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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张树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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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吃相优雅，和她平时大口大口不带一点形象地吃饭截然不同，毕竟现在坐在面前的不是自己那个风烛残年的老爸，而是一个帅到掉渣的学弟。
风烛残年这词来形容她亲爱的爸爸，要是被他爸知道，少不了一顿揍。
她夹了一块青菜放到嘴里，慢慢地嚼着。
突然想起些什么，又从兜里摸出手机来。
在手机上一通翻。
“居然还在。”姜云惊喜道。
喻晚闻声抬起了头。
姜云把手机屏幕亮到他眼前，喻晚淡淡看了一眼，是一个文件夹。
“这个是别人扒出来的关于初氏集团和初远城的料，从朋友那儿花一百块买来的，里面的东西……半真半假吧，也不全面，得带点智商去看。”姜云解释着。
喻晚摸出手机把□□二维码袒了过去。
喻晚一开始是不玩□□的，但因为陈恙说那个班级群的事，他才下了□□，但一般也不点进去，就让它挂那儿。
正好可以拿来加不熟的人。
这算是对外人的一种防备，也是嫌麻烦的处理方式。
姜云笑着添加了他，把文件夹发给了他。
“对了，有个人可能帮得到你。”姜云轻抿一口果汁：“李兴德。”
她并着腿翘了个二郎腿：“他是初氏的死对头，也和初远城有过很大的过节。”
喻晚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她看了眼喻晚接着说：“但是这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脾气古怪得很。”
喻晚点了点头低头细细来看文件夹的内容。
“先去警察局。”喻晚突然起身。
姜云慌乱地站起身来跟上他：“干嘛？”
“到了说。”喻晚在柜台结了账。
两人一路上都没什么话，喻晚冷着脸，纵使姜云再想找些话茬来说也被他冷住了话头。
公交车驶过一条条大路，在二号路停住了。
喻晚自顾自下了车，正在发呆的姜云差点没缓过来，慌慌张张才挤出了车去，她是服透喻晚这个情商了，怎么着一女生跟着，也得稍微看几眼，连下车都没叫一声，妥妥的直男。
喻晚甚至没回头看姜云跟没跟上来就大步往前去了，姜云只得小跑跟上他。
“大哥，求您稍微等我一下行吗？”姜云喊道。
喻晚这才停了下来，也才想起来姜云还跟着他的，看在姜云给他提供了挺多东西的，便略带歉意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步伐也稍微慢了点。
两人到了警察局。
“小云。”门口站着的保安喊了声。
姜云对他笑了笑跟着喻晚进了警局。
“帮个忙。”喻晚说。
姜云笑了笑：“帅哥您请说。”
“我要找16年的所有案子，你帮忙让他们拿给我一下。”喻晚说。
姜云爽朗一笑，打趣道：“这是你说话最多的一次，必须得帮。”
说着便走上前去。
“小谢叔叔，我爸让我过来拿一下16年的所有案子资料。”姜云满脸乖巧。
小谢微证，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最后说了个：“好。”便走进专门存储案件的房间。
喻晚靠着墙，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拿着手机低头翻看着文件夹的内容。偶尔抬头看几眼那个小谢。
不一会儿小谢便抱着一大叠黄皮大信封出来。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木桌上：“就是这些了。”
“好，谢谢。”姜云转头喊了声：“小帅哥。”
喻晚走了过去。
小谢有些警惕地看了他几眼。
喻晚把手机揣进兜里，一个一个地翻看。
“吃饭了吗？”姜云问道。
小谢笑了笑：“吃了吃了。”
“这两天工作忙吗？”姜云又问。
小谢说：“还行，和以前差不多。”
喻晚的动作忽地止住，指尖捻着最后一个黄皮信封，眼神有些怪异，明明盯着的是眼下的东西，却好像没在看它，像是走神。
“怎么了？”姜云注意到他的反应。
喻晚收回神色，松开了捏着纸张的手，后又抬头看向小谢。
