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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分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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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人就要有个追人的态度,这天早上陈恙起了个大早,替喻晚准备好他起床过后即将要干的事。
喻晚迷迷糊糊走到厕所洗漱的时候,杯子里有水,牙膏也已经挤好了放在一旁。
陈恙笑嘻嘻地看着他:“请慢用。”
喻晚皱了下眉,半信半疑地拿起牙刷塞进嘴里。
待他刷完牙,陈恙也已经扯过他的毛巾,湿了过后凑近他去,他面带微笑地说:“我帮你洗脸吧。”
喻晚往后退了几步,烦躁地伸出手示意他别过来:“你什么毛病?”
“您的手如此金贵,洗脸这种事还是我来帮你吧。”陈恙一手拿着毛巾试着靠近他。
“再过来信不信我打你。”喻晚又退了退。
陈恙笑不下去了,垂下手,泄气地把毛巾递给他,声音也低了下去:“好吧。”
喻晚又是一阵茫然。
他接过毛巾擦脸有些疑惑。
他怎么有帮别人洗脸的癖好?
洗漱完走出厕所,发现陈恙已经帮他把书桌上没有收拾的书装进了书包,坐在一旁看书。
喻晚愣愣地背上书包,陈恙闻动静立马起身,快速整理好自己的书包跟上他。
“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我请你。”陈恙追着他说。
“滚开。”喻晚快步走着。
“中餐还是西餐?”陈恙不依不饶地问道。
“这狗屎学校你给我找个西餐出来。”喻晚无语。
“那就是要吃西餐对吧。”陈恙笑了笑说:“没问题。”
陈恙找食堂阿姨要了小刀,切油条切出五星级酒店切牛排的既视感,喻晚一脸看智障的样子望着他切油条。
他切完还很绅士地把餐盘递给喻晚,然后拿过他盘里那份。
“你他妈有病吧。”喻晚无奈地夹起被他切得稀碎的油条放进嘴里。
“这些够吗?不够让服务员再上一份。”陈恙切着油条。
喻晚:“……服你大爷,这里是食堂。”
“那就让打饭的阿姨上。”
喻晚:“……”
“别切了。”喻晚扯过餐盘:“再切没法吃了。”
他把那盘被陈恙切得稀碎的油条推到他面前:“你自己搞出来的,自己解决了。”
“听话,乖乖吃完。”陈恙轻轻抚摸着他头发,满脸宠溺。
喻晚捏着筷子,咬牙切齿。
他抬手拍开陈恙的手,说话声重:“想被揍直说。”
一顿饭吃得喻晚莫名其妙,陈恙满脸赞许。
陈恙一到教室,江明就追上来问:“怎么样?”
“我感觉他已经快被我征服了。”陈恙笑着看了一眼喻晚。
喻晚丢给他一个烦躁还带着怒意的眼神。
江明看完喻晚又收回视线,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给他接水,挤牙膏,本来是要帮他洗脸,但是他害羞拒绝了,帮他收拾书,还帮他切油条,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我自己都好感动。”陈恙说。
“切油条什么鬼……”江明看着他。
“总之对于喻晚,我势在必得。”陈恙说。
“你快停下你这追人的方式吧。”江明说:“我感觉你要再向这样追下去他能把你杀了。”
“有这么吓人吗?”陈恙愣愣地问。
“认识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你追别人。”江明弯着唇:“还挺稀奇。”
“追人比我想象中要难得多。”陈恙感叹道:“哎。”
“采访一下,C爷,万一他拒绝你了怎么办?”江明把书裹成圆筒递到陈恙嘴边。
陈恙一把拍开,指着他:“闭嘴。”
“不是我说,您那位同桌拒绝过的人少吗?”江明摊开手数着:“初三那个精神小妹就不说了,高二那个学表演的级花,还有全校公选的校花,哪个不是被他拒绝了的。”
“啊。”陈恙苦恼地撇了撇嘴。
是挺难的,但他没想放弃。
他其实也不是什么永不言弃有恒心的人,只是因为太喜欢喻晚,所以才不想放弃,再难也想试试。
“同学们安静一下。”王奉贤敲了敲讲桌。
待班上的人安静下来,他将一叠纸张递给离他最近的江明:“这个发一下。”
纸张落在每一个人手里过后,细小的议论声再度响起。
纸张内容是有关分班的。
“陶巧!选大文!”唐欢和秦琳在后排喊着。
“知道。”陶巧回应着。
选大文的几乎都是女生,唯一的那么几个男生还是体育生。
石贸的已经填好了小理,看了一眼正在大文处打勾的陶巧,微微皱了下眉,他有些恍惚,恍惚到他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把小理改成大文的了。
喻晚在小理处打上了勾,陈恙凑近了确认了一下,也跟着选了小理。
喻晚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填好把纸搁在一边了,脑袋一热,问了过去:“你……选的什么?”
