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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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楚不夜坐在哥哥对面，震惊地问他。
楚衾春有些犹豫，但还是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工会眼下的困境，不是仅靠成立一个新部门就能解决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你有了解其他工会干部的想法吗？如果这件事只是施前辈一个人牵头，其他老干部都反对怎么办？”
楚不夜一时语塞。
楚衾春猜的没错，施学民这个所谓通过青年妇女部从年轻职员入手进行改革的方案，确实是由他一个人主力的，其他干部只说不反对，同意进行改革，重新树立工会威信，但没说大力支持，表态较为暧昧。
楚衾春无奈地摇头，他深知弟弟的脾性，一有什么新鲜的想法当即就冲动要去做，这样的冲劲和行动力虽然很好，可要是不看清楚全体就贸然动手，往往会因此吃亏。
“你就是这个性格，每次一被人拜托，就不舍得拒绝，总是热心地帮助人家，可是，有时候也要考虑下现实……”
“我不是不考虑现实问题。”楚不夜反驳哥哥道，“那你告诉我，不借助工会，我们应该用什么办法来改变现状呢？以公司现在的制度而言，我们这样的普通员工，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
“与其寄希望与他人，不如自己尝试一拼。”楚不夜说，“我不会强迫你，哥哥，你要是愿意加入就加入，如果不愿意，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楚衾春没说话，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弟弟在改变公司这件事上有心结，在当今这个世界，门阀家世早已压过一切，他们兄弟两不论多么努力，取得了多么优秀的成绩，最终都会败给那些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学生时代如此，工作后亦如此，这对于心高气傲、不肯服输的楚不夜来说，是莫大的刺激。
这份刺激将他从小刺激到大，总要有一个出口发泄出去，而工会改革，就是个很好的出口。
只能说施学民大概率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在第一时间拉楚不夜入伙。
楚衾春最终还是答应了弟弟的请求，只因为他不放心看着脾气莽撞的弟弟一个人去涉这潭深水，如果弟弟不小心越界，他就想办法拉一把。
就这样，兄弟两人被选为今年工会的新人代表，楚不夜成了青妇部的部长，楚衾春则担任副部长，两人负责在全体大会上讲话。
不过，最后上台侃侃而谈的只有楚不夜，轮到楚衾春时，他似乎是觉得弟弟已经说了太多，便只是例行公事说了几句，便宣布解散会议。
“楚不夜，你刚才真是即兴演讲吗？”一个新人问楚不夜，“没有一点卡顿，情绪也很到位，你实话说，是不是偷偷在家里背稿子？”
楚不夜道：“说心里话还要背什么稿子？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咱们公司，现在就是很过分。”
“不过，一年工时降到1800小时以下，这可是有点难度啊，要解决这个问题，得先让公司放弃调休才行。”另一人摸着下巴道。
“喊个口号嘛，你不用这么抠细节，要是不这么说，怎么引起大家的关注呢？往年的劳资谈判，就是因为没人关心，才节节落败的。今年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造势！”
“光造势可不行啊，你也得兑现承诺啊，要不然，最后造的势会反噬的。”
眼看几个新人要争论起来，施学民连忙从中调停：“好啦好啦，大会刚结束，我们先别忙着讨论这些。我看大家也都饿了，要不这样，我们去隔壁的饭店吃顿饭，喝点啤酒。”
一听有好酒好饭，新人们都高兴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定位吧。不过钱怎么办呢？平摊吗？”
施学民爽朗道：“不让你们破费，去年的经费还剩下一些，拿来招待你们吧。”
楚不夜本来也是想去的，然而一听到用的是工会的经费，忽然有了犹豫。
他先前听施学民说过，工会虽然每个月定期向每个人收5000快作为经费，但其实搞搞活动发发奖品以后，就不剩下多少了。
很多人都抱怨工会光拿钱不办事，但只有常年管账的工会干部才知道，无数细节都需要花钱，比如刚才大会的会场就是他们花钱向公司租的。
但是，大家现在都在兴头上，如果这时候说不去，难免有点扫兴，特别是楚不夜还是今天这场大会的主角之一。
“我……”
正当楚不夜在想用什么借口拒绝时，一边的楚衾春忽然开口说：“抱歉，我身体不舒服，今天恐怕是不能喝酒了，就不去了。”
从刚才开始，楚衾春就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一言未发，此时忽然说话，引得大家都把目光朝他看过来。
“身体不舒服？”施学民有些意外，“那这……”
他下意识地看向楚不夜，话还没说完，楚不夜已经跑到了楚衾春那儿，俯下身道：“哥，你没事吧？怎么冒这么多冷汗？”
“我没事，可能是站得有点久了，有点头晕。”楚衾春温和道，“我自己回去吧，你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我不去了。”楚不夜坚决道，“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心去？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家吧。”
