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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赶我赶我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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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被他垂在身侧，他抚平衣褶背手而战，月亮这会儿好不容易才和云彩和好，挨着它旁边正在说悄悄话。
小厨房本就在华清宫偏殿的角落，又正值深夜。这会儿连风都停了，一切又都恢复寂静。
左手手腕被月光一照，模模糊糊显出几道伤疤来。那疤痕有些凸起，横竖交叉着好几道，看起来很长很伤，像是很久之前的伤口了。
就像是有人在树上刻了几道印记，然后岁月流逝，只有那些又深又长的标记才能一直都有痕迹。
很疼。
但一直都清楚记得。
“是之前清洗刺蒺藜受的伤。”覃朗不去看她，袖子往下又垂了些，严严实实的盖住那些他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劲瘦的腰一弯，俯身便帮她端起面团。
“我知道你们太医院可忙啦，所以下次你要是有什么来不及洗的就拿来我帮你。我可聪明着呢，会戴着手套清洗，才不会傻愣愣的直接伸手去抓。”栗暖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你要记得哦，咱们在宫里当差，家人都不在身边所以更要照顾好自己。”
“别怕，以后姐姐我罩着你。”栗暖像是大人般的拍拍他，“有什么想吃的和我说，姐姐现在有钱着呢。”
献宝般的在他面前晃着脑袋，毛茸茸的碎发立起来，像只等着主人夸奖的猫咪，“你看贤妃娘娘送给我的哦。”
抱着凳子回来，栗暖还没来得及关门。月光顺着洒进来。洒在花苞上，洒在花蕊上，也洒在她的身上。
荷花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恍如是真的刚摘出来的一样，覃朗抱着碗夸她，“很适合你。”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栗暖顺着梯子就往上爬，“贤妃娘娘真是太有眼光了，我真是太喜欢她了。”
冻的硬邦邦的面团被取出放在案板上，覃朗好脾气的问，像个虚心请教的好好学生，“下一步要怎么做。”
“用刀把它们切成薄片。”栗暖用手比划着，“薄一点吃起来更酥脆也更香。”
手起刀落，那把大菜刀在他的手里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纸。被震惊到的栗暖瞪大了一双眸子，“你的刀功好厉害！”厚度一致的薄片整齐排列在烤盘上，她由衷鼓起掌来，“下次我要做文思豆腐一点找你来打下手！”
烤炉容量小，栗暖不厌其烦的烤了好几次才全部烤完。黄澄澄的饼干冒着小小的热气，栗暖叫住要去查看火候的西月，“你别忙啦，快来尝尝饼干的味道怎么样！”
他接住少女递过来的点心，青绿的葡萄干缀在金黄的饼干上，看起来很是诱人。
放进嘴巴里更是一下子勾住他的味蕾，醇厚的奶油香气一下子顶到喉腔，他用舌尖轻轻一抿，那点心就融化在他的嘴里。葡萄干很好的中和了吃太多会腻的情况，她的手艺确实很好。
“好吃。”在她期待的眼神下覃朗由衷的点头。
“这些正好晾凉了，你带回去留夜读的时候吃。”纤细的指尖拿过油纸，栗暖利落的给他包了好几块。
“你放心吃，这些食材有的是石娘子赏的，有的是用我自己的俸禄买的，可不是偷偷拿宫里的东西私用的啊！”栗暖低头打结，“有什么建议你要记得给我说，石娘子和青禾只会一味的夸我，我都不知道我的真实水平是什么样子了。你可不许这个样子，我还是更喜欢听实话来着。”
她拿起包好的点心递给他，“我们说好了，不许对对方说谎哦！”她皱了下鼻子，表情有些不开心，“最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她没看见自己眼神里的躲闪，覃朗想。因为他做贼心虚般的低头躲开了。
“这个给你。”他摊开掌心递过去一个蓝色瓷瓶，瓶身约有一个手掌那么大，尖尖的盖子看着很是精美。
“是什么好吃的啊！”栗暖接过打开盖子一看，白花花的一片小堆瞬间让她小声惊呼起来，原来是她心心念念许久的砂糖。
“谢谢你西月。”栗暖抱着糖罐开心的不得了，“我太开心了！”
“哪有长工白吃白喝的道理。”覃朗笑着眨眨眼，语气轻快的不得了，“毕竟，我也想尝尝另一种奶油是什么滋味。”
“还有，这个玉容膏记得涂。”他顿了下，又拿出个碧绿瓷瓶，“是不是很疼。”
“嗯，是有点疼的。”栗暖知道他在说自己的手腕。眼睛顿时有些涩涩的，嘴巴瞬间就瘪了下去，“不过现在我有了这个，一定会舒服许多的。”
扯了扯嘴角，殊不知她现在笑得比哭还可怜。
“疼可以说出来的，不用一直忍着痛的。”覃朗终于说出那句他憋了一晚上的话，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他的眼里有着心疼，但他没有察觉。
“呜~”像是终于有了发泄口，本想故作坚强的坚硬外壳像被羽毛轻轻安抚着。栗暖本已压下去的泪珠像断了线般的珍珠啪嗒啪嗒掉个不停，说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当时真的是疼死我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会见到我爸。呜，我真的好想他们！”
在这个世界呆了好几个月，栗暖终于能够完全说出心里的害怕。用袖子擦了下碍事的眼泪，说话像是炒豆子般噼里啪啦蹦出一长串，“我其实也不想和淑妃抬杠的，但是她说的话太难听了！再说了贤妃娘娘对我们这么好，我真的不想让淑妃欺负她。我真的看不惯她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什么嘛！还有为什么要跪来跪去的？我好不喜欢，大家都该是平等的人类不是嘛......”
话音未落，嘴巴就被大手给捂住，草药味瞬时逼到身侧。栗暖还没反应过来，只一瞬西月就把自己困在了他的怀中。
眼泪被吓了回去，他的声音有些冷，“再不准在宫里说这些话。”见少女被憋的满脸通红，覃朗松开一些缝隙，“这些话若被别人听了去，你可曾想过有什么后果。”
他把栗暖的身体掰向自己，眸子里布满认真，“答应我，以后再不许说这些话。”他的声音带着焦急，栗暖头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愣愣的点了点头。
他说，“你要记得，在宫中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再这么冲动。”
侧头看向放在肩膀上的手，她的声音有点抖，像只受了惊的鸟，“和你也是吗？”
她说，“和你也要如此吗？”
他停顿了许久，久到连蜡烛都熄了一盏。
栗暖看不见他的表情，头顶的呼吸越来越轻，在越来越暗的屋内，她听见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