“跟你一样。”陈恙回答他的时候眼睛看着书,指尖反复捻着纸张尖角,有些漫不经心。
听到答案后的喻晚不由分说地松了一口气。
松得他自己都疑惑,为什么他跟自己选一个班要松一口气?
好半天才从这种混乱的思绪里爬了出来,又被陈恙的一句:“还要麻烦你两年半咯。”弄得乱上加乱。
有点烦,烦的不是这种情绪,是自己搞不懂这种情绪是什么,他总觉得答案离他很近,近得不可思议,就像做到一道绕弯子的题,答案摆在那里,却始终找不到头。
他干脆不再想这些,把混乱的思绪丢到一边,扔给陈恙一句:“傻逼。”
陈恙没给回答,闷头看着书。
王奉贤收好单子去向办公室。
办公室里六个班的班主任聚在一起整理数据,他们发现了一个明显的bug,年级总共有三百零几个人,他们预算的是平均每个班收五十人左右,但各同学的选科和他们预算不同。
选小理的足有七十个人,大文有六十三个,而大理班却只有二十来个,其余都几乎均衡。副南中学历年来最出色的都是大文和小理,唯一的几个本科生都是从这两个班里出来的。
大理班是物理化学生物,这三科刚好是整个年级最差的三科,多数人甚至完全学不懂,二十来个自愿选大理的有十来个都是因为大理是王奉贤带班,所以就造就了现在的情况。
喻晚一开始是想选大理的,但大理对于像陈恙这种渣渣来说确实很难,于是打消了选大理的念头。
学生人数过于不均衡,肯定会造成很多劣质影响。
在众班主任和年级主任的商讨下,他们一致决定按成绩刷人,把成绩高一些的留住,下面一批的就都扔进大理班。
他们算了全年级每个人所选科目的总分,以此来排名,成绩最下面的十几个就刷掉。
大文那一批,陶巧唐欢秦琳三人直接被刷,她们几个平时闹得最凶,课也几乎不听,作业都是抄,成绩也是垫底。
同样也恍惚着选了大文的石贸,由于稍微拿得出手的主科成绩,成功地把大文总分往上拉了一大截,顺利进入大文班。
陈恙因为上学期没来考试,老师算的他最后一次月考成绩,最后结算出来。
直接划掉。
喻晚的成绩属于想去哪个班就去哪个班,不用费时间去算成绩,老师都挣着要的那种,所以他顺利地进了小理班。
班上闹哄哄的,大家都在议论着有关选科的事儿。
“我感觉不妙,我们班选大文的就有二十个了,大文不出意外人肯定超过五十了,后面会不会刷人?”唐欢哭丧着脸问秦琳。
“你别说了,我慌。”秦琳也没好脸色。
倒是喻晚,听到刷人这里,顿住了笔。
他没去了解过选小理的人多不多,要是按刷人走班,那陈恙被刷是无疑的了。
他没忍住凑过去问了她们一句:“小理多少人?”
“小理人更多,比大文都要多好多。”秦琳说着想起了喻晚的成绩:“不过你是不用担心的,你的成绩去哪个班都准过。”
喻晚没再回她的话,低下头继续看书,他撇过头看了一眼同样也在看书的陈恙,更烦了。
该来的总要来,这不,王奉贤拿着一张单子走了进来。
“大家安静,我说一下。”
待班级安静下来,王奉贤才徐徐开口:“因为这次选大文和小理的人数过多,选大理的过少,学校决定按成绩刷人。”
这话一说完,台下传来一阵抱怨的嚎叫。
陈恙闻声抬起了头,心头猛地一惊,下意识看向喻晚。
喻晚也没好到哪里去,面上看着没什么情绪,实则心里波涛汹涌。
这种波涛汹涌给了他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班上还在细细议论。
“卧槽怎么这样啊,分班不是看学生意愿嘛。”
“这学校怎么这么狗屎,妈的谁出的主意。”
“狗屁学校,老子高三毕业了儿不回来在这里围一圈鞭炮。”
“傻逼玩意儿!”
“艹!”
