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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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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罗常富临走时特别叮嘱了，最近巡查得勤，不要随便离岗。
李君这段要连值30号，31号，还有1号，都不好走开，只能打个电话给他妈，让李和回村里告诉林萱一声。
他惦记着她，她也是，每天黄昏，都走到桥上来给他打个电话。
他2号休，但1号也被迫留到夜里7点多才准离开，因为刚巧碰上巡查组，要全部核查完登记表才可以走人。
没查出什么差错，但巡查的几人，话却说得不是很好听。反复提了几遍“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
这是意有所指，遭贼那事，锅要他们来背了。
罗常富脸色有些难看，所以临走提醒了一句“按时来交班”。
尽管心里已经做好离职准备，但在岗位一天，他还是要尽量配合工作。所以，李君认真点了头。
吴拥军跟着他走到外面，把刚才领的热乎工资掏出来，抽了两张还他。
“谢了。”
李君接过来，往裤兜里随便一塞，说：“不用客气，有困难随时说。”
他归心似箭，看看表，等会到家，估计要8点了，得抓紧时间。
他一路疾驰，先回自己家冲了个澡，干干净净的再去找她。
因为她知道他今天休，所以没有早睡，一直等着呢。
门一拉开，两人都笑起来。
李君大着胆子抱了一下，她推开，看到他头发湿润，赶紧拿毛巾过来。
他接过来自己随便擦了擦。
“不要湿着头发骑车，以后会头疼。”
“好的。”
林萱坐到他对面，他嫌远了，起身去外面搓干净毛巾，回来时坐到了她旁边。
“你明天休，那你生日那天就得值班了，是吗？”
“嗯，没事，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时候是没东西吃，只盼着生日那天能混点什么好点的东西吃。现在想吃什么就买什么，生日不生日，实在无所谓。不过她惦记着他生日，确实让他非常开心。
“还喜欢吃糖吗？”林萱笑着问，没等他回答就打开了桌上的小铁盒，摸出一颗椰子糖，剥了包装，递到他嘴边。
他小时候很馋糖，现在也爱吃甜，只是在别人面前，总要有点男子汉的架子，轻易不摸糖吃。
所以，别人只当他和其他人一样，小时候好吃，长大了就不惦记了。
他张嘴接住糖，老实回答：“还喜欢，不过吃得少。”
林萱又笑，说：“喜欢就吃，只要不过量就好了。”
李君自己都觉得好笑。
“下水冲那边有人炸山采石，已经没有野葡萄可以摘了。”
“嗯，你家店里进的葡萄也好吃。就是山成了这个样子，有点可惜。”
山清水秀，被炸得面目全非，要不是政府明令禁止，只怕连村里人的水都要断了。
一年一钻的溶洞之行，早就成了传说。
林萱起身，从食品柜下面翻出那个大布包，从里面掏出一块孔公孽，递给他看。
“你小时候帮我敲回来的，还记得吗？对不起，大的被人拿走了。”她笑得有些勉强，显然并不是自愿的。
李君把玩着手里这一块，安慰她：“以后再帮你弄一块大的。”
林萱摇头，说：“有这个就可以了，现在大的溶洞都被开发成了景区，我们看看就好，不要破坏大自然的馈赠。”
李君知道自己思想觉悟没人家高，反正听她的就对了，所以干脆地应道：“好，甜水滩有，等天不晒了，我们一起去玩。”
“嗯，等你有空的，不急。对了，我给婶子做了两条裤子，你等会带过去给她试试，要是不合身我再改。”
她给他做了长长短短四套贴身的衣服，给马秀做的却是外穿的裤子，看着有些像现在流行的西裤，但裤腿没那么宽，是锥形裤管。
马秀瘦削，穿买来的那些直筒裤，腰腹总是空荡荡的，用皮带系紧了，又显得裤型拧巴。要是买紧身一点的裤子，穿出来显得头大身小，两条腿像麻杆一样无力。所以整个夏天，她都跟上了年纪的人一样，穿的宽松绵绸裤子。到了秋冬，里头就穿厚秋裤或者毛线裤撑起来。
林萱目测了她尺码，仿着厂里出产过的一款裤型做了这两条。
有缝纫机，做两条同款裤子，剪裁上省了时间，所以很快就完工。
李君抓起裤子搭在手臂上，说：“辛苦你啦。”