他没说话，就只盯着他，没什么表情，眼里的刺却分外扎人。
小谢一愣，下意识要避开他的目光，却没。他笑了笑问道：“怎么了小朋友？”
喻晚没动，就着自己原本的目光继续目不斜视于他。
姜云茫然地看着喻晚。
喻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拿全了？”
“啊？”小谢心悄悄颤抖了一番。
喻晚眼睛微微眯起：“这句话需要我给你翻译一下？”
小谢一瞬间竟不知如何往下接，他只好装着无事的模样：“小朋友你到底怎么了？”
“别扯开话题。”喻晚说。
这让小谢完全没有退路。
他脸上逐渐有了怒色，冷哼一声：“你是哪里的臭小子！来公安局闹事。”
喻晚开始失去耐心，语气越发刺人：“气急败坏？”
“你……”小谢指着他吼道：“你有病吧！”
姜云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闹了。
喻晚深吸一口气，忍着火气说：“我要的是16年的所有案子资料，你拿的只是一部分。”
“你说什么呢！”小谢干脆抱起那些东西走进了存放的地方，不再理会他。
姜云算是搞清了喻晚的反应是因为什么。
她走上前去。
“小谢叔叔，他是小朋友，没法从你这儿要到那些东西，那我爸爸有没有这个资格呢？”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打了姜伟国的电话。
“诶诶诶。”小谢连忙夺过她的手机摁了挂断：“我再找找，兴许真的是拿掉了几个。”
“谢谢。”姜云拿回手机对他轻轻一笑。
喻晚脸还臭着站在外面。
姜云弯着腰，胳膊肘撑着桌子，笑看他：“诶，小帅哥，你怎么就确定他还有没拿的呢？”
“直觉。”喻晚摸到烟盒，下意识想要拿出来点一根，想起陈恙的话又顿住了手。
“啊……”姜云愣了下：“是直觉啊，万一你这直觉出了错，那我们不就误会人家了嘛，多尴尬的。”
“一般不会。”喻晚说。
“好吧好吧，你帅你说什么就是。”姜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终于，好一会儿小谢又拿着两个信封袋出来，无奈地扔到桌上。
喻晚拿起看了看。
上面写着的是，时间***，案件：初氏集团卖大量三无产品。
第二张同样是初氏的。
喻晚拧开了线，将里面的纸张拿了出来。
看完拍了照片也没再说什么。
“谢谢配合。”喻晚看着小谢：“等着失业吧。”
小谢身子微颤，怒目圆睁道：“你……你说什么！”
喻晚没理会他，走了出去。
姜云对着小谢笑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怎么了？”姜云追上他问：“为什么他要失业？”
“包庇。”喻晚停住了：“够不够？”
姜云也跟着猛地停住了脚步，脑袋撞上了一旁的树：“够是够，不过……你为什么要停下来！”她说着揉了揉脑袋。
“别跟着我了。”喻晚说。
“为什么？”姜云不解。
“被打了我护不了。”喻晚说着拿出手机查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被打？”
“我现在要去初氏的厂子。”喻晚收了手机：“不保证不会被打。”
“如果真要打架的话，我劝你还是别急着去，你手上那刚缝过针吧，到时候伤口又开了，可疼的。”姜云靠在一旁的树上。
“单手就行。”喻晚继续了路途。
姜云又无奈跟了上去。
“诶，你干嘛非得现在啊？”姜云问道。
“我心急。”喻晚淡淡道。
初远城没杀成陈恙，肯定不会死心，不早点把他弄进去，死的就是陈恙。再加上陈恙因这些事压抑太久了，他看不得有什么事堵着他。
反正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有了头绪，干脆一次性做完，喻晚学霸没有把计划延期的习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姜云跟着他上了公交车。
“我喜欢凉的……”喻晚说着想起了刚认识的陈恙。
当时那个小屁孩也喜欢和他扯着些无聊的东西。
那个时候彼此都不熟，喻晚还挺烦陈恙的，陈恙运气不好，刚好撞上喻晚最不爽的时候，但他运气也好，闹喻晚这么多次，都没被狠揍一顿。
喻晚几乎已经想不起来他当时是怎么忍住火气没揍他的了。
难道是因为帅？
还是因为可爱？
“转站了。”姜云喊了他一声：“想什么呢？”
“哦。”喻晚这才跟着下了车。