众学生嚎到最后只剩卧槽在心里翻涌。
陈恙突然觉得耳边的吵闹声有些模糊,一瞬间耳鸣般地什么也听不清。他投向喻晚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惆怅,一时间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王奉贤控制住怒嚎的声音,他才面前从那种惆怅的情绪里露出个头。
“我念一下被刷进大理班的人。”王奉贤说着举起手里的单子:“李欣欣,袁艺,江明,余列,陶巧,秦琳,唐欢,陈恙……”
喻晚不敢置否,他听到陈恙的名字那一刻,心抖了一下。
抖得他脑袋都有些隐隐作痛。
很烦。
陈恙也不好。
他叹了口气看向喻晚,挤出一个笑来:“看来这两年半不能麻烦你了。”
喻晚看了过去,一时间竟移不开眼。
班上还是很闹,同学们像是失控了般怎么也不受王奉贤管。
喻晚好久才想出一个话头:“大理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只能试试看了。”陈恙避开他的目光。
喻晚没再说话了。
“操!老子体训生,大理怎么学?”余列烦躁地丢出一句。
陶巧秦琳唐欢三人情绪有点两面性,一面因为没进大文班感到烦躁,一面又觉得王奉贤带挺好的,只能一个劲地安慰自己。
算了算了,也罢。
石贸倒是很烦,自己过了陶巧这个傻逼居然没过。
妈的!
江明倒是无所谓,他本来也不学,去哪个班都一样,他本来一开始是准备跟着陈恙走,选了小理,这下倒好,被刷回了本班,也罢。
大理就大理吧。
不过他倒是有点担心陈恙,为了喻晚说走就走跑去北京补课,最后还没能分到一个班,挺惨的。
王奉贤简单说了点事情,广播就响起来了:“高一年级的学生带好自己的东西现在进行换班。”
大家纵使再不情愿也都依照分配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喻晚还坐在位置上没动,他身后就站着好几个女生,应该是在等他走了准备跟陈恙坐同桌。
陈恙向喻晚看了过去,喻晚终于起身了,赌气似的没看他,拎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陈恙看着他背影从清晰到模糊到再也看不到,心里不是滋味,他总觉得,喻晚这一走,他们之间就有了距离了,以后可能会变很多。
刚刚在喻晚后面站着的女生争着抢着要坐喻晚的位置,陈恙烦得不行,撇过头对几人说了句:“别坐这里。”
他语气盛漫克制,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听起来格外冷,几个女生有点被他吓住了,也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纷纷走开了。
陈恙看了眼旁边空了的位置叹了口气,趴在了桌上。
江明注意到他的情绪,离开位置走了过去,坐在了喻晚的位置上,他靠着墙,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怎么?哭了?”
陈恙没抬头,淡淡回答道:“没。”
说完又抬起头来看向他,说了句和刚刚一样的话:“别坐这里。”
“你这人……”江明哽了一下。
陈恙微叹,把自己桌上的书扔到喻晚桌上,站起身来,语气依旧很淡:“你坐我位置。”
江明无奈地起身坐到了陈恙位置上,陈恙在喻晚位置落坐。
江明也就是怕他烦,不让别人坐这里,老师肯定也不会让这里平白无故地空一个位置,到时候老师强逼着往这里塞一个人,依他的性格,他不会急,但他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然后死憋着。
为了避免这一事发生,他主动来这里帮忙填位置。顺便也安抚一下他因为刚经历过分离而脆弱的心灵。
“夜哥。”江明喊了声。
陈恙靠着墙发呆,楞楞回了句:“别喊,烦。”
“不是吧你就这点承受能力?”江明说道。
陈恙这才淡淡地掀起眼皮去看他,好一会儿才回他话:“对,就这点。”
“好了,你听我说。”江明看着他:“小理在一班,和我们班也就隔了一层楼而已,你要是想他了随时都可以去找他啊。”
“不是。”陈恙眼神再度飘向天花板,略显无神:“他到了那个班过后,上课时间我们都见不到,寝室也得换,相当于我们白天晚上都见不着,关系说不定也就慢慢变淡了,他可能会不记得我,要是他再在那个班碰到个喜欢的人,那我就真的没机会了。”
江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满脸焦虑地看着他:“这……也不一定啊。”
“知道不一定。”陈恙声音变得很低:“我就是怕。”
喻晚坐的是原来在六班的时候那个位置,旁边坐了个不知道是谁的女生,一直有意无意地看他一眼,脸上的红从他进来到现在都没有淡下去一点过。
班上很闹,移桌子的,打闹的,大声喧哗的,密密麻麻的声音混在一起,他顿时觉得头疼愈加清晰。
其实也不是突然就有的头痛。他初中就有头痛的毛病了,只是好久没犯过了,他以为已经痊愈了,哪想突然又痛了一次。
痛得莫名其妙,不就是换个班嘛,不就是吵一点嘛,不就是……换了个同桌嘛,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又好像自己有点接受不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习题集来做。
旁边的女生望到他那本陌生封面的书,大着胆子凑近了一些去问他:“诶,这本书我怎么没有,这题看起来好新颖,能教教我吗?”
