来给我答个c！”
陈恙听到这儿没忍住笑了笑。
他知道是谁，毕竟某个扛把子小明同学考完了还很得意地来跟他炫耀过。
“但是这次还是有值得表扬的，喻晚同学150的满分拿了148。”王奉贤说这儿的时候脸色很明亮，明显的骄傲。
说完班上一阵掌声，议论纷起。
卷子往下传的时候个个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喻晚倒是淡定，没什么感觉。
“可以啊大人。”陈恙道。
“我靠我只知道喻大学霸学得很狂，没想到考得也这么狂。”秦琳错愕地把试卷递给喻晚。
喻晚一拿到试卷就去找自己错的那道题在哪儿。
“还有就是我们的英语课代表考了120。”王奉贤道。
“我们班一共就这两人上了一百的，其他人不出意外应该都是考蒙的，不过这儿说一下，我们的班长考了83，这虽然算不上一个好成绩，但在他的所有科目里算得上是很好的了，说明他给我面子，在我的课上也是有在认真的，比起我们班那些靠蒙的，也算是不错的了。”王奉贤发下几人的试卷：“其他人我就不说了，考得一塌糊涂。”
他把试卷递给颜安由他发。
“你也不错。”喻晚道。
陈恙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把成绩单递给石贸让他贴在墙上。
“虽然这次考试很多人考得不是很理想，但是这只是一次考试，以后还会有机会，只要你们愿意努力，就一定能行，大家都不要气馁，我也是第一次当班主任，我们一起努力，你们一定可以，我也一定可以！”王奉贤说得热血澎湃。
也感动了下面的同学。
“我操，小王太好了，我们考差了居然先把我们骂了又来安慰我们，我妈要是有这么好就好了。”唐欢小声跟秦琳说着。
“趁这个空子跟大家说一个开心的话题，一个月后将举行运动会。”
“喔！”班上闹腾了起来。
“安静！”王奉贤拍了拍桌子继续说：“我讲一下运动会的安排，运动会将举行两天，第一天从早上八点一直到下午四点半，晚上就看电影，第二天同样由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晚上举行文艺晚会。然后每个班要出一个节目，至于出什么节目，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就由陶巧负责这件事，然后运动会选人就由体委负责。”
“喔！喔！喔！”他说完又是一阵闹腾。
王奉贤皱着眉头拍了拍桌。
班上这才安静下来。
他走下讲台，走到喻晚面前去对着班级说了声：“大家先看会儿书。”
“你跟我出来一下。”他领着喻晚出了教室。
喻晚靠着墙面对着王奉贤。
“你是不是中考的时候失误了才来这儿的，你这成绩也太突出了呀。”王奉贤看着他。
“是。”喻晚道。
“那还挺可惜的，是这样的，你考了年级第一，并且和年级第二拉了三百分，学校说想把你弄进实验班去，看你自己怎么想了。”王奉贤道。
班上从王奉贤一出去就已经炸开了，大家都被喻晚的成绩吓到了，这当然是被贴成绩单的石贸传出去的。
“我去，这是人吗？满分1050，他居然考了950。”班上的人惊叹着。
陈恙倒是不惊讶，反倒有些骄傲，他特别想吼一句：牛逼吧，我同桌！不是你们同桌！是我同桌！——再配上一个仰天大笑。
陈恙贴着门背听两人的对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心里突然一阵闹腾，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般，很沉。
他心底的失落一下子就起来了，他知道他们俩迟早要分开，但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他心里已经飘过不少文字：他一定会去吧，毕竟他那么高的成绩，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一起吃饭了，他以后到了新的班级一定会交新的朋友，应该就会和别人一起吃饭吧，那他应该还要搬寝室吧，那以后应该很少有碰面的机会了吧。
想到这些他心里的失落感越来越重。
但他依旧贴着墙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也很期待的下文，他希望他能留下来。
喻晚靠着墙想了好一会儿，要是换作以前，他一定会去，但是这次，他莫名不想去了，思考这一会儿脑袋里全都是陈恙。
他甩了甩思绪，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这么慌，但是他很清楚，他不想去，他一定不会。
“我要是走了，这个本科生就不是你教出来的了，第一次当班主任的小王。”喻晚打趣道。
“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能耽误你啊，多好的一个苗子。”王奉贤声音有些低。
“好的苗子在不太好的土壤里也能开得很好，至少我可以，我向你保证我可以。”喻晚语气很坚定。
王奉贤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光：“你的意思是……”
“我不去。”喻晚道。
门内的陈恙瞬间松了一口气，喻晚的一句“我不去”顿时击碎了压在他胸口的巨石，所有的失落刹那间全都瓦解。
王奉贤也很激动，他再次问道：“你确定？你要不再想想。”
“我很确定，我一定不会去。”喻晚道。
陈恙和王奉贤同时笑了。
“你……”王奉贤开心是开心，但还是担心喻晚会被影响。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能把我的成绩保持下去。”喻晚说：“不劳你费心，所以别再赶我走了。”
“这……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成绩很自信，但是以后的事也说不准，我们班这么闹腾，指不定会不会影响到你。”王奉贤说。
喻晚没了耐心，定定说了句：“不会。”
“那好吧。”王奉贤有种遇到大神的感觉，竟有些迷弟的感觉，连语气都跟着弱了下去。
“没什么事的话我进去了。”喻晚道。
“嗯嗯。”王奉贤道。
王奉贤也走进了教室，班上的人一见王奉贤来，急忙收纳起来没再说话。
喻晚一进门陈恙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姿势，明目张胆地踉跄了一下。
“偷听呢。”喻晚全都看在眼里。
“我就是……”陈恙虚心地四处张望着：“就是看看外面的太阳。”
“太阳早没了。”喻晚道。
“是嘛，我说怎么没看到呢。”陈恙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傻逼。”喻晚低骂。
陈恙背着他笑了笑，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他轻声道：“诶，你刚刚为什么不去啊？”
“因为……”喻晚想了想：“难得搬书。”
陈恙笑了笑：“你还挺懒。”
“学霸懒懒不行吗？”喻晚道。
“行行行，你分儿高你牛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恙笑道。
陈恙的开心藏在眼底，慢慢散入心里，渐渐化开，处处蔓延，渗透每一寸肌肤，最后带动嘴角弯了起来。
心里再次飘过很多字：不走就好，以后还能一起吃饭，不出意外还能一起吃三年，还能住同一个寝室，还能在上课时偶尔和他瞎掰两句，说不定明年生日还能收到他送的小玩具，还能吃到他买的蛋糕。
想着想着就入了神。
今天生日过得挺开心的，超负荷的开心。
“大人。”陈恙喊了声。
“嗯？”喻晚应着。
陈恙笑了笑：“你真他妈帅。”
“我他妈知道我帅。”喻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