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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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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号轮休，5号下午吴拥军一来接班，李君不等吃晚饭，骑车就走。
该调侃的，前一天晚上已经调侃完，吴拥军只剩了羡慕。自己那头，这回又简单见了一面，女方守店走不开，他杵在店里又影响生意，只能随便聊几句就告辞。
唉，倒数第一名无疑了。
李君归心似箭，但是牢牢记着她的话：戴好头盔，控制速度。
他回到桥上，因为懒得摘头盔，进店就取东西，速度又快，所以马秀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这“土匪”把马秀惊了一下，不过到底心疼钱，她壮着胆子报了一下价：“苹果零买是6毛钱一斤，葡萄……”
“妈，今天早上到的货没问题吧？”
今早有熟司机帮着带副食回来，他离不了岗，只能让李和和马秀两个核对数量。
原来是儿子，马秀松了口气。虽然奇怪他怎么戴着这玩意，她也没敢问，只老实回答：“都对上了，质量也是一样的。只是司机讲，下次运费要涨50。”
“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油价涨了点，运费跟着涨50也不算过分。
他挑好东西就往外走，走到柜台旁又停了脚步，盯着电话机问：“她来打电话，没收她钱吧？”
马秀紧张死了，小心翼翼地说：“我说不用，她要给，说怕我不好记账。”
算了，反正市内通话，钱也不多。
不过，说到钱，这让他想起，她的卡还在他这呢，要是不转账，她只怕不肯收回卡吧。密码多少来着，呃……624807。
624807，624，807，哈哈，是我跟岳父大人的生日啊！
所以，她不是不好拒绝，才勉强和我配对，而是跟我一样，心之所向呀。
他把水果挂在摩托车上，再次返回，哼着歌去厨房翻冰箱。早上给他妈打电话时，他特意叮嘱了多买些菜。
菜也拿上了，他跟马秀交代一声就走。
马秀叹口气，等着李和回来，自己去屋后做饭去。
林萱知道他今晚会回来，没有关门，带着小板凳坐在门外看朝霞。
她远远看到他的车，起身抓着凳子让开道。
她对其他人，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客气，对他，总是笑居多。
李君也对她笑，下车问她：“饿了吗？”
林萱摇头，指指堂屋里面，说：“我已经煮好饭了，在排气。”
“好。”
李君快速推了摩托车进屋，现在盗摩托车的特别猖獗，还是放家里安全些。
他切菜，她剥蒜洗姜，她要去剪辣椒，他没让，说：“等下我来。”
她的手，沾到辣椒汁会火辣辣地疼，他记得的。
两人一起配合，很快把菜炒好。
吃饭的时候，她说：“还得买个锁边机，我打算以后卖批发来的童装，也会自己做一些来卖。缝纫机锁边没那么方便，有锁边机要快很多。”
“好，我们等下去看看有没有卖的。”
“你头发要不要剪一下？”吃饭的时候，他拨弄了几次额前的头发，这边没有空调，在炉火边连续炒几个菜，那滋味实在不好受。他爱出汗，额前头发稍微长一点，带了汗会粘脸上。他不舒服，连着弄了几次。
“好。”
“就去上次那家吧。”
“嗯。”
吃完饭，他挤了洗洁精在丝瓜络上搓出泡，再一个个拿起碗洗油污，她拿起他洗过的，在水龙头下清干净。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两人很快干完活，出发去镇上。
虽然不知道锁边机多大，但摩托车肯定没有三轮车好用。他载着她，到桥上换了车，再开往镇上。
男发容易剪，没一会就清清爽爽了，价格也便宜。
两人从理发店走出来，正巧有个女孩往店里走。
林萱惊喜地喊道：“茉莉。”
那女孩本来垂着头，心无旁骛地进去了，听到这声喊，立刻回头，仔细辨认了几秒，才敢喊出声：“林萱，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呃，你等等。”
她对着里面的理发师说：“阿科，我等下来。”
她重新走出来，走到林萱面前，先是抬头瞄了一眼李君，然后拉住林萱的手，上下打量过了，才说：“你这几年还好吗？他们……算了，你现在住哪？要是没地方住，可以去我那，我在这上面一点租了个房子，住得下的。”
这个茉莉听着很关心她，而且她说过，那一次是茉莉帮了她。所以，李君开口说：“萱萱，喊你朋友一起，到旁边店里坐一下吧。”
林萱回拉着茉莉的手，笑着问她：“你赶时间吗？这是我男朋友，叫李君。李君，这是我跟你说过的茉莉。”
两人都各自点头算打招呼，茉莉担心了她几年，所以尽管赶时间，还是跟着她进了旁边那家卖夜宵的店。
还没到夜里嗨的时间，夜宵店没别人，李君点了一些串，还有炸油团和凉菜，又要了三瓶汽水。
他安安静静坐在林萱旁边，茉莉想问又有些顾忌。