说罢他便要扶起楚衾春，其他人一见这情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任由两人离去。
然而，一走到大厅外面，楚衾春的情况一下子就好了许多，还叫弟弟不要扶他。
“哥，你真没事？”楚不夜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没事。”楚衾春微笑道，“不这样的话，怎么把你从里面弄出来呢？”
楚不夜恍然大悟。几秒后他笑了：“哥，你还老说我像小孩，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这可不是装病，是真有点不舒服。而且，就算身体没问题，我也确实不想参加那个聚会。”楚衾春拿手拍了拍弟弟，“好了，赶紧去拿包吧。”
楚不夜点点头，三步并两步地跑向更衣室，再出来时，他身上的衬衫、西服、皮鞋全都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宽松方便的运动服和一个像是大学生远足时会背的书包。
没了外人在，楚衾春也放松下来，看着和刚才判若两人的弟弟，他开口打趣道：“工作了这么久，怎么还不习惯穿西装呢？”
“不是不习惯，是这身衣服颜色的问题。”楚不夜嘟囔道，“穿着它，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卖保险的。”
楚衾春抱起双臂：“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天天穿着西装上班的人，在你眼里就是卖保险的？”
“哥，你故意的是不是？我是说我，我！我哪敢说您啊？”
“好了，我们还是早点走，一会要是会场的人出来，撞到我们在这里闲聊，可不好解释。”
楚不夜问哥哥：“那你不换衣服了？”
“不换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说话间，楚衾春抬手将自己胸前的工会徽章取了下来，他回头一看，弟弟的那块徽章却还戴在胸前，显然是换了衣服后又重新别上的。
“你怎么还戴着这个？”
“哦，我就是觉得蛮好看的，而且，也是一份荣耀。”楚不夜轻轻拍了拍别着徽章的胸口，“聚会我虽然不想去，但对于能加入工会这事，我还是很高兴的。”
楚衾春又看了一眼那枚徽章，却只说了一句：“走吧。”
兄弟两一边说话一边走，热热闹闹地来到了旁边位于顶楼的停机坪。
楚衾春的那台空凝机就停在靠近入口的地方，一进去就能看到。
楚衾春开的这台空凝机是爱尔森二代，如今这个系列已经出到了七代，二代早已成了下架的淘汰品，也就EUC为了节省成本，拿来给员工们用用。
老旧的空凝机不是一般难开，为了能平稳升空，楚衾春先登上去，手动滑行到轨道上，然后才打开后座的舱门，让楚不夜上来。
“每次这么开也太不方便了。”楚不夜坐上来后道，“我真想给咱们家买台新的，把这台换掉，只可惜到现在还没攒够钱。”
楚衾春明白弟弟的惆怅，他们家经济条件一般，在他和弟弟工作之前，家里只有一个楚父有收入，靠着微薄的薪水养活一家四口人。
“没事，反正这台我也用习惯了，不急着换。”楚衾春安慰他道。
“可是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楚不夜摇摇头，感慨道，“看来，今年的劳资谈判，真的要在奖金这方面用劲了，光靠工资攒不下什么钱啊，除了空凝机，我以后还想给家里买房买花园……”
“那些事以后再考虑吧，你现在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别为了省钱太折腾自己。”楚衾春说，“我和爸妈都不追求那些物质生活。”
然而，话是这么说，楚衾春知道，弟弟心里面还是会在意工资和钱的事。
一开上空凝机，楚衾春的话就少了很多，楚不夜也识趣地不去烦哥哥。
他们的空凝机在一片夜色中飞翔，很快，眼前便出现了一栋无与伦比的美丽大厦。
大厦高耸入云，全身都镶嵌了特殊的镜面玻璃材料，灯光四射，在黑暗中如万华镜般绚烂夺目。
最特别的是大楼的顶部，那里被打造成了一只冲天而飞的巨鹰造型，流畅有力的双翅充满动感地伸展开来，将整个城市林都囊括其中。
这座特别的大楼，正是EUC的总部大厦，巨鹰造型则象征着它的招牌产品空凝机，以迅猛的姿势冲击和征服着蓝天。
兄弟两人都不自觉地被那大厦的光芒所吸引，一齐朝它看去。
虽说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但这座生来就注定繁忙的大楼仍是人满为患，西装革履的男女职员急匆匆地在楼间奔波，追逐着一个又一个事项。
“真漂亮啊。”楚不夜眼睛不眨地看着大楼，“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到这大楼的情景吗？就是因为看见了它，才下定决心入职EUC的。只可惜，现在……”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楚衾春已经知道了他剩下的意思。
“哥，我知道，加入工会这事，是我硬拉你进来的，可能你到现在还不太情愿。”楚不夜说，“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兑现诺言，和我一起改变公司。”
楚衾春没有立刻回答，思绪却飘往了当初他们刚刚进入EUC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3
，还差