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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守 ...

  •   说是送医院,最后还是在一个烧烤摊刹了车,当然是某位大爷强烈要求的。
      两人聊着聊着加了微信好友,后来也没有经常聊,偶尔有事会互相叫着帮帮忙,像打架什么的一贯如此。
      偶然一次两人在漫画社又遇到了。
      一个是前来工作,一个是前来偷窥。
      “我靠,这么巧,你怎么在这儿?”陈恙晃动着相机挂绳砸向了他。
      “疼。”江明摸了摸背。
      “江明!”鹿邑一脸激动地前来拥住他:“你是来找我的吗?”
      江明迟疑了几秒一把推开她:“滚一边儿去,我找陈恙的。”
      “找我?”陈恙愣了愣。
      “对啊,走吧。”江明搭上他肩膀转身走开。
      陈恙频频回头看鹿邑,她站在原地一步未挪,好像也不敢上前,又转头看了一眼江明,他没完没了地说着些无聊的话题。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两人碰在一块儿的样子,他从那一刻就看出来他们互相喜欢了。
      他听江明跟他炫耀过他的满背,但从未听他提及他胸口也有纹身,是字母-YL,还是在有次他洗完澡光着膀子刚好被自己撞见的时候看到的,纹的正处心脏位置。
      纹身刻意混乱了顺序是怕哪天一不小心被她看到了,既怕她见又忍不住纹上去,他其实很喜欢鹿邑,自相遇起从未停止,只是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一埋就是好几年。
      恍惚间桌上已经堆了好几个酒瓶。
      “我现在才发现,你这几年谈的所有女朋友的名字大写字母都是YL呢。”陈恙有些不好受。
      这几年江明没少谈,很多时候都是想试试,试试用另一个人来忘了她,非要大写字母是YL,其实也不是把她们当做替身,他从来没把任何人当做鹿邑过,只是跟自己纠结着些什么。
      越是纠结,那个人在自己心里就镶得越深。
      “巧合吧。”江明开了一瓶酒。
      陈恙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点醉了,瘫在椅子上,桌子下的腿踹了他一脚:“还跟我来这套。”
      江明不语,只一个劲地仰头灌酒。
      陈恙眼神有点恍惚,意识已经开始不清晰了,还有点热,他又咕噜灌了半瓶,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桌子,抬起一条腿搭在堆满空酒瓶的桌上,冲他吼道:“给老子去追!”
      江明吓了一激灵,连忙起身要把他弄下来。
      “你别动我,听我说。”陈恙说:“我是有点醉,但我还没傻,她鹿邑走到哪里去,你就得追到哪里,我去他妈的好路,你就是她最好的路,你凭什么就断定他爸妈给她选的路能让她幸福,你的懦弱会毁了她后半辈子!”
      他吼够了,放下腿又坐回椅子上,声音也小了:“你知道她走了过后跟我说什么吗?”
      那天陈恙收到鹿邑发来的消息。
      鹿邑:小夜弟,以后就不在漫画社做兼职了,我爸爸说让我去英国。其实这事儿他念了好久了,我也拖了好久没给他回答,就是想再拖拖,再跟他多待一段日子。现在也拖不住了,就先走了。我这两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我最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但我最大的幸运就是认识他,好在认识了,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好一个男生,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男生让我喜欢得止不住。以后或许也止不住了。就这样吧,改日再见。
      江明手里拿着陈恙的手机,那条消息他一字不漏看了好久,眼神空洞,失了笑。
      他缓过来过后,给喻晚拨了电话。
      “喂……”
      他话还没完喻晚就开口了:“醉了?”
