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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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生起初的时候，没有想到他会和方糖在一起。
十岁那年的他遇见了方糖，破旧的合租房里，伴着烟味麻将声还有不停息的车流。本该是糟糕的，他和方糖也只是普通的朋友。
但是那么小小一个，软软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时，他却忍不住退缩了，不敢再露出面对别人的那一副假面。
太奇怪了。苏雨生想。
他见过很多小孩，但只有方糖，在他看到方糖的时候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他还记得方糖那个时候不爱说话，但是在她姑妈面前却不一样，笑着的，而且会很开心的说着今天她做了什么。
苏雨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他梦见很久以前的方糖，看见方糖坐在他旁边拿着蜡笔画着乱七八糟的画，知了不停地叫着，电灯泡因为接触不良有时闪烁。他听见方糖的声音，在叫他。
他仔细去听，想要听清楚是在说什么。
“雨生，起床啦！”
啊，原来是在喊他起床。苏雨生睁开眼，应了一声，又闭上眼。
却没接上那个梦，而是做了个恐怖万分的梦——主任说他论文不行。吓得苏雨生做起身，整个人彻底清醒。
“什么啊…”苏雨生扶额，“论文什么的，太可怕了吧…”
他回想起方糖毕业前，他在学校被无数论文支配的恐惧。
“雨生，”方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我出门去找姚遥了，你记得带团团遛弯！”
“啊好！”苏雨生下床把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方糖出门了，苏雨生听见团团扑到他的房门口，似乎在说快陪他玩。
苏雨生无奈的打开门，白团子没站稳咕噜一下滚了进来，然后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登登，登登，好几声消息提醒忽然出现，吓得团团直接躲到苏雨生身后，苏雨生弯腰把团团抱起来，打开手机就看见自己寝室群里又开始发疯，对，就是又。
许宴：@全体人员，让我看看是谁还没脱单！
王宇珂：@全体人员，除了苏哥
陈百：@苏雨生，我们过几天去南城玩
“？？？”苏雨生连忙又看了一遍。
苏雨生：？没开玩笑？
陈百：<照片>
许宴：已经订票了，后天中午就到
王宇珂：耶耶耶耶耶
苏雨生笑了下，想着这几天找找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说实话，苏雨生其实也没怎么在南城好好玩过，熟悉的景点也就那几个。
而且基本都是和方糖一起出去玩。
话说，要不要叫上方糖一起呢。苏雨生看了眼又在发疯的群，果断的放下手机，决定等方糖回来的时候问问她。
方糖今天和姚遥约好了去看电影，最新上映的。
大屏幕上闪出两个字——《养鬼》。
「苏雅的玉碎了。
这是她从小就带在身上的玉，奶奶说，这是母亲特地求来的。叶子的形状，内里有着一个叶字。
通透的有些像假的一般。」
标准的恐怖片开头，方糖评价，想着一会儿问一下姚遥。
「苏雅有些心疼。
自从家中支离破碎，她同苏辰认识宋诚后，这身上唯一让她留恋的，只有这玉。
抬手想要把碎了的玉捡起来，却不小心扎到食指。她倒吸一口气，连忙缩回手。虽然不再弹琴了，但自己这双手，还是得保护好啊。
她想。
手指被扎的地方渗出一丝血，不知道是苏雅的错觉还是真实的，她感觉自己的食指被舔舐了一下，就像家中母亲养的那只萨摩耶一样，手上的血似乎淡了一些。
手指动了动，那种感觉又没有 。
苏雅轻笑，或许是累了吧。转身出卧室去找袋子把碎玉装起来。
丝毫没注意到窗玻璃上的她，身后多了个黑影。」
姚遥抓住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恐怖片？”方糖小声的问，这部片子是姚遥选的，她没怎么注意，只是听姚遥说很好。
“不算是，”姚遥低声，“小说改编的。”
方糖点了点头，继续看大屏幕。
「 ……
苏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浅青色的痕迹很明显。一双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那双手他很熟悉。
可她却只感觉凉，彻骨的凉，像是衣衫褴褛位于冬季大街。
苏雅顺着那双手缓缓抬头，对上一双猩红的双眸。」
是宋诚。方糖几乎立马就确认了这个鬼的身份，她在苏雅的记忆里看到了这个少年，即使变成如今的模样，少年眼中的感情一句没有变化。
方糖看着屏幕，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就像这电影的名字一样，养鬼——与此同时她听见了苏雅的声音。
「“那我，养一只名叫宋诚的鬼。”」
一切就如同方糖想的那样，宋诚留了下来，但苏雅的身体却一天天衰弱。
「“宋诚，再见。”
“阿雅，再见。”」
影片的最后，是十八岁的少年，站在初升的日光下，看着床上哭的发抖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苏雅像是回忆中的那样喊出来他的名字，只是这次无人应答。
彩蛋播放着，像是老电影一样，老去的苏雅坐在摇椅上，她问着，阿诚你在吗。
又忽然自言自语说宋诚是个骗子。
她的声音很轻，被窗外的风带到很远的地方，小贩一如既往的吆喝着，孩童们下学回家，飞鸟啼鸣，就像他们相遇的那个夏天。
一幕幕的回忆最终定格在老人睡熟的画面。
姚遥哭的很惨，真的很惨。
方糖又拿出一包纸巾递过去，揉了揉还在流眼泪的姚遥。她其实也感到难过，但更多的是欣慰吧。
苏雅带着宋诚活了下去，宋诚真的离开了吗，或许只是看不到了而已，风吹过的时候大概是他在同苏雅说着故事吧。
她想起片头最初的那段旁白，有些恍惚。
或许对于两人来说，都是这样吧。
是彼此的归途，是彼此的救赎。
她和姚遥分别在车站，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和形形色色有着自己生活的人，拍下一张照片发给了雨生。
米糖：<照片>
酥糖：注意安全，我等你
方糖戳了戳苏雨生，示意收到。
公交站离家不远，方糖下了车，路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亮了起来，风吹过的时候，让方糖迷了眼，再看向前面的时候，却发现苏雨生就在不远处。
“雨生！”她跑过去。
苏雨生接住她，笑了笑，“接你回家。”
“我又不会丢！”
“嗯嗯嗯…”
“这一听就是在敷衍吧！”方糖笑着去捏苏雨生的脸，却被躲过，于是追着他跑。
也不是没有道理，方糖想起影片的片尾曲，轻轻的哼着。
「晚风吹拂四季春夏，你若还在，就告诉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