“帅哥能先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吗？至少让我这个同伙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辅助你吧。”姜云无奈道。
“没计划。”喻晚淡淡道。
姜云呛了一下：“没计划……”
下一辆车转瞬而来，喻晚漫不经心地上了车。
姜云跟了上去。
喻晚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烦躁。
天已经开始黑了，公交车碾过马路，行人身影模糊，窗户敞着，外面的风奔了进来。
喻晚改变了路线，随便找了个站甩掉了姜云。
“我靠！不是吧……诶诶诶……”姜云追了两步车无奈地停了下来。
……
喻晚找到了初氏的工厂。
天越来越黑，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但也确实是偷偷摸摸。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搞笑，正义的事得偷偷摸摸地去做，而邪恶的事却是正大光明地出现着，还被他人鼓掌叫好。
喻晚走到门前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四周，迈开步子借着惯性冲上钢门，三两下翻了进去。
门外倒也安静，甚至没什么亮光。
进到里面去后声浪便传了过来，机器运作的声音和着工人们的喧哗，再者这里属于基本封闭式的，让人忍不住有些发闷。
喻晚的样子和里面的人显得格格不入，他下意识穿过人流躲开了。
无厘头的穿梭下他进入到了一个屋子里。
“诶，你是谁？”说话那人穿着保安服，手里的电筒对着喻晚。
喻晚征了片刻，心里只有大写加粗的两个字：卵了。
他淡定地撇了那人一眼，随后说道：“找人。”
“找谁？”
“我爸。”
身在副北的喻早打了个喷嚏：“……”
“哦。”保安放下了对着他的电筒：“这里不让家属进来，你请出去吧。”
喻晚叹了口气，有些烦。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就来了，只见保安直直地倒在了他面前，姜云整个人袒露出来。
“你……”喻晚。
“我什么我，你以为把我甩掉我就不知道路了啊。”姜云蹲下/身去，在那保安口袋里塞了两百块钱。
后又起身拍了拍手，对他眨了下眼：“小帅哥，下一步要干嘛？”
“下一步……找个河跳了吧。”喻晚无奈地转过身去继续走。
姜云跟上他：“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识好歹的帅哥。”
“你闭嘴。”喻晚烦躁道。
这里实在是太黑了，喻晚无奈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食指摁着部分光源前进。
姜云也摸出手机打开了光。
喻晚被她的光刺了一下眼睛，无奈地喊道：“诶你……摁着光。”
“怎么摁？”姜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上手来教教我呗。”
“你把手机砸了吧。”喻晚烦躁地撇开脸不再看他。
“我发现你这人很没有良心诶。”姜云无奈摁住了光源：“不仅没良心，还很没耐心，你以后要是谈恋爱了，你对象能受得了你这脾气嘛，不过我觉得，也还行，你这脾气还挺带劲，稍微磨一磨也凑合，我以后应该能跟你好好过日子。”
“能闭嘴吗？”喻晚撇了她一眼。
“我……”姜云被她呛了一嗓子。
喻晚发现这里应该是储放已完工零食的地方，里面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箱子。
“别告诉我你是奔着这些东西来的？”姜云道：“就算他们卖过三无产品，但是也不至于现在还犯傻，就算他们现在还在搞这种，也总不能给你留些线索在这里吧。”
“谁跟你说我奔着产品来的？”喻晚推开那扇门走了出去。
“那你……”
“压根就没在乎过这一点。”喻晚走得倒自然。
“大哥你稍微躲着点，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来者了啊。”姜云无奈道。
“忘了。”喻晚这才往堆满东西的地方走。
“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姜云一路上就差吧“我求你告诉我你在干嘛”写脸上了。