喻晚拧了拧眉,有点反感她往自己这儿凑,下意识往另一边挪了挪,吐出一句:“别吵,很烦。”
那女生大概是被他的语气吓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尴尬的笑了笑,移开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待大家整理好书过后又回寝室收拾东西搬寝室。
喻晚和陈恙是在寝室里见到分班过后的第一面的。
两人情绪都不高。
陈恙忍着情绪,冲他笑:“大人,新班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喻晚语气很低。
“都是这样,刚换了新环境肯定都不习惯,慢慢适应吧,毕竟以后还要一起待两年半。”陈恙笑着说。
喻晚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笑有点没心没肺,顿时烦上加烦了。
“你好惨哦,还得搬寝室,像我这种留在原班的既不用换位置也不用搬寝室,还挺爽的。”陈恙笑说。
“你闭嘴。”喻晚烦躁地吐出一句。
“好好好,我闭嘴。”
陈恙看着他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原本摆在这里属于他的东西,正被他一件一件地拿走,好像这个人也在随着这些物品一点一点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那种止不住的心慌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他突然很想冲过去抱抱他。
最后也只是无奈地起身走到窗口去点了一根烟。
他在北京补课那段时间抽烟的次数屈指可数,瘾都落得差不多了,要是在坚持一段时间,差不多就完全戒掉了,但他现在怎么也忍不住,就是想抽根烟,来压制一下那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情绪。
喻晚转头看到陈恙那个背影,盛着烟雾,逆着风。
那一瞬间有个冲动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他上前去一把拿过他的烟扔到地上,没有去踩灭,仍它燃着火。
陈恙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错误地理解了过去:“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忘了。”
他以为喻晚是闻不惯烟味,但喻晚只是太烦了。
“大理能行吗?”喻晚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
陈恙笑了笑说:“试试应该能行。”
喻晚没再说话,转身出了寝室。
陈恙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
回到教室过后陈恙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对了!”江明眼睛一亮:“你可以这样,学校对成绩好的学生都特别重视,要是成绩好了他能把你捧上天,你要是考个年级前几名,到时候再说想换班,那些班主任指定会挣着要你去。”
陈恙黯淡的神色一下子亮了起来,惊叹道:“对啊!”
说干就干,陈恙里面掏出书来看。
其实很难,对于他来说。
他虽然是补了几个月课,但那也不足以考个年级前几。
但他似乎没想过关于难这一问题。只想着做好了就能靠近喻晚,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坎,他反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班上还是很闹,他却意外地能静下心来看书。
直到原本吵闹的班级突然间变得更加闹,就像是一个趋势图,从中间一下子升到最顶端的跨越。
他原本是不打算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的,还是江明使劲抵他的胳膊肘他才勉强抬头去看。
一抬头就对上了让众人纷闹起的源头。
明明离自己不远,他却觉得不真实,甚至遥远得很,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一颗星星。
他见喻晚单肩背着书包朝自己走来,停在了他面前。
他对江明说:“不好意思换个地。”
江明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的。
喻晚又看向陈恙,不冷不淡地说了句:“滚回你自己位置。”
“哦!好好好。”陈恙连忙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原位。
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和事似乎被白色的雾气包裹着,像是一个美好又不太真实的梦境。
他恍惚了好一阵。
终于缓过来,才撇过头问他:“你怎么换班了。”
“小理学着没难度,无聊。”喻晚回答说。
陈恙微微笑了笑说:“那你一开始选。”
“一开始搞混了,本来就是想选大理的。”喻晚说。
陈恙再次选择性耳鸣了,周围的吵闹再度模糊起来,他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感觉自己在一个空旷无人又一片黑乎乎的地方,头顶就有一颗星星,很亮,亮到几乎照亮了他整个所在地。
那里是他的世界,星星是喻晚。
对于他来说很难的那一步,他已经迈开步子准备要冲了,却见这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不知道这人是抱着什么原因走过来的,总之无论如何他主动把他们原本要建立起的距离,在它还没成行之时,撕裂了。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如梦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