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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彻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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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酷酷的男孩这种作风倒是让喻晚轻松不少。
别的不少，至少被他烦得少了。
今天晚上就没有那么如愿了，陈恙回了寝室，莫名给了喻晚一种猛虎归山的感觉。
喻晚洗澡过后就翻出作业来写。
猛虎洗完澡从厕所出来，坐到一旁的座位上，一开始还好好的坐着玩手机没等多久就飞越过三八线，一越就越到了喻晚的一半那边去。
喻晚拿笔敲了敲他的胳膊，好声提醒：“越界了。”
“哦。”陈恙收回了手。
不过多久又越了过去，喻晚再次敲回去，过了会儿陈恙又越了过去。
一道香二道臭，三道四道找气受。喻晚忍不了了，直接一甩胳膊把他抵回原位。
结果陈恙也抵了下他的胳膊。
喻晚：“……”
“你以为老子在跟你玩儿小学生打打闹闹？”他眯眼怒道。
“不以为。”陈恙看向他：“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喻晚听此更怒了，甩了笔猛地站起身来，揪着陈恙的衣领往墙上抡去，哪想对方根本没有反抗的打算，仍由他抡。
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喻晚的伤害力更加清晰，陈恙的背直直撞上墙，声音在安静的晚上格外响亮，他皱眉闷哼一声，没了其他反应。
喻晚有点意外，下一步竟不知道是该打还是放。
陈恙已经调整好，笑了笑问：“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打吗？”
“没想好的话先把手松了吧，反正我也不反抗，想好再叫我就是。”陈恙说道。
喻晚眼睛一眯，一拳甩在他肚子上。
陈恙疼得弓了下腰，依然不反抗，这个姿势倒是很容易碰到对方，他微曲下腰，几乎要摊入喻晚怀里。
喻晚很不适应地松开了他没再纠缠。
“打也打了，气总该消了吧。”陈恙揉了揉肚子坐回去：“现在正是时候，加个微信吧。”
“你是不是真的有精神障碍？”喻晚很平静地说：“我特么第一次见过你这么神经兮兮的人。”
“这么说……”陈恙突然笑了笑：“我还是你的第一次呢。”
喻晚眼睛一瞪，感觉刚刚没打够。
陈恙依旧挑着笑：“荣幸至极。”
喻晚掩了下眼睛，简直拿他没招了。
骂也骂不出个头，打也不反抗，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不要脸还抗揍的人吗？
“我只是想加你的微信，又不找你借钱，也不跟你聊骚，你怎么就是这么执着地拒绝我呢。”陈恙有点无奈：“那么多人想加我，我就只找你，你难道不应该有点窃喜吗？”
喻晚生无可恋：“喜死我了。”
陈恙一笑：“你怎么有点儿可爱。”
“求你快滚。”喻晚斜了他一眼。
“小可爱。”陈恙不依不饶。
喻晚“嘶”了一声，全身上下一万只鸡皮疙瘩都被恶心得飞出了天际，太特么恶心的称呼了。
“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称呼？”陈恙轻声问。
“是！”喻晚吼了一声：“老子不喜欢！”
陈恙问他：“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你闭嘴。”喻晚答道。
“说出来可能你又要打我，但是有点儿忍不住，就是你把闭嘴去掉那句话就很好听了。”陈恙边说边注意他的神色。
果不其然，话一说完，喻晚就又甩笔了，直接甩出老远，站起来的速度都比刚刚快了。
陈恙无动于衷，只是叹了口气说：“我为刚刚的话跟你道歉，对不起，我现在有点儿累了，你能不能改天打我？”
喻晚气得偏了下头，却没挥着拳头去。
“我是真的有点儿累，你现在要是再揍我一顿我该晕了，不骗你，为了你等会儿不自责地把我抱去医院，我不烦你了，你也别打我了。”陈恙声音越发的小。
喻晚也能注意到他脸色不好，居然听话的松动了。
他咽了口气坐回去，连笔都没捡就盯着作业一通心算。
陈恙扯了个笑，起身去替他捡了笔，抱着肚子睡到床上去。
累是真的，难受也是。
这两天操心着臭老头子的事，饭食不匀，睡眠不足，再加上自己原本就贫血严重，身体就老是犯事，要么就是晕晕乎乎，要么就是想吐。
刚刚被喻晚打的那一下，他感觉自己肠子都不愉快了，立马就有了恶心犯吐的反应，于是就收起了嬉闹，保命要紧。
躺在床上没多久，那股难受的劲就横冲直撞地翻涌起来。
他飞快起身奔向厕所，慌忙间狠狠砸上了门。
手撑着洗手台，好半天都吐不出来，也是，根本没吃东西，吐得出来个屁，奈何连个屁也吐不出来。
他捧了把水洗脸，莫名觉得有种怀孕的既视感。
无奈笑了笑。
他开了刚刚被自己暴力关上的门，倚着门、顶着个白脸喊一旁写作业的喻晚：“同桌大人。”