她发誓这是她干过最难的一次找线索，她小时候也爱和几个朋友一起摸索这个圈子的事，偷鸡摸狗的事也干过不少，不过和朋友那些次都是有计划，也清楚彼此需要干什么。而和喻晚这次，完全就跟蒙眼大西瓜似的，打着哪个是哪个。
这人也就是喻晚，要是换个丑的，姜云发誓一定揍得他六亲不认。
但其实稍微也能说过去，毕竟是自己非要跟来的，认命。
“诶，我操！”姜云在一通胡思乱想下没注意看路，再一次因为喻晚的突然停下撞上一个东西。
上次是树，这次是门。
姜云缓过来的时候喻晚已经推开门进去了，于是也跟了进去。
更衣室里贴心地装了小箱子，整齐地排着号，序号后面是每个人的名字。
“你来这儿干嘛？”姜云问。
喻晚没理她，四处张望着，眼睛扫视着序号箱上的每一个名字，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个名字——张树平。
“会撬锁吗？”喻晚停了下来。
“你终于肯让我做事儿了。”姜云差点就心如死灰了。
她说着从头上取下一枚发卡，插/进锁眼儿里，一下就弄开了。
箱子打开过后是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孩儿。
喻晚没有刻意去窥探他隐私的意思，但既然不小心看到了，就得利用一下。
“有笔和纸吗？”喻晚问道。
“不是……大哥，谁随身带笔和纸啊？”姜云往口袋里摸了下，掏出一包卫生纸：“只有卫生纸，要不要？”
喻晚看着卫生纸想了两秒后接过，说了声谢谢，从里面扯出一张来。
“你刚刚用过的那个发卡，借我一下。”他说。
“干嘛……”姜云疑惑地递给了他。
喻晚接过后，抬起右手，咬破了一根手指，血漫了出来。
“诶你……”姜云想说什么，喻晚已经用那枚发卡沾了沾手指上的血。
“不是，你就算要用这个法，好歹咬左手啊，你待会儿怎么写字？”姜云说完就见他左手写起字来。
“哦，左撇子啊。”她无奈地弹出一句。
“你这字儿还挺好看的，不过用血写会不会太吓人了，跟灵异事件一样。”姜云在一旁观摩着。
喻晚没理会他。
姜云看清了上面的字：如果想你老婆孩子还能好好生活，希望你能在明天下午三点半到二号路公交站来一趟。
“为什么要找他？”姜云不解：“这人和你有什么过节吗，都威胁起老婆孩子来了。”
“你话好多。”喻晚把写完的纸叠了几下放到他衣服下面，又锁好了箱子。
他动作很快，像是赶着要做什么。
喻晚边走着边扯出纸擦了那根发卡，递给姜云的时候迟疑了几秒又收了回来：“算了，下次还你一个吧。”
“不用了，就那发卡，地摊上两块钱一个买的。”姜云道。
喻晚步伐很快，姜云跟着有点吃力：“你急什么啊！”
急是因为他说晚上八点让陈恙给他打个电话，现在已经八点半多了，他刚刚开手电筒的时候就看到了陈恙的未接来电。
喻晚直到翻出工厂才张嘴跟她说话。
“我下午问你那事儿，还能找到你那朋友吗？”喻晚朝她看了过去：“能尽快吗？”
姜云顿了下总算是缓过来了，他做的所有都是围着初远城杀人那一事去的。
刚刚那个文件袋第二张的罪是初远城杀人那一事，案子后面有证人签字，标着的是，张树平。
于是喻晚查了张树平。
“你求我啊。”姜云笑着看他。
喻晚想都没想，平缓地说道：“求你。”
“真求啊……”姜云愣了下说：“好吧，那小子找起来可能有点困难，我试试吧。”
“谢谢。”喻晚说完转身就要走。
走到一棵树前停了下来，他手撑着树干，头低得很深。
姜云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走上前去，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喻晚说话声很低。
喻晚这两天就吃那么一顿饭，觉也没睡，再加上打架，还整出个伤，身体受不住也正常了。
“早就注意到你这狗屎脸色了，你说你一小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呢。”姜云微微皱起了眉。
喻晚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
姜云从口袋里摸出葡萄糖递给他。
喻晚愣愣接过：“身上笔和纸都不带，还带葡萄糖。”
“我说了早就注意到你脸色不好了，你把我甩掉那会儿我专程去给你买的，不要太感动。”姜云靠在另一棵树上。
喻晚敲碎了葡萄糖玻璃瓶一口饮尽。
“谢谢。”喻晚说完闭上眼休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