林萱主动说：“我之前跑去南边打工了，八月底才回来，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在李家村，你知道地方吗？”
“嗯，”茉莉点点头，接着说，“你……那件事，后来怎么样了？我被黄琳送到金螃岭去了。”
“难怪了，我后来写给你的信，都被退了回来。”
“你给我写过信吗？啊……我知道了，是黄琳！”
“那人被派出所关起来了，我不知道关了多久，杨丽一直找我麻烦，我就走了。”
茉莉瞧了一眼李君，这人听到这，还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一直牵着林萱的手，看着像是知道这事，并且不介意的样子。
她松了口气，接着说：“我到过年才回来，你知道的，水泥厂那些人，没了工作，心里大概……都有些不舒服，所以总是凑一块闲聊。老有人到我家里，跟我那好爸爸喝酒瞎扯。杨峰结婚了，就在你走的那年，她们在镇上住着，不常回上面，所以，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林萱笑笑，说：“不管他们了，你现在怎么样？你爸……还跟黄琳扯一块吗？”
茉莉也笑起来，从桌上扯了一截纸，擦了擦鼻尖的汗，然后两手捏着纸巾玩，垂眸讽刺道：“她那人，你知道的，没利可图了，立刻跑了。我那个好爸爸，现在就是个酒醉癫子，她是看不上的。我不知道他俩扯没扯证，反正有两年没见过她了。我在汽车站旁边那家日化店做事，守店子，挺轻松的。我表姨开的店，也不会为难我。我听说南边厂里打工都很辛苦，要整天整天地干活。你别出门打工了，在镇上工作好吗？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林萱摇摇头，看一眼正单手接过盘子往桌上放的李君，然后转回来看着茉莉，说：“我租了中学对面一个小门面，打算做童装，先做做看，不行再换别的。”
“中学对面吗？”
茉莉看着欲言又止的，林萱主动问：“怎么了？”
茉莉又看一眼李君，然后皱眉道：“你忘了吗？杨家的房子离中学很近，你可能会碰上他们。”
“我知道的。我不欠她们的，茉莉，真要论起来，是他们欠我。他们家盖房子，花的是我爸爸的钱，不只是镇上这房子，包括他们在水泥厂那的房子，当年也是找我爸爸借的钱，一直到现在，都没还清账。”
茉莉惊得张圆了嘴，消化了好一会才说：“那就解释得通了，水泥厂那些人都在琢磨他家到底是偷偷发了什么财。大家工资发不下来，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杨丽买金买银，她家还能到镇上建房。居然是……妈呀，他们脸皮可真是厚，还到处说家里养了你，多困难多困难的！真的，这也太过分，太欺负人了吧！那时候你……”你饭都吃不饱啊！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林萱笑着安慰她：“你不用生气，我已经写信去要当年的寄款回执了，爸爸的朋友有帮忙保管，我打算告他们。”
这事李君都不知道，刚才一直乖乖当背景板的他，立刻直起身子看向她。
茉莉也是，大概在大家长久以来的观念里，打官司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习惯了用吵架的方式解决争端。
林萱继续说：“本来我是打算桥归桥，路归路的。但是杨家人要继续骚扰我，杨丽仍在败坏我的名声。李君，李兰是不是到你面前说了些我的坏话？她去水泥厂打听过，然后问到了杨丽那。我去镇上办事，她们俩就那样大大方方站在路边说。杨丽编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套我头上，李兰也编一些我小时候的闲话，还有我爸爸的。”
所以，那时候她才说要他保持距离？所以，那天碰上李兰，有礼的她才始终沉默，不肯跟李兰打招呼？
李君心疼死了，连忙说：“对不起！”
林萱抬头看他，笑笑，温温柔柔地说：“你道歉做什么，你凶她了吧。”
要是他信那些鬼话，肯定早就和她保持距离了，他对李兰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他的气？
老板娘把已经烤好的串端了过来，又识趣地去了后面厨房。
“先吃点东西吧，”林萱招呼茉莉，拿起一串牛肉，递到李君面前，说，“你也吃。你觉得我告他们，可行吗？”
“当然。”
李君是看过娃娃里那封信的，岳父大人把他的安排详细说了：他给杨卫国的信里，有说每年的分红，三分之一作为抚养费留给杨家开销，剩下的请杨卫国代为保管，为林萱将来上大学和结婚存着。他把那位寄款的同学兼朋友的地址和电话，都留给了女儿，并提醒她，如果杨家有变，就找这个叔叔要寄款存单和信件做为证据。
他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公开对抗杨家。
每次你以为她软绵绵的时候，她又会坚韧得让你刮目相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