喻晚脸色一顿，又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他别脸看过去，惊了一下，刚刚全顾着生气，真没发现这人脸色这么差，像是得了个什么不可医治的癌症。
“有没有吃的？”他开口说话。
喻晚在心里怒嚎：老子不想给你吃！
但却是从抽屉里拿出几个面包来扔给他：“拿着滚。”
陈恙笑了笑，接到吃的：“谢谢了。”
他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也不管好不好吃嚼了两下就咽了。
在他一通操作猛如虎的情况下，差点被噎死。
又咬了两口，突然看见滚过来的一瓶牛奶，四四方方的，在他床上滚了两圈停住，然后静静躺在了他腿边。
陈恙抬眼望去，那位扔牛奶的好心人已经侧过脸去做题了，就像这瓶牛奶是横天飞货，跟他没有鸟关系一样。
陈恙笑了笑，还是觉得这个一米八的大帅哥有点儿可爱。
但是现在不能说了，得养足精神再说。
他拿过牛奶，插上吸管，愉快地喝了起来。
这一晚倒是睡得比较踏实，没有梦见那个早不在人世的母亲，没有半夜突然惊醒，没有一身虚汗地跑去厕所干呕，也没有难过。
睡得像是逃离了所有的梦魇，好像他真的没有那些糟糕的情绪，彻彻底底地死在了安静的夜里。
翌日月碎光细。
陈恙迷迷糊糊醒过来，竟然觉得那些实实在在存在的过去倒像是昨晚的一个梦，而现在满世界的光，才是他的生活。
那一瞬间的错觉他心动了好久。
……
江明的电话在他洗漱过后拨了过来。
“早啊。”陈恙哑声道。
江明声音也都是睡意，昨晚大概没有回家：“给你带了早饭。”
“谢谢你哦，放我桌上吧，我卡点来。”陈恙说。
江明无奈说道：“你知道几点上课吗你就卡点，你是打算卡个下午一点还是晚上八点？”
陈恙坐在床上靠着一旁的铁杆闭目养神，也不回他的话。
似乎在等一句有用的话。
于是那边只好无奈传来了一句有用的话：“七点零五，别卡错了。”
陈恙没答，迷迷糊糊挂了电话靠着杆浅睡起来。
以前这个时间点他起码一个梦还没做完，学生还是很苦的。
哎。
可怕的七点零五惊魂。
喻晚早早地走了，陈恙醒过来的时候寝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一个人靠着床栏假寐，有种莫名的凄凉。要是在这儿加个框，再来个落叶纷飞，然后来个伤感的老歌，妥妥的苦情男二剧本在手。
苦情男二是在七点整醒过来的，摸过手机一看，一个激灵吓醒了。
他匆忙站起身来，飞快地冲出寝室。
赶到教室时正好七点零五，上课铃和着他的脚步，混响而起。
早上的班级有些安静，大概因为谁也没睡够。
江明一见陈恙，放了手里的筷子，笑呵呵地鼓起掌来：“陈班长真棒，太准了诶！”
鼓掌声在安静的班级格外清晰，一下就敲醒了不少昏昏欲睡的学生，个个都懵逼地跟着鼓掌起来。
于是就成了全班为姗姗来迟却不足迟到的陈恙鼓掌喝彩。
陈恙笑了笑，很是合群地给班上的人鞠躬：“谢谢各位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说罢走回位置上去，引得班上一阵哄笑。
掌声迎来了王奉贤，他一进班，疑惑地偏头看了看班级，迟疑地走进班级：“这么欢迎我？”
班上的人还乐个不停。
江明给陈恙带来的早饭是学校不远处的炒面和豆浆。
陈恙很没兴致地吃了两口就没了吃下去的欲望。
把餐盒放到一边。
“昨天那个面包什么味儿的？”陈恙偏头问他：“挺好吃的。”
“不知道。”喻晚说：“没看。”
“啊。”陈恙很是遗憾的垂眸，喃喃自语：“可我好想知道。”
喻晚没再理他，闷头看书。
“你能不能好好想想，也许你是看过的呢。”陈恙没消停多久，又缠了上来。
“没看过，我肯定。”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你再仔细想想。”
“老子说了，没看过！”喻晚咬牙切齿。
“真的吗？你真的确定吗？”
很好。
每一天的坏心情从陈恙张嘴说话开始。
一上午的课匆匆忙忙过去。
“吃饭去，今天你死也死不掉。”江明喊道：“天天找借口不吃饭，还特么旷课逃饭，你是要修仙还是要成魔？还是他妈受了什么情伤？打算来个自虐把自己饿死？”
“不吃。”陈恙淡淡道。
“来吧。”江明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说说看你今天又有什么理由？”
“我想吃我同桌给我的那种口味的面包，但是他记不起什么味儿了，我自己也忘了什么味儿，只记得是甜的，但就是想吃。”陈恙说得有些委屈了：“不想吃饭，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吃那个。”
“不错啊陈班长，今天的理由老子竟无言以对。”江明抽了抽眉。
“真心想吃。”陈恙很诚恳地望着他。
不一会儿连跟他闹的兴致都没了，又低下头去，突然变得低沉起来。
江明无奈看着他，吼了一声：“你最好是一辈子别吃饭！”
他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陈恙低头看着手机，在搜索条上不断输入着些马马虎虎的关键词。
——甜的面包。