“你站起来，我给你量一下尺寸。”
李君又高兴，又紧张，小声说：“我不用，不要累着你。”
“站起来。”
李君乖乖站起来，她拿了软尺，手从他身后绕一下，量了腰围，然后……
“你自己量一下臀围。”
“哦哦。”
李君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放下裤子，慌手慌脚接了软尺去量。
“后面往下一点。”她不好上手，只能出声指导。
等他量过了，她接过尺子，又量了一下腿长，然后一边在手上绕尺子，一边问他：“你喜欢穿什么样的裤子？”
“都好都好。”她肯关心他已经够美了，哪敢挑东挑西。
“那我看着做吧。”
“嗳。萱萱，你……闲了再做，不要累着自己。那门面，回来时我去看过了，已经粉刷完，木匠在加班加点钉架子，到时候再散散味，等天气凉快了正好开店。这家楼上有干净房子，到时候去看看再决定租不租，行吗？”
“好的。”
“那个……上面的房子，我买的那几处，都带菜地。红兵家困难点，我想把这些地给他拿去种菜卖，你家的那房子，他会帮忙看好的。”
“好，反正要种菜，让他干脆围一块地方，养鸡鸭那些，卖蛋卖鸡。我家屋后有一个比较小的废鱼塘，可以引了水养鱼。”
“好，如果他要用，我会让他围起来，不让外人靠近的。”
两人又闲聊一会那房子的事，她打了哈欠，他就自觉帮她换煤球，关门窗去。
假期总是过得快一些，收到裤子的马秀受宠若惊，现在是半句反对的话都不敢吱声。
李君2号晚饭前要交班，还有一趟进货要清点，只能临走抽空去看她一次，送了顿比较早的晚饭。
3号他值班，罗常富来得早，比起之前，他脸色轻松了些，一看见李君，就掏钱递给他，“这是上面奖你的钱，镇里开会，还点名表扬了一下我们洪家山站。”
这是个好的征兆。虽然那事查到最后不了了之，但至少换来了一线机会。
李君没接那个钱，说：“留着大家好好吃一顿吧。”
他不接钱，人还往值班室外走。罗常富想起一事，点头说：“明日子是你生日吧？那这钱就好点搞一餐大的，要得不？”
“行。”
他只来了三个多月，但已经吃过吴拥军和罗常富两个人的生日饭，大概生日传统就是请客搓一顿。
他的生日无所谓过不过，但有这个传统，还是尊重一下吧。
晚饭后，罗常富把钱交给红婶子，说：“明日子李君生日，你煮一锅大点的饭，把屋里人都喊来吃，热闹一下咯。有好菜就放开买，放心，少了钱我再补。”
两百块钱买菜，哪有什么不够的？有些人家，一大家子一个月的开支都用不了两百。
既然人家喊了她家人一起吃饭，红婶子丢了顾忌，大大方方买鸡鸭，猪肉牛肉也各来一点。
乡里没什么水产，鱼一般也就是鲫鱼草鱼，难得碰上有人挑了捞的河虾和翘嘴鱼，买了一大盆。
为了凑齐人，中午只比平常多搞了一个菜。夜里这餐才大搞，这样要休的和休完来交班的都可以吃到。
菜式丰富，这个时间点，寻常也没什么煤车，所以大家一起帮着做事。
来了个煤车，黄波开了票，拉起栏杆让车子过，他在写登记本，填完刚要起身把栏杆放下，绳还没放，一辆跟着后头的煤车趁机溜了过去。
黄波立刻喊：“有车跑了。”
在场的人，只有李君有摩托车，他立刻起身，骑上摩托车去追。
黄波则跑去打电话给下一个站。
等他打完电话回来，刚好看到栏杆旁站了个撑着自行车的姑娘。
已婚家有悍妻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实在是这姑娘特别不一样，简简单单的白衣服，配一条简简单单的浅绿裤子，简单的白色凉鞋。看着素净得不行，但就是怪好看的。皮子白，头发黑，眼睛不大不小，却十分有神。浑身上下，水灵得不像是他们拂阳能长出的。
人家正对他笑呢，说话也好听，温温柔柔的。
“你好，我想找一下李君，我是他……妹妹。”
黄波知道今天是李君生日，立刻笑着打招呼：“来来来，先进来，外头热。他有点事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的。”
他把门拉到最大，然后自己退两步，让这姑娘先进去。
姑娘笑着道谢，放开自行车，拎着袋子没挪步，等着跟他后面走。
黄波走上前，帮她把靠墙放着的自行车从外面走道上往堂屋里推。
“天快黑了，自行车放外面不安全，先放到这堂屋哈。”
林萱再次道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