      江明撇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陈恙:“嗯。”
      “他在哪儿?”喻晚又问。
      “学校外面的这个烧烤摊。”江明回答。
      喻晚就知道是这样,早就做好了翻墙的准备。
      他赶到过后江明就抬步要走了。
      喻晚给陈恙披上自己的外套过后喊住了他:“诶,那个什么明。”
      “江明。”江明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
      “太晚了,路上小心点。”喻晚说完背起椅子上的陈恙走了。
      陈恙脑袋埋在他颈窝处,吸了口气说:“男朋友的味道。”他意识暂且是不清晰的,话音里沉着醉意,眼睛都是半睁不睁的状态。
      “我什么味道?”喻晚微微勾起嘴慢步走在街道。
      “Iris。”陈恙扯着他衣领,说话间喷洒出的热气扑在他耳朵上。
      喻晚咽了口气:“别乱动。”
      陈恙大脑其实没有缓冲过来他说了什么,只觉头疼胃也难受,就趴在他背上睡了。
      现在回学校他自己翻进去倒是简单,但背上这个就难了,总不能把他扔进去吧,想着就干脆去他家,正好他家离这里也不远。
      然后就移步换了方向。
      小巷的灯光昏暗,复而拉长了影子。
      “睡着了吗?”喻晚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环境显得不为聒噪。
      他没得到回答。
      “趁你现在睡着了,跟你说吧,你前段时间说如果真能成个家,把如果去了吧。”喻晚语速迂缓:“能成。”
      转角出了小巷,过了马路左转走个一百来米,越过几个门市拐角走了会儿就到了。
      他放下陈恙,从兜里摸出钥匙开了门,陈恙稍微也醒了点,却觉酒劲越发上头。
      “自己进去。”喻晚倚着门一副看戏的模样望着他。
      陈恙似乎没听懂他说了什么,步子混乱走了两步,扑进他怀里仰头吻上他嘴。
      喻晚眼睛抬高了几分,慌乱地关上门。
      陈恙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反是勾着他脖子越吻越深,越吻越晕。
      喻晚搂着他腰以同样的程度回应,两人磕磕碰碰撞到了好几处,最后艰难地落在床上。
      喻晚撑着床,头微微抬了抬。陈恙本就热得不行,外套早就被他不知道扔哪儿去了,现在只剩一件卫衣,领子处锁骨若隐若现,喝了酒过后脸颊上有一层浅浅的红晕,他微眯着眼扯了扯衣领。
      喻晚喉结滑了滑,喘息声很重,低头吻了下去,顺着嘴唇往下滑,轻轻含住他下巴,在他泛红的喉结上轻咬了下,长指捻着他衣角欲要掀起时猛地顿住了。
      “操……差点起火。”喻晚低骂道。
      陈恙虚着眼睛看着压在自己上面的人微微笑了笑。
      “你喘气有点重哦男朋友。”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喉结往下滑,一直滑到小腹。
      “好像漫画男主。”他扯开喻晚裤子的松紧带。
      喻晚抓住了他的手:“安分点,不然我可能得做点什么。”
      陈恙还没什么意识,依旧是笑了笑:“做什么?”
      喻晚顿了会儿说:“做你。”
      “嗯?”陈恙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偏过头去皱了皱眉,喻晚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只觉脑袋疼得要命。
      喻晚察觉到他的难受,轻声问:“哪儿不舒服?”
      “头疼。”陈恙好半天吐出一句。
      喻晚无奈起身,低喃道:“败给你了。”
      头痛主要是由于酒精及其代谢产物对于血管的刺激作用,产生血管收缩或者舒张功能的障碍,蜂蜜水应该能加速酒精在体内的排泄,幸好会烧开水。喻晚想。
      他说着走进厨房烧起了水。
      等烧水片刻找着蜂蜜,他五指按在冰箱开盖。
      “祈祷有蜂蜜。”他对着冰箱低声说完打开了门。
      黄天不负有心人,果真有。
      冲好蜂蜜水他吹了好一会儿直到水温降下去才拿去给陈恙。
      “起来喝口水。”
      陈恙动了下但也没起。
      喻晚放下水杯坐在了床边,他轻轻扶起陈恙把他托起。
      陈恙懒在他怀里蹭了蹭,又仰头看着喻晚,苦着脸小声地说:“头痛。”
      喻晚心被触了一下,声音都低了下来:“知道了,喝口水,待会儿该凉了。”
      他抓起桌上的水杯小心给他灌。
      “这什么?”陈恙喝了口说。
      喻晚扯过一旁的纸给他擦了擦嘴:“鹤顶红。”
      他笑得像个小孩:“甜的。”
      喻晚轻轻一笑,回道:“嗯,加了糖的鹤顶红。”
      “自己拿着喝,我去洗澡。”喻晚把水杯递给他。
      站在洗手间门口,他顿了顿,冲床上的陈恙问道:“你家……有没有新的内裤?”