——甜味的面包。
——甜味面包有哪些口味。
——夹心面包……
关键词输了很多种，都拿不到结果，也是，就特么一个甜味哪能拿到什么结果。
直到班上的人基本吃完饭，陆陆续续地回来，他还在搜。
喻晚吃完饭坐回来的时候，眼睛无意撇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不是有偷窥别人手机内容的习惯，是真实地无意。
甜味面包？
什么鬼？喻晚心里无语。
他突然又想起了早上的时候陈恙对自己面包的执着，不会真因为这个吧。
……有那么好吃吗？
陈恙见喻晚回来了，眼底立马有了笑意，刚想再挣扎一下什么味道。
想了想还是算了，人家都说了不记得了。
喻晚刚刚在气头上，根本没想究竟是什么味，但他好像真的看过一眼包装。
本来不想记起来，但现在却脑门一热开始回忆味道了。
他隐约想起一点来：“好像是……”
话还没完，江明就提着两大口袋东西从后面闯入了教室。
他满脸气，把手里的东西往陈恙桌上一砸：“学校外面一条街的甜的面包都在这儿了！老子连沙拉酱的鸡蛋饼都买来了！你他妈一个一个试！我就不信没有！”
江明看见喻晚，拎着刚刚的气喊道：“都是因为你！”
一旁的喻晚：“……”
陈恙看着两大袋子面包，突然兴奋起来，打算一个一个试试。
江明气喘吁吁地坐到一旁，盯着陈恙试吃。
每个都是咬一口，不对味，然后扔给江明，江明愤恨地把残缺的面包往嘴里塞。
试到第十个的时候袋子被一只劲瘦白净的手摁住，他说：“别试了，蓝莓味，小卖部就有卖的。”
他说完又收回手，胡乱揉了揉自己头发，怨道：“烦死了。”
陈恙一听乐了，丢下一桌的面包和一旁傻愣住的江明就往小卖部跑。
江明一脸惊讶，他跑那么久买了这么多面包，这人一句话就搞定了。
那为什么不早说！
江明：“？？？！！”
陈恙跑到小卖部，凭着一点记忆买了一个蓝莓味面包。
他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满怀期待地咬了一口。
咀嚼过程中他不太愉快，并且突然觉得并不好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包和昨天的是一个味道，口感都一模一样，但就是觉得不好吃，甚至很难吃。
他垂下眉，不再有兴致继续吃。
他将只咬了两口的面包捏在手里，有点烦躁地回了教室。
江明正坐在他原来的位置解决那一堆面包。
陈恙见他，把手里的面包也递了过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是这个吗？怎么又不吃？”江明疑惑地接过。
喻晚淡淡撇了一眼面包包装，和印象中那一眼明明一模一样。
陈恙摇摇头，脸色有点淡：“是那个，但是突然觉得不好吃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江明心里突然紧了一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陈恙把堆在桌上的面包拿开放到了别人桌上：“我哪里都舒服。”
江明真的是搞不懂这个人了。
就连喻晚，也觉得自己真的搞不懂他，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下午不想上课了。”陈恙表情突然又变为了一贯的笑意，从桌里拿过手机，嘱咐江明道：“帮我请假。”
他说完出了教室。
喻晚出于疑惑，问了江明一句：“他一直这样？”
“不清楚。”江明回答说。
“你们不是关系挺好？”喻晚微皱起眉。
“好是肯定好的，他只有我一个，最好的。”江明得意道：“但其实我们不经常见的，以前我初中要读书，偶尔旷课出来找他去飞，但不能天天去，而且他有的时候不愿出来跟我玩儿，一起玩儿的次数不算多。”
“但我们关系真的很好。”江明感慨起来：“不过说起来，我还真的不怎么了解他这个人，有的时候神经兮兮的，真搞不明白。”
喻晚没打算听他讲兄弟情深，奈何江明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自己又无聊，都听了进去。
“对了。”江明突然想到正事：“给个微信吧。”
喻晚突然就不是很想听他说话了。
“他非让我来要你微信，你就看在我们俩同学半场，给个微信，也放我一条生路。”求生的江明十分诚恳。
“不加，走开。”喻晚保持着不至于骂人的情绪。
“为什么不加？你有女朋友吗？”江明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就是你有女朋友加个男的也不会怎样吧。你看我哥们儿多帅，加个好友有助于帅哥之间培养感情。”
这话说得毫无逻辑，把江明自己都说无语了。
喻晚无动于衷。
江明是个很会放弃的人，既然不给，他也不执着，拎着两口袋面包走了。
陈恙下午还是回来上课的，只走了两节，回来的时候满面春风的，已经没了刚刚的烦躁。
江明抬眼看到陈恙的那一刻心脏一紧，突然有些不明所以的慌。
他总觉得，陈恙身体有点状况。
也许不是身体，是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