      陈恙清醒了一点,听清他的问题后指了指衣柜:“里边儿有。”
      喻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陈恙已经睡着了,却也好像没有睡实,他一出去陈恙就微微睁了眼。
      “要洗澡吗?”喻晚问。
      “累,不想洗。”陈恙轻声回答。
      “我帮你洗。”喻晚说。
      “不洗了,睡觉吧。”陈恙说。
      “行吧。”喻晚问:“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忌讳?就是不让别人睡你床之类的。”
      “是。”陈恙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一个眼睛:“不让别人睡,只让男朋友睡。”
      喻晚偏过头隐着笑意,突然起了玩心:“你男朋友是谁啊?”
      “是帅到屁炸的喻晚。”陈恙应着他。
      喻晚嫌弃地皱了皱眉:“什么鬼形容词。”
      “那我重新想一个。”陈恙虚着眼说。
      “行了别想了,睡觉吧。”喻晚脱了鞋上床。
      喻晚刚躺下陈恙就往他怀里钻了过去。
      喻晚把手伸出被子外替他掖好被子,嘴里碎碎念着:“这些事我只在我爸看的偶像剧里看到过,没想到今天在我身上应验了,澡都不洗还来抱我,嫌弃死了,明天早上拿命来给老子请安吧。”
      嘴上是念着不满,手却小心翼翼地把他环住。
      陈恙脑袋晕晕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喻晚好久都没有睡着,心里沉沉的,他酒量这么差,要是哪天再喝多了自己不在身边那怎么办。
      这辈子恐怕都得守着这个小屁孩儿了。
      他抬手一根手指轻轻按着陈恙的太阳穴,想着他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能舒服点。
      清晨雾气铺天盖地而来,窗玻璃上都是模糊一片。
      早上六点半,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
      喻晚醒了就喊了喊陈恙。
      陈恙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茫然地望向四周,头还有些余痛,睁眼时懵了好一会儿。
      “这是哪儿?”他懵逼问道。
      “你自己家。”喻晚下了床。
      “我怎么……”陈恙顿住了,昨天晚上的记忆像这云雾般卷席而来。
      喻晚的喘气声,轻轻咬着自己下巴,克制又躁动的眼神,嘴唇似乎还有昨晚留下的余温。
      明明什么也没做,怎么就跟事后一样。陈恙抱怨片刻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低骂道:“操。”
      喻晚忍着笑意:“正好你昨天晚上没洗澡,一起解决了吧。”
      “好的呢。”陈恙无奈下床去洗澡。
      陈恙下床后,脚一碰到地就倒吸一口气,掌心扶着腰,表情略显痛苦。
      喻晚皱着眉:“你干嘛?”
      “疼啊。”陈恙慢步走着。
      “哪儿疼?”喻晚前去扶他。
      “哪儿疼你心里没数啊。”陈恙懒在他怀里。
      “我心里有什么数?”喻晚一脸茫然。
      “就……昨天晚上……”陈恙刻意给脸上添上一抹害羞的神色。
      “昨天晚上……”喻晚拧起眉,把昨天晚上的事大致过了一遍,又想到他刚刚的样子。
      怀里的人正闷头压着笑意。
      喻晚低头看了他一眼,微眯着眼一把推开他:“你要死啊。”
      “哈哈哈哈哈哈。”
      “笑屁,滚去洗澡。”
      “你不是吧,做完那种事都没帮我洗个澡。”陈恙佯装惊讶的模样。
      “你再多说一句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喻晚道。
      “不走被你抱出去也可以啊。”陈恙继续挑逗着他。
      “你自找的。”喻晚长腿一跨,反手把他抵在衣柜上,低头啃咬着他的脖子至锁骨。
      陈恙仰着头,被他弄得有点痒笑了一会儿,又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
      喻晚喘了口气,让开嘴对他挑了下眉。
      “我男朋友就是酷。”陈恙摸了摸脖子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滚蛋。”喻晚拍开他的手。
      “好嘞。”
      陈恙洗完澡对着镜子吹头发时见自己脖子和锁骨上有几个红印,还真像事后的样子,想到这儿不禁笑了笑。
      出厕所门时被冷空气刺一哆嗦,他脖子上绕着毛巾时不时提起擦擦头发。
      紧接着就被一件外套砸中。
      “穿上。”喻晚说。
      这人表达爱意的方式虽然略微粗暴,但毕竟是爱意,也不免让sheep陈先生好一番感动,二话不说套上了外套。
      “本来是想给你做个早饭的,但我刚刚看了一下你厨房,没找到适合我的食材,所以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喻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像是在掩饰着某种缺陷,却也真是在掩饰某种缺陷。
      “是没找到合适的呢?还是没找到会做的呢?”陈恙无情拆穿了去。
      喻晚眼睛微眯:“看不起谁?”
      “除了你谁也看不起。”陈恙擦了擦头发不紧不慢道。
      喻晚此时此刻已经听不进去他的甜言蜜语了,一心只想证明自己,于是乎走进了厨房。
      “诶你要不会就别做了,小心伤到手。”陈恙跟了进去。
      喻晚没理会他,自顾自到处翻看,终于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他唯一会做的,面。
      “早上吃这个比较养生。”喻晚拿起面,又转身对跟着自己转的陈恙喝道:“滚出去。”
      陈恙无奈地撇了撇嘴:“还不让看啊。”
      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就出了厨房。
      他坐在椅子上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不一会儿,喻晚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直到面放在桌上的那一刻,陈恙的笑才彻底僵住。
      喻晚微眯着眼:“几个意思?”
      陈恙僵着的笑顿时又化开了,他揽过碗,觉得有些好笑:“这个,面饼?”
      “水少了。”喻晚坐在另一边拿起筷子。
      “不怪你,水的错。”陈恙说着大吃了几口。
      一嘴的面还没来得及咽就呛住了。
      “咳咳咳。”他艰难地咽完面,扯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完了,盐也犯错了。”
      喻晚的表情至始至终都不太好,低头小尝了一口面,同样艰难地咽了下去,伸手欲要揽过他那碗:“给我吃吧。”
      陈恙护住了他的面:“怎么着?还带抢食的?”
      “难吃。”喻晚说。
      “放肆!如此美味佳肴怎么能说难吃呢。”他说完狠狠往嘴里塞了几口,边吃也不忘腾出一只手来给他比赞。
      喻晚终是无奈地笑了笑,也低下头吃面。
      “头还痛吗?”
      “一丢丢。”陈恙食指黏着大拇指举在空中。
      吃完“大餐”过后,喻晚洗了碗又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
      教室里是清晨的味道,要么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要么打团聊着些什么,要么疯狂赶作业,少有在认真看书的。
      他一进门秦琳就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红印。
      他小声说道:“夜哥你脖子……”
      陈恙笑了笑解释道:“天使吻过的痕迹。”
      “啊?”秦琳一脸茫然地转过头去跟唐欢说:“你说夜哥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你哪来的依据?”唐欢顿住了画眉毛的手。
      “你看他脖子。”
      唐欢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卧槽!这么帅的男人居然能看上凡人?”唐欢惊讶道。
      “他说是……天使。”秦琳说。
      “究竟是哪个天使俘获了我们夜哥的芳心?”唐欢开始了苦思冥想。
      “我猜她一定貌美如花,应该是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肤色白得透光,行事优雅,落落大方。”秦琳道。
      “不不不,说不定是前凸后翘,穿衣显瘦,脱衣有料,媚眼如丝。”唐欢说。
      许是喻晚耳朵太尖,又或是两人说话声偏大,还一惊一乍的,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无奈地抽了抽眉角,暗想到:去你的长长的头发,还前凸后翘……
      不过秦琳的形容里有一句是对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陈恙扬起头看了一眼讲明空落落的位置。
      那个位置直至上课都没人落坐。
      还是第二节课下了王奉贤跟他说江明请假了让他记录一下。
      “怎么了?”喻晚察觉到他的情绪。
      “没事儿。”陈恙淡下眸光。
      喻晚看他一眼,顺眼看了下江明的位置,同样也说:“没事儿。